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之前便说了太叔村的人大半都姓太叔,林琳她们找的这个木匠也姓太叔, 具体叫什么名子, 没多少人记住,不过村里的小辈都叫他木二叔。长辈和同辈的则是叫他二木头。
木二叔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叫强子,小儿子叫刚子。今天出事的人就是强子。
强子今年二十六,七岁,却自小便有癫痫病。他这病每隔个两三天就要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神智不清, 浑身抽搐, 并且口吐白沫。有时面色青紫,还会咬破舌头,就连大、小便都会失禁。
虽然每次发作只有两三分钟,可这罪却是没少遭。
今天强子刚跟大伙将东西送到知青点,就突然大叫一声,随即就倒在地上发作起来。
众人先是被强子的尖叫声惊到, 等看到强子发作的样子时,都吓傻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木二叔和刚子一见强子这样就知道强子这是羊角风发作了,两人忙放下东西,蹲在强子跟前想要像往常一样按住他。
林琳刚开始也被强子的那声尖叫声吓得向前一跳, 蹦出一个安全距离。回身见强子这样, 又见木二叔与刚子习惯性的动作, 眉头便皱了起来。
借着上衣衣兜的掩饰, 林琳迅速从空间里转移出一套银针, 动作敏捷的打开针盒, 飞快的蹲身将刚子推到一旁,占了刚子刚刚的位置。一手压制强子,一手捏针在强子的风池、大椎、人中以及百会、心俞、肝俞等大穴上插入银针
不过几个呼吸,强子便不在浑身抽搐,嘴里的白沫也不在往外溢了。
林琳一动手,其他人有的是没反应过来阻止,有的是不知道要不要阻止,好在林琳手上动作不慢,强子的发作也随着林琳的动作缓了许多。等到林琳将针都插完后,强子竟是比往常更早的清醒过来了,虽然还有些头疼和头晕,倒是比以前轻了许多。
“别动,这针要扎够一刻钟才能拔。”林琳见强子想要起来,连忙用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清脆的说道。
强子一听这话,就不敢动了,而其他人的视线也从强子身上的针转移到了林琳身上。
院子里因为林琳的动作,大家还都懵着呢。此时见她说话,别说木二叔了,就是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没在林琳说的话上。
木二叔看着比以往每次发病都精神的大儿子,带着些希翼的看向林琳,“同志,你是大夫吗”
林琳闻言,轻笑了一下,“我才多大呀,不过略懂些罢了。”
听到林琳这么说,木二叔有些失望,不过想到林琳刚刚手起针落的样子,还是不放弃希望问道,“同事,我儿子的病,你能治吗”
“能呀。”林琳点头,“不过他这病可不好治,光用针灸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配上些汤药,再佐以银针,若是病人配合的话,两年左右能根治吧。”
羊角风对于林琳来说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不过她一小知青,下乡也不可能带着草药。看这太叔村的地理条件,怕是只能上山采药,不过有些药却只能等到明年开春以后才能有。
“他这病忌烟,忌酒,饮食清淡,少吃辛辣。过咸的食物,像是家里的大酱还有腌制的咸菜也不能多吃。对了,不能熬夜。”林琳抬头对着木二叔笑了,“您老这两天怕是没少熬夜吧”
为了做新来知青的生意,小老头蛮拼的。
听到元姐儿最后这句话,木二叔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村里难有几回这样的买卖,小儿媳妇揣了崽,木二叔想着多少挣点,手里也宽裕些。
想到林琳刚刚说的话,木二叔看了一眼林琳年轻稚嫩的脸庞,有些迟疑的问道,“同志,你真能治好强子的病吗”
为了强子这病,这些年他和老伴可没少寻医问药,钱没少花,只这病却没见好过。
面前年纪轻轻的小知青真的能治好儿子的病
不过看她刚刚下针的手法,倒不像是个骗子。
“我就是个下乡劳动的小知青。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初来乍到,总想要安稳一些的。您家大哥这事过阵子再说吧。”
