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佟贵妃25

    康熙十六年冬。

    钮皇后的身子越发不好了。小钮妃找了贴身伺候的宫人们询问钮皇后的起居情况,越问,眉头就蹙得越紧。

    “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啊。”小钮妃握着钮皇后的手,强颜欢笑道,“等姐姐好转,也别让钦天监挑好日子了,我们即刻就搬去坤宁宫住。”

    钮皇后摇摇头,声音是说不出的虚弱乏力“搬什么搬,在翊坤宫住得好好的,何必折腾呢。”她沉重的眼皮半阖,遮住了瞬间黯淡下去的眸光。

    小钮妃急道“当然要搬啊姐姐你是皇后,本就该住在坤宁宫,怎么能一直住在翊坤宫翊坤宫再好,那也不是正宫啊”

    “迟迟不搬反让某些人看了笑话,还以为皇上对我们有意见呢。姐姐,你可千万别助长了那些坏女人的嚣张气焰呀。”

    钮皇后微笑“温儿小小年纪,怎么想那么多我不过是懒得折腾罢了。”

    小钮妃撅了嘴“不是有我吗姐姐只管好好休息,搬宫的一应事宜全交给我就好啦。”

    在小钮妃锲而不舍的纠缠下,钮皇后终于轻轻颔首“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等我身体好些,就挑个晴朗暖和的日子,就搬过去。”

    小钮妃一对漂亮的桃花眼顿时就弯了起来,亮闪闪的,如满盛了一汪秋水。

    钮皇后看她这副模样,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温儿是个单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知道也好。人生难得是糊涂,这对温儿来说,其实是件好事。

    “我困了,想再躺会儿。温儿你先回去吧。”钮皇后说道。

    小钮妃忙扶着她躺下“姐姐好好歇息,我过会儿再来看望姐姐。”

    小钮妃离开后,钮皇后却是毫无睡意,与小钮妃如出一辙的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望着床顶的帷幔怔怔发呆。

    她的病她清楚,是不会有好转的那一日的。所以搬宫一事,是不可能了。方才她答应妹妹,不过是出言安抚罢了。

    但是就算她的病能好,那也是搬不成的。

    坤宁宫,要搬早搬了。皇上的心思,妹妹不懂,她还不知道吗

    她乐得跟皇上演戏,又是推说身子不适不宜搬迁,又或是说翊坤宫住了十多年舍不得离开,就这么一日又一日地拖了下来。

    有些事情,既是没办法改变,那就“善解人意”地接受呗,还能给妹妹在皇上面前多挣点面子情呢。

    因为钮皇后病情越来越重,康熙百忙之中,也常在处理完政事之后抽出空闲前来探望。这个时间,通常是黄昏时分。

    黄昏之后就是天黑,一般情况下,康熙就顺势留宿翊坤宫了。不过钮皇后病着,不能过了病气给康熙,因而这正殿是不能住的。

    于是,康熙就宿在东偏殿,也就是小钮妃的住处。但是,一直只是盖被子纯睡觉。

    然而这天夜间,小钮妃却是特地换了一身桃红色的寝衣,如云的乌发长长地垂落过膝,越发衬得她娇俏的小脸美艳动人。

    她纤细的手指轻巧地滑进康熙的衣襟,吹气如兰“皇上,臣妾服侍您安置吧。”

    康熙心里正烦躁着,一把将她的手拂开“你姐姐都病成那个样子了,你这个做妹妹的竟还有心思想这些风月之事”

    “真是不知所谓枉你姐姐事事想着你,钮祜禄温若,你对得起你姐姐吗”

    小钮妃跌落在椅子上,一瞬间脸色惨白,眼神闪过一丝悲愤,泪珠儿差点夺眶而出,却又勉强忍住,半落不落的。

    半晌,她才低着头轻声道“姐姐说,让臣妾好好侍奉皇上。”

    康熙冷哼一声“你姐姐对你还真是没话说,就连朕都有些感动了。既是如此,朕怎能不如了朕的皇后的愿”

