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过, 这北静王想要给你做媒是个什么意思啊”贾琏黄汤灌多了,脑子有点拎不清,被小厮搀着,还含含糊糊地问宝玉。

    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 谱一曲契弟连襟乐鸳鸳的佳话罢了。宝玉并没有回答的心情,只是吩咐贾琏的小厮隆儿“照顾好你们二爷,别叫他在马车外头吃冷风了。”

    随后, 他也入了自己的马车车厢天寒地冻的,骑马忒冷, 虽然宝玉如今体质很好,等闲不会头疼脑热、着凉腹泻什么的, 但是并不代表外界气温对他没有影响。

    揣了一个手炉, 手里觉得暖烘烘的,宝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抿了一口放在架子上固定着的热茶, 外头赶着的一更小声说“爷, 您坐稳,咱们这就回去了。”

    “嗯。”

    马蹄哒哒哒和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的声音在夜里越发明显,宝玉的耳边却回响着北静王酒席上似是不经意地寒暄“听闻宝玉对古籍古文多有研究”

    当时水溶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宝玉闭着眼睛回想, 将对方细微的眼神移动、肌肉抽动都回顾到了, 最后确定, 对方问这句话,大有深意古籍方子的事儿,走漏风声了。

    这简直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 日渐抖起来的贾赦、试探示好的皇太孙到如今水溶的出言提醒亦或者是恐吓无一不说明了,方子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极有可能不只一批人。

    去年和贾赦眉来眼去的,是东宫那边;皇太孙陪着大姐姐来府里,更加确定去年方子的事情于东宫不是秘密了;而去年腊月,水溶还是一个只会给自己送桃花的文青,而今年么,就开始

    要么,水溶站队东宫,从前不是核心人员,今年才成为内部的人;要么水溶就是站队了齐郡王那一派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无迹可寻的,只要人做过了总是能查出来的。

    次日,宝玉给贾母请安的时候也说起了这个事儿。

    贾母叹了一口气“宝玉,你是不知道你那个大伯,就是个骨头轻的。我看他这会儿也是哑巴吃黄连,又或者是洋洋自得。”

    你道此话为何

    因为贾母九月份的时候听到鸳鸯报来,说大老爷院子里闹哄哄的好似丢了东西,最后上下清理了一遍,邢氏趁着这个机会提脚卖了好几个丫鬟,最后到底如何也是不知,只看到贾赦好几天都肿着腮帮子,应当是相当的心火旺吧。便是因为此事,九月,王熙凤产下一男婴的洗三礼都是胡乱办办的,可把王熙凤气得半死,回头出了月子的满月酒叫平儿操持得漂漂亮亮的,啪啪啪地打邢氏的脸。

    反正大房二房分家之后,大房就在不停地作妖,邢氏觉得自己当家作主了,不需看儿媳妇脸色;王熙凤则是觉得自己掌中馈惯了,突然邢氏要摆婆婆款儿了,还说要把芃哥儿贾琏嫡子,即今年九月出生的大胖小子抱到她院子里去养。

    王熙凤那是能忍的回回都不软不硬地挡回去,等到邢氏忍不住叫嬷嬷去王熙凤院子里抱芃哥儿的时候,则是被凤辣子直接叫人打出去了。

    家里一团乱糟糟,要是前一阵子,才体会到当家做主滋味好处的贾赦肯定要摆着老爷的威风来管管的,不说别的单单是邢氏把他宠爱的几个丫鬟卖了这回事都没完。

    但是,出人意料地贾赦居然没有追究黄脸婆的善妒,反而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两三天,然后再出书房的时候,猩红着眼睛,咬着牙,把前来请安的贾琏吓了好大一跳,然后贾琏就听着自己老爷念叨着“扁毛畜生,你坑我”云云地冲出去了。

    不过奇怪的是,贾赦气冲冲地出去,回来的时候又是红光满面,还带回了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当晚就收用了

    这其中,最后贾赦如何荒淫的部分老祖宗略去了没和宝玉说,但是大致经过却是差不离的宝玉也不问老祖宗是怎么知道的,居然能够好像亲眼目睹一样,连贾赦的神情、语气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总之姜还是老的辣。但是再老辣的姜也是老姜,儿孙们大了,管是管不住的,只能说还能洞察府内的一些事儿,却没办法阻止儿孙在前头的举动了,不然当初贾母也不会选择分家这条路。

    贾母一口气儿说完,末了垂头丧气地说“今年你走之前还提醒我的,我原以为,你大伯再糊涂也应该晓得方子的重要性。却没想到,他晓得方子的重要了,可是他的嘴巴不牢,竟是什么时候被人套走了话、露了底都不知道给你写信的时候,我又不敢说这些,只能盼着你快点回来。可是你才回来呢,怎么就能拿这样烦心的事儿来给你添堵了”

