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一巴掌
梁老将军看一眼自己儿子,再看林溪,"哦"了声,道∶"好,那你们就商量,商量,想办个什么样的婚礼,有什么要求,都能提出来。小溪,那你先下去,我再跟肇成说一会儿话。"
态度出奇的不错,看起来心情还很好,让梁肇成都意外。
以前父子两个人两看两相厌,每次见面都要创拔努张就算不以吵架收场,也互相看不上眼绷着到时间就走。
林溪忙应下。
她也知道梁肇成跟梁老将军关系不好,怕自己说得不好还要雪上加霜。还好看起来应该没有。
她就再扯了扯他的衣角,跟梁老将军说了一声,才下去了。
林溪自以为是的小动作,其实都落入了梁老将军的眼底。
只不过装作不知,梁肇成也没有说什么,反而她每拽他一次,他面上的表情就能温和一分,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等林溪带了门出去了,梁老将军才打量自己儿子,道∶"是很喜欢吧都妥协成这个样子了。"你从小到大可不是个妥协的性子。梁肇成脸一黑。"还有别的事吗"他冷着脸道。
梁老将军"嗤"一声,道∶"没有,走吧。"
等梁肇成转身,梁老将军的声音却又从后面传来,道,"该妥协的时候妥协一下也没所谓,别等没机会妥协的时候再想妥协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梁肇成脚步一顿,这是什么晦气的话
他转头看他,面色委实称不上好看。
梁老将军挥手,道∶"我不是说我,我暂时还死不了。"
他叹了口气,面上浮出一种带着满满沉重的怅惘之色,慢慢道,"我是说你母亲,我知道因为你母亲的事,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恨我,这不怪你,其实我自己也从来没有原谅过我自己。当年我不顾上级的反对,娶了你母亲,我认为我不介意她的出身,可说这句话很简单,实际上,她的出身刻在了她的骨子里,我说我不介意她的出身,但却觉得她太过娇气,很多时候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从最开始还会偶尔妥协,到后面却越走越远,甚至到她死的时候都没能在她身边你恨我,是应该的。
梁肇成不知道该说什么。原谅他原谅不了。恨也已经恨不起来。
他转身,就听到他在后面道,"她跟你母亲是有些像的,当年我娶你母亲,也用了很多的心思,可是在后来,那些心思却都变成了不满和嫌兼弃,让生活充满了争执吵闹,也让她郁郁而终,我希望你能比我好。"
梁肇成出了门,只觉得窒息。
他拖着步子,走到楼梯口,伸手握住栏杆。
他很不愿意回来,因为每一次面对这些故人,他就会永远进入那种灰蒙蒙的,尖锐的,沉重的心境,没有办法出来。
"梁大哥。"他听到她唤他。
他以为听错,慢慢转头,就看到她还站在下面楼梯的拐角处,她怎么还在那里"梁大哥。"
林溪看到他的面色吓人,身上的气压也吓人,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先前还好好的。
她想,或许她看到的他的父亲就只是最最冰山一角的一面,真实的情况她完全不知道,她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很了解他,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也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冷漠,他能跟他父亲闹成那样,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样想着,她就冲他笑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他缓了缓神色,总算是踏着楼梯向她走了过来,她就伸手去握他的手,再仔细看他的面色,然后小心道∶"你们又有什么矛盾了吗不会是因为我吧如果是因为婚礼的事,其实顺着老人家意思也没什么不可以,那也是一种别样的纪念,等婚礼过后,我们去度蜜月,就完完全全是我们自己的时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那种。"
他低眼看她,然后笑了一下,拖住她的手,道∶"走吧,下去。"
他拖了她的手下楼,楼下原先满屋子的人都已经散了,连孙文英都不在,只有朱问萍和梁雪婷母女。
朱问萍看到两人拖着的手,只当看不见,就笑着招呼,道∶"她们都回去了,青青妈说让你们有空下午去玩。"
梁雪婷虽然被她妈说了一顿,眼睛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分外刺眼,鼻孔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这天中午的午饭气氛还不错。
