第 48 章

小说:漂亮的她[快穿] 作者:耿灿灿
    白玉萝刚从房间出去, 低头望见自己腿上的丝袜仍未来得及换。她本想着到旁边的房间,转头看见楼梯上来了个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 白玉萝脸上露出妩媚笑意, 她扭着腰走过去, 从章慎之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 故意瞄他一眼, 而后缓缓走进章慎之对着的房间门口。

    忽地她转过身, 在门口站着, 两人一人站在光影下,一人站在黑暗中, 对立而视,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望着,他看见她双唇轻启, 说了句什么,听不清楚,但是他心里知道。

    她刚刚唤的,是他的名字。

    楼下传来抱青的声音,抱青四处问人“看见白老板了吗”

    章慎之犹豫半秒, 而后大步迈上前。

    门是他关的。屋里没关灯, 隔音效果不好,依稀能听到外面喧嚣的音乐声。

    这个房间和刚才她进的那个房间不一样, 正好对着楼梯口,门关不拢, 他用自己的身体靠在门边,这才拦住了从门缝中透出来的光。

    白玉萝低头轻嗅,章慎之身上全是酒味。

    难怪他会跟着进来,原来是酒醉迷人心。

    她听见他的呼吸声,又重又急,白玉萝笑起来,点了点他的胸口,“督军,莫要喝太多酒,小心被人趁虚而入。”

    黑暗中看不清面貌神情,只知道他低垂着脑袋,双臂直直地搁在身体两侧。

    屋里的摆设不多,落地窗旁一张红木椅,白玉萝走过去坐下,窗外一轮皓月照大地。

    他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白玉萝叠起双腿,懒懒地望苍白月色。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不认她,也没有问他以后到底打算怎么办,她明明已经知道所有的事,却还是使劲往他心窝子上戳“章慎之,我和傅抱青好了。”

    章慎之语气闷闷的“我知道,刚才看见了。”

    身后传来东西搬动的声音,是章慎之不慌不忙地搬了矮脚登抵住门,他脚步迟缓地走到她面前,喝醉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会从高楼上跌下去一样,摔得粉身碎骨。

    他一身军装挺括英气,双手往前,不敢搭她肩,只好搭在椅背边缘。

    她忽地问“章慎之,你是不是在外面娶了其他姑娘”

    “我没有娶其他姑娘。”

    “那你爱上其他姑娘了”

    “也没有。”

    她笑了笑,脑袋往后一靠,正好碰到他的手,他缓缓抬起手,像从前那样,一下下梳着她的发际线往后。

    小时候白玉萝喜欢扎辫子,可她睡姿不好,每次睡醒,头发总是不齐整,梳都梳不拢,尤其是鬓边的碎发,远远看去,就跟蒲公英爆开飘在空气中一样。

    她不喜欢抹头油,每次跟他出去玩,隔半个小时就会停下来让他帮着拢鬓边的碎发。

    章慎之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轻柔的动作微微发颤,抚着她的鬓角,像是浸入到旧事中。

    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

    他以为她还会接着往下问,可她没有,她只是闭上眼,任由他为自己抚鬓边碎发,即使她的秀发早已顺滑乌亮,再也不似儿时蓬松毛躁。

    章慎之一张脸被酒熏得酣红“你应该还有话要问的。”

    她反问他“你觉得我该问什么。”

    章慎之没说话。

    白玉萝“既然你开口了,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往下问,你觉得我和抱青怎么样,我们俩是不是很般配”

    章慎之收回手。

    白玉萝“我要从章公馆搬出来,找个好日子,我得去和他住一块。相爱的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不是吗”

    章慎之的声音有点抖,双眼无神,重复她的话“对,相爱的人就应该时时刻刻待在一起。”

    白玉萝转过头来,章慎之怔怔地凝望她。

    她猛地拽了他的袖口,他顺从地屈服。

    一人坐着,一人半弯着腰,她旗袍娇艳,他军装严肃,她问他“章慎之,你爱我吗”

    终于问出来了。

    他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可到头来,即使借着醉意,他也没敢告诉她。

    她等了数分钟,嘴角含笑,放开他,重新欣赏窗外月色。

    在她转头的一瞬间,章慎之嘴唇蠕动,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爱啊。”

    白玉萝从手袋里拿出她来不及换的丝袜,颐指气使“章慎之,替我换,等会我要出去跳舞,不能穿着勾丝的丝袜。”

    章慎之无力反抗,从她手里接过崭新的丝袜,握在手心,都捂热了,这才缓缓低下去,蹲在她脚边,替她脱了鞋。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动作笨拙地像个小孩子,阴郁的目光无处安放,却还是如了她的意。

