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特异点正在高度活跃。”
“特异点正在快速移动,他想消除行踪。”
“特异点的反应消失了是被消灭了吗”
“不,又检测到了新的反应难道说雾岛先生失败了”
“再等等”
“报告再次捕捉到特异点行动,奇怪,特异点的活跃强度正在逐步衰弱”
“特异点反应消失”
“已经三小时了,依然没有新的反应。”
“这是成功了吗”
“过去八小时了,特异点再无新反应,基本可以确定被消灭了。”
“还能定位到雾岛先生吗”
“不行了。”
“一点也不行吗”
“我再努力尝试一下。”
“报告,还是没有找到雾岛先生留下的坐标,也没有形成新的特异点。最坏的可能是他在和特异点的对峙中受到了伤害,已经”
“我知道了,不要松懈,你们继续监视动向。”
“他可能只是耗费太多精力有些累了,正在恢复。有消息麻烦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坂口安吾终于熬不住连续的不休不眠的加班,去办公室裹上毯子,倒头睡下。
他想,没有迎来最坏的结局,也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两周后
“他去执行秘密工作了,很抱歉,更多的事我没法向你透露了。”
津田真人放下电话,抖了抖肩膀,他最近时常有种肩膀被罪恶感压弯的错觉,他看了眼坂口安吾,像寻求答案似的碎碎念了起来,“这种谎话还要持续多久啊”
坂口安吾比他还要疲惫,他捏了捏鼻梁,双目紧闭,似叹息道“再等等,雾岛不,舆水君还没有传来消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舆水怜的称呼改变了。
这种“仿佛变得更加亲密”的样子,好像是一种自我罪恶感的救赎,当他第一次脱口而出这个称呼时,自己都愣了一下。
就好像被自己萌生出的情感给要挟了一样。
三重乃未来期间偷偷找过津田真人好几次。
“我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哥哥了。”她每次都开门见山地问“他做什么去了”
津田真人对孩子说不出这么残酷的话,但三重乃未来已经不是能用“哥哥变成天上的星星”这种话糊弄过去的小孩了,他只能佯装无事的说他去出差、去执行秘密工作了。
每当这个时候三重乃未来就会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然后扭头说“算了”。
得到三次同样的答案后,她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后来津田真人才知道,三重乃未来妹妹的异能力是能够判断一个人说的话是否是谎言。
后来撞见她时,津田真人说“想知道的话,你不如去问天野主任吧。”
“他不告诉我、他不告诉我你也不告诉我你们都不告诉我”三重乃未来经历过父母双亡的痛苦,并且是当着她的面被人杀掉的痛苦,她对于成年人的谎言、对于死亡、有着异于同龄孩子的夸张敏感度,这个年纪的孩子,朋友和亲人长时间不出现,只会想到他们是不是去了哪里,而她的第一反应则是
“他是不是死了”
她瞪着津田真人,仿佛对方说出一个“是”字,她就要骑到他脖子上揍他。
她能鉴别谎言,但这时候她宁肯自己鉴别不了谎言。
津田真人嘴唇干涩,“我不知道。”
三重乃未来收回视线,“这句是真的。所以他真的去执行生死不明的任务了,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吗”
“我们都这么期望着。”
女孩紧闭着唇,咄咄逼人的态度转为冰冰凉凉,虽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津田真人确实松了口气。
大人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最坏的打算,他不想告诉这个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的孩子。
也许是他们聊了太久,天野主任走了过来,牵着三重乃未来就要离开。
他冷着一张脸,说出不近人情的话“你那么关心那家伙做什么他那样的家伙,他那样的杀人犯就算死了,也是给我死在他手里的妹妹报仇了。”
津田真人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他瞪大眼睛,“什么”
“这孩子的母亲,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天野主任冷冰冰地说,“她和她那个不争气的丈夫都死在了舆水手里。”
津田真人彻底混乱了。
那三重乃未来是什么情况
她不知道这件事吗
也对,否则她怎么能和舆水怜亲近的
“那是两码事这种事、我一直都知道啊我从最开始就知道那个笨蛋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但是,我恨他但是不讨厌他,这样不行吗”
三重乃未来扯开拽着自己的天野主任的手。
“这个笨蛋不是如大家所愿的那样去赴死了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啊”
“过去的罪就算不能一笔勾销,我也绝对没有想过让他像个傻瓜一样去为了什么正义去牺牲自己”
“就算是小学生也知道分水果时拿最大的那个他就不能自私一点、再让人讨厌一点,好给我名正言顺的讨厌他的理由吗”
“他是什么笨蛋啊真是一根筋啊啊啊笨蛋”
女孩气呼呼的跑掉了。
津田真人“您不去追她吗”
天野主任看着津田真人。答非所问道“我还是无法原谅舆水。”
“啊”
“但是,我收回前言。”他说。
“他不是无可救药、只懂得装模作样卖可怜来欺骗他人给自己牟利的恶徒。也许就像未来她说的那样,他只是个无法选择、误入歧途、但是拥有的世界很小的笨蛋。”
“安吾前辈找到了雾岛先生留下来的痕迹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正在和我们对接,咦,他好像要说些什么”