    宝玉给老祖宗轻轻地拍着背顺气儿“老祖宗,不气,人家有心挖坑,即便十个赦大伯也会栽进去的。”虽然明知道贾赦贪花好色又见识浅薄并且智商不太高,但是宝玉也不能说长辈的不是,尤其老祖宗还是贾赦的亲妈,如果自己实话实说了,多伤老祖宗的心啊。

    “你不用安慰我啦,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是个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被婆婆养歪了,从根子上歪了,怎么能掰得回来“我猜想,东宫那边是早就知道方子的事儿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弄走方子的,总归背锅的是秦家人,你大伯那个傻的还以为哼,不过估计还没琢磨透。总算,你那个老爷还不算太傻,被老大邀着去喝了两次酒就发现不对劲了,还特意跑来和我说了情况。我叫他收好自己的方子,心里有个成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祖孙两个总算是交换了信息,达到信息共享。

    宝玉给大房那边下结论“方子的事儿,八成是没人能解开的,即便真的被解开了,也是一些赚钱的小道,不妨事。不过正是因为难解,恐怕有人会打我的主意幸好年后我就回淮安了,总归有殿下镇着江苏,魑魅魍魉不敢太过放肆。”

    贾母也点点头“幸好幸好,幸好殿下与你投缘也是当初我们宝玉心善才结下的善缘。那么最近这些日子,你出门也得小心着点”

    “这倒不必担心,毕竟陛下还又因为要过年了,京城里戒严着,等闲不会有人动手。”倒是要担心,正月里回江苏,恐怕有人会迫不及待。

    宝玉顿时生出了一种错觉,自己大约现在就是一个香饽饽

    “宝玉到底是不是香饽饽”这个命题暂时还不需要去论证,然后小富人家眼里的香饽饽稍微有些命硬,但是没关系,有相貌、有出身的柳湘莲、冷面二郎柳湘莲,要定亲啦

    宝玉一脸懵逼才回京住家里两天,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让我们把时间轴往前调一点入京那天,众人分道扬镳,最后陪着甄士隐去城北育婴堂的,是家里没啥人、也没啥事的柳湘莲。

    柳湘莲好歹也是京城人士,地头还是认识的,熟门熟路地就到了育婴堂附近。因为这两人的组合太过奇怪,一个垂垂老矣的书生打扮、一个年轻力壮的富贵扮相从前也说过,育婴堂一带几乎很少有陌生男子过来,故而,两人靠近之后就被人围观了,再往前走一段,就遇到了巡逻的衙役,衙役过来询问了一番,并没有因为柳湘莲是正五品的云骑尉而特殊优待,还是细细地问清楚了,所来何事、要寻何人、准备几时离开等等。

    当然,虽没有特意放水优待,但是也没有特意为难,尤其领头的衙役听说云骑尉大人是领着这位举人老爷来寻女儿的,又看甄士隐激动的神情不似作伪,还特意安慰了几句这位老丈。

    有衙役指了路,说这时间负责育婴堂的胡嬷嬷应当是在正堂云云,柳湘莲携已经有些紧张得说不出话的甄士隐谢过了这几人,并说,如果真是确认了这样的好事一桩,回头定是要请诸位喝一杯的。

    一路被老老少少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围观,柳湘莲觉得自己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好不容易挨过这一段路,寻到了胡嬷嬷。

    柳湘莲还未开口禀明来意,就见身边的甄士隐两眼发直、两眼发直地盯着胡嬷嬷身后的十七八岁的少女柳湘莲不着痕迹地往前走了一小步,然后扯了扯甄士隐的袖子没瞧见那少女都被瞧得不好意思往后躲了没瞧见掌事的胡嬷嬷眼神都不善了

    被柳湘莲柳大人拉扯过了袖子之后,甄士隐才回过神来,然后连连调整自己的面部神情,好叫自己显得更加慈眉善目一点。

    莲儿姑娘先前被这位老人家看得有些发憷,已经退到胡嬷嬷身后了,然后又悄悄探出一点点细细打量来人,年轻的男子相貌堂堂、剑眉星目,英俊得不得了,莲儿不好意思多瞧,便花时打量了那个神情异常的老丈。一看之下,倒是生出几分莫名的感觉,遂忍不住再看几眼、再看几眼

    感受到女儿应该说疑似女儿的少女打量的目光,甄士隐除了调整面部神情之外,还站直了身子,想要显得自己伟岸一些,好叫女儿想起来,三四岁的时候,抱着她玩耍、举高高的人正是自己呀

