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深情的注视下, 她早已泪流满面,过了许久,她缓缓点头。
他笑了,像个孩子一样满足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把戒指戴在她手上, 然后站了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 他腿麻得厉害, 起来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是黎末及时扶住了他。
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对她笑了。
“在你面前总帅不过三秒。”
她听这话破涕为笑,下一秒, 整个人扑到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路逍言, 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一直守在我身边,谢谢你,愿意牵着我的手走到未来。
许久,他微微放开她, 两目相对, 看着她红着眼睛,满是泪痕的小脸,心里一软。
用拇指帮她抹去泪痕, 低头, 忍不住浅浅覆上她的双唇, 甜甜的,像是会让人上瘾的糖果,缱绻的甜蜜。
她双手轻轻扶住他的腰,小心生涩地回应,她没和他说过,每次他亲她总会离她很近,就像脸贴脸一般,他长而卷的睫毛会扫得她的脸痒痒的,也会挠得她的心痒痒的。
她不是很喜欢亲密的人,但对他就不一样,他亲她,她会慢慢勾起唇角,心里小小的悸动和温暖被她看得明白。
他们在桥上亲了很久,久到她都要腿软了,他及时揽住她的腰,没让她倒下。
桥下围观的人起哄声越来越大,饶是黎末这样处变不惊的人都害羞了,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桥下有阿妹在大喊“新娘的红盖头扔下来吧谁捡到谁就是下一个新娘”
路逍言潇洒地把黎末地红盖头扔到空中,伴着河间的风,吹到哪个妙龄少女手中,惹来一阵尖叫欢呼,这些他都没去关注,他眼里心里都是面前的她,看她低着头的样子,他笑了,眼底星星点点是醉人的笑意。
他故意附在她耳边逗她,声音低哑,十足让人沉醉的声音。
“黎小末,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甜”
说完,他笑了,阳光下面容白净俊秀,大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纯粹而美好,他身上总有种少年气质,让她总能看到少年时期的他。
或许,是因为,他从不曾变过。
想到这里,她弯了眉眼,左手轻轻抚上他精致的侧脸。
“你也和以前一样,喜欢动不动调侃我。”
“但我怎么会让你随随便便调侃。”
说完,她笑容更盛,带着些许调皮与存心,她踮脚,再次轻轻吻住他。
桥下又传来起哄的声音。
这次,换他从耳根红到脸颊,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主动,轻吮慢咬,对他都是要命。
我们的路同学,在自己老婆面前,纯情的样子,可从没变过。
人散了,太阳也落山了,他牵着她,沿着河边的小道散步回家。
她抬眼看他脸上尚未消退的红晕,心里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
“黎小末,你笑什么啊你今天不但偷亲我,你现在竟然还笑我。”
有些委屈又炸毛的语气。
黎末挑眉,故意逗他“我可是明目张胆亲的,谁让你调笑我。”
路逍言冷哼口气,偷偷瞥她一眼。
“那你现在笑什么。”
还笑得那么温柔,那样子,好看得不得了,弄得他心痒。
见他坚持要听,黎末停下来,耐心地对他说“我只是想起高中的事。”
“你听过陌上谁家少年郎这句诗吗”
他老实地摇头。
“没有,我语文一向不及格的。”
她笑。
陌上谁家少年郎,不负朱颜好韶光。
是高三吧,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旁边的同桌是个热爱古诗词的才女。
上午最长的课间时间,她喜欢刷题,她喜欢读自己摘抄本上抄的诗词,情窦初开的年纪,有许多写着少男少女小情愫的诗词,同桌一读,就会大发感慨。
同桌最喜欢的好像就是“陌上谁家少年郎,不负朱颜好韶光。”这句。
她读的时候告诉她,这里的少年郎一定是个很好看的美男子,她很想找到自己的少年郎。
她那时不懂,只能回以微笑。
一天课间,有人敲她的窗户,她打开,意外地看到是他。
他身后有一群同学,应该是结伴从小卖铺回来。
他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一尘不染,校服领带歪斜着,黑色的头发浓而密,带着微微的自然卷,金色的阳光跳跃在他的长睫之上,阳光下,他脸色微微发红,大眼睛不敢直视她,白皙俊美,像漫画中的少年。
当时迟钝如她,也会忍不住感慨他生得是真的好看。
他嘴里叼着一袋牛奶,手里还有两袋,从窗户递给她。
“我多买了,不想再喝,黎牧不喝牛奶,只好给你。”
最后,他还刻意强调“不许拒绝。”
她无奈收下,他看到,笑得像阳光下的向日葵,挥手告别后,和同伴勾肩搭背地走了,十足明媚灿烂的少年模样。
她看着远去的背影晃了好一会神,直到去上厕所的同桌回来,拿起书,又开始读那句“陌上谁家少年郎”。
她回过神,那句诗,那天的阳光,那个场景,不知不觉被她记下了。
她把这事说完,他呆滞几秒,望向她的眼神有些不解。
“我以前总喜欢送东西给你,都记不清这件事了。”
“所以,黎小末,你想说什么啊。”
她无奈地弯了眉眼,以他简单的思维方式,要理解她说的这件事的含义,是有些困难。
她牵他的手一紧,微微笑着,把她想到的告诉他。
“陌上谁家少年郎,我的少年,很早就出现了。”
陌上谁家少年郎,我的少年我的郎。
不知不觉,就到最后一天了,水乡,是时候要告别了。