林琳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她可以在村子里行医。
若是行医的话,应该能多得几个公分吧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安全。
反正在城里,老师,医生什么的,都不太消停。
满脑子都是公分的林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发现自己又饿了。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又与木二叔他们说了些这病的注意事项,一刻钟便到了,轻巧的捏起针,一根一根的从强子身上。之后小心妥善的装到针盒里,林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想的却是得抓紧时间给银针消毒。
拔了针,将人交给木二叔,林琳便站了起来。因为之前就将已经箱子和隔断的钱给了木二叔,这会儿林琳看了一眼因刚才那事而丢在院子里的箱子和隔断,有些头疼的跟姚天几人商量,能不能帮忙抬屋里去。
若不是想要维持个形象,其实她这小肩膀扛这些东西跟玩似的。
╮╰╭
林琳的要求不算事,姚天和杨爱国以及几个男知青一道将这些东西帮忙抬到了女知青的寝室。
因这些东西有些份量,所以男知青们就帮忙放到了炕上。
随后林琳三人谢过大家伙,便自发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了。
夏小雪和林琳买了隔断左右放一个,中间的张悦其实都不用买隔断。不过没几个钱,也不想占人便宜的张悦,便将她买的那个隔断靠着林琳那边放着了,毕竟和夏小雪比起来,林琳跟她没那么熟。
两层隔断的一边放着张悦买的箱子。而林琳的箱子,却并未放在这边。
林琳的另一张隔断则是放在了靠里面的那面墙处。
土墙,虽然贴了报纸,可是林琳还是感觉有土灰也不挡风。
两张隔断一左一右,林琳看着自己兼并出来的小空间,满意的拿出之前放在行李里的塑料布,踩着空箱子,林琳小心的以隔断为分界线,将塑料布在屋顶上面用摁钉别住。
塑料布从炕边外三十公分的地方往炕里拉的,拉到炕里林琳仔细的用摁钉固定好屋顶与炕里那面墙的直角后,这才将塑料布顺着炕里的墙一直顺到炕上。
之所以没有从炕沿往里拉塑料布,是因为林琳想着,若是她坐在炕边洗脚或是吃东西什么的,头顶上没有塑料布也有可能会落灰,这才多往外拉了三十公分。
包上这一层塑料布,不但挡风,还可以挡头顶和炕里那面墙上的土灰。林琳觉得这塑料布没白让她从b市一路背到这里来。
林琳因为睡炕稍,炕稍不比炕头暖和,所以在面积上,夏小雪和张悦都做出了一点让步。
五米多的大炕,林琳一人站了两米左右。
有这两米的宽度,林琳别提多美了。只是看了一眼跟炕宽同宽的大门洞,洽好可以让对面的谢雨和白红霜看个清楚,林琳便仰头看了一眼炕边上面的屋顶。
应该弄个帘子。
不过这年代布什么的太精贵了。有钱要是没门路都不一定能买到。而且以这个时代人的想法,用布做帘子,那也忒败家了。
只是不用布做的帘子,那还能用什么呢。
而且如果弄帘子的话,光她一个人弄,好像有些不太合群。
看了一眼用高粱秆做成了隔断,林琳眼前一亮。瞬间有了主意。
不过虽然有主意了,林琳却觉得可以鼓动其他两人一道弄。
她们现在用的高粱秆做的隔断,是竖着缠在一起的两层高粱秆,四边用木头固定住,平日里立着放在炕里,用的时候向前拽出来,不用的时候再推到炕里去,就像后世可以伸缩的铁栏防户门似的。不过比那个更密实一些,那个拉开后像渔网,这个拉开后似堵墙。
这隔断有林琳买的这种可以伸缩的,也有不能伸缩的。若是买了那种不能伸缩的,女知青寝室一进屋子就跟进了小监狱似的,一个牢房接着一个牢房
她可以用单层的高粱秆子做帘。用的时候放下来,不用的时候卷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林琳暗暗点头。
将箱子靠隔断放好,林琳将自己带来的背包直接放进去,锁上锁,将钥匙放入衣兜。然后穿鞋下炕走到夏小雪和张悦那边,对她二人说道,“炕上的席子有些旧,也不知道多少人睡过,上面又放过什么东西。我想去再买块席子,你们要不要”
刚从城里出来,又是个姑娘家,难免有些洁癖和小性子,林琳之前在铁柱家的时候就发现两人这个性子,此时才故意拿席子说事。
果然,一听林琳这么说,两人再看席子,难免带上几分嫌弃。
两人都不是差钱的主,更何况这会儿子刚到太叔村也正是花钱采购的时候,于是二话不说的都决定买块席子放在原来的席子上面。
