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阳照得暖洋洋的,沈浮扶着念儿在院里学走路,向姜知意说道“那边房舍太小,我这几天正在跟龙虎将军谈,看看能不能再让一个院子给我。”
姜知意在翻晾晒的桑叶和野菊,晒得已经半干,搅动起来沙沙作响,清涩的香气“也够住了,不一定非要多大。”
“念儿一天比一天大了,将来要读书进学,总要有个书房,再者要跟他大父学武,也得有个练习的地方,现在的院子肯定是不行的。”沈浮一直弯着腰扶着念儿,他个子高,趴得久了觉得腰有点酸,便跟念儿商量,“念儿乖,咱们歇歇好不好”
念儿呜呜了两声作为回应,这些天他从没有意义的咿咿呀呀变成了含糊不清、有点类似说话的呜呜声,林凝有经验,说这是即将要开口的征兆,只不过这点动静并不足以让人明白他在想什么,沈浮抱着他在竹匾旁边坐下,帮着姜知意一道翻晒,闲闲地说着话
“到时候主屋东头给你做卧房,冬天里暖和些,也不怕西晒,我的书房就放在西头。”
姜知意拣出一片野菊叶子“你公事多,西头只有两间门,逼仄了些,况且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不如放在东厢吧。”
“东厢我想留给念儿,眼下他跟着我们住,等再大一点东厢就是他的,一头做卧房一头做书房。”
姜知意笑起来,等念儿能独自住,至少也是几年以后了,他未免也想得太长远了“早得很呢,你先用着,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如何呢。”
早得很么。他倒是想着等念儿三四岁的时候,就可以跟着妈妈搬去东厢了,他固然极爱念儿,但是夫妻之间门,总也要有点更亲密的空间门。沈浮思量着“也行,东厢我先用着,念儿还小,离不了爹娘”
稚嫩的童声突然掺进他轻缓的语声里“娘”
姜知意一个激灵,抬眼时,对上沈浮惊喜的脸,他紧紧抱着念儿“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姜知意站起来,欢喜地抱过念儿,“念儿,刚刚你是不是叫了娘”
念儿咯咯地笑着,小手挥舞着摸她的脸“娘,娘”
是念儿,念儿会说话了两个人满脸都是笑,沈浮一叠声哄着“念儿再叫一声,念儿真厉害,叫得真清楚”
姜知意忙着通知林凝“快去请夫人过来,念儿会说话了”
林凝匆忙赶来时,念儿还在叫呢“娘,娘。”
一声比一声清楚,欢喜得几个人都是眉开眼笑,林凝喜得叹道“这才九个月呢,口齿就这么清楚了,将来肯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是呢,她的孩子,必定是聪明伶俐。沈浮欢喜中更有期待,什么时候念儿能开口叫爹爹呢
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紧接着姜知意就道“快了,应该再有几天就能叫阿爹了。”
沈浮笑起来,用力点头,快了,一定是的
时间门过得飞快,到年底时婚事各项事情筹备得差不多了,姜遂也捎了信说赶在小年之前回来,一来给念儿过周岁,二来主持成亲的事。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是正月二十十六,念儿的周岁生日后,姜知意万事皆足,每天只是陪着念儿,。
大婚跟前事情繁多,黄静盈日日过来帮着打点,这天一边清点着陪嫁的四季衣服,一边跟姜知意说着私房话“张家又打发人来说和了,张玖也来了几次说这事。”
张家还想复合。这一年多黄静盈并不曾阻止张玖见欢儿,平心而论张玖是个负责任的父亲,平日里欢儿有事从不曾推辞,是以黄家父母都有点动摇,觉得既然割不断联系,复合也不错。
况且张侍郎是个有头脑的,叛乱时顾氏也曾拉拢过他,他表面上结交,暗地里一五一十全都上报了谢洹,是以平叛后越发得到器重,都道现任吏部尚书告老时,接替的大约就是他。
门当户对,又是旧日夫妻,这些天里劝说的人越来越多,黄静盈心里有点烦乱,提笔原是要写清单的,半天也落不下笔“我爹娘已经劝了好几天了,说什么门户相当,还拿你们做例子,真是。”
姜知意听得出来,她不愿意,问道“你心里头怎么想的”
“如何能跟你们比呢沈浮你们两个,全不相同的。”黄静盈出着神,“再说什么家世出身都算不了什么,最要紧的还得是人,可靠诚朴,让人心里头安稳。”
她突然不再说了,低头写起字来,姜知意总觉得她话不曾说完,问了声“盈姐姐”
“没事,”黄静盈抬头笑了下,“不说这些了,赶紧做正事吧,你这么长的嫁妆单子,总得一样样核对了才行。”
她笑容里带几分惆怅,姜知意越发觉得她有事情没说“盈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姨姨”念儿在帘外叫了一声,呼一下掀开了帘子。
