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有些羞窘, 为了当时争论鲜花儿到底该葬了还是该吃了而使小性的自己。但是叫她现在再解释自己当时只是突然感伤, 也是没什么用处了。
谁知道宝玉自若地接过话头“是了,那是一串红,现在尚未到花期,三妹妹若是想尝尝, 下回十月里,我再带你来。”
“一言为定,二哥哥可不许抵赖。二嫂嫂、四妹妹, 你们都听见了哦”探春俏皮地说, 冲着黛玉飞快地一笑。
黛玉心道能出来这一次已经是破例了, 十月份想要再出来却是不容易,岂不是单单这一次,表哥最后一天假期陪着我们出来,太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呢。
然后她转念一想太太难道会因为我不同表哥一起出门就变得喜欢我了么既是不会因此改观,我又何必在这些事体上委屈迎合呢
遂黛玉点点头,以示自己做了这个见证。
就连惜春, 都忍不住抬头觑了宝玉一眼。待看到二哥哥无奈笑着点头的样子,惜春的眼睛里都装满了快乐。
探春发现二哥哥的回答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拿捏不住他到底是心大的, 还是故意如此直接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 今天见了二嫂嫂脸红羞涩,已然是回本了。
剩下大半时间,就由宝玉一旁看护着,另外三女眷则继续围观滚滚花不看不看花儿哪有滚滚好看
待到傍晚, 宝玉等人该回府了。
滚滚撒娇卖萌、撒泼打滚都是无用,它体型太庞大了,算得上是猛兽,根本不能带进城,只能看着嘚嘚嘚嘚大哥神气活现地仰着头从它面前走过。
滚滚有点小失落,不过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反正囤了不少的松子糖,两脚兽主人还答应自己接下来有更多好吃的
从花田庄子回去的时候,黛玉、探春、惜春都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她们也知道,能得了这样一次松快的机会已然是难得,怀里抱着野蜂蜜的她们整日在深宅大院,哪里会不向往外头的生活呢
是夜,陪着老祖宗吃完晚饭之后,宝玉黛玉回了自己院子,紫鹃雪雁伺候着黛玉卸去钗环,并梳洗换上便服。此期间,一月二月将今日院子里的一应事体都给黛玉汇报了一遍。
黛玉原本开口想说这些事情你们都是做惯的,日日都按照章程走,就不要拿来同我再说一遍了。
但是话到嘴边,又想起老祖宗语重心长地与自己讲,身为女子主内,打理庶务便是职责,不然万事不关心只想着清风明月,到头来变成对后宅两眼一抹瞎的人,吃苦的只会是自己。
黛玉知道,老祖宗肯说这话,便是掏心窝子地对自己好宝玉可是她亲孙子
甚至于老祖宗在这大半年里,还叫黛玉亲眼见证了她是如何耳目聪明地运用各种手段,知道府内各处院子的动向,无论是邢氏关着门咒骂贾赦、还是王氏同薛姨妈抱怨儿媳妇不孝顺等等
黛玉从前只觉得娘亲早逝,自己与爹爹的生活无人照料,爹爹怕是想要专心于政务,所以把自己托付给外祖家,觉得外祖家的人能够更好地照顾自己。到现在她才真正意识到,为什么五不娶中丧妇长女为第一条因为缺失了母亲的教导,于后宅事物真的是先天就落后于人了。
黛玉不喜欢这些琐事,可是若是教她的人是一心为她好的老祖宗,她怎么忍心捂住耳朵就跑呢
故而黛玉认认真真听完一月二月的汇报,并口头表扬了对方。
雪雁见二奶奶正事说了了,便兴致勃勃地问“奶奶,今日二爷给您的野蜂蜜需要冲一碗么”
另一边,宝玉也洗漱完毕,恰好走进来,听到这句话,便接了话头“晚上不必喝那个,叫灶上热一盏杏仁羊乳来。”杏仁羊乳是黛玉进贾府之后就一直在睡前喝的,从小她就很不喜欢腥气的羊乳在扬州时从不肯喝,后来尝了才发现荣国府的厨子做得一点都不腥气然后紫鹃说了,那是因为宝二爷小时候就爱喝这个,说睡前喝了睡觉特别香,故而府里的主子慢慢都养成了这个习惯。
黛玉突然想到,当年入府第一夜,王嬷嬷端来杏仁羊乳,还提及那是宝二爷差人去厨下吩咐的呢。
这么想起来,在荣国府里住了多年,虽然和表哥直接碰面的机会少,但是衣食住行游,不论哪一样,都能想起和表哥有关的回忆呢。
“雪雁,要两盏。”黛玉吩咐到。
“是。”雪雁伶俐地下去了。
另一盏,自然是给宝玉要的。
黛玉透过铜镜,看到表哥冲着她一笑,于是也抿嘴笑了。
雪雁很快就端来羊乳这个时间,就算雪雁不去催,他们院子里小灶上的厨娘一般这个点也都要来请示需不需要做点夜宵之类的。
宝黛二人饮尽羊乳,又以温水漱了口,将小碗放到托盘上。
一月二月与紫鹃见此,福身退下,顺便拉走了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雪雁。
雪雁出了门,还有些不甘心地喳喳了两句“紫鹃姐姐,我还要伺候二奶奶呢”
紫鹃的脚步顿了一顿,而走在她们前头的一月二月相互看了一眼对方。
而屋内的黛玉对自己身边贴身伺候丫鬟的小心思一无所觉,她看见表哥越走越近,听得表哥说“安置吧。”
