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墨城主什么时候才能醒”
“你急什么。”织织白了景黎一眼,哼哼,“人家亲闺女都没见有你心急呢。”
他这不是想着墨言醒过来,双方交流一下情报,再顺便让这位城主将严锦程和墨玥的事给定下了,好拿了醉云翡石精走人么
也是凑的巧,织织前脚才提到人家亲闺女,后脚墨玥就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这姑娘柳眉倒竖,红唇紧抿,一看就知道心情不佳。
墨玥一只脚还没踏进屋里,就劈头盖脸的问道,“解药呢”
织织眼皮子都没抬,手指翻飞,用丝带给装了丹药的玉瓶绑个花结,就跟没听见墨玥的问话一般。
“喂,问你呢,解药呢”
“没有。”
“怎么会没有”墨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在我母亲面前打了包票说能替我父亲解毒么”
织织耸了耸肩,不甚在意道,“我只说勉力一试,愿尽薄力。”
不过这,自己确实有办法解就是了。
不清楚织织底细的墨玥将这话当了真毕竟从外表上来,织织完全就是个小姑娘。
本就因为打听到的消息而心烦意乱,这会听见织织的话,心底的火气愈发的旺起来。“既然炼不出解药,那你还在这装模作样”
墨玥是真的急,就算墨言不顾她意愿,莫名其妙的非要弄出个什么招亲大会来,但她对墨言的感情也是真的,毕竟是从小就待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好不容易才回来,结果一进门就被告知父亲中毒昏迷不醒的噩耗,又怎么不心急。
在这里装模作样的织织微微眯起眼,目光在眼前一看就处于焦虑状况的女子身上打了个转,“墨小姐这么说,倒是真叫我惶恐。”
得到了令人失望的回答的墨玥此刻心中烦躁的不行,又是担心,又是焦虑。
前者是因为墨言;后者,却是因为这些日子不断从曼姬口中听到的严锦程的名字了,女性的直觉在某些时候往往非常敏感,更遑论墨玥从小就是曼姬亲手带大,对于自己母亲的性子再熟悉不过,能令她这般满含赞赏的提及,那显然是很中她的意了。
再联想到那个坑爹的招亲大会,墨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母亲这分明是看中那个严锦程了
要她跟那样一个统共才见过一次面,看起来就没什么脾气的滥好人共度余生开什么玩笑,她是绝对不愿意的曼姬怕女儿性子莽撞出事,故而并未将墨言中毒始末及其中关系告知对方,只说被人暗算中了毒所以,对于山海城目前境遇一无所知的墨玥决定让这一桩婚事泡汤。
而她的计划想要实现,首先,墨言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山海城也好,自己的婚事也会,不管从哪个角度,他都必须醒来,早日恢复。
“就不该相信一个黄毛丫头”
心急如焚的墨玥没再管屋里的两个人,就像来时那般神色不定,步履匆匆的走了。
这姑娘来去就像一阵风,除了一屋子低气压,什么都没留下。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声音响起
“你刚对她做了什么”
被抓包了的织织面不改色,毫不心虚的冲着发问的景黎微微一笑,“做好事。”
景黎“”
你就睁着眼说瞎话吧,真当他是墨玥呢,看不到你往她身上撒的那种细小的药粉。
见景黎不信,织织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还是那口软糯糯的声音,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嗤笑,“嘁你们这以为她会老老实实的如你们所想,和你那朋友在一起吗”
这种潜台词为“你们真是天真”的话从一个比自己小了半轮的萝莉口中听到,还真是莫名的喜感。
景黎抽了抽嘴角,对于织织这话倒是没反驳,墨玥和严锦程之间也没见过几次,虽然后者这回英雄救美,但究竟有没有打动这位大小姐他是不知道,但他知道,曼姬是绝对支持严锦程的;而等到墨言醒来后,想来也不会反对抛开严锦程这次出了大力不提,就说其他那些势力,不少被严锦程在救人时顺手解决了,而剩下的这些里,尚不知忠奸不敢招进门,两厢一合计,严锦程简直是再合适不了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即使觉得墨玥对严锦程并非是到那一步,但是有墨言夫妇在,他还真不担心这事会黄毕竟事情闹到现在,已经不止是墨玥一个人的事那么简单。
“所以,你”
这丫头该不会给墨玥下了药,让她对严锦程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吧
