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 郑县令听到鞭炮二字时,便猜测过是不是张玉寒。
主要是,原先两人商量敌人来犯时, 张玉寒就总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点子冒出来,这人的风格就是不爱正面短兵相接, 总喜欢那种出其不意的招数。
夜色昏暗,郑县令匆匆上城楼时, 却是没法分辨下头的人是不是张玉寒,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只大概看到下头突然多了一支来势汹汹的队伍, 约莫有四千人左右,一个照面就把下头的北蛮兵杀了不少。
跟在郑县令后头过来的师爷激动道“肯定是朝廷派兵过来了,咱们要不要把城门开了出去帮忙”
这位师爷能力一般,日常只帮郑县令处理文书一些之类的, 从来都没想到职业生涯还会有这种危险, 这会儿见到有救兵过来, 眼泪都哗哗往下流。
郑县令心里也觉得应该是朝廷援兵,主要是,即使张玉寒有心,也集结不了这么多人。
想到是朝廷派人过来,郑县令心里颇有几分沉甸甸的。
性命无虞之后,考虑的就该是官帽了。
郑县令把得知北蛮可能来犯后,自个的所作所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为自己当时前怕狼后怕虎的性子感到懊悔。
他一个失察的罪过是免不了的。
跟郑县令所想不同,下头的鞭炮还真的是张玉寒放的。
正逢年节,百姓家里总有鞭炮二踢脚之类的存货, 这几日他让人去各村传讯报警时,就都让人收集起来,以备今晚之用。
原本还以为鞭炮声过后就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不过片刻,战场上就冒出一群意料之外的人,那砍人脑袋的劲儿就跟劈西瓜一样,形势顿时都换了一个样。
这会儿他们一群人躲在官道不远处的密林,站在他身后的罗德金吞吞口水道“咱们还去不去帮忙了”
惊马夜袭计划他们早就分解过好多回,各个步骤众人都记得牢牢的,原本鞭炮声之后,他们就该三人一队结成阵势,出去捡便宜,没想到突然冒出计划外的一伙人,叫他们现在都有些不上不下的了。
罗德金话刚说完,就有人干巴巴道“这、这还用我们帮吗这些应该是朝廷的兵吧”
这些人的装束,真是叫人分外有亲切感啊。
大庆服饰风格的深色军服,还有五官面型瞧着也跟他们相似。
那对敌动作干净利落的,一刀过去,就有一人倒在地上,北蛮军就跟秋收时被收割的粮食一样,一倒便是一大片。
无人能够否认,这是一场摧枯拉朽式的胜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不远处还有一个穿戴得格外奢华的北蛮男人从半塌的营帐里拉出来,这男人叽里呱啦不知道骂着什么,间或还有地上的哀嚎声应和着。
除此之外,周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照理说战场纸上不该这么安静,不过更能说明眼前这支队伍的令行禁止,训练有素。
密林里的众人哪见识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不敢出声。
可对方的火把将四周照耀得犹如白昼,他们这群藏身在密林的人,影子都在地面上拉得长长的,一行人就这么毫无准备地暴露在人前了,所有人脸上都有些惊慌。
张玉寒不是要造反,就示意大家把兵器都放在地上。
一时间乒乒乓乓的铁器着地声响个不停。
很快的,从对面过来了一个自称是三皇子内侍的男人,告诉他们朝廷兵马是为了援救北关县而来,又笑眯眯地问了问他们为何一直躲藏在密林。
这内侍笑容亲切,众人见他没有敌意,还小声议论了几句。
一群乡下土老帽之前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县太爷,三皇子这个名字,听起来总感觉不太真实。
罗德金悄悄跟旁边的妹夫道“说是三皇子的兵马,是不是真的啊”
张玉寒没有说话,此时这位内侍已经从众人的态度,知道他是领头人,就笑着问了他一些情况,眼睛却不时在两千多余青壮身上转悠着,倒也没只逮着张玉寒一个人问。
张玉寒这边的人都是庄稼汉子出身,没啥心眼,知道是朝廷的人马便放下心来,都不用人过来盘问,自个就三句五句地把底细暴露出来了。
内侍听到他们都是附近赶来救援的百姓,脸上的笑容又更真实了一些。
张玉寒这个带头的被请走自不必说,他被带到一个刚扎好的营帐里梳洗休息。
内侍过一会儿还给他送来了肉汤跟肉饼,笑道“也是得罪张秀才了,五殿下身份贵重,我们这些身边人就不得不谨慎一些。”