只有林溪觉得梁肇成的脸有些冷,不计这个的话,这顿午餐要比昨晚上和谐多了,至少朱问萍态度和煦了不少,梁雪婷虽然脸黑着,好歹没再盛气凌人的冒出什么雷言雷语来。
陈野带着梁卫在外面玩了一上午的打雪仗,让林溪诧异的是,现在梁卫看着陈野简直眼冒星星,让林溪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然后等午饭吃完,林溪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了。因为有人拖着孩子上门了。
还不是别人,正是容参谋长亲妹妹的孙子,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容参谋长差不多一家人都来了,除了容华安。
容参谋长亲妹妹进门就嚎,拉了那孩子,把那孩子外套一拖,裤子拉,众人就看到他腿上一块十分显然的红肿。
"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容母拉着那孩子,道,"不用怕,指出来,有人仗势欺人,不管是你舅公还是你梁爷爷,都绝不会饶了他。"
那男孩就有些瑟缩地指了指陈野。显然有些怕他。
容参谋长妹妹立即哭道∶"梁将军,你可得给我们家小山做主啊,他做了什么,就因为华安跟肇成以前谈过婚嫁,就被人下了这个毒手,打成这个样子啊,都是孩子,怎么能下这种毒手这是哪里来的恶毒的东西啊"
孙文英面上一阵懊恼。
她早上送陈野和梁卫出去玩,特地叮嘱了另外几个大孩子,让他们带陈野一起玩,别让别人欺负了他,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
可人是她送出去的,昨天林溪梁肇成特地把陈里拜托给她,这事她自然得负责任。
孙文英立即站到前面,道∶"容婶子,你别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还不清楚呢是不是两孩子打架啊平时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你们家小山还比小野高一个头呢,这里又是大院,小山是主人,小野才第一次来,小野怎么能欺负得了小山,是不是弄错了"
说完就问陈野,道,"小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受伤"要是也受伤了,这事当然就不能叫小野打人了。
自从容家人带着那孩子出现,陈野面色就十分阴沉。孙文英问他,他却是沉着脸一句都不吭。
"他没受伤"
那叫小山"的孩子道,"是他打我,我根本没动手,就是他突然踹我,突然就一脚把我瑞到雪地里,疯子一样踢我,他根本就是个疯子,疯子。"
众人皆变色。
"听听,"
容参谋长妹妹立即看向前面坐着的面无表情的梁老将军,痛诉道,"梁将军,您听听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嚣张歹毒的东西,一上来就把人往死里踢这里可是大院,梁将军,你可得为我们家小山做出。"
"容子""打架总是事出有因。"
这回孙文英一开口就被林溪截断了。
她走出来,道∶"打人是不对,但小野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这位,看起来比小野还大吧,能说说,你做了什么才让小野出手打你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容参谋长妹妹眼神尖利地看向林溪,道,"我家孙子好好的,那野小子疯狗一样扑过来打人,把人打成这样,你不质问自己家的孩子,却跑来质问我家孩子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在我们大院,哪家孩子打人,回去不先一顿皮带,反而是仗势想把责任都推到被打的人身上"
"我根本就没有惹他,我就是站在那里跟别人说话。"那男孩子也叫道。"你有,"
一个童稚的声音却从后面突然冒出来,道,"你跑到陈哥哥面前说,你就是那个狐狸精的拖油瓶弟弟啊,一家子的克父克母克夫的东西,抢别人的男人,小心一家子都死绝,这种天生的扫把星,还好意思找男人,就应该找根绳子自己吊死,免得出来害人。"
厅上众人面色皆大变。
林溪的面色也大变。
然后她再往前走一步,"啪"一声打在了容婶子的脸上。
一个孩子怎么会自己说出那种话,当然是听来的,听谁说的显然是这位张口"疯狗"闭口"疯狗"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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