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法”
清元听此,眸中怒气更盛,瞳仁红了半分。
这是起了杀心啊。
屋内气氛骤然降至极寒,逆鳞剑抖,玉泽也跟着抖。
“你哪来胆现在才同我说,玉泽。”清元淡呵一声,步伐朝他迈了两步,眼角耷下,一副厌烦至极想要让他命丧当场样子。
清元虽已修炼了那么个几千年,但他面容极为清隽俊美,彼时,若不是他身上自然散发出威压与不可侵犯神明气势,说他是凡间二十清冷少年郎亦不未过。
而在此时玉泽眼里,只觉得这生得一副好皮相少年郎堪比阎罗,直要向他索命。
连客套一声,做做样子“仙君”二字都没了,只咬牙冷漠地吐出”玉泽“二字。
他见状,抖着腿,赶紧解释道“清元清元,你是修真界万千少女眼中高冷禁欲俊仙尊,可不能动怒,可不能动怒,我之所以不同你说,还不是因为,因为”
玉泽往后退了两步,以期逃离这令人窒息威压,他手指挠了挠额头,看上去当真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在寻找理由了。
气氛短暂凝固。
终于,漫长时间过后,他终于寻得一理由,咳了两声道
“是因为相信清元你实力以你修为,定是能破除那封印,将你这小徒弟救出又何需我这旁人多讲”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清元薄唇微张,不耐烦地冷睨他一眼。
看他那脸色,玉泽宗觉得他还有一句极力忍隐未说出话“说完你便可以死了。”
“好说好说,这破除封印释放灵魂这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事情”
“别说废话。”清元拿着他剑端坐书桌,如是说。
玉泽“”
“好好,我长话短说。”玉泽没得脾气,道,“这之所以需有一灵魂被封于逆鳞剑中,是为了压制这剑中千万年来所积压亡灵以及邪气。”
玉泽说至此不禁停顿片刻,余光试探性地瞥了清元一眼。
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继续道“说明白点,便是献祭。”
“献祭灵魂,”清元此时开口了,声音喑哑深沉,细长手越发紧握手中剑,道,“献祭灵魂给亡灵,邪气是么”
献祭是么。
轻描淡写一句反问,声音却似滚了沙砾,沙哑中夹杂了无法克制颤意,怒意。
居然是,献祭。
清元握剑手背青筋浮现,骨节突出,看得出来他此刻情绪了。
玉泽看在眼里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但无奈只能继续道“这剑乃上古神剑,千万年来,其剑上沾染鲜血,斩碎魂灵数不胜数,自然,也会有诸多亡灵邪祟心生怨愤恶念,缠绕其中不肯离去,这久而久之,便在剑里形成了一股强大怨念邪气,若非献祭灵魂,否则不得安宁,逆鳞剑将会成为一把邪剑,搅乱天地。”
“我为何不知”清元沉声问,眼睑垂下,看向手中剑。
剑身颀长秀气,自带寒意灵气,这样剑,竟深藏邪祟亡灵。
“清元,你体内灵力与法力都无人能及,自是能镇住邪祟不敢妄动作乱,但百年前那场大战后,你死于你徒弟之手,这逆鳞剑邪祟亡灵便无人再守得住,在这时,你说巧不巧,你那徒弟为了能继承云天宗宗主之位,竟是独自一人入了剑冢,在里面一月有余,强行降伏了逆鳞剑。”
清元已能猜到后面是怎么一回事。
他现在关心是,该如何放出她灵魂。
里面如此黑暗,她法力灵力接近于无,若是有邪灵靠近,她该如何。
“但你那徒弟纵使降伏了逆鳞剑,但却无法镇住里面邪祟亡灵,便从固心铃中,将你灵魂封印至此,后面事,你便都知道了。”
