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现可疑目标的蒙面人并没有再留在院里浪费时间,一挥衣摆,在石炜的恭送下,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原地。
待蒙面人离去后,躬身的石炜才缓缓直起腰身,目光落在刚才才蒙面人发难的那处,好一会,抬袖向着院子外打出了一道红光,不多时,就有两个玄天宗弟子从外面匆匆赶来。
两个弟子躬身抱拳,右边那个年长些的弟子道,“长老可有事吩咐”
石炜并未答话,他既不开口,那两个弟子也不好起身,只好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时间一久,年纪小些的那个面上便有了丝怨气,亏得这会他们脸朝地下,没被石炜发现,不然又是一场风波。
年长的那个虽更沉稳一些,但石炜迟迟不叫他们起身,又不说话,时间过的越久,他心里便越是忐忑起来,怀疑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岔子,被叫过来问罪的,这般一想,不由愈发紧张起来,就连那腰,都压的更低了一些。
气氛就这么冷凝了下来。
不知多了多久,才听见石炜开口
“这两日,你们在城里走动,可有发现什么”
这问题一出,两个弟子便觉得自己所料不差,忙忙的应道,“长老放心,城里已尽在我等掌控之下,不会有什么差池。”
“我与诸位师兄弟已将城里都搜查了一遍,没有疏漏一个修士,现今都已关押在了一处,只等长老发落。”
“是吗”石炜神色淡淡道,“那城外呢近几日也有发现外人行踪”
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两个弟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思,年长的那个迟疑了一会,才斟酌道,“张师弟日日带人守着城门,到今日为止,还不曾有瞧见人影。”
早就来此地之初,石炜就吩咐他们注意城外动向,一有不对劲就立马前来汇报,就是怕有人前来坏他们好事,而即使石炜不曾明说,他们也大多知道,前者所顾忌的是九华宗与归一门的那帮子人。
说实在的,他们实在是想不通,石炜为什么对他们这般顾忌,诚然,以前他们三派一直都是凌驾于一众门派之上,地位高超,也只有彼此之间,才能够令对方感到忌惮,但是,那也是以前了归一门接连两次被暗算,不提门下的那些弟子,就是一众长老执事这会都不一样能保全自己全须全尾,又哪里还会再有精力跑这来给他们下绊子找事
至于九华宗,虽然说看起来是比归一门略好上一些,但那也不过是相比较而言,君不见九华宗这次被内奸给坑的多惨,连好些自建派之初就存在的山头都都夷为了平地,人员伤亡那更是不用说,这么一门子伤残,要是再跑来这里给他们找事,那不是上赶着来送死,嫌自己命长么
所以,他们在这待了这么多天,没有一个人出现跑来撞枪口,这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不会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还没动静么
石炜抿起唇,眸色渐深,归一门那些老匹夫姑且不论,以他对九华宗那几个老东西的了解,都不像是这么能忍气吞声的,一开始没来,倒还说的过去,但现在都已经过去五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就不由他不嘀咕了。
九华宗那头越是没动静,他就越觉得有问题。刚才蒙面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更是令他敲响了警钟。
相仿的年纪,令他们从修行之日起,就一直被旁人放在一处比较,一直都被那几个明字辈的抢尽了风头,这一笔账,他必然要讨回来。
耳边仿佛又听见曾经那些人在谈论那几个老东西时的惊叹,还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那隐晦的惋惜。
每次,每次都差了那一步
自少时以来就围绕着他的憋屈感再一次涌上心头,连带着那张脸都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扭曲。
等他神功大成之日,就是那些老东西灭亡之时。
一直这么干等人不是办法,既然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现身,那就让他来帮他们一把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现在就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厚重云层遮盖住了月亮,让底下的地面披上了一层黑纱,夜风吹过枝桠,发出一连串的“沙沙”声,在这个气温并不低的夜晚,站在院子中间的两个弟子,僵直着背脊,听着面前的人张口吐出那一个个叫人心惊的字,从心底打起了寒颤
交代完让下面人做的事,石炜没有再留两人在面前,直接摆袖让人退下了,一个人在空荡荡的院中静伫了半晌,才转过身,向着自己所住的房间隔壁的那间房间走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练功时遇见的瓶颈的问题所在,那么,就尽早将其解决吧。