    “二位来此,有何贵干”胡嬷嬷是惯例的冷淡脸、冷淡嗓。

    柳湘莲本想叫甄士隐自己说清楚来意的,但是眼见甄先生强自镇定的样子,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亲爹啊,真好。

    在江苏主持盐场事宜一年多,柳湘莲原本几分纨绔的萎靡样子尽是没有了,现在站出去,不只是卖相拿的出手,开口说话也是有一有二的,他对着胡嬷嬷介绍了二人的身份,着重介绍了甄士隐的籍贯、来历并未直接说是来寻女儿的,又叫甄先生拿出吴郡王的引荐信等等。

    终于胡嬷嬷三两下看完了信,不再用防备登徒子的眼神看着他俩了“请,这边说话。”

    柳湘莲轻轻摸了一下鼻子咿我不是完成任务了么算了算了,看甄先生如今口齿不伶俐的样子,我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坐定,胡嬷嬷吩咐眉心一点胭脂记的少女去沏茶。

    便是在这个空档,她问到“甄先生说要寻的女儿,眉心有一点胭脂记,但是这样的记号太显眼了,安不知是不是有心人看见过莲儿的脸,然后记下相貌特征设的局呢”毕竟莲儿的相貌上佳,这几年来求娶的人还是挺多的。

    于是甄士隐连连点头“嬷嬷您考虑得周全。除了胭脂记之外,我家英莲小时贪玩,摔破过手肘,当时大夫说,若不细细养着,恐怕会留疤此事发生没多久,英莲就被那拐子拐走了”

    胡嬷嬷在心里点了点头对上一个,莲儿的右边胳膊肘上确实有疤。

    “还有,我女儿生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个莲花胎记,遂我夫人给她取小名叫英莲。”甄士隐这时候没说胎记的位置在哪里,因毕竟是少女身上的记号,又有柳湘莲这样的大男人在呢。

    然后,就听得门外犹犹豫豫地一个女声“您说的英莲是谁”

    甄士隐回头,从椅子上起身,一字一顿地说“是我可怜的女儿,年方四岁的时候被拐子拐走了,我寻她十三年,不久前才从吴郡王殿下那里得了消息,说”甄士隐眼眶含泪,哽咽一声,“说我的女儿许是在京城育婴堂,于是我便从淮安赶过来了。”

    认亲的时间并没有花很久,因为甄士隐完完全全说对了莲儿身上的记号,而且自己全部的户籍等等证明做保,又有十六的引荐信,胡嬷嬷围观了全程,也是很感动。但是这样被拐子拐走之后,家人还能坚持不懈寻找的毕竟是少数,而寻找能够得到一个好结果的,更是少之又少了“可不知甄先生落脚何处莲儿毕竟在育婴堂呆久了,还得收拾一下;又因为她是我的左膀右臂,很多工作都需要她,恐怕还要时间和别人交接一下。”

    甄士隐被问到了点子上落脚的地方这不还没来得及找么

    于是他虽然万般不舍,不想和刚刚相认的女儿分开,但是还是不得不连连点头附和胡嬷嬷的话“嬷嬷说的有理,我初来京城,还没安顿好,叫英莲跟着我也是奔波,恐怕还需再麻烦嬷嬷一阵子。”

    胡嬷嬷点点头“您客气了,莲儿很能干,我巴不得她多留几天。我看,您也不必往远的地方去,附近有几户人家有空着的房子,您租一个月也是便宜的。”不只是便宜还便宜,比住客栈的开销小多了,胡嬷嬷的眼睛多少毒辣,一眼就看出来甄士隐手头并不宽裕。

    这可真是一个好办法了,又能住在女儿附近。

    莲儿此时户籍未改,还是称呼为莲儿整个人也是懵的状态,小时候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喊爹爹的人不是自己亲爹爹,亲爹应该、应该是宽袍大袖的、蓄着美须的文人,而不是穿着布衣的壮汉,但是偶尔提起这事儿,爹爹都会饿自己一顿,不给饭吃,时间久了,莲儿也记不得了也许爹爹就是自己的亲爹爹吧,没见后来的弟弟妹妹都没有自己吃得好么

    然后懵里懵懂的,跟着爹爹出门一趟,自己就被送到育婴堂来了,后来才知道,那果然不是自己爹爹,他是拐子,对自己特别好,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容色出众,日后可以卖一个好价钱罢了。

    进了育婴堂,跟着前头的姐姐们,莲儿学了字,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让她明白一些事理。当时的掌事眼神猥琐,但是碍于十六殿下偶尔会过来,所以并不敢对自己怎样不过别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莲儿某天浆洗衣服回来,发现到了育婴堂之后,给自己递过来第一块饼子的梅儿姐姐不见了。