    换下来的丝袜丢在地上,他将新丝袜顺整,柔声道“你抬起些。”

    做的是亲密事,端的是无情面。

    她缩了缩脚,从他手心退出,问“章慎之,你是因为醉了,所以才这么听我话吗”

    章慎之“没醉,我欠你的。”

    她问“你欠我什么了”

    章慎之“我欠你一条命。”

    白玉萝笑了几声,“章慎之,你不欠我命,但你欠了我其他东西。”

    章慎之一愣,抬起头问“什么东西”

    白玉萝没有立马回答他。她勾住他的脖子,一点点凑近,她捧了他的脸,他双颊滚烫,朦胧醉意驱散眸中伪装的冰冷。

    她看他,他也在看她,他望见她双目含泪,水盈盈的眸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章慎之没忍住,上前抱住她。

    她没推开他,脑袋一歪,斜在他臂膀间,“我想要很多东西,这其中大部分东西,都是你原可以给,但现在给不了的东西。我知道,事情没有回头路,你选择了你的路,我不拦你,也不怪你。但是章慎之,你怎么可以不认我。”

    章慎之铮铮铁骨的一个男人,此时心痛欲裂,双目发红“对不起。”

    白玉萝摇摇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的情给出去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章慎之“对不起。”

    她支起脑袋,擦了眼泪,“章慎之,你别顾着说对不起,我最不喜欢的话,就是对不起这三个字。”

    他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那我不说。”

    她问他“章慎之,我问你,你现在就告诉我,我是你的谁”

    章慎之张开嘴。

    白玉萝“说。”

    章慎之脑子不太清醒,他眼里望着她,忽地有那么一瞬间,想将所有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你是我章慎之的太太。”

    她高兴地抱紧他,“你再说一遍,我白玉萝,是你章慎之的什么”

    他呆滞地告诉她“是太太,是爱人,是我章慎之唯一爱过的女子。”

    她贴在他的耳朵边,哭得泣不成声“章慎之,我真喜欢你喝醉酒的模样。”

    他闭上眼,泪水沾湿睫毛“我也一样。”

    “喜欢我喝醉酒的样子”

    “不,喜欢我自己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捧起她的脑袋,一下下啄她温热的唇,她顺应地缠过去,两个人吻得颤抖发栗,他在她唇边求她,“白玉萝,你别蛊惑我。我受过训练,从未动摇。”

    白玉萝将他的下嘴唇轻轻咬住,“我没有蛊惑你,这是你欠我的。”

    他陶醉地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你说,我给你。”

    白玉萝“你欠我一个新婚之夜。”

    章慎之瞬间清醒。

    他告诫她,“白玉萝,你别傻。”

    他往后退,她往前扑,两人倒在地上,她一边哭一边喊“章慎之你王八蛋,我守了六年活寡,你连个新婚之夜都不给我。”

    章慎之拉住她的手,任由她捶打,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好不容易压住的东西一瞬间又回来了。

    目光逐渐恢复清明。

    白玉萝从他身上爬起来,“行,你不给的东西,自然有人给我。”

    不等他回过神,她已经从房间里冲出去。

    章慎之在房间里坐了一会,最后缓缓走出去,手里拿着她换下来的丝袜以及没来及换上的新丝袜,准备丢掉,抬眸忽地望见拐角处多了个人。

    他这时才想起,刚才白玉萝从房间出去的时候,门后边抵着的小脚凳似乎早就挪到一旁,门开了一道口子,是从外面推开的。

    章慎之深呼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笑了笑,和对面的人打招呼“抱青。”

    月光下的小花园,静谧而美好,大房子里面依旧歌舞升平,章慎之和傅抱青在草地上散步,两个人僵着神色,谁也不打算先开口。

    最后章慎之摸出把东西,递到傅抱青手上。

    傅抱青低头一看,是把枪。

    章慎之笑“你信里写过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得很清楚。”

    傅抱青摔了枪。

    章慎之捡起来,强硬地塞到他怀里。

    傅抱青颤抖着瞪他。

    章慎之问“看到多少了”

    傅抱青“都看到了。”

    章慎之低垂眉眼,“总归是要知道的,我也没想瞒。”