不知何时又重新挂在夜空的月亮又一次将浅亮的月光洒落,牵连出石炜的影子,与满地的树荫纠缠在了一起,随着夜风,而渐渐变得扭曲
景黎来的时间正好,不早不晚,恰是石炜进入了隔壁房间,打开了机关的那一刻。
正如他所想,一直坐等着九华宗中人上门,等的已经不再耐烦,甚至准备自己出手的石炜完全没想到景黎的胆子会这么大,刚才还差点就被人发现捉了个当场,这会竟然还敢再摸上门来,甚至还被后者运气爆棚的瞧见他打开屋内的机关。
落后了一步,才刚刚赶到的山奈瞪圆了一双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景黎往自己身上拍了个敛息符,在石炜进入密道,密道的机关即将关闭的那一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挤了进去。
“”
那面墙壁恢复原貌之时,山奈才刚在门前落脚,更糟糕的是,他刚才心急之下动作难免过大,引起了守在院外的玄天宗弟子的注意,还没等他进屋去研究试探一下那机关,就被赶来的弟子给抓了个现行,为了不拖景黎后腿,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花了不少力气来追赶师兄的苦逼山奈只能继续提气跑路,将人给远远的引开
完全不知道地面上同门的苦逼的景黎与石炜保持着一定距离,小心的跟在对方身后,这条路比他想象中的更长些,走在前面的石炜脚步略显匆忙,行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才到达了一处火海跟前。
石炜视若罔闻,一拂衣袖,几阵红光闪现,火焰自中间向两边分开,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裂缝。
石炜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那些火焰在接触到他身体的那瞬间,宛如流水般波动,没有对他造成丝毫伤害,在他进入后,又很快聚拢在一处,重新连成了一片火焰的海洋。
在石炜进去后,景黎才现身走到火海前,这片火海背后肯定另有玄机,只是这里不像刚才进来的那处机关粗劣,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
想要进去并不难,难得是怎么才不会被发现。
景黎沉吟了一会,想出了一个主意。
一朵精致的红莲无声的在右手掌心绽放,不过巴掌大的莲花,花瓣微微颤动,其上隐隐有热气涌出,华丽而美艳。
自红莲一出现,那些原本燃烧肆虐着的火焰不知为何瞬间就矮了一大截,就连火焰都不如先时明亮,反而带着一些黯淡,气势都阴沉了大半。
红莲上一道华光闪过,莲身瞬时变大了一号,气势更甚,而那些火焰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火海,只在地表还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几簇,但就连这几簇也没能坚持得了多久,在红莲花瓣的颤动之下,很快就发出“噗嗤”一声,湮灭化作了一股股青烟,从原地消失。
无视于丹田里不满的发出抗议的火凤,在仔细检查过没有其他问题后,景黎再次往身上拍了个敛息符,向失去了火焰的遮掩,只剩下一堵光秃秃的石壁的狭小空地走去。
甫一踏足那片方寸之地,周围眼前光秃的墙壁就如镜像般崩碎,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过后,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
景黎张开眼,眼前单一而浓郁的色彩几乎让他产生了现在是在丘溪山的错觉。
算不上的山洞里,或完整或残缺的倒吊或垂挂或趴卧着些人。
景黎的目光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左前方那个左手被顶部垂落下来的的锁链缚住,头部连同大半个身子无力的垂落下来的女子身上,顿了顿,视线前移,望向站在洞穴中间,划开一人手腕的石炜。
被划开了寸长伤口的手臂因为主人早已失去意识,而无力的垂落,磕在地面突起的石块上,形成一个倾斜的角度,潺潺的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向着下方的指尖流淌,凝聚成一连串殷红的血珠,不断滴落,在池中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石炜不甚满意的盯着下方池水尚不及半人高的血池,烦躁的就地又拉起一个人来,并指在对方双臂划出一道,再将人摔到池边,让鲜血的注入能够加快。
只是,对于两丈有余的血池而言,这两个人的血,并不足道。石炜拧起眉,展开双臂,手掌向下,一股强大的吸力促使着那些倒在地上的人悬浮于半空,在血池的上方聚集,无形的风刃毫不留情的割破他们的手腕滴落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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