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畏惧闪电与雷鸣。
雷公电母是正义的化身, 专门克制阴森鬼气。
顾安宁躲在密室中,怔怔的看着外面,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恭茶只是寄居在宅院里, 对朱府的掌控没有痴鬼那般自如。他转了一圈才找到张无忌。
常遇春和朱元璋睡在旁边, 顾安宁朝屋里做了个手势,雾气蒸腾而起,布满了整个居室。黑衣男鬼沉着脸站在屋前,一声声呼唤对方的名字。
张无忌睁开了眼睛, 迷茫的像个孩童一般。
他看向了顾安宁, 惊喜地起身, 对着他笑了一下,“山鬼姑娘你回来看我了”
顾安宁“”
迷雾中,张无忌意识不清, 茫然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说话”
“哼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我哪里是什么姑娘”顾安宁冷厉道。
他的声音与山鬼的柔软没有半点相似, 只要耳朵没出毛病,就能听得出来, 这是男人的声音,与“姑娘”绝对搭不上边。
“啊”张无忌憨憨道, “怎会如此”
顾安宁不想搭理他, 但还是得忍耐着嫌弃, 将埋怨的财宝给他。
“你随我来。”他语气不善地对张无忌道。
张无忌本来是个经历凄惨的毛头小子, 在当上教主之后, 被众星捧月着,多少有点飘了。若是寻常人对他这么不客气地讲话,张无忌一定会感到不悦,觉得对方没有礼数。
可是做出这种态度的是顾安宁。
顾安宁不是人,大势鬼也没有厉鬼那么强大疯狂,可是他身上却带着一股子清高傲气,仿佛天生就该高高在上一般,容不得旁人质疑。
张无忌连忙起身,跟在他后头,“山鬼姑娘,我们去哪儿”
“不要喊我姑娘”顾安宁皱眉,一甩袖子用气劲扇了他一下。
张无忌只觉得有一股力道推着他向后,下意识地运转九阳神功抵抗,可还是没能挡住,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他的意识有些许清醒,他记得夜里下了大雨,自己跟常遇春和朱元璋睡在一起。若是半夜从床上下来,肯定会惊扰到两位大哥。可是眼前萦绕着雾气,光线亮的很,既没有其他人在,也听不到一丝雨声。
大约,是在做梦。
想到这里,张无忌胆子大了些,他向顾安宁问出心底的疑惑,“我以为你又女扮男装出现在了这里。”
世上的鬼怪有多少呢人间总有关于鬼怪的传闻,却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将它们看的真切。像张无忌这样,与鬼怪共处了整整一日的,更是少之又少。
时隔一年,再次遇到了与山鬼模样相似的鬼,他还以为善良的女鬼回来验查交待他的事情。
张无忌的话让顾安宁眉头直跳,他做了个手势,回头拉住张无忌的隔壁,将他带入墙壁里,“我一直都不是女人。”
顾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而且,你真的以为所有的山鬼都是女子”
虽然有过猜测,听到顾安宁亲口承认之后,张无忌忍不住睁大了眼睛,连刚才以人类之躯穿过墙壁,都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了。
张无忌的表情极大取悦了顾安宁,被孤独了几百年的大势鬼影响,顾安宁也不再在意区区身份。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就算他知道了又如何呢顾安宁在意的,只有顾大公子一人,难道张无忌还能到顾大公子面前去告状吗
顾安宁轻笑一声,身上衣服颜色变换,定格为红色,样式倒是没有变,依然能看得出来是男人装扮。顾安宁瞧着张无忌的表情,又在眼角和唇瓣处增添了朱砂和胭脂,他故作柔弱,软下声来对张无忌道“如何”
张无忌哭笑不得,“先生别再打趣我了,是我眼拙,将先生认错性别。”
见他一点都不配合,顾安宁冷哼一声,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转了三个弯之后,昏暗的密室里,顾安宁停了下来“到了。”
“这是”
顾安宁转身,冲他行了一礼,“阁下身具正气,是上天眷顾之人。在下虽已忘却生前之事,却还记得自己是个汉人。”他看了一眼密室里堆积的财宝,夜明珠依然散发着美丽柔和的光,其他宝物也在这浅浅光亮的照耀下,露出不凡的材质与花纹。
舍不得
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张无忌依然觉得受宠若惊,回了一礼,“先生不忘根本,生前定是风骨绰约,值得钦佩之人。”
