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采花

小说:缱绻 作者:暮阿洋
    徐公公走后,太子妃同沐锦书相视一眼,她道一声“恭喜。”

    恐应是婚书的到来,打断了之前他们谈论的话题,亦不再继续谈论。

    到底是害怕出事,沐锦书便只答应太子妃暂时不会把她和太子的事说出。

    待太子妃走后,沐锦书将婚书放入匣子后,叫芙岚好生放着。

    有了陛下的指婚,沐锦书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不再胆战心惊的,暗自松气。

    这指婚的消息一出,随即翌日便已是人人皆知,三个月后完婚,那便是来年春至之时。

    多少心向昭宁公主的郎君都叹了气,陆家郎君更是暗自在府上醉了一宿。

    原以为昭宁公主会指给南阳王,最后落在楚王的身上,人人道恐是皇后娘娘不肯放手,让公主远嫁。

    更有甚者谈论,公主同二皇子打小青梅竹马,早在几年前就猜到会成一对了。

    南阳王等了一两个月,定会所有不甘,毕竟这从京来次次颜面都折损在楚王这里。

    冬季雪色封路,这京城的百姓还不忘七嘴八舌,不知是说繁华呢,还是聒噪。

    凤仪宫的皇后娘娘因指婚的事,精气神都好不少,能出寝宫外走走,但寒风瑟瑟,走动不了多久。

    面对皇后时,沐锦书将太子妃的事在心头转了转,是怕太子妃万一出事,但她毕竟答应了她,还是没说出来。

    不过皇后娘娘有问沐锦书,楚王可偷偷来寻她。

    她自然回答是没有,二皇兄除了来探望皇后,都没怎么有机会入宫。

    皇后便指指沐锦书的额头,“没来是好的,你个笨丫头,莫竟让那小子吃尽便宜。”

    沐锦书面颊便有些热,哪里会不知道皇后指的是哪方面,只是被长辈说出来,难免羞赧。

    可是她总是忍不住腿软,亦不能怪她呐。

    过两日便是皇帝的生辰宴,沐锦书回琼思斋后,亲自动手裱的画。

    屋内燃着炭火,待装裱完时,沐锦书出得一身薄汗,在晚膳后命人备好热水沐浴。

    趴在浴桶间慵懒时,侍女将个物件递来,是之前七夕时被二皇兄拿走的荷包。

    沐锦书下巴枕着干净的木桶边缘,柔顺的长发被青簪挽起,仅留些许发丝潮湿地贴着肌肤,她捏着那个荷包细看。

    毫无疑问,是他叫人送过来的。

    沐锦书心绪微微躁动,将梅花荷包放在一旁的檀桌上,用热水浇了一把面容,随后姣好的身子藏入水中。

    天色将暗,屋内屋外都燃起灯火,偶尔有沙沙积雪掉落的声音。

    待到沐浴之后,沐锦书以休息为由命院内的下人们退下了。

    夜间白雪皑皑,反着灯火的光线。

    沐锦书里头衣裙简单,披上狐裘斗篷,提着灯笼走到庭院间,借着灯火张望。

    庭院里静悄悄的,不见人迹,草木皆被白雪覆盖,这寒冷的夜里,好似又有要下雪的失态。

    顿然间,一只冰凉的大手从身后握上沐锦书的手腕,轻轻使力便将她拉了过去。

    沐锦书不免惊呼一声,转眼便撞进那人精壮的胸膛,他嗓音低沉含着笑道“小声些。”

    沐锦书抬起首,那英隽的容颜映入瞳仁里,他身着侍卫的劲装,宽肩上还沾有积雪,带着满身的寒气。

    不就正是扮作宫中侍卫偷入宫来的楚王殿下吗,他武艺极佳,几堵墙是还拦不住他。

    谢明鄞细长的深眸静静地看她,似要贴近,沐锦书伸手按住,眸中几许娇嗔。

    “你你怎么来的。”

    谢明鄞则露了一丝淡笑,他执掌京畿金吾卫,疏通一下入宫来,还是能做到的。

    “如是想来见你,我总是有法子的。”

    望着他的面容,沐锦书没在言语,提着灯笼往回走,她还嫌皇兄满身寒气呢。

    谢明鄞掸去肩上的积雪,夜却在此时落起鹅雪,落声沙沙。

    二人一同入了房屋,里头炭火燃得正旺,倒是散了些他身上的寒气。

    沐锦书将灯笼熄灭,走到檀桌旁斟了杯热茶端给谢明鄞,然后才远离在一旁解着肩上斗篷。

    屋外寒雪飘零,待到明早想必那些被清扫过的道路又是积雪满满。

    沐锦书刚沐浴过,斗篷下的衣衫较为宽松简单,没那么多的繁琐佩饰,越是衣衫简单,便越显清纯欲人。

    谢明鄞饮着茶水,下裳被雪浸得潮湿,即便是一身侍卫衣装,仍是掩不住矜贵清雅的气宇。

    热茶下喉,喉结滚动。

    二人四目相望,昨儿指了婚,今日总想同她见上一面。

    谢明鄞将热茶放下,起身走到沐锦书身旁,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

    披搭着的青丝里藏着几缕湿发,想来是刚沐浴过,贴着白皙的脖颈。

    见他走近,沐锦书的杏眸望着他,那宽大的手掌顺其自然地揽上细腰。

    她不禁轻退一步,奈何他手上使力将她按回来,柔软的身子贴上的胸膛。

    谢明鄞言语温和道“为兄不造次,就是许久没见了,让我抱一会儿。”