织织脸上蓦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乖巧至极的微笑来,“墨小姐最近应该没力气出门了。”
作为来到城主府的当天就收集了一手好料的资深八卦人士,织织当然知道这位城主府的千金小姐逃婚的事虽然跑路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被侍卫逮回来了
织织心情愉快的将东西收拾好,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拍手,出门去找她家小馒头吃饭。
毕竟要嫁人的是自家闺女,不是自个,曼姬在满意严锦程的同时,也想着给自家闺女通个气,免得到时候又来个不言不合就离家出走严锦程这段时日都快把城主府当家了,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十三个时辰都是待在这里的,这其中的猫腻,墨玥不可能不注意到。
谁知这回她家闺女却是意外的乖巧,自己斟字酌句的纠结了好半天,就见后者全程低垂着头,只露出了下巴和双手,更重要的是,脸上那一层淡淡的飞霞,没能逃过曼姬的双眼。
竟然成了。
墨玥竟然自己看上了严锦程。
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到高兴的事。
彻底放下心来,连最后一丝顾虑都消除了的曼姬喜不自胜接下来,就等墨言苏醒了。完全没心思注意到,她家闺女脸上那一丝丝不正常的潮红
织织在毒之一道上确实是造诣颇深,走的很远,远的能够在这般紧迫的时间期限内,将墨言身上的两种混毒逐一破解。
墨言是在第七天上醒过来的。
他醒过来时,只觉得身体僵硬了许久,就连起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坐起身来都显得有些吃力,而站在一边,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担惊受怕的激动地不能自己的曼姬再忍耐不住,扑进了自家相公的怀里
墨言倒是想和自家娘子诉个衷肠,但这会病床前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大票的人,实在不方便。而且,相比于那些,还有其他事更为重要。
特意观察过墨言头顶的血条,发现墨言此时的血条和曼姬的有些相似,空了的那一截血条已经变成了一种黯淡的灰白,而剩下的那半管血,也没有再出现持续掉血的悲剧状况,景黎心中便松了口气,织织在正事上,还是很给力的。
刚苏醒过来的墨言身体和虚弱,但这并不妨碍他一条条的下达指令,将一切都布置的井井有条。
也见了自家娘子中意的未来女婿人选,考察了一番,见果真是个人品端方,资质不俗的谦和君子,心中越发满意,又听曼姬说已经和墨玥通过气,而后者并未反对后,直接当场将亲事给拍定了不枉费严大堡主连日来辛劳,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
大喜之日就定下了下个月初一,墨言承诺过的聘礼却不必等到那么迟才能到手。
在墨言苏醒,从城主府回来的当天晚上,严锦程就将刚到手,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醉云翡石精转手给了苍麒。
看着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景黎长吁了一口气,这下总算是能把欠下的给还上了。
东西已经到手,苍麒也不欲再在山海城多做逗留亲事已定;魔族的多个据点被挑,短时间内怕是不会再上门了;又有已无大碍的墨言坐镇,山海城也出不了什么事。
相比之下,景黎和乾溪仙子签下的心魔誓言才更令他在意,这事,还是早些解决为妙。
严锦程虽然意外两人这么快就要走,但他素来聪明,料想两人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醉云翡石精,东西到手后就不愿再多待,怕是其中有官司在内,想了想,倒也没再多劝,只将两张请帖送至两人手中,表示他们办完事后若是有闲,前来观礼。
他对两人感官不错,这次之所以能达成所愿,师兄弟两人都帮了不少忙,心下自是感激。
景黎估摸了一下乾溪山与山海城之间的距离,怕是赶不上下个月初一,只好抱歉的笑笑,提前将贺礼送了。
这意思,便是来不了了。
严锦程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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