“风骨”顾安宁皱眉呢喃一声,半晌后嗤笑道,“我哪来什么风骨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经张无忌这么一打岔,顾安宁终于从宝物的吸引中缓过神,想起来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控制着目光,不去看桌上地上摆放的财物,“我本是个大势鬼,记不得先前身份,不过想来应该的贪恋权势耽于享乐之人。死后也在时时寻找舒适之所,后来便到了这里。”
“朱府这朱府可有什么讲究”
“此处是威远节度使朱勔之宅。朱勔生前搜罗了无数财宝,后来方腊起义,朱勔被人杀害,他的一部分财富被义军拿走,另一部分则一直隐藏在山林宅邸之中。”
张无忌道“我听明教兄弟说起过,明教最初传入中原,叫做摩尼教。后来宋朝局势混乱,民不聊生,方腊等人加入明教,遵循教义发动起义。可惜后来明教管理不当,教众恣意妄为”
“竟有如此缘分。”顾安宁道,“看来,将此处宝物赠与你,最合适不过。”
“赠与我”张无忌惊讶极了,“万万不可。我与诸位兄弟不过是偶然经过,不应得到先生如此贵重的馈赠。况且战事紧急,原就应当轻装上阵,哪里能带上这些宝物”
顾安宁却没听他的话,他沉下声来,挥了挥袖子,“我心意已定,不必多言。”
张无忌只看到浓雾又起,隔绝了他与黑衣大势,而后脚下一空,从梦中惊醒。
外面的雷声与闪电停了下来,雨声变小,淅淅沥沥地从屋檐下低落,砸在青石板上。
张无忌十几岁那年,曾经在树林中遇到了一群人,险些被他们杀死做成了羹汤。他不在乎什么汉人蒙古人,但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忍。如今他手掌大权,带着诸位兄弟与蒙古人拼杀,就算形式良好,心情依然紧绷。
可是今日误入这座宅院,又做了个诡异的梦,醒来听到清新的雨声,莫名放松了下来。
旁边的朱元璋很警觉,在张无忌醒后没多久,也睁开了眼睛。
“教主。”他唤道。
“嗯。”张无忌低低地应了一声,“雨快停了。”
朱元璋也看了眼窗外,“是啊。是否该感谢一下那位黑衣公子若不是他,我们当真要在山里淋雨了。”
说到感谢,张无忌想起了梦中大势鬼说的话。
“朱大哥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想来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依朱大哥看,这守候在宅院里的鬼,该是什么鬼”张无忌问道。
“这个听老人家说起过,宅中之鬼应当是宅鬼,若是谁搬了进来,必定被扰的不得安宁,唯一的办法便是搬走。”朱元璋道,“昨日黑衣公子邀请咱们入住,应当不是传闻里的宅鬼。”
张无忌点了点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位黑衣公子说,他其实是只大势鬼”
常遇春也被二人低语声吵醒,跟着朱元璋一起,听张无忌将梦里的经历悉数讲了出来。
说完后,朱元璋道,“大势鬼可不会这般好心。”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尖叫,张无忌与二人对视一眼,套上衣服向外面走去。
雨水比刚才又小了些,只是天上依然不见太阳,略显阴沉。
一位明教弟兄满目惊恐地坐在地上,颤抖着手指指向院子里那口井,眼睛瞪得很大,任谁都能看到他的恐惧。
“怎么了”张无忌问道。
“有、有鬼”熟悉的声音安抚住他的情绪,那教众手忙脚乱在地上爬起,慌慌张张地向着张无忌跑去。他的腿似乎被吓软了,一下子摔在了张无忌跟前,“教主,井里有鬼”
“我去看看。”张无忌道。
常遇春拦住了他,“教主身份尊贵,万万出不得差池。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离奇的事,还是我去看看吧。”
“常大哥”张无忌喊住他,“不妨一同查看。”
两人慢慢走到井边,探出头去看向井底。
一夜暴雨过后,水位上涨,几乎要溢出井口。
里面的水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到井底的任何东西。
水面上飘着黑色的头发,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下面森森白骨。
“不是鬼,是一具尸体。”张无忌道,“咱们既然受了恩惠,遇到这样的事也不好放任不管。不如找绳子把尸体打捞上来好好安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常遇春道“教主说的有道理。你们几个,四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器具可以用。”
围在一边的几个教众应声去散去。
顾安宁站在树荫底下,静静看着这伙儿人忙碌。