“谨慎一些总没坏处。”
张玉寒正想把肉饼拿起来吃,看着上头油汪汪的就有些下不了手,内侍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双筷子,递给他之后又道“刚才我们听到那些青壮说,他们都是张秀才一个个动员过来的,都不敢相信呢。”
张玉寒觉得这人真是一肚子的不实诚,他老底都被掏出来还说这种话,他咬一口肉饼道“咱们这一片的百姓都不是啥鼠目寸光的人,唇亡齿寒的道理略说说他们就知道了,别的村子要是没了,自个村再安全也不安全了。”
“张秀才说的是。”内侍刚才也从村人嘴里套出张玉寒這套的说辞,敢于出头的人总能得到别人的几分尊敬,因为这点,内侍才会对张玉寒这么客气。
张玉寒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刚才他依稀见着郑县令跑得气喘吁吁,在一个男人跟前磕头大跪,算着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张玉寒心里有数,应该很快就轮到他见驾了。
确实如此,没一会儿就有人客客气气地请他进了三皇子所在的主帐。
主帐里头点了几个炭盆,郑县令正脸色发白跪在一旁。
张玉寒这些日子生死都经历过一回了,要是以前乍然见到这么高级别的还有几分胆怯,不过这会儿见礼被叫起之后,却还有心思打量五皇子的容貌,长得还成,威严端方的面容上蓄着两道小胡子,看着年纪应该跟他差不多。
三皇子对他倒是十分亲切,问他名讳,又细问他如何集结起外头这支队伍的。
张玉寒便从南山村全村如何备战说起,说到村子大年初二当夜,整个村子是怎么被偷袭,又是如何组织撤退、全歼敌人,后头他又是怎么从北蛮兵嘴里掏出口供,进而援救其他村子,又动员各村青壮跟他驰援县城的。
因着摸不清三皇子的脾性,张玉寒说起这些事来,语气平和,并无多少华丽辞藻,不过事实本身就足够让人热血上涌。
三皇子是带军打仗的人,更能知道张玉寒干的这些事有多不容易。
“鞭炮的主意不错。”他笑道。
张玉寒便解释,是有人看到从藏和县那边运了云车云梯,他怕再过一日便来不及,才会抢先动手,就是没想到跟朝廷援兵凑一块,不然还能把计划再细化细化,争取更少的时间攻克敌人。
三皇子赞赏道“你这回护住了不少百姓,朝廷必有赏赐,具体的章程本皇子还不知道,不过总不会亏待你们这些为朝廷做贡献的人。”
此话一出,张玉寒就是眼前一亮,不过他看了看跪在一旁的郑县令,却是说了一句让三皇子和郑县令都分外惊讶的话。
张玉寒道,不知道郑县令犯了啥错,要是朝廷要给他赏赐,能不能换饶了郑县令一回。
此话一出,不仅三皇子,就连郑县令都抬起头看向他了。
三皇子饶有兴趣问道“你可知道郑县令犯了何错”
他刚才分别让人询问了几个张玉寒带来的青壮,得知县里腊月时以剿匪的名义练过兵。
临近过年剿匪练兵本是个奇怪的事情,三皇子便随口问了郑县令几句,不想郑县令心虚之下,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
在张玉寒进来之前,郑县令便是在磕头请罪。
“小民也能猜到一二,可要说起来,这回县太爷也是我们各村的恩人,要是没有前头的训练,各个村子准保被敌人一锅端了。”
三皇子摇头道“即使这样,也不能弥补他失察之过,作为县里的父母官,他虑事总该深入一层。”
这就是三皇子对郑县令不满意的原因。
张玉寒不过一个秀才,都能从蛛丝马迹里猜出端倪,而且还主动提醒了郑县令,有这么好的条件,郑县令都能让县城被围困达六七日之久,在三皇子看来,这就是糊涂无能的表现。
由于对张玉寒印象不错,三皇子也解释了几句。
张玉寒也发觉这位三皇子并不是能随意糊弄的性子,想想就道“县太爷确实是个好官,不是我为他说好话,县里十个百姓,得有一半以上觉得我们县太爷是个好的。北关县遇到一个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不容易,就是为了我们这些得了实惠的百姓着想,也求三皇子饶过县太爷这一回。”
跪在一旁的郑县令听张玉寒说出这些话,感动之余,也有些羞惭。
就任北关县之前,他也不是啥不贪不要的清白官员,主要是刚来时南山村百姓就送了他一块牌匾,让郑县令起了拼一把往上升迁的念头,这两年才一直克制自个。
三皇子也很意外,郑县令居然在县里官声这么好,一个好官当然比一个坏官容易得到宽容。
他命内侍将郑县令扶起,又道“朝廷自有政策,不是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不过这些事情我都会写奏折上报,到时候我会帮着求情一二。”