“方法。”清元眉心紧拧,咬牙切齿给他两字。
如若他还不给他解救之法,他亦控制不住自己会向他挥剑。
“这方法”玉泽说得口干舌燥,不免坐下喝了口茶,继续道,“方法便是将剑内亡灵邪祟尽数渡化,如此,封印便会自动消失,你那小徒弟灵魂便能放出,到那时,你再用什么灵植之类暂且给她先做个身体,寄放她灵魂,后面引她修行问道,多行好事,斩妖除魔积攒功德,到功德圆满之时,便能生出肉体了。”
“如此,非常完满。”玉泽不免感慨道,仿佛这一切便将要发生在眼前,不过短短瞬间而已。
“完满吗”清元淡淡一声,玉泽手中青花瓷杯应声而碎。
玉泽“”
“它们也想得到救赎吗。”清元冷笑,嘴角扯动,“这逆鳞剑所斩杀,皆是罪大恶极妖魔恶人,纵是如此,这些邪祟亦是死了也要作恶,拉下灵魂献祭,如今还妄想要救赎”
“清元,你这便是没有悟道,”
“你最好闭嘴。”
玉泽开口,话只说半句,便被清元堵了回去。
而清元并未再言,执剑起身,欲往他闭关之处而去。
玉泽看他这样,此时心里也有些自责愧疚之意,便提醒他道“未免这渡化之时亡灵邪气对你小徒弟造成冲击,我劝你先将剑内亡灵抽出,放于锁魂瓶中,后再闭关渡化,以免伤及她灵魂,待你渡化完成,封印自会解开,你不必担心。”
清元听到,侧了侧头,余光瞥了一眼玉泽,而后走了。
他去了离寒雪峰背面一处山峰断崖处,那顶峰崖洞,是他常年闭关之所。
在执剑入洞内之时,他想至玉泽话,还是施法抽出了剑内亡灵邪祟,封于锁魂瓶中。
怨气邪气过重,瓶内不断有气体冲撞瓶身,不过片刻,瓶身已有裂纹。
如此看来,这渡化也必是凶险之事,这逆鳞剑不能同他放在一处。
清元站在崖洞内,抬眸望向了前方那处白皑皑雪峰,那处他已设了结界,应无人能扰,无人能来此。
“叶儿,我现在需得闭关,不能带着此剑,为师现将你存放于离寒雪峰那处,与我这相隔不远,你躯体亦在那处,无需担心,为师很快回来。”
“唔”处于黑暗里苏叶正昏昏欲睡,听到清元声音后,迷迷瞪瞪她,一下清醒过来,也不管听没听没明白她师父意思,便直接应道,“弟子定会在里面好好待着,师父不必担心弟子。”
清元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冰雪漫天眸里盛满了春意。
清元入了崖洞内闭关,倾全身之力渡化亡灵。
而在这日傍晚时分,夕阳将尽之时,林幽来了云天宗。
他来找她,找他小师妹。
他明明记得,记得很清楚,在他离开之时,他还吻了她,他还与她十指交缠,她还那般鲜活地同他说话,说会等他回来,一起去人间看烟花。
他必须要回来这里。
她必定还在等他。
她一定在等他。
他要将她带走。
他们,去哪都可以,只有有她,做什么都行。
林幽便是抱着这样信念从魔界出来,来了云天宗。
即使胸前还明晃晃地挂了个血窟窿,即使头疼得要裂开,意识不清,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还是来了这里。
林幽此时站在云天宗长阶之下,残阳若枫,他苍白胜纸脸上染了几抹血色,他背光而立,身影被拉得极长,极单薄,极落寞。
他身上不知何处伤口还在滴血,他每上一个台阶,血便染红一个台阶。
直到最后,他走完这台阶,站在了云天宗大门处。
他面前是一波纹形状金色禁制,覆盖了整座云天宗。
他勾唇大笑,恍然悟了。
原来,他已不是云天宗弟子了。
但,那又如何,今日,谁也拦不了他。
“唰”一声,寒光一闪。剑刃破空,他麻木地举起,而后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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