有位黑衣教众在他面前路过,看到顾安宁后吓了一跳。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汉子,况且昨日他们都已经见过顾安宁,又安然无恙地睡了一夜,知道这位黑衣公子没有恶意,也便不再那么害怕。
但是一想到对方是鬼,教众依然觉得紧张。他无措道“公子多谢公子收留。”
顾安宁没有看他,他依然盯着张无忌的方向,淡淡开口,“他们在做什么”
那教众心里一惊,生怕犯了眼前这只鬼的禁忌,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在”
顾安宁不能理解他的犹豫,“你不说,我便亲自去看看。”
说完他朝井边走去。
顾安宁来到时,他们已经找好了绳子和水桶。
张无忌先是把轱辘上的粗绳接好,又在另一头绑上水桶,将水桶丢到了井里。
那位教众跟着顾安宁一起过来,看到张无忌对顾安宁的到来毫无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教主。”
“嗯,你找到了什么”张无忌转身,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黑衣鬼站在他身边。
顾安宁向前伸了伸头,“你在打捞尸体。”
张无忌也觉得尴尬,他们都以为府中的鬼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打捞尸体时,又遇到了他。
万一井里的尸骨,正是面前这位鬼兄的,不论是好意还是恶意,私自去动都不太好。
他停下了手,“对不起,没有提前告知,便在府上做了这种事情。”
顾安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与我何干”
张无忌想起来,梦中顾安宁讲过的,这本就不是他的宅院,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顾安宁又道,“若是想把她弄出来,不如你亲自下去捞来的更快些。”
张无忌变了变脸色。
死人多有禁忌,谁也不想在这座闹鬼的院子里接触死了不知多久的尸骨。
可是既然都这么做了,既然顾安宁已经开了口,总不能当面拒绝,显得自己没有胆识。
“这种粗活还是让属下做吧。”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出来,主动将绳子栓在腰上。
跳入井里后他才发现,这口井一点都不深,甚至只比他高一点点,应当是被填了一半,不知为何没有填完。
在井下完全看不到水面上漂浮的头发,只有几块白骨沉在水底。
他拿了白骨拉扯着绳子上去,将骨头悉数放在了地上。
“这院子里,死过很多人”张无忌问顾安宁。
顾安宁点头,“我说过了,这是朱勔的宅院。”
听到“朱勔”两个字,张无忌还以为自己没有睡醒。他恍恍惚惚地回想着梦中顾安宁讲的话,一时间捉摸不透,这只鬼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安宁接着道,“她是朱勔的小妾,死时已经有六个月身孕。受到义军惊吓,胎儿不稳,当场孩子就没了。她痛不欲生,投井自尽。”
“先生那时,就已经在这里了吗”张无忌问。
“不。”顾安宁微笑,“我将她赶走时,她亲自告诉我的。”
张无忌“”
他是否该庆幸,顾安宁把井里的女鬼赶走了
昨天夜里张无忌还觉得方腊与明教缘分颇深,没想到差一点就成了孽缘。
所以他们为什么要将尸骨捞出来
顾安宁神出鬼没,很快又消失了踪迹。
张无忌他们挖坑将尸骨埋好,而后讲起了昨日梦中,顾安宁讲到的话。
朱元璋沉吟道“与元军对战,人力物力财力缺一不可。若这位公子当真愿意赠与宝物,教主便收下吧。不论这位公子生前如何,此刻确实是个有节气的汉人。”
张无忌点头,“可他不曾告知我,宝物究竟放在哪里。”
这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既然可以白日见面,又为何要托梦去讲呢既然说要赠与财物,又为何不直接言明莫非他是想测试自己的品性
如果要通过测试,是要表现的以国家大义为重,主动讨要,还是风轻云淡不慕财富,就这么离开
没有人说的出来,可是他们找不到顾安宁了。
偏僻的密室中,顾安宁来到宝物跟前,贪婪又不舍的将它们抱在怀里,忍不住挨个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一点都不在意张无忌何时离开,若是张无忌忘记了昨天的梦,直接走了更好。
密室中的宝贝,不止有朱勔府上的,还有一部分是大势鬼从其他地方搜罗的。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多,如果因为简单一句话就拿来送人,真的太心疼了。