他十个月时学会了走路,说话也一天比一天清楚,眼下正是最爱学说话的时候,每天睁开眼睛就一个字两个字往外蹦,一整天都叽叽喳喳不肯停,譬如这姨姨两个字是黄静盈教会的,所以每次黄静盈过来,他总要献宝似的对着她叫上几遍才肯罢休。
黄静盈笑起来,起身想要抱他“念儿乖,姨姨抱。”
“瓜,瓜。”念儿想跟着她说乖字,偏又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瓜瓜的声音,红毡帘子又是啪一声响,欢儿跑了进来“不对,不是瓜,是乖,弟弟你说的不对”
她口齿清楚得很,每个字都咬得很准,一屋子人都笑起来,沈浮紧跟着进来,方才原是他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间门玩的,此时笑着说道“欢儿小小年纪好一幅口齿,将来必定不儿会说话了”
林凝匆忙赶来时,念儿还在叫呢“娘,娘。”
一声比一声清楚,欢喜得几个人都是眉开眼笑,林凝喜得叹道“这才九个月呢,口齿就这么清楚了,将来肯定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是呢,她的孩子,必定是聪明伶俐。沈浮欢喜中更有期待,什么时候念儿能开口叫爹爹呢
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似的,紧接着姜知意就道“快了,应该再有几天就能叫阿爹了。”
沈浮笑起来,用力点头,快了,一定是的yhugu
时间门过得飞快,到年底时婚事各项事情筹备得差不多了,姜遂也捎了信说赶在小年之前回来,一来给念儿过周岁,二来主持成亲的事。钦天监选的黄道吉日是正月二十十六,念儿的周岁生日后,姜知意万事皆足,每天只是陪着念儿,。
大婚。”沈浮提笔蘸了颜料开始画,刷刷几笔,就是一匹骏马的轮廓。
黄静盈走过来,也从帘子缝里往外看着“他很会跟孩子们玩,很有耐心。”
“是呀,”姜知意带着笑,放下了帘子,“有时候比我还有耐心。”
“意意,你苦尽甘来,我真为你高兴。”黄静盈带着笑,弯一双杏眼,“我祝你们白首偕老,万事顺遂。”
姜知意靠在她肩头“谢谢盈姐姐。”
黄静盈摸了摸她的头发,笑意里带着几丝不易觉察的惆怅。
姜知意不由想到,方才她不肯说出来的,到底是什么话她对于婚姻事,又有什么打算
傍晚时黄静盈走了,念儿跟着林凝去正房玩耍,沈浮留在屋里帮姜知意核对剩下的嫁妆契书。
红罗炭烧得暖烘烘的,屋里才洒过水,润润的并不燥,沈浮看得很快,一目十行,不多时就已经看完了一摞,姜知意看着他,突然有点想笑。
这些都是将来要带去他那里的嫁妆,如今倒是他亲手帮着整理核对,可真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稀罕事了。
沈浮余光里瞥见她的笑容,停笔抬眼“怎么了”
“没怎么。”姜知意起身拿过水壶,为他添了点热水,“你喝点水,歇歇再弄,不着急。”
沈浮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眼皮一撩,笑意星星点点溢出来“我着急。”
手顺着上去,先取了茶杯放下,跟着握住她的手“我恨不得立刻就成亲。”
姜知意想笑,耳尖又有点红,摸了摸他的脸,滚烫的。
“等成了亲,你愿意在家住就在家里住吧,我跟着你就行。”沈浮顺势把脸贴在她手心里,轻轻蹭着。
在手心迅速激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像是羽毛拂着心尖,姜知意轻着声音“哎,痒。”
“哪里”沈浮低低的说着,灼热的唇蹭过来,在她手心里细细吻着,“还痒吗”
更痒了,像有无数羽毛不停拂着,姜知意呼吸有些乱,腿软得站不住,腰肢也是,沈浮伸臂揽住了她。
就着这柔软无依的一搦轻轻一带,姜知意跌进他怀里,稳稳被他抱在膝上。
心里砰砰乱跳着,姜知意软着胳膊推他“别闹,让我起来。”
“不闹。”沈浮的声音有些闷,许是因为,他一直在亲吻她耳廓颈子的缘故,“意意,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我好欢喜。”
欢喜么,她也欢喜得紧。呼吸一阵急一阵缓,姜知意觉得耳朵上热得很,像火在烧“浮光,别闹了。”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稍稍松开她。
姜知意想起来,又软得不能动,余光里瞥见他微微泛红的眼梢,他幽深的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光亮“意意,我真是等不及了。”
快些,再快些。真的是,等不及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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