    说罢,康熙一把从椅子上捞起小钮妃,拽着她的手就按在了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小钮妃闭上眼,忍了多时的泪珠,终于轻轻滑落,转瞬就渗进了柔软的枕巾里,消逝无踪。

    事后,康熙也不用小钮妃服侍更衣,而是唤了门外候着的小太监进来伺候。穿戴整齐后,看都不看小钮妃一眼,就拂袖而去。

    小钮妃抱着被子狠狠哭了一场,然后擦干眼泪,冷静地吩咐宫女“把药端来。”

    那可是她花了足足一千两银子弄来的佟贵妃的助胎药,千万不能落下。

    就是再苦,她也要喝,不能让刚才的那一番欢好白费。

    也许这一次,她就能怀上了呢。小钮妃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怀着无尽的期待,将苦得砸舌的药汁一饮而尽。

    皇上,您说得不对。

    臣妾不是不知廉耻的人,更不是冷心冷情、不念姐妹情谊的人。

    正是因为姐姐病得越来越重了,臣妾才主动跟您求欢。否则臣妾跟姐姐一样同是著姓大族出身的格格,自矜骄贵,何曾做过这样的事

    姐姐她时日无多了啊。可是皇上您知不知道,姐姐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和阿玛一样,有一个最大的愿望。

    姐姐她想要一个流有我们钮祜禄氏血液的皇子,想让钮祜禄氏的血脉溶入皇室,想让钮祜禄氏一族富贵长久,永盛不衰

    这个愿望,看来姐姐是做不到了。但是没关系,还有臣妾

    小钮妃喃喃念叨着,带着满脸的泪痕进入了梦乡。

    一个月后的某日清晨,小钮妃陪同钮皇后用早膳。

    突然,小钮妃以帕捂嘴,干呕了起来,一旁伺候的宫女忙问她有哪里不舒服。

    可是,小钮妃不仅不觉得难受,一对桃花眼反而闪亮亮的,里头满是惊喜“姐姐,我吃不下东西了,我可能是有喜了”

    钮皇后眸光黯淡,淡淡说道“不会的。”

    许是钮皇后的语气太过笃定,小钮妃惊讶地看向她。

    钮皇后连忙描补道“温儿你年纪还小,才刚满十五岁没多久,身子还没完全长开呢,哪就那么容易就有了身孕。”

    原来是这样。小钮妃心头刚刚冒起的一点疑虑马上就被打消了,笑道“姐姐总说我还是个孩子。可姐姐你忘啦,你刚进宫的时候比我现在还小呢。”

    “想当年皇上大婚的时候,才十三岁。惠嫔、荣嫔她们第一次开怀,也都没满十五岁。我不算小了,也许也许现在肚子里就已经有了皇上的儿子了”

    钮皇后见她一脸期待的神色,心底泛起无尽的苦涩,勉强笑道“那就让太医来看看吧。”

    太医很快就来了。

    而结果,当然是让小钮妃大失所望的。

    钮皇后拉着她的手,软语宽慰她“以后别喝那劳什子苦药了,是药三分毒。你今早胃口不好,想来就是那药的缘故。”

    小钮妃坚定地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怕苦。她佟清音受得了,没道理我钮祜禄温若会输给她。再说了,姐姐你喝的药比我还多呢,这点苦我怕什么。”

    可是,佟贵妃的药,和你的药,怎么可能一样呢

    佟贵妃的药,是良药苦口;而你的药,尽管只动了其中一两味药的份量,药效却成了恰恰相反的啊。

    钮皇后轻轻将小钮妃搂在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小两把头,含泪道“我舍不得温儿吃苦。我们温儿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委屈,偏跟我一样进了宫过这苦日子。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温儿你该怎么办”

    小钮妃拿脸轻轻蹭了蹭钮皇后枯瘦的手掌心“那姐姐就快快好起来,一直照拂着温儿,不就可以放心了”

    “温儿也要一辈子陪着姐姐。姐姐要好好的,看着温儿生儿育女,和温儿一起把孩子们抚养长大。”

    钮皇后的身子微不可见地僵硬了一瞬“好是好。就怕我没这个福气撑到那个时候。”