“他说我已经清醒过来了,请坂口先生遵守约定,帮我实现愿望。”
坂口安吾无力地问“你问他,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他明明能保留自己的意识,再慢慢寻找方法活下来,即使不改变那些人的记忆也没关系,只要还有时间
“他说,他确定。还说请您不要顾虑,就这么做吧。”
“我知道了,告诉他我会去办的。”
接近三周,诸伏景光和舆水怜一点联系都没有。
他去了哪里在哪里做了什么
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又一次被对方丢下了。
从最初的失望和难过、到现在只剩下担心和焦虑,他所求的愿望只有一个见到他。
他对自己的脾气很了解,到那时候,生气的话,指责的话,质问的话也许全都说不出来,仅仅只是看着对方的脸,看着他映着自己模样的双瞳,满足感就会从心房如喷泉般不间歇的冒出来。
对,喷泉,他们还说要去意大利,去许愿池。
那现在他又在哪里
他问了许多人、松田、零、雪莉、津田所有人都没有消息,唯一剩下的希望,便只有贝尔摩德和中原中也。
但他见不到他们,又怕自己的莽撞让怜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波洛咖啡厅内,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面对面坐着。
打扮成服务生模样的降谷零装作在点餐,参与到对话中来。
松田阵平“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诸伏景光摇了摇头。
“hiro,你看起来状况很差,有好好休息吗”降谷零看着疲态尽显的诸伏景光,“虽然这句安慰人的话很老套,但是怜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糟蹋自己身体的。”
诸伏景光干笑两声,“我倒是希望他能站到我面前来,好好批评我一下。”
他看向降谷零,仿佛在看最后的希望,“贝尔摩德那边也不知道吗”
“”降谷零沉默了。
少顷,他才说道“她似乎在忙什么,组织内部出了些问题,我也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了。现在的局势非常混乱,她能顾上的事不多。就连我也没完全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这个传闻。
“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你。”松田阵平看向他。
“优柔寡断吗”
降谷零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他讨厌不确切的结论,也不喜欢带来无谓的动荡,更不喜欢让人空欢喜。
“说出来吧,zero。”从小长大的默契让诸伏景光察觉到了这件事,零迟迟没说出口的事,多半和去而不返的舆水怜有关。
“组织的首领,那位大人失踪了。”他说,“也可能是死了。”
“叮铃”
他的最后一个字正好被店门被推开的铃声打碎。
还未来得及对降谷零说出的爆炸性消息震惊,坐在正对门位置的诸伏景光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津田先生”
津田真人身旁还跟着位他没见过的中年人,听到诸伏景光的声音,他扭头看了过来。
“正好,你们都在这里啊。”他走到三人面前,连解释都没有做。
他的这句话让降谷零身上的警戒达到了巅峰,诸伏景光心中不详的预感逐渐放大,如黑云压城般逼近心脏的中心。
他想,通常这种时候,对方都是带来那个不详的消息的。
否则,津田先生一定会以轻松的表情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这幅竭力隐藏什么的、让自己面无表情的样子。
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怜一定已经回到他身边了。
津田真人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这个小小的座位区,此时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也已经站了起来。
“我来实现某个人的愿望。”他说着,叹息声从心间落下、下沉到地面,到泥土里,他后退半步,将空间交给身旁那位样貌平凡的中年人,“拜托您了,前辈。”
“等等”诸伏景光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现在不问出那个问题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怜到底在哪里他去做什么了他是不是”
他说不出最坏的、最痛苦的那个猜想。
那个字他都不愿意去提起,就好像一旦提起那个字,就会触发不幸的开关。
然而那位样貌平凡的中年人已经在津田的沉默中走上前,飞速触碰了那几人的身体。
诸伏景光只是站在那里,感受着心中迅速冷下去的温度。
心中原本有熊熊燃烧的、有某人甘愿扑火的火光、有劈啪作响的火苗声,在这一刻就像被无情的暴雨扑灭,变成了湿漉漉的狼狈的黑灰。
那片本该暖融融的,等待着重要的人归来的营火化为乌有。
津田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出的“谢谢”。
他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只是比平时更难见到罢了。”
“他一直都在。”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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