    这一次,傅抱青没再丢开枪,他拿起枪,手指扣下,枪声响起,连屋子里的人都听到。

    子弹顺着章慎之的皮靴一扫而过,深深打入草地里。

    在众人出来查看情况之前,傅抱青已经大步离去。

    傅抱青将自己锁了三天。

    这三天里,不断有人来敲他家的门,有李大,有老马,以为他怎么了,打电话不接,隔着窗户看他在屋里,不管怎么叫门,他就是不开门。

    旁人都一头雾水,但章辜民却迅速明白过来。他幸灾乐祸,特意到白玉萝跟前揶揄她“瞧,你的小情人也不要你了,年轻男人好是好,但是容易冲动,遇事冷静不下来,不如老男人大方沉稳。”

    白玉萝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刀摆在桌上,“章辜民,我现在有了新爱好,不兴开枪崩人,喜欢用刀挖肉,你要试试吗”

    章辜民没皮没脸地凑过去“挖一块,能换一夜吗”

    白玉萝将刀架在他脖子上。

    章辜民“别冲动,我收回。”

    白玉萝将没处理完的文件丢给他,“我有事要做,剩下的你来处理。”

    说完她往门边走,章辜民喊住她“白玉萝,你是要去哄你的小情人吗”

    白玉萝没搭理。

    章辜民“我替你卖命,你是不是也应该哄哄我”

    白玉萝将门啪地一下关上。

    她没让老马开车,自己开着车去傅抱青的小洋房。

    去的不巧,正好撞上章慎之。

    隔了一段距离,他同她招呼,“我给抱青打电话,他不接,我怕他出事,所以过来看看。”

    不等白玉萝开口说话,二楼傅抱青的房间窗户忽地打开,露出一个人影来。三日来不肯理会任何人的傅抱青这时候发话“我立马就来开门。”

    两人同时站在门外。肩并肩,章慎之轻声交待“他都看到了。”

    白玉萝“我猜到了。”

    章慎之“你一开始就不该利用他。”

    白玉萝“谁说我利用他了难道女人就一定要一直爱一个人吗,我过去爱你,现在爱他,不可以吗”

    章慎之震住,扯起酸涩的笑意“当然可以,只要你幸福。”

    话音刚落,门打开。

    傅抱青穿着白色丝绸睡衣,模样颓废,眼下两团乌黑,下巴泛出青色的胡茬,清癯的身形微微佝偻,目光触及面前的两个人,瓮声瓮气地说“怎么,你们一起来的吗”

    章慎之看了眼白玉萝。

    白玉萝立马道“不,我自己来的。”

    傅抱青抿嘴,幽怨地扫了眼章慎之,而后视线落在白玉萝身上,语气郁结“我一次只招待一个客人。”

    白玉萝往前一步。

    傅抱青将门关上。

    章慎之愣住。

    数秒后,傅抱青重新打开门,脑袋伸出来,“我要和你的太太待很长一段时间,你介意吗”

    章慎之“我在屋外等。”

    傅抱青擦了擦鼻尖,关了门,刚一回头,就望见白玉萝端着茶过来,她拉他坐下,一楼窗户外面,章慎之的身影若隐若现。

    他家安的是洋彩花窗,中间几道透明缝隙,从外面往里瞧,只能瞧得出模糊轮廓。

    傅抱青接了她的热茶,低头不语。

    茶几上全是酒瓶子,她站起来收拾,傅抱青依旧没动,他坐在那,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随她。

    白玉萝问“喝了三天酒”

    傅抱青犹豫半晌,诚实地点点头。

    白玉萝“没吃别的东西”

    傅抱青的声音有些黏糊糊,像隔着枕头出来一样“吃不下。”

    白玉萝凑过去嗅了嗅,“洗漱了没”

    傅抱青怯生生望她“刚刚洗了脸漱了口,不脏。”

    她点点头,将自己在路上买的甜点递给他,“你喜欢吃的红宝石蛋糕,新鲜出炉。”

    傅抱青接了,没吃。

    她挨着他坐下,拿过蛋糕,喂到他嘴边,傅抱青咬了一小口。她示意他继续吃,于是他又咬一口。吃了大半个蛋糕,他嘴里嘟嚷“我不吃了,我想喝酒。”

    白玉萝将剩下半个蛋糕塞他嘴里,“不准喝酒。”

    傅抱青气嘟嘟地吐出来,作势就要去拿酒,白玉萝拦住,他第一次伸手擒住她,白玉萝没躲,凝视他说“抱青,是我不好。”

    傅抱青憋了三天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他俯身过去,将她压在沙发靠背上,眼见嘴就要挨着嘴,他却在这时掉了泪,问“玉萝,我能吻你吗”

    她叹口气“能。”

    傅抱青想要继续,踟蹰半刻,求她“我不吻你了,你吻我。”