    小钮妃坐直了身子,拉着钮皇后的手晃了晃“姐姐莫要说这些丧气话啦。”

    钮皇后把头转向一边,无声地落了泪。

    孩子只要她活着一日,温儿就不会有孩子的。

    因为她是皇上的继后,是嫡妻。谁都知道,她跟妹妹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妹妹生下的孩子,定是养在她身边,基本就等同于她的孩子。

    要是个小格格也就罢了,可要是个小阿哥,再被她这个继后养过,那也就只比元后所出的嫡皇子差了一筹。

    可是皇上,他已经有皇太子了,就是元后仁孝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的二阿哥胤礽

    皇上他不会冒这个险的

    皇上他既是选择了赫舍里氏,就果断地放弃了她钮祜禄氏;他既是选择了二阿哥,就不可能让他的其他儿子包括她的威胁到二阿哥的皇太子之位

    皇上他,真是杀伐果断,铁血无情呢。

    然而这些事情,钮皇后都不敢让小钮妃知道,不敢让小钮妃对康熙的滤镜破碎。

    在这深宫之中,过得清醒,不如过得糊涂。

    她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等这个继后死了,对二阿哥没了威胁,妹妹或许还有一线可能。因为她的妹妹,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会努力为妹妹争取的。钮皇后微阖的眼皮底下,眸光是异常的坚毅。

    再说承乾宫。

    清音身边颇受重用的两个二等大宫女菊香和竹香,有一次上茶的时候犯了个小错,就引得了康熙龙颜大怒,当场就狠狠斥责了她们一番,降为了三等宫女,再不允许进殿内伺候。

    纵是清音求情,康熙也是不改主意“音儿宽厚仁心,不忍处罚刁奴,但朕不能容忍。”

    “音儿不必再说,朕自会令内务府另给你安排好的过来。”

    清音无法,只得应下。

    只是,这事怎么都透着些奇怪。康熙平常不是这么严苛的人啊。换在从前,就茶水有些过烫这种小事,康熙根本就不会太过在意,也就出声提醒两句就揭过不提。

    难道是因为钮皇后病情越来越重,康熙心情也就越来越差,所以看什么都不顺眼,绿豆般的丁点小错也能被放大成庞然怪兽

    不,不对。钮皇后已然病了许久,康熙心里应该早就有所准备。再者,依她所看,他也不见得有那么在乎钮皇后。

    清音仔细思索着,待看到在房里忙里忙外的荷香,突然眉头舒展,怀疑上了乌雅琇莹。

    清音身边的二等宫女被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兰香和桂香被撤,起因是清音在御花园突发心疾,她们行事慌乱、伺候不周。那件事很多人包括荷香都吃了挂落,唯有乌雅琇莹是受益者康熙对她大大褒奖,甚至把她从太皇太后那边要了过来,送给了清音当掌事宫女。

    而这一次,则是菊香和竹香被撤。

    再下一次呢内务府重送来的两个香,是不是过个一年半载的还会因为各种原因被撤

    清音发觉,她进宫一年有余,身边最得用的人始终只有荷香。而二等宫女,总是在她身边伺候不了多久。

    但是原书剧情里,荷香很快也被赶出了宫,送回了一等公府,由着一等公夫人赫舍里氏配了个小子,从此销声匿迹。

    这里面,肯定有乌雅琇莹在搞鬼

    “荷香,让人传话,明儿个让御茶房的万琉哈氏过来一趟。”清音吩咐道,“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荷香一口应下“奴才遵命,娘娘您尽管放心。”

    次日晌午,承乾宫东偏殿的一处久置不用的空房。

    万琉哈氏朝着清音行了个大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清音颔首“起来,坐下说话。”

    万琉哈氏谢过,恭谨地只坐了椅子的一小处角落,说道“其实就是娘娘不传召,奴才这几日也是要来求见娘娘的。”

    “奴才发现了一桩奇事,正要向娘娘禀报。”