    大家都说梅儿是去享福去了,只有莲儿知道,不是的,梅儿姐姐的志向从来都不是成为什么大官人的小妾,而是想要找到自己的爹娘,然后嫁与家风清白的小户人家做正头娘子的

    失去了梅儿姐姐这个,莲儿才发现,原来掌事私下的龌龊不只是拉皮条而已终于狠心咬咬牙和十六殿下悄悄说了育婴堂的情况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育婴堂的人,等闲是出不去的,因为坏掌事美其名曰要保护育婴堂众人的名节。

    幸而殿下信了自己

    等到那个坏掌事被问罪砍头了,胡嬷嬷也来了,莲儿很开心,育婴堂的日子终于好过起来了,梅儿姐姐还托人送来了东西呢一切都好起来了。

    她本就是心思比较单纯的人,当初能够鼓起勇气去找十六皇子求助也是万分不易了,几乎是她截至目前为止做过最出格的事儿了,当时十六皇子信了,并且帮助了自己,莲儿好一阵子的心都是浮着的。

    少女怀春,遇到一个身份高贵又恰好路见不平、两次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俊美男子,起了一些绮念也是在所难免的。偶尔她也会想,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许是什么达官显贵呢某日突然找到了自己,将自己认回去,是不是自己就能配得上殿下了呢然而美梦再美也终究是梦,莲儿没有等到臆想中的做高官的爹,却听闻了是殿下与尚书大人的嫡女定亲了。尚书大人啊,那是多大多大的官儿呢

    莲儿小心翼翼收拾好微微破碎少女心,然后跟在胡嬷嬷身边继续帮忙,忙起来的时候就一点也不会难过了。只是,她再也不会做白日梦,再也不期待某一天,自己的爹爹娘亲相持着来到育婴堂门口,说自己是他们走丢的女儿,现在来接自己回家了。

    刚刚相认的父女现在相处起来自然不可能一步到位地亲昵。

    莲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我娘,她还”在么毕竟半个多时辰了都没听到爹爹提起关于娘的事情,难道竟然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么

    甄士隐干咳一声“你娘在姑苏老家,咱们这次回去,爹爹就带你去见她,咱们一家团聚。”这其中又有些言语官司,不是一下子能够说清楚的,甄士隐说的有些含糊。

    跟在父女二人身后的柳湘莲也干咳一声“甄先生既已经确认了令嫒,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这便不打扰先生。哦,咱们启程回江苏的日子是正月初八,先生不要忘记了。”

    “谢过柳大人,在下记着的。”回程跟着贾大人、柳大人一行走,更加安全快速,毕竟来年走的时候自己不是孤身一人了,若是风餐露宿的,只怕是要委屈了女儿,只好再厚着脸皮蹭一次顺路的船了。

    出了育婴堂的巷子,莲儿对这一片还算熟悉,就要带着刚认的爹去找一个可以短租的房子。

    柳湘莲的马还在茶寮叫小厮牵着,遂也同行了一段。

    巷子口,三人分别,柳湘莲冲甄士隐拱了拱手,甄士隐还礼;而莲儿也福了福身子,柳湘莲随即点头还礼。

    见证了一桩父女团聚的好事,冷面二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回神就和在茶寮子坐着喝茶的小厮说“打马,回家。”

    才翻身上马呢,就听不远一阵喧闹“你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耳熟,这不是甄士隐甄先生的声音么

    然后就是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王法我舅舅倒是姓王,可不叫王法。”

    真是哪儿哪儿的事儿啊。这都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了,柳湘莲也不能不管不顾吧遂马上掉转马头,哒哒哒地赶过去“薛公子,别来无恙”一边说,一边抬起马鞭,在自己的手心点了点。

    “柳兄弟你回来啦这是”

    柳湘莲冷着脸“可不敢和薛大官人称兄道弟,甄老爷是我家殿下聘的门客,怎么,薛大官人也认识”

    薛蟠心里头有些吃不准柳湘莲说的是真是假这么个寒酸老头子,吴郡王殿下的门客

    “啊,宝玉应当比我早一脚,薛大官人若是有疑义,尽管去问他便是了。”

    “呵呵呵呵,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薛蟠不知道怎么地,就特别怕自己那个表弟,对方不说话静静看着你的时候,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麻麻蛋,老子现在也站不起来,不就是想口花花调戏一下么,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这个柳湘莲了薛蟠边退边走,然后一溜烟跑远了。

    等到接到消息说有纨绔调戏良家女子的衙役赶来的时候,纷纷都愣住了这不是刚才说要替举人老爷寻女儿的云骑尉,柳大人登徒子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手误有bug,贾珠三儿子叫贾茗,贾芽那是宝玉日后的儿子。对没错,贾萌,贾芽,都是好名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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