    他闭上眼,哭得一颤一颤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吻他的时候,唇间一热。

    白玉萝凑上前,温柔亲吻落下。

    傅抱青哭得打嗝的声音猛地止住。

    她舔了舔他嘴角边沾着的泪水,一路往上,又舔了舔他的眼角。

    她的吻如此动人,他几乎不能呼吸,浑身所有的细胞都在这一秒死去,又在下一秒复生。

    傅抱青生出勇气,揽住她,化被动为主动。

    三天三夜的煎熬,在她入怀的一瞬间,所有痛苦与不安烟消云散。

    他没了眼泪,语气却还是哭腔,“我早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敢确认,那晚瞧见你吻他,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没有错。”

    白玉萝仰了仰脑袋,好让自己舒适些,她微微喘着气,问“什么时候察觉的”

    “那晚,你来我屋里,他非要跟着进来的时候,我就有了猜想。”傅抱青将她抱紧,双手不敢放开,生怕一松手,她就会立马溜走,他怕她听不清,贴着她的耳朵说“玉萝,我不笨,我懂久别重逢的滋味。”

    他跟在她身边的日子,但凡她离开五六日,对于他而言,就算得上是久别重逢。他看见她欢喜得紧,经历过无数次小分别依旧如此,怎能不知道章慎之眼里含的是什么。

    他看得出,章慎之看她时的目光里,有比欢喜更多的东西。

    是爱意。

    纠结又痛苦的爱意。

    他真的不笨。

    他只是假装不知道罢了。有时候当聋子当哑巴,比当一个聪明人要好。

    傅抱青蹭着她的旗袍,揩掉眼角的泪,“我还知道,章辜民也喜欢你。他看你的时候,跟一只两眼发亮的狼没有两样。但是我并不担心,因为他太老,比不过我。”

    白玉萝揽了他的脑袋,“既然早就有所察觉,为什么还要陪我做戏”

    傅抱青撑起上半身,他黑亮的眼眸痴痴凝望她,“因为我愿意,只要是和你一起,哪怕做戏也欢喜。”

    “我没有真心。”

    “我有。”

    他重新吻上她。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青涩,第二次狂野。

    吻着吻着,他告诉她“玉萝,你的眼光很好,慎之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人。”

    她笑起来“抱青,我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在亲吻心上人的时候,还能淡定自若地夸她的丈夫。”

    傅抱青继续吻着,“因为我此刻置身天堂,我愿意心胸宽广。”他继续往下说“玉萝,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

    这几天他伤心断肠,但是该想的事情一件都没落下。

    早就该料到的,所以提早有了准备。这才不至于因为心伤而身亡。

    他将自己关在屋里,盼着白玉萝来,却又害怕她来,等她来了,身边跟着个章慎之,他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三天的醉意,总算消失殆尽。

    他并不打算放弃。

    可是他要争她,必须光明正大。

    傅抱青恋恋不舍地移开嘴唇,咽了咽。

    她第一次和他吐露心声的时候,他很心疼她,听她说她和她丈夫的事,觉得她应该恨她的丈夫。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回来,世上哪里有这样狠心的人。

    傅抱青傻傻地以为,白玉萝之所以没有立刻和章慎之重归于好,是因为她心里有怨气,不明白章慎之为什么六年来杳无音讯。

    傅抱青想,他要是白玉萝,他肯定恨死章慎之,恨他活着却连封信都不给。

    傅抱青重新坐起来,他拉着白玉萝的手,认真地告诉她“玉萝,你别怨慎之,他也是身不由己。他执行的任务特殊,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能活到今天。他是怕连累家人。”

    白玉萝看傻子一样,“抱青,你为什么和我说这话。”

    傅抱青“因为我爱你。”

    白玉萝怔了怔,而后整理衣襟,“抱青,你还说你不笨”

    傅抱青的眼泪已经流完,他现在脸上只有笑容,他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同她说“我会继续爱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等到你也爱我的那一天。”

    白玉萝问“你不介意你的好朋友慎之吗”

    傅抱青摇摇头,欲言又止“玉萝,你要做好准备,慎之可能不会认你。他就算和你好,他也不会重新成为城西章家的少爷。”

    她皱眉看向他。

    傅抱青“像慎之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是没有回头路的,就算他今天任职羡城督军,有朝一日,他还是要回去的。当然了,如果他不想回去,他可以和你远走高飞。”

    白玉萝沉默不语。

    傅抱青盘腿而坐,他虔诚地揽住她的双肩,“玉萝,我没有骗你。”

