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峰和朱犇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想着, 总兵大人的命令, 即便是侯参将和吴参将在这里,他们都是没有任何置喙的余地的。
毕竟每天每天早起第一遍, 睁眼看见的两个字就是服从
又因为今时的总兵大人和往日全然不同, 禁卫军们知道轻重,多年来养成的服从性让他们从下一刻起, 就以完成任务为第一要务。
禁卫军两个小队立即紧急集合,不到半刻钟就出发了,并且是赶着兰考的衙役和驻军一起走的。
兰考的衙役头头和驻军的百户到出发的时候还没想明白怎么好好儿的,禁卫军就说黄河要发大水了呢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底气说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那个年轻的、打算留在河堤上的总兵大人么怎么咱们就听那总兵大人的命令往城里乡下跑了呢
一开始带路跑,后来大多被禁卫军带着跑的衙役和驻军纷纷吐着舌头,望着距离自己等人越来越远的禁卫军他们还穿着全副铠甲、腰间佩着兵刃呢, 怎么能跑得这么快
兰考县县令等到两队人马出发之后才回过神,这时候,他完全顾不上追究为何总兵大人越过他直接给衙役指派了差事、为何衙役们半点异议都不敢有直接接受了差事, 而是纠结着、担心着问出了衙役和百户们心里的疑惑“总兵大人, 这黄河,是真的要发大水了么”
宝玉看了对方一眼,一面继续指挥着留下的禁卫军脱去铠甲,堆放整齐“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
兰考县令伸出袖子擦了擦汗,又不死心地说“下官在此地为官五年了, 每年都安排民夫疏通河道、加固河堤,自问是不曾有懈怠依总兵大人看,这附近河堤可以顶住么”
“一路走来所见, 兰考的河堤确实是比较牢固的,但是水势如何,还得看上游雨量和上游分流量。我并无万全的把握。”宝玉心道如果前头几个县分流得当,那么到兰考的水势减缓,倒是还有缓和的余地,不然,恐怕真的不太乐观。
兰考县令想了想事到如今,就算自己再有所疑虑,这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城中乡下,势必要引起恐慌的。但是摸着良心说,我还是祈祷着洪水不要来的好这样百姓不必受流离失所之苦;至于这位报错的预警信息的总兵大人么,听说他是陛下心腹,如是犯了错,最多也就是被贬黜一番吧
宝玉不知道,兰考县令还在心里暗搓搓地期盼他的估计是错误的,他已然开始清点人手、分配任务了。
先前李文渊将工部户部的人分出去的时候,六千禁卫军散了五千出去给那些两部官员做助力了,宝玉身边只带着一千人,又留在封丘二百,这大半个月便是带着八百人辗转三个县,如今又分了程峰一百人、朱犇一百人去协助当地衙役和驻军,留在兰考县河堤上的,加上宝玉自己,一共六百零一人。
宝玉并没有指望依靠着剩下的六百人去干什么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事,他只是打算,尽可能地为尚未准备好的兰考县百姓,多争取一点时间罢了。
说是说一个时辰之内叫县城中和乡下的人都往高处去,可是宝玉知道,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全部都通知到;即便真的没有遗漏,也会有那顽固的人,并不愿意因为一个并不确切地洪水预警而离开家园的。
前者,能救多少救多少;后者,宝玉管不了那么多。
时是午后,但是天色却开始昏暗起来,宝玉抬头望望天上,却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边有浓厚的云朵,遮天蔽日;而河里的水,越发翻滚浑浊了。
“众将士听令,检查颈间哨子、焰火;腰间、腿间布条;水性好的往前一步走。”宝玉再三确认了一遍。
虽然当初挑选人出京的时候,就以会水优先的,但是禁卫军小伙子毕竟都是北方人,从两万五千多人里头挑六千个会水的实在是有些难,最后便稍微放宽了要求,会下水扑腾两下的也算进来了。
当下情况危急不是开玩笑的,宝玉需要的,是真正会水的人而不是半吊子。
如是,宝玉又挑了二百多人,是自称水性好的,按照一个带两个的分组方式,将另外两个并不太会水的禁卫军与擅水的人编排在一个小组之内。
“我不想多说什么。就一句话,我和你们一起守护河堤,你们在,我也在。咱们是六百零一人,现在是、明天、后天依旧是。我把你们带出京城,一定也把你们带回去。”
“诸位,兰考县城百姓的逃命时间,就靠我们给争取出来了。”宝玉说这句话的时候,兰考县河段的水位又上升了寸许,哗哗奔流向东而去的水里,不乏枯枝断木。