    清音坐直了身子,道“快快说来。若是有用,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

    万琉哈氏笑得愈发谄媚“奴才半个月前的那天午后,无意中发现娘娘宫里的琇莹来过乾清宫,说是奉了娘娘的命令,来给皇上送东西。皇上还让她进去了,奴才借着准备茶水的由头在隔间磨蹭了好一会儿工夫。但御书房隔音好,奴才胆小不敢贴着墙听,所以听不分明,只知琇莹好半晌才出来。”

    “自那之后,奴才就留了个心眼。结果娘娘您猜怎么着每隔个日,琇莹都会在午后时分出现在乾清宫,您说奇不奇怪”

    清音冷冷哼了一声“当然甚是奇怪”

    “因为本宫从来都不曾令乌雅氏去乾清宫给皇上送过东西”

    原因么,一是她懒,二是她信不过乌雅琇莹。真要送补品什么的向康熙表示她的贤惠和爱意,让荷香去不好吗用谁也不可能用满身都是疑点的乌雅琇莹啊。

    万琉哈氏的笑容顿时带上了几分得意和不怀好意“奴才就知道她乌雅琇莹不是个好的,不忠不义,竟敢背主”

    清音扫了万琉哈氏一眼,她还不是一样为金钱所收买,将乾清宫的事透露给她,与乌雅琇莹何异

    不过她此时还用得上万琉哈氏,她们两个各取所需罢了。等事情过了,她是不愿与万琉哈氏再有所交集的。

    “接下来的日子,你多注意着点乌雅氏,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尽数报于本宫知晓。”清音交代道,“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不可打草惊蛇。”

    “这是赏你的。”

    万琉哈氏接过清音手中的荷包,掂了掂份量,嘴角弯过一个满意的弧度。贵妃娘娘果然财大气粗,每次出手都是极为阔绰呢。

    她眸光闪了闪,脸上的笑容更大“其实娘娘若是看不惯琇莹,奴才可以为您分忧。琇莹有一个大秘密,整个宫里只有奴才知道。”

    清音瞥了万琉哈氏一眼,又抛了个荷包给她“尽数说来。”

    万琉哈氏接过,补充道“琇莹的这个秘密事关重大,娘娘若是得了,就是想即刻治她的罪,那也是成的。”

    清音不跟她废话,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抛向了她的方向。

    万琉哈氏顿时笑开了花“奴才谢娘娘赏。”

    “禀娘娘,事情是这样的。四年前,奴才与琇莹是同一批小选进的宫。也是巧了,奴才与她分配在同一个房间。内务府嬷嬷们教导奴才们规矩的日子,那真是苦啊累啊许是那天琇莹白日太过劳累,夜间竟是说了梦话。”

    清音问她“什么梦话”

    万琉哈氏得意地笑道“她说了好多,奴才打足精神忍着困意仔细听了好久,后半夜才睡,第二天规矩学得不好还被嬷嬷罚了呢,可见她就是个害人精”

    清音不耐地皱了皱眉头“说重点”她花了那么多钱,不是听人讲废话的。

    万琉哈氏连忙说道“奴才归纳了下,大概意思是蒙语太难学了,她不想学了,又说八年都熬过来了,死都不能放弃之类的。奴才算了算,小选那时琇莹是十三岁,那她不是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学蒙语了吗”

    “可是宁寿宫来挑人时,琇莹却说她是不懂蒙语的。后来也不知她托了什么关系,走了什么运道,竟是去了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还假模假样地学起蒙语来,假称什么天赋异禀,一年功夫就学得十分像样。呸,全是骗人的”

    “娘娘,琇莹如此欺瞒太皇太后和太后娘娘,实是大大的不敬。您助皇后娘娘打理六宫诸事,可千万不要放过此等奸诈小人啊”

    果然如此

    乌雅琇莹果然是早就学过蒙语,一开始打的就是去慈宁宫伺候的主意。为了避免去宁寿宫,又故意隐瞒了这个情况。

    清音就想呢,乌雅琇莹明明口口声声说蒙语很难,按她所说却又学得那么快,怎么可能嘛。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天赋卓绝的人呃,清音自己除外,小得意一下。