纵然已经成亲快一年了,但是这不满一年的时间中,宝玉有九个月在外头,原本新婚燕尔的甜蜜都被时间冲淡,虽然因为一直保持着通信,两人并未变得生疏,但是相处起来总有几分不自然。前两天晚上黛玉又顾着担忧远在西北的爹爹,心思跑了一大半。
现如今经过白天一整天的相处,黛玉发觉站着自己身后的青年从表哥的身份又猛然间转换为了夫君,不由得有几分局促。
叫宝玉看来,那果断是因为白天的约会有了成效么。走心的婚姻关系,需要性、爱和责任。
当然,虽不是盲婚哑嫁,但是咱们也得培养一下。
他也想过啦,边培养,边造人。天凉了,是该有个孩子啦
黛玉一直坐在梳妆台前,从方才喝完羊乳之后就有些小紧张地梳着一缕乌黑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这样的举动怎么能瞒过视力好的绝对超过20的宝玉呢
小妻子是紧张了啊。
“玉儿”不知何时,宝玉走到了黛玉的身后,一手轻轻地搭在小妻子的肩头,然后低头嗅了一下对方如云瀑般顺滑垂落在背后的青丝。
黛玉的身子微微一颤,脸上红晕更添几分,倒是叫她那清丽脱俗的相貌多了一分艳色。
两人的目光依旧是在铜镜中相会,黛玉不明白,怎么九个月没见,表哥看人的眼神竟变得如此有侵略性,倒是好像狩猎的野兽而自己,镜子中的自己,就是被野兽虎视眈眈的猎物。
而宝玉的心路历程则是很简单,他原本在去年十月底就整理好了心态,要努力将小表妹变成小妻子的观念转变过来,然后抛弃旧观念,适应当代婚嫁观,早早多几次负距离,争取日久生情、日久生爱。不巧,十一月就得了差事出京城。出了一趟差,虽然辛苦,但是每天空余的时间却是比京城中多多了,要训练的统共不过二千人,只要负责使团安危而不必上朝和朝廷上的官员扯皮也不用头疼人情往来,这九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宝玉想通并且做好了夫妻幸福和谐度提升的计划表。
不过今日,有滚滚神助攻之后,看着此刻连目光都有些闪躲的小娇妻,宝玉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老祖宗这两天叫人送来的汤实则是有些作用的。
“嗯。”
黛玉轻轻地允诺,只回答了一个字,瞬间便发现她自己已经双脚离地了。
被突然打横抱起的黛玉有些惊慌,不过很快就强自镇定了,犹豫着把自己的手环在了表哥的颈项间。
从梳妆台到千工床不过几步路,宝玉稳稳地走到床前,他一手托住黛玉腰腹,另一手将妻子的绣鞋脱下。
啪嗒一声是鞋子落地,若是平日,黛玉定然是要将绣鞋整齐脱在踩脚塌上的,不过今天,她恐怕没有那个心思了
宝玉脱完了黛玉的鞋子,单膝跪在床上,随意甩掉了自己的鞋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玉人儿放在床中央。
黛玉起先是瞪大的双眼,此时出于下方直面宝玉的俯视,顿时用力闭上眼。而闭上之后只听见上头传来一声轻笑“呵。”然后便是一双手,在衣扣出摆弄,从领口一直往下
“表表哥,你今天没吹笛子”闭着眼睛的黛玉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换来多几声的轻笑。
银红色的霞影纱并不能完全遮住外头的蜡烛光,千工床小小密闭的空间内,皆是隐隐绰绰的光晕,而此时,红的更红,譬如一张樱桃小口,两朵娇嫩红梅;白的更白,便是一身肤如凝脂、冰肌玉骨。
小别胜新婚,虽然初时小妻子依旧生涩,但是宝玉慢慢引导,温柔以待,终于叫身下之人逐渐放开,口中逸出娇气的嘤咛。
黛玉只觉得自己如身处汪洋大海,随波逐流,无处可依,只能抓紧浮木,可是,那哪里是什么浮木,不过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还要嚼吧嚼吧吞下肚子的大白鲨
大白鲨并不急于一口吞了猎物,而是慢慢戏弄,舔舐、研磨、轻微的撕咬,越是这样,大白鲨嘴里的小猎物就越是瑟瑟发抖,可怜可爱。
黛玉耳边只听到如擂鼓般的心跳。
好快
是谁的心跳是表哥的还是我自己的
夜凉如水,花开合欢。
次日天明,宝玉起身裳的时候,黛玉还是迷糊着呢。一二月并紫鹃雪雁捧来热水、帕子等梳洗物件,宝玉刷了牙、漱了口、洗了脸,然后开始换朝服。
今天,是假期结束恢复上班的第一天讷。
眼见着床上的人听到动静有转醒的迹象,宝玉招了招手,一月很快就将蜡烛转了个方向并用自己的身子挡住烛光,免得惊扰了奶奶睡觉。
便是此时,雪雁凑到捧着朝服的二月身边去,打算伸手服侍二爷穿戴。
宝玉看了她一眼,只一个眼神,就叫雪雁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待到即将出门,黛玉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宝玉轻声说“莫起来了,你继续睡就是。”
听闻此,黛玉挣扎了一下,又陷入沉睡我我我实在是太困了,不然一定会起来送表哥上朝的,毕竟老祖宗提点过呢哈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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