    她低下头,“我知道。”

    傅抱青心里觉得抱歉,他的声音更软,谴责自己“我是不是很无耻,提前告诉你这些。”

    白玉萝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傅抱青咬住下嘴唇,“玉萝,接下来你要怎样选,我都支持你,但是我不想你伤心,所以你最好慎重些。”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背对着的身影,“情夫,还是丈夫。”

    白玉萝敛起眸中笑意,她问他“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傅抱青渴望地看着她,他看了她许久,恨不得将她刻进眼睛里,他的目光一往情深,最终迟缓地抛出自己的答案“你选他,会更好。”

    白玉萝凑过去揽住他的脖颈,亲了亲,“抱青,你真的傻。”

    傅抱青摇摇头“你不懂,因为我有恃无恐。”他深呼吸一口,告诉她“我有等待的资格。”

    但是章慎之没有。

    章慎之连命都不是他自己的了。他哪里来的时间去等待。

    傅抱青存了私心,悄悄地回抱白玉萝,“反正我不急,我有大把时间。”

    他送她出门,又招了章慎之进来。

    章慎之瞄一眼白玉萝,望见她嘴上口红少了大半,傅抱青主动交待“慎之,对不起,我吻了你的太太。”

    是时白玉萝早已经走出去,傅抱青将门关上,招待章慎之坐下。

    傅抱青指了指章慎之坐着的沙发“就在这里,我和她吻了好几次。”

    章慎之僵住。

    傅抱青“慎之,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生气”

    章慎之“没有。”

    傅抱青挨着他坐下“你总说没有,你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你看看你的拳头,你恨不得现在就用它砸向我,对不对。”

    章慎之斜着脑袋瞪他一眼。

    傅抱青凑过去,“慎之,何必呢。”

    章慎之紧蹙眉头,“抱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替你请大夫。”

    傅抱青长长叹口气,“我知道你是想说我脑子有毛病。慎之,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藏,你也别遮掩,横竖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白玉萝,不是吗”

    章慎之抬眸看他,傅抱青没有躲闪,他接住他的眼神,一字一字认真道“慎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章慎之不敢接话。

    傅抱青继续道“她爱你,我看得出来,慎之,我真羡慕你。”

    章慎之这时候开口“从你写的信里,我看出来了。”

    傅抱青一拳打过去,语气幽默,半开玩笑“我说认真的,我真的想过要一枪毙了你。”

    章慎之点点头,“那晚你不该打偏。”

    傅抱青指着他“你总是这么气人,不给人台阶下。”

    章慎之声音低沉“抱歉。”

    傅抱青哎呀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慎之,你不怪我就好。那晚你从我屋里离开,我说让你别和我争,我使了心计的,慎之,你对我很好,我知道如果我请求,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毫不犹豫地包容我。”

    章慎之也跟着笑起来,他脱了军帽,拿起傅抱青刚取出来的酒,两人一人一口,轮着灌酒。

    两个人东倒西歪躺在沙发上,一人占据一角,章慎之卸下平时的冰冷伪装,笑得格外苦涩“抱青,你说我们俩现在到底在干嘛,我应该拿拳头揍你,你应该拿枪毙我才对。”

    傅抱青笑道“我已经拿枪打过你了,欠你的拳头还没落下。”

    他直起上半身,章慎之配合地伸出拳头,轻轻一拳落下,刚碰到衣料就已收回。

    傅抱青咧嘴笑“好啦,这下就算扯平了。”

    章慎之松了两颗衣领袖子,从傅抱青手里接过酒,“抱青,你真的很爱她,对不对”

    傅抱青点点头“对。”

    章慎之“那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受伤害,一直陪着她。”

    傅抱青没有立马应下,他看着他说“慎之,你应该知道她想要什么。那晚虽然我没有听到你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她想要的是你,慎之,你想想,一个女人,等你等了六年,她会随随便便就跟另一个男人厮守终身吗”

    章慎之懊恼地埋下头,他捂住脑袋,“抱青,你明知道我不能,我有苦衷,我害了她六年,不能再害她一辈子。”

    傅抱青拉开他的手,“慎之,她的梦在你身上,你得让她圆梦。”

    章慎之“圆梦的代价太大。”

    傅抱青指了指自己“我做你的后备计划。你圆了自己的梦,也圆了她的梦,我也就能圆我的梦了。一举三得,有什么不好的”

    章慎之怔住,他问“抱青,你不介意吗”

    傅抱青反问他“那你介意吗”

    章慎之“我应该感谢你。”

    傅抱青咧嘴一笑,“我也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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