    听此,沐锦书身子放松下来,面颊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心中轻轻嘟囔,她也没嫌他造次。

    沐锦书自也是晓得,二哥若不是想见她,亦不会周劳一番暗自入宫,但着实是胆大了。

    她也没说他的不是,因为昨儿下了婚书后,便很想和二哥相见。

    静思须臾,沐锦书转而问道“那兄长怎么回去。”

    外头可又下雪了。

    谢明鄞揽着她回到座椅处,慢条斯理道“哪有人还问采花贼怎么回去的。”

    沐锦书倚坐他腿上,轻轻瞪他一眼,而后从衣襟里将那只梅花荷包取出来,轻轻柔柔地放入他手掌中。

    谢明鄞停顿须臾,荷包上有如她身上一样的花香,他将此收入怀中。

    沐锦书望着他的面容,轻缓低首倚在谢明鄞的颈侧,柔软的唇浅吻耳畔,轻声道“书儿也有想二哥。”

    言罢,她环上谢明鄞的肩膀,苏罗制的衣袖滑落,手臂白皙柔滑。

    谢明鄞身躯微僵,侧首看她,眉目精致,清纯间带着娇媚,让人心动。

    他眉眼轻弯,平和道“昨日父皇指了婚。”

    沐锦书心中欢喜,点点脑袋,柔糯道“书儿知道。”

    随之二人沉默了片刻,谢明鄞轻闻她的香软,深眸低垂。

    他伸手握住她有意无意乱蹭的纤腿,低沉道“书儿可是故意的。”

    被发现小心思,沐锦书面颊泛红,害羞起来,退回慵懒柔软的身子,她有几许埋怨的小眼神。

    谢明鄞薄唇弯起淡淡的弧度,修长的手扶上她的颈后,覆唇浅吻,轻轻舔舐她的唇间。

    像是绵长柔和的春雨点点袭来,细细研磨,轻缓地占有口间,柔嫩细滑。

    沐锦书微微怔着,纤手攥着他的衣襟,明明不是激烈的吻,却柔绵得让她喘不上气来。

    房内的烛火惺忪,伴着落雪靡靡声。

    待到吻罢,二人双眸相视,气息微烫,她眼中泛着潋滟的水光,似乎还有什么情愫挥散不去。

    相视许久,谢明鄞微敛眸色,轻柔地蹭了蹭她的唇,沉声道“为兄陪你入睡。”

    房内烛火燃至夜深熄灭,榻间的帐幔未放下,炭火温热。

    沐锦书依偎在谢明鄞身旁,眉目轻阖,安然浅睡,就像他说的,陪她入睡,他们没有什么亲热,只是简单的同眠。

    雪落了一夜,待到醒来时天色濛濛亮,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茫。

    沐锦书睁开眼眸,视线昏暗,只见谢明鄞高大修长身形立在床榻前,正神色如常地穿整衣物。

    榻内没有了他的体温,有点凉,沐锦书掖着被褥,寒得不敢伸出手。

    谢明鄞目光与她对视上,沐锦书不知想了什么,轻轻道“辛苦皇兄费尽周折入宫来给书儿暖床了。”

    谢明鄞修长的手指顿了一下,束好腰间钩带,俯身捏她的面颊,“待成婚后,本王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沐锦书将自己的面容往被褥里藏,躲开他的手,瓮声瓮气道“皇兄说话真是不害臊,今早满地的雪,书儿看你怎么回去。”

    谢明鄞捏不到她的脸,便道“怎么回去,一个人回去,难道还能将你抱回楚王府不成。”

    言罢,谢明鄞将大手伸入被褥里,明明寒凉得紧,他的手却是温热的。

    双手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腰肢,二人争闹间,沐锦书里衫松散,半掩柔软雪脯,得见那抹娇俏的痣。

    她未有梳妆,面容清艳,显得既纯又欲,掀起的被褥让她有些冷。

    二人皆有停顿,谢明鄞眸色收敛,俯下首轻舐盈满处的那点媚痣,他气息温热,亲热得习以为常。

    沐锦书心尖一颤,攥着他的衣袖,面颊绯红得厉害,不禁喊他一声“二哥”

    谢明鄞淡淡一笑,薄唇莹润,启首将里衫为她整理好,然后掖上被褥。

    他身形重新立回榻前,淡漠的神色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温和道“记得想念我。”

    沐锦书轻抚着胸口,用被褥掩起红扑扑的面颊,露出杏眸看他,兄长生得这般英隽的容颜,却孟浪得不行。

    谢明鄞拢理好衣物,不再多作停留,渐渐退出卧房,离去的步伐声沉稳。

    直到房内平静下来后,天色也渐亮,沐锦书窝在被褥里,似乎他走后,她怎样都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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