这会儿子对面三人都是一边做着自己手里的事,一边看着林琳三人收拾,听到林琳说买席子,白红霜言道,“老村长家里有席子,往常都会卖到供销社去,你们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剩下的。”
白红霜可能是看到了林琳的发展潜力,于是一改早上那种不上心的态度。
林琳闻言,笑着谢过。然后张悦跟着林琳出去了。
一路走来,张悦问了林琳许多话。大多数都是林琳会针灸的事。林琳点头,挑挑捡捡的说了些。听得张悦一阵羡慕。
“你大伯一家也真是的,若不替你堂姐下乡你将来一定比现在好。”
林琳抿唇一笑,什么都没说。
其实林琳想说的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还养育之恩主动替她堂姐下乡的,可她真的是没安什么好心。
一来,她也确实不想留在城里。毕竟她这个年纪,若是留在城里,就得跟刘大伯一家住。一个姑娘单独居住不太可能。
二一个,现在是这个国家最混乱的时候,城里乱,学校也乱。留在城里要么上学,要么工作。她这个性子和长相若是留在城里,怕是麻烦事也不少。
刘贺那个性子,原着中都惹了事。她若是不用些强硬手段帮他板性子,刘贺惹事是迟早的。那个时候,刘妙不在城里,顶包的还得是她。哪怕刘大伯一家真心惧怕她的手段,可这种事情,为了不伤害自己的孩子,挺而手险伤害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做不出来。毕竟这二人也有前科。
这个时代对她的束缚也不少,于是她下乡了。
下乡前还拿走了她的户口本。
今年有她下乡,但她到底不是刘大伯家的人。她又拿走了她家的户本口,刘妙留在家里,就是家里的邻居想着自家儿女下乡,她却留在城里,能不眼气
告到了居委会那里,刘妙拿不出她家的户口本,没办法用户口本冒充原主烈士遗孤的身份,居委会那里真的会放过刘妙
毕竟原着中,刘妙就是利用了原主的身份才得到一份好工作和嫁个金龟婿的。
手写的户口本,想要改个名字太容易了。刘妙与刘姩就差了两岁。对于女人来说,十八岁以后,两岁的差距只要有心,没有什么掩饰不了的。
但现在嘛,她很担心刘妙这位堂姐的前途呢。
林琳的怀疑没有错。不过没事告发刘妙的不是旁人却是她走之前送棉被的那对老夫妻干的。
老夫妻对原主刘姩的感观很好,后来林琳去了又送了棉被,听说林琳下乡的真相后,本就不耻刘家行径。没想到刘大伯母与刘妙去上公厕的时候,有的时候还会说一些林琳的坏话。
于是老夫妻就给红袖子办公室去了一封信,将刘家的事情说了。
红袖子一听这事,二话不说的去调查了。调查过后,一边安排刘妙下乡,一边给太叔村的林琳去信,说是可以调她回城。
刘妙要是肯下乡,也不会在家里又哭又闹的算计原主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此时言说都太早。
林琳笑而不言,张悦以为她不愿提起这个话题,便不再说这事。而是转头说起了白红霜三人。林琳千帆过尽,对白红霜三人,接受度还挺高的。
不过这三人给张悦的感观都不太好。
想了一下她们去买东西时,就张悦一个人留在寝室里。怕是没少受冷待。
林琳没趁机表示咱们是一伙的立场,也没说些和稀泥的话。只在张悦问她意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说些自己想说的话。
比如炕帘子,再比如说做饭的事。
“你们不在的时候,我看过了,就那么一个大锅是咱们的。其他的东西除了个锅铲子,厨房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们仨的。”
林琳长叹一口气,也有些头疼。
“一会儿到了老村长家,顺便问问村子里哪能买到盐和其他的东西吧。”
张悦说完,林琳也点头,“今天忘记问队长咱们的自留地分在哪了。趁着天还没上霜,兴许咱们还能种上些上菜。不然整个冬天”按这个时节,能种的好像也就只有大白菜了。
一般秋白菜最晚八月份就得下籽,现在都九月中了,估计收成不太好看。
林琳没说下去,可张悦顺着林琳的话往下想了想,头皮都有些发麻。
冬天没什么青菜吃,可往年在城里,至少还能吃上些。难道她们下乡的第一年就要吃酱油泡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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