顾安宁搞不懂,为什么大势鬼的执念是将宝物送走。
他觉得自己清醒极了。
可是在张无忌将要踏出宅邸的一刹那,顾安宁设下的禁制被触动,才真正清醒。
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回头,径直离开密室,飘行追上了将要远去的明教众人。
朱元璋和常遇春都是难缠的角色,顾安宁不想面对他们,便再次使了个障眼法,让张无忌与其他人走散,主动来到路前等待他。
“你为何直接走了我还不曾告知你宝库的位置。”顾安宁将错处推到张无忌身上,他摊开手,凭空变换出一把钥匙,“朱府内院,那口井正对的位置,有一间厢房,房里摆放着书架,后面便是密室的位置,这是钥匙。”
“先生”不知为何,张无忌忽然觉得有些感动。他问道,“您还会留在这里吗”
顾安宁摇头,“执念散了,我自然该离开了。刀剑无眼,你多加小心。”
说完他的身形变得浅淡。
张无忌道,“还不知先生姓名,家住何方。若我当真能够推翻元朝,一定会亲自拜访,告慰先生英灵”
“不必,无家一孤魂罢了。”
顾安宁说完,身形完全消失,钥匙掉落在地上。
张无忌将钥匙捡起,用袖子擦擦上面沾上的泥土,小心地收了起来。
“教主”
“教主”
“教主你在哪儿”
明教其他人寻常喊叫的声音这才传入张无忌耳中,他大声回道,“我在这里”
张无忌带着明教弟兄与韦蝠王杨左使他们会合,半年后又回到山野中的府邸,取出价值连城的宝物,将金银融化重铸,白玉与其他宝贝典当,用来买做兵器粮饷。
朱元璋也渐渐显露他的才能,部队途经山东时,还曾遇到一支娶亲队伍,新娘被黄鼠狼精假扮。他用砖头砸伤黄鼠狼,使之露出真面目,救下了新娘。
元军节节败退,元朝汝南王郡主赵敏对张无忌有情有义,战争濒临结束,张无忌禅位朱元璋,与赵敏隐居山林。
从此朱元璋励精图治,战火连天重新变为海晏河清,一片升平。
这是顾安宁做的最惊险的一次任务。
不知不觉中被大势鬼的执念侵蚀,若不是他曾在府外设下禁制,恐怕还要再呆好久才能将宝物送出,说不准就一直留在那里回不来了。
任务结束后,顾安宁从昏睡中醒来,总算是没有了先前四肢乏力呼吸困难的感觉。
他像往日起床一般,自床上下来,先是喝了杯水,在脑海中回忆离开前都发生了些什么。
他以疟疾鬼的身份,将瘟疫散播给了顾大公子与花家大哥,瘟疫传染性很强,不知现在情况如何。
顾安宁推开门,看到了门栓上插着的艾草,知道顾大公子将此事放在了心上,但依然没有感到轻松。
他站在房前,随便问了一个扫撒的侍从,“大哥在哪里秋棠呢”
“大公子与秋棠姐姐都在前院,府上来了客人,是位道长。二公子莫急,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嗯。”顾安宁应了一声,“我过去看看,总不会与道长错过的。”
躺了太久,他一点都不想再闷在房里,而且顾大公子身上的疫病,不亲眼看到痊愈,他怎么都不能放心。
顾安宁走的急了些,来到前堂后已经气喘吁吁。
那侍从说的不错,顾大公子确实要和道长去他的院子,还未进入房里,就在外面相遇了。
顾大公子心疼地看着他,“怎么走的这么急”
顾安宁快步上前,抓住顾大公子的胳膊,细细观察他的脸色,“疟疾治好了吗身上可还有不适”
无论是脸色的表情,还是嘴里讲的话,都跟顾大公子和秋棠对他的关心慰问相似极了。
顾大公子笑了一声,对道长道“这便是舍弟。闵道长道行高深,疟疾之症已经根除,现在没事了,不必担心。安宁快见过道长。”
顾安宁这才放了心,转而看向大哥请来的道士。
他穿着灰色的道袍,手中拿着拂尘,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唇边蓄着长须。一双眼睛看起来精气十足,脸上的温和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与作为厉鬼时遇到的那位道长相比,眼前这位道长似乎要富有不少。
“道长有礼了。”顾安宁道。
道长向他回礼,“居士有礼。三清山道士闵知微,道号茂陵。”
“茂陵道长。”顾安宁第一次以人身与道长面对面交流,眼前这位道长目光清澈,看起来不像是坑蒙拐骗之人。再加上他确实治好了疟疾,顾安宁对他的怀疑便去了七八分。
茂陵道长道“小居士乃气运加身之人。”
顾大公子皱眉,“气运安宁的经历,以道长看来,称得上是气运加身”
道长不慌不忙,“单凭居士所言,小居士确实像是被邪物缠身。不过贫道更加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顾安宁又想起了鬼怪们称呼他的那声“顾大人”。
顾大公子又道“依道长所见,安宁的身子,可有医治的办法”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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