哐当一声,金属落地。
兰考县令眼见贾总兵一把扯下他身上的铠甲和头盔,露出里头白色中衣,然后,对方又将袖口与裤腿扎起来,变成了一身雪白的短打。
禁卫军都动起来了,分工分配,效率极高。
兰考县令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站在这里该干些什么搬沙袋么他连半袋沙石都扛不起来;可是一走了之那等今次过去,自己也没有什么以后可指望了。
幸好,那年轻总兵立即给兰考县令找了差事,让他带着一二三四更去确认附近最适合引水泄洪的路段,做万一打算。
一更等人原也是不肯离开二爷半步的,但是宝玉抬眼“你们四人,是我的小厮,也是我的亲兵,难道竟是打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带着长风一起去。速去速回,也是为我解了个大难题。”
一更等人无法,于是架着兰考县令离开河堤,自有五感比人敏锐多,并且比一般马儿也敏锐多的长风带路,原本躁动不安的几匹马跟着长风,总算是可以驮着人驰骋了。
这时候,不是留手的时候,宝玉带着禁卫军将士疯狂地开始准备沙袋。
过了小半个时辰,水位又上升了两寸多。
二更等人带着兰考县令回来了,道是东坝头往东,是个狭长口袋装的山谷,因为山体陡峭,故而几乎无人居住,方才一更骑着长风,将那山谷跑了一遍,把里头的两三户人家都说动搬走了,现在一更还在回来复命的路上。
兰考县令本就是文人,哪里经受的住颠簸,这会儿回话的都是二更,他只在旁边点头便是。
点着头,看着已经一身汗水泥水但是仍旧不减半点英姿的贾总兵,兰考县令觉得,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刚才那个小厮,在百姓不肯相信、不肯搬走的时候,直接掏出大银锭子的作风,可真像是干惯了这用钱砸人差事的、跟随在纨绔身边的狗腿子啊谁知道竟然是这样一个神仙公子身边的小厮呢
下一刻,对方举重若轻地一手提着一个不下七八十斤重的沙袋,很随意地就抛下码好的动作,叫兰考县令觉得神仙公子的力气还是真大啊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更和长风都回来了,因为一更将整个山谷又走了一遍,把那些拿了银子的人全部归拢起来,带在身后带出来了不然对方极有可能在一更离开之后,依旧回到家中。
毕竟不要想着和家无恒产的百姓说什么言而有信。这是一更跟在二爷身边走南闯北学到的。
宝玉相信一更办事的能力,拍了拍一更的肩膀和长风的脖颈,这辛苦一路的一人一马顿时觉得什么疲惫都不存在了,还要帮着去扛沙袋呢。
这时候,黄河的水位已经超过了历年最高,并且还有上升的趋势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河流中,还夹杂着不少生活用品,锅碗瓢盆之类,一看就是上游冲下来的。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上游有地方决堤了,并且决堤的口子没有被马上堵住
这,是宝玉设想过的,最坏的情况了。
只是不知道,决堤的口子在哪里宝玉这么想着,禁卫军也这么想着。他们对他们赶工半个月的所作是有信心的,就担心当地人手忙脚乱,丢了原本还算是牢固的河堤。
但是兰考县令就不同了,他看到这些东西,对禁卫军带人加固的河堤顿时担忧起来上游河段,可不就是禁卫军才加固好的么。这到底有没有效果呀
这时候的县令大人,倒是万分庆幸,两个时辰之前,衙役和驻军就去驱赶百姓离开县城了。
他想着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河堤拦不住了,那就往东坝头放水
这么想来,无论接下来到底是哪一种可能性,自己这边都有应对之策。
只是不知,最艰难的时刻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时值黄昏,突然迅猛起来的水势,叫所有在河堤上的人心头都一紧来了
洪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去上班,不知道高速会不会堵成狗。
以及傍晚看到朋友圈,今天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我上班的那个地方爆炸起火,距离我的店大概二百米卧槽,吓死人了。
好像是餐饮店煤气罐爆炸。亲们要注意安全哦。
我是租房的现在偶尔做饭用的都是电磁炉,觉得比较安全,一罐一罐的液化气太危险了,尤其饭店的液化气应该更加大瓶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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