    就如宜嫔,资质也算是个不错的,因为太后的缘故动力也是足足,太后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吭哧吭哧学满语,宜嫔怎能落于太后之下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在念蒙语单词呢。

    但是即便如此,小半年过去了,宜嫔与太后交谈的时候,还是只能用蒙语说些简单的日常会话。不过太后对宜嫔这个小友很是疼惜,时常贴心地用满语跟她交流当然也只是简单的日常会话

    总而言之,掌握一门全新的语言,哪有那么容易嘛

    “娘娘,您可要直接治琇莹的罪”万琉哈氏问道,脸上满满的都是兴灾乐祸。

    清音淡淡道“事情本宫已经知道了,此事你不必再管,只管照本宫的话去做。近日多留心乌雅氏的动静,切记不可多做无谓的事,更不可自作主张,打草惊蛇。”

    万琉哈氏不甘地抿了抿唇“是,奴才遵命。”

    清音杏眼微眯,敲打道“要真记进心里去才好。万琉哈氏,本宫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说话做事之前,多想想你的阿玛和兄长。”

    万琉哈氏浑身一凛,神情郑重“娘娘放心,奴才一切都听您的,绝不敢有自己的小心思。”

    她的父兄,可都在贵妃娘娘的伯父镶黄旗汉军都统、一等公佟国纲手底下为官呢。要是她得罪了贵妃娘娘,牵累了父兄,那不成了整个家族的罪人

    “知道就好。”清音挥了挥手,“退下吧。”

    清音不打算用蒙语之事治乌雅琇莹的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因为以乌雅琇莹贴身伺候太皇太后三年,彩虹屁拍得啪啪响的情份,太皇太后就算得知了她欺瞒了早就会蒙语之事,顶多也就是心里有个疙瘩。但真要说怎么严厉处罚,那肯定是不会有的。

    太皇太后毕竟年纪很老了,她年轻的时候杀伐果断,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事事以江山为重,其他的统统靠边站,几十年就没过过几天真正属于自己的舒坦日子。

    但老了之后,太皇太后似乎变得越来越心软,越来越感情用事,甚至可以说越来越糊涂了。

    再加上康熙。咳咳,康熙是一个男人,还是个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男人,还是个执掌天下唯他独尊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的身上有着天下许多男人都有的下半身的劣根性喜好美色

    而原书剧情里,乌雅琇莹未来可是颇得康熙宠爱的德妃呢。当清音察觉不出来康熙偶尔看向乌雅琇莹的颇有兴味的眼神吗

    只不过清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到罢了。左右她不是真正的佟清音,对康熙她有崇拜有仰慕有敬服,但唯独没有爱。康熙看上了谁,想睡谁想宠谁,她其实都无所谓啦。

    总之,有太皇太后对乌雅琇莹的偏爱,有康熙对乌雅琇莹的一分兴趣,单以此事论罪她,只会伤了她些许皮毛。这不是清音所想要的结果。

    要打,就要一次打到痛处,打到人彻底无力翻身才是。否则不是给对手机会,让她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锋中积累经验、茁壮成长吗简直成了变相的挫折教育好不好。

    所以,稍安勿躁吧。

    康熙在女人方面,从来不是个有多少耐心的人,更何况乌雅琇莹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宫女。想来他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了。

    至于乌雅琇莹,则是个心机深重的女人。她会那么容易地就让康熙得手吗要知道,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是很难被长久地珍惜的呢。

    而清音所想要的,就是让乌雅琇莹的算计全盘落空

    清音是绝不会允许乌雅琇莹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纯真美好如一朵白莲花似的上了龙床

    不得不说,清音对康熙和乌雅琇莹的心性都很是了解。

    数日后的某个午后,乌雅琇莹照例来到乾清宫向康熙禀报承乾宫的一干事宜。

    “菊香和竹香刚被撤走的时候,娘娘颇有些不习惯。但是皇上让内务府重新挑的梅香和桃香都是极规矩懂事的,娘娘渐渐用着也就顺手了”

    “娘娘还是每日去翊坤宫,协助皇后娘娘打理六宫,感觉最近都瘦了些。奴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娘娘常和宜嫔娘娘一同去宁寿宫陪太后娘娘说话解闷,为您尽孝呢”