他们的钱包手机都还了回来,他们一清早去了一趟镇里,买了很多他们想送的东西。
上午,黎末陪路逍言去了学校,带了很多糖果,还有很多的文具。
黎末帮他发给每个小朋友,小朋友接过,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有星光。
他们还会软软糯糯地问她“是不是昨天在子归桥上漂亮的新娘子”
还有“肚子里是不是有可爱的宝宝了”
她都会很耐心地回他们,摸摸他们圆润的小脑袋。
发完礼物,路逍言要给他们上最后一堂课。
他自己像个孩子,小孩心性十足,和一群真正的小孩子相处也很好,她在后面听他上课,看得出孩子都很喜欢他。
临近下课的时候,他坐在学校唯一一架破旧的风琴前,边弹,边和孩子们合唱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你在哪里”
这是他教给孩子们的最后一首歌,唱着唱着,有些孩子就哭了,慢慢的,教室里很多孩子开始泣不成声。
他们带着哭腔,澄澈透亮的眼睛望着他。
“路老师,我们以后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吗”
“路老师,你有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忘记我们。”
“路老师,你是我见过最好的音乐老师,你走了就没人给我们上音乐课了。”
“路老师,我们舍不得你,我们一定会想你的。”
“”
每一句,都是每个孩子肺腑之言,他八尺男儿,在讲台上,红了眼睛。
他说“你们在老师心中都是最亮的星星,一定要好好读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老师不会忘记你们,老师会回来看你们的。”
“老师回去后会给你们捐音乐教室,让你们一直都有音乐课,好不好”
“难过想哭的时候,就唱老师教给你们的歌,然后变成更勇敢的小超人,好不好”
“”
道别之后,出了学校门口,他抱住她,像是虚脱了,没有力气,脑袋抵在她颈窝。
“黎小末,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孩子。”
“我们以后多回这里看看,好不好”
她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虽然是以拍摄为目的的节目,谁说没有付出真心
下午的时候,路逍言陪她去了中医馆。
她提了许多水果,路逍言直接抱了个大箱子进门,把老大夫吓到了。
“这是什么”
路逍言笑着拆开箱子,一台中等尺寸的液晶电视暴露在眼前。
“黎末给您老买的礼物。”
黎末在一边笑着,对老大夫点头。
“你这妹子瞎搞,我一个老头要这东西干嘛”
老大夫横着眉毛,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黎末扶着老大夫在堂前坐下,耐心地对他说“师傅,您一个人住在这里,病人走了,这里就一点生气都没有。”
“你的那几本名著还有医书都被你翻破了,休息的时候,看看电视吧,电视里面的世界很精彩,而且,屋里有点声音,你也不会显得那么孤独。”
老大夫叹了口气,望着远方,眼里有很深重的悲痛。
“外面的世界就像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老了,不想了解。”
黎末看着他,眼中也染上悲痛。
老大夫一次喝了点酒,告诉她,他儿子很多年前跟着潮流南下下海经商了,再也没有回来,不知死活。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黎末不知道他一个人这样孤寡的老年是怎样过下来的,他腐朽,古板,想要一切一成不变,会不会儿子就不会离开
只是一个父亲,一个老人的悲哀。
他守着这间医馆,悬壶济世一生,自生往死,或许有一天,不知不觉中,他就在这个破旧的医馆里,默默离开了这个世界。
黎末待着这里一周,知道他是个嘴硬的老头,知道他看起来不易接近实际上她跟他聊天,他也会开心,也会笑。
她走了,她想让他不多的晚年生活多点欢乐和趣味,也不枉在这人世间走一遭。
老大夫坚持不收,黎末无奈,只好故意威胁他“您要是不要,我以后就不回来看你了。”
“您想要的川西的好药材,我也不给你去寻了。”
他一听这话,急了,指着她的鼻子叹气“你这没良心的丫头”
黎末笑了,劝他“师傅,你有了电视还可以看我们这个节目,可以看到你,还有我,您看看您老上不上镜呀”
他被逗笑了。
“我一丑老头,还看自己,羞不羞。”
他们三个人都笑了。
他们帮他把电视装好,确定能收到频道,又告诉他几个好看的电视台,还有他们的节目会在哪里播出。
老大夫拿着遥控器,手微微颤抖,试着调换频道,他说着“知道了知道了。”
他们能看到,他眼里微微渗出的水光,还有脸上不易察觉的欢喜。
走的时候,老大夫坚持送给他们一块玉,说是老一辈留下的东西,不值钱,但在寺庙开过光,他要给她肚子里的宝宝,保佑他平安。
他们不肯要,这玉对他的意义肯定不一般。
老大夫坚持塞给他们,叹气,说这是他本来要给自己孙子的,现在,那个孽障估计是回不来了,他把玉带进黄土,也没意思。
无奈,他们收下。
他们走的时候,老大夫就站在门口,他不高,背有些佝偻,垫着脚给他们挥手,目送他们,很远很远。
黎末红了眼,回头,心里浸透了心酸。
晚上,他们终于启程回家,下次节目的拍摄将在两周以后,他们又将回归一段平静生活。
刚下飞机,她刚给手机开机,就接到了时颜的电话。
电话那头,那个姑娘好像在哭,哭得很是伤心。
她断断续续地说“小末,老大老大在不在你旁边,我打他电话打不通。”
“小颜,他在,怎么了你说,有人欺负你吗”
“小末麻烦你告诉老大,我想辞职我我不干了。”
说完,那边传来更大的哭声,然后电话突然就被挂断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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