郑县令擦擦冷汗,道“都是臣糊涂,臣有罪。”
三皇子道“你也别在这里了,眼下你还要做好县令本分,明日如何安抚县里百姓你回去好好想想,先下去吧。”
郑县令又磕了一个头才退下了。
由于张玉寒给三皇子的印象不错,三皇子温和道“你还有什么话想问的”
对于张玉寒在这件事上一系列的处置,三皇子还是很欣赏的,思虑周全,行事稳妥,要不然等到他带兵过来,这里的百姓都不知道会如何。
另有组织能力也不差,三皇子可是问过的,跟张玉寒过来这两千余人,都是各个村的青壮,要说服他们一块过来也需要点聪明劲。
三皇子都已经想好了,这回奏折上肯定要提上几句。
张玉寒还惦记着府城那边的情况,想想就问出口了。
说是知道这些都是军事机密不好多打听,不过他从北蛮兵嘴里知道府城也被围困了,他还要回府城读书,挺担心的。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何况张玉寒也从徐绍之那里知道一些内情,三皇子也跟徐绍之有些交情,想想便跟他说了一些。
府城危机已解。
之前榷场那边查出走私,参与的商贩和驻军一不做二不休就反了,这群人还想要跟北蛮里应外合,其中一个商人便主动给北蛮了一条家族内部世代相传的秘密商道,供他们进关。
没曾想,朝廷及时得到线报,迅速派大军增援,再加上徐老将军宝刀未老,北蛮主力部队眼下还被牢牢抵挡在关外,如今就是逐步收拾关内的混乱。
在过来北关县之前,三皇子已经把隔壁藏和县肆虐的北蛮兵给一锅端了。如今只剩下在北关县掠夺的这伙敌军。
张玉寒知道这个消息便心安了,他这回也是被迫赶鸭子上架的,如今朝廷有人过来他就想撂担子,想想就把这一片的情况给说了“这几日,小民也从俘虏的北蛮兵嘴里逼问了些口供”
三皇子也是想要赶紧平乱,倒是没想还能有此意外之喜,感谢他一回,就让人把他领下去。
内侍一直等在外头,看三皇子和张玉寒聊得不错,对他的态度就更好了,问张玉寒是想要去刚才休息的帐篷,还是跟自个村人在一起,张玉寒当然是想跟自个人在一块。
这会儿罗德水罗德金这群人都在大帐里呆着,张玉寒进去时,看军队分给他们的肉汤和肉饼还剩下不少,就问他们为什么不吃。
不问还好,问了之后罗德水等人差点吐了。
百姓跟正规军队间总是有沟的,他们这些人被请出密林之后,就看着对方如何收拾战场。
帐篷里的财物被收缴了,受伤动不了的敌人补一刀,死人直接斩首,脑袋都被一个个拿起来另外放着。
哪怕这几日经历了不少生死时刻,没少看到死人,可被一个个死不瞑目的脑袋盯着,众人也有些受不住,当场就有不少人吐了。
士兵们收拾的速度倒是不慢,没一会儿功夫,营帐就竖立起来了,还有人煮了肉汤蒸了肉饼,过来分给他们。
可罗德金等人想起那砍西瓜的一幕,便吃不下去。
还有些人想着战场上的北蛮兵,战战兢兢问了一句不会是北蛮人的血肉吧,这么一句话出来,大家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就有人问张玉寒啥时候能回家。
这个问题,张玉寒刚才也问过五皇子,此时安慰众人道“明日县衙核查完身份后,咱们就能走了。”
这就是说自个还得在营帐呆下去,罗德水等人肉眼可见的萎靡了。
不过多留一日也是有好处的,隔日郑县令亲自带人过来为他们办理身份核查。
按理这种事还得通知各村村长过来认人,可衙门吏员直接搬了几套桌椅放到城门旁边,又把户籍册子拿出来,两千人排成五队,不到一个上午就把这事完成了。
说起来,各村青壮还从来就没看过衙门吏员这么亲切又热络的模样,一时间都还有些不习惯呢。
与此同时,县城百姓也开始津津乐道昨夜的胜利,虽然连战场都没看过,也不妨碍众人脑补北蛮兵士怎么被吓破胆子,怎么仓皇败北的。
这阵子整个县城基本上都是人心惶惶,都怕北蛮攻进城来县里姑娘会被糟蹋,财物会被抢夺。
结果一夜醒来之后,北关县的百姓战战兢兢出了家门,除了发现城外竖立着一个让人心底踏实的军营,其他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于百姓来说,朝廷援兵固然值得感谢,不过附近百姓们自动自发过来救援,更是一件值得说道的事情。
衙门核查完身份之后,县里大户就上场了,危难之时方见真情,死里逃生的感觉,哪是几句感激能说明白的。
五皇子那边军纪严明他们不敢靠上去,这回过来救援的各村青壮却是得好好感谢一回的。大户们商量了一下,就把县里的食肆酒楼都给包了。
罗德金等人昨夜在军营里就没咋吃东西,听到衙门书吏转述的消息,还有些不大相信呢。
出了营帐,被迎接进县城坐在饭桌前,才有些真实感。
张玉寒自然是被郑县令请走的。