    乌雅琇莹的声音悦耳如潺潺清泉,听在康熙耳里是说不出的熨帖。再看她随着年岁越发长开的娇美容颜,似乎没有上妆,但柳叶眉不染而翠,桃花唇不点而红,如同一朵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有着别样的清丽动人。

    若是清音在这儿,就会告诉康熙这个直男,什么没上妆啊,这个叫裸妆,裸妆啊,好不好

    裸妆,才是化妆的最高境界啊,懂不懂

    骗得过广大直男,但骗不过她这个出演过不知多少影视剧的视后、影后

    康熙近来前朝政事繁琐杂,后宫钮皇后又已渐进病入膏肓之态,心情实在说不上好,腹中早有一股子气想要发泄发泄。

    待看到乌雅琇莹清丽动人的模样,顿时心神一荡,喉结一滚,就起了心思。

    “过来。”康熙的声音有些沙哑。

    乌雅琇莹眨了眨水汪汪的美眸,乖巧地走上前去,福身道“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头部微垂,露出了一截雪白的颈子。

    康熙眸色愈发深沉,再不克制自己,一把揽过乌雅琇莹,就凑近了让他心神荡漾的那一截雪颈用力嗅着,大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移。

    “皇上,不要,不要”乌雅琇莹无力地挣扎着,欲拒还迎。她仔细把握着分寸,既要让康熙尝到甜头,但又不能吃到太多,更不可让他一下子吃干抹净。

    所以片刻后,当康熙挑开她旗服的第二颗扣子时,乌雅琇莹眼泪适时地夺眶而出。她奋力挣开了他的怀抱,直直地跪在地上,清泪点点,如梨花带雨,令人怜惜不已。

    康熙不满地挑了挑眉“乌雅氏,你竟敢拒绝朕”

    乌雅琇莹用力磕了两个响头,哽咽道“皇上恩宠,奴才感激涕零,不甚容幸。但奴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深受娘娘大恩,奴才既知娘娘对皇上情根深重,又怎敢承了您的临幸,伤了娘娘的心”

    康熙神色稍缓,却又笑着道“贵妃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他向清音再三承诺过,不管他有多少个女人,他最放在心上的,永远只有她。他觉得,他身为帝王能对一个女人做个这个程度,已经很是足够了。

    乌雅琇莹仍是摇摇头“请皇上恕罪,没得了娘娘的首肯,奴才是万万不敢侍奉您的。”

    “还有太皇太后奴才还在慈宁宫伺候时,太皇太后曾经说过,等奴才满了二十岁,就给奴才挑个合适的人家指婚。”

    又是佟贵妃又是太皇太后的,康熙的欲念已经在乌雅琇莹楚楚可怜的讲述中渐渐退去,真麻烦他甩了甩袍袖,神色有些不耐“罢了,你跪安吧。”

    乌雅琇莹谢了恩,退了出去。

    她没注意到的是,门外不远处,端着盛有茶壶茶盏托盘的万琉哈氏,一见到她的身影就赶紧闪避到了一旁的茶水间。

    万琉哈氏暗暗心惊,皇上竟然对琇莹起了心思

    琇莹竟然还拒绝了

    我的老天啊,这等大好事,琇莹竟然拒绝了,怕不是个傻的吧要是换了她,换了她万琉哈氏遐想着,脸上渐渐布满了红霞。

    乌雅琇莹不愿承幸,确是跟清音所猜测的那样,不能让一个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太容易地让康熙得到。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怎么会好好珍惜呢

    在乌雅琇莹看来,康熙对佟贵妃百般宠爱,不就有因承乾宫修缮之故,佟贵妃进宫足足半年才第一次侍寝的因素在吗

    最合适的时机,还远远没到呢。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康熙驾临承乾宫时,乌雅琇莹总推说还有别的事要做,并不进殿伺候。

    有的时候康熙在慈宁宫遇上她,她也是能躲就躲,不能躲就乖乖巧巧地站在太皇太后身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乌雅琇莹这招“欲擒故纵”,放在后世言情剧里简直是烂大街的招数,但对康熙还真有效。

    康熙渐渐地对乌雅琇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什么清新温柔毫不做作啦,什么别具一格不同于那些庸脂俗粉啦,总之,这个女人,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康熙的做法,一贯的简单粗暴。他指了指乌雅琇莹,对太皇太后说道“皇玛嬷,这丫头不错,不如您把她给了孙儿吧。”

    太皇太后诧异道“皇帝指的是琇莹哀家不是早把她给了佟贵妃吗还是皇帝你亲自提的呢。”

    “你就是想要人,也该向佟贵妃要去,怎么问到哀家这里来了。”

    康熙微笑道“乌雅氏怎么说也是您的慈宁宫出来的,孙儿当然得问过您的意思。”

    太皇太后笑道“看来你已经得了佟贵妃的许可了。也是,佟贵妃向来贤惠大度,事事以你为先,是个懂事的,定是不会拂了你的意。”

    康熙没有解释,就让太皇太后当他是默认了。他想着,要能因此得了皇玛嬷的同意,那清音那里他也就用不着多费口舌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言语带上了几分促狭“在承乾宫有了爱妃,又有了美婢,于皇帝当然是一桩美事。但皇帝既然问到哀家跟前来了,哀家就不得不多为琇莹这丫头想想了。”

    “怎么着琇莹也是伺候了哀家三年的,哀家本还打算将来给她指个好人家,平安富足地过一辈子呢。要是因为皇帝的一时兴起,害得这丫头在这深宫寂寞蹉跎一生,哀家于心不忍。”

    康熙尴尬地笑了笑“皇玛嬷说的哪里话。”

    太皇太后使用了“拖”字诀“再过几个月看看吧。”许是到了那个时候,她这风流成性的孙子早就把琇莹抛到脑后了也说不定呢。

    太皇太后待乌雅琇莹确是有几分真情分的。康熙走后,太皇太后就细细问了她的意见。

    按照自己的计划,乌雅琇莹在太皇太后面前,仍是扭捏作态、装模作样地表示只想好好伺候主子,从来没考虑过侍君。

    于是这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

    康熙再试探,再跟太皇太后要人,都被委婉地拒绝。

    如此几次之后,康熙反倒更起了兴趣,本来对乌雅琇莹是无可无不可妃态度,如今却是非得不可了。

    慈宁宫的这些事情,清音都通过慈宁宫二等宫女紫檀的口知道得一清二楚。

    紫檀曾是苏麻喇姑的爱徒,是被当做她的接班人培养的。但是,仅限于乌雅琇莹出现之前。

    天然的利益冲突,使得紫檀对乌雅琇莹的看法十分地清醒。整个慈宁宫里头,紫檀很难得是个未曾被乌雅琇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演技蒙骗的人。

    紫檀担心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凡是乌雅琇莹在慈宁宫有什么可疑的举动,她都会找机会跟太皇太后讨了到承乾宫跑腿的差事,正大光明地面见清音,将事情禀告给她。

    于是,就在乌雅琇莹终于觉得时机快成熟,只差临门一脚的时候,清音也意识是时候了。她,出招了

    乌雅氏,你想让康熙睡你行,如你所愿康熙看中了哪个女人,本就不是清音能阻挡的,她不做阻拦的无用功,反正她又不爱他,介意个屁

    但是乌雅氏想清新温柔毫不做作如一朵白莲花地上龙床什么好都想占全了休想

    “今儿个宜嫔的额娘入宫了本宫去瞧瞧。”清音说着,抬脚就去了隔壁的钟粹宫。

    见到了宜嫔的额娘后,清音让她传话给自己的母亲赫舍里氏,只说女儿甚是想念她。

    两日后,赫舍里氏就递牌子进了宫。母女俩说了好一会的话。

    再十日后,正五品护军参领乌雅威武在朝堂上被三位御史弹劾,罪名多达十余条,条条都是小过,但加起来实是让人不可小视。

    康熙龙颜大怒

    而乌雅威武,正是乌雅琇莹的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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