郑县令若说以前还有些壮志雄心,如今只要能保住乌纱帽已经很高兴了。他回家之后,想起张玉寒为他说的那几句好话,也是颇为感慨,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父母官,真是头一回被底下百姓庇护,也让郑县令有些不一样的滋味。
下人放下茶盏退下之后,气色憔悴的郑县令叹口气,对张玉寒道“你当时委实不该对三皇子说那些话。”
张玉寒道“说都说了,何况县太爷也确实体恤百姓,一心为公,要是朝廷罢免县太爷,就是阖县百姓的损失了。三皇子明察秋毫,只要县太爷做好善后工作安抚好百姓,朝廷总会看在眼里。”
“只盼如此了。”郑县令叹口气,他如今也只能抓住这补过饰非的机会,希望朝廷真的会网开一面。
张玉寒原先就做过郑县令的幕僚,两人说了几句,便进入正题,只是没说几句,下人就说县衙外有不少人过来,想要见县太爷和张玉寒一面。
来得都是些跟张玉寒有交情的人。
如聂先生,何若水和他爹何老爷,张红果的未来公公林老爷,还有前阵子在文会上和他有过对话的秀才们,打听到张玉寒如今在县衙后,都齐聚在县衙门口。
感谢是自然的,不过北关县无缘无故就被围了六七日,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
如今外头情况不明,这些人也不敢派人出去乱打听,就想到张玉寒身上了,这人昨夜可是跟三皇子见过面的,县里的人就想着他总能知道些一手消息。
要说郑县令以前还有些端着架子,经过这场灾难,也没啥放不开的,知道这些人心急,就把人请过来了,来人约莫二十多个,一时间书房都有些站不开。
这会儿就是拼关系的时候了,聂先生是张玉寒的师长,见过县太爷之后,直接就问出口了。
张玉寒就把三皇子那些话说出来了,得知府城也和县里一样被困,藏和县的城门都被踏破了,众人都是心有余悸。
何若水抹抹冷汗,道“那咱们这里是不是没事了”
张玉寒道“朝廷兵马都过来,那还能让北蛮人在咱们这一片嚣张。”
这几日县里出事,何若水原本圆润的脸蛋都有些瘦了,一脸气愤道“要是让我看到北蛮人,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
这也不是不能实现的。张玉寒拍拍何若水的肩膀道“有好几个村都抓了北蛮俘虏关着,我刚才正跟县太爷说找人过去交接的事情,到时候若水带人跟着去,记得揍他们一顿,也为咱们阖县百姓出气。”
何老爷立刻瞪了自家儿子一眼“干啥啥不会,吹牛你就是第一。张秀才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都是正经人,哪能做这种动用私刑的事情。”
已经做了不少回的张玉寒,也点头表示非常认同。
聂先生叹气道“年前去府城时,那边还一切正常,没想不过几日,就变成这样了。”
聂家这几日日子也不好过,县城人心惶惶,就连下人也时时担心城门破了该怎么办。聂先生唯一安慰的,就是一家子都在一块。要是儿子如今还在府城,才是挖他的心肝。
从张玉寒嘴里得到消息之后,众人看他和郑县令还有不少事情,也挺有眼力见地退下了。
倒是送人出去的下人回来之后,手里拿着一叠拜帖,说是刚才来的人留下的,指明送给张玉寒。
郑县令笑道“你找个时间见一面,这些人肯定都准备了不少礼物。”
要说张玉寒以前地位还不算高,县里的大户都还看不上,不过这回他干的事情有目共睹,只要能考上去,以后前程指日可待,这也是提前投资了。
“我现在只是秀才,收了以后有啥事他们找上来,我帮不了,亏心呢。”
“这有什么。”郑县令笑,要不是张玉寒如今有妻有女,郑县令都想把自个闺女许配给他。他闺女今年正好十六呢,花一般的年纪。
郑县令到底有些节操,便把话吞下去了,又指点张玉寒道,这些人都是想跟他混个脸熟的。
毕竟张玉寒昨夜在营帐呆了一夜,北关县的人有谁能和皇子接触的,如今人人都默认他入了三皇子的眼,不然刚才县衙也不会一来就来这么多人。
这只是提前送给张玉寒的孝敬,只要他收了,双方就算有点情面,以后再来往几回,交情总能建立起来。
张玉寒也是个聪明人,可有些事情没人教导,便想不到哪一步去,郑县令见此,索性又跟他说了一些官场交际的规矩啥的,倒是下人又进来了一回,这回送来的是一份公文急件。
郑县令接过一看,就知道是这回北蛮入侵的奖赏章程。
这事儿三皇子昨夜已经说过一回,郑县令心里也有些底,不过这会儿他一目几行看了一遍,抬起头来看向张玉寒的眼神都有些酸溜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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