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氏性子向来干脆利落,宋希仁虽然说一直会请陆政安来自家,让她见上一次,可却一直拖着不见动静。
耐心耗尽的宋兰氏便借着宋希仁杂货铺出门进货的空档,带着不明就里的宋淮书直接来到了化龙山。
陆政安看到宋淮书极是惊讶,牵着陆迎春的小手同他打招呼。
“好巧啊,你这是走亲去”
闻言,宋淮书笑了笑“不是,陪我娘亲出来散散心。”
两人说话间,骡车的车棚里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从里面探出头来。看到正站在路边说话的两人,那妇人笑说“淮书,这位可就是陆家的那位公子”
宋淮书转头看了一眼问话的娘亲,生怕她站立不稳,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是的,娘亲坐着就好,莫要出来受了风。”
说罢,宋淮书回头继续看向陆政安,帮他介绍道“这是我娘,今日天气好,带她出来转转。”
陆政安还想跟他们客套几句,不过小迎春却已然等不及了,仰头看着陆政安,晃着他的手指道“政安哥,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我娘已经抓着造谣你的大旺家嫂子去四伯家了。”
宋淮书一听陆迎春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却听陆政安道“村里有点儿小麻烦,我过去处理一下。你跟伯母现在此处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陆政安紧接着又跟车上的宋兰氏告了声罪,随即便带着迎春往村里去了。
宋兰氏对陆政安的感观甚好,此时见他村里有些麻烦事缠身。扶着车厢门犹豫了一下,便对宋淮书道“上车,我们也过去看看。”
陆政安带着迎春来到陆铭家的时候,李二旺的大嫂王秀梅正握着脚脖子坐在地上大哭。看到陆政安过来,眼神一瞥嗓门儿比之前更高了几分。嘴巴里嚷着陆家人多势众,欺负他们少姓人。
看到陆政安进了院门,一旁的李二旺眼神极是歉疚。他原以为背后造谣的不是陆政安怀疑的葛婆子,应当也是其他人。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他大嫂
陆政安看着王秀梅如此作态并未搭理她,只是走到陆杨氏身边冲她道了声谢。
见当事人都已经到场,陆杨氏本要说话,不过陆政安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陆政安“大旺嫂子既然觉得委屈,那就先等她她哭完吧,等她哭完再说这事儿也不迟。”
陆政安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的大跌眼镜,便是坐在地上的王秀梅也不由得噎了口气,开始打起嗝儿来。
不过,被人抓包这事儿总不光彩,便是一边哭一边打嗝儿,王秀梅仍是没有停歇。
然而,一刻钟过去后,王秀梅渐渐发现哭也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而且她还伸直双腿坐在地上,时间一久便开始腰酸背疼腿抽筋。
王秀梅有心想要活动一下手脚,但周围都是人,她这么做只会给看热闹的人徒增笑料,索性就咬牙硬挺着。
一开始王秀梅还心存侥幸会有人过来拉她一把,可村儿里人哪见过陆政安这般处事的方式,纷纷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
渐渐地体力不支的王秀梅见众人都没一个肯伸把手的,顿时心头火起。
当即也不顾脸面了,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指着陆政安骂道“陆政安,你这个黑心烂肝的你就是故意整我闲话就是我说的怎么了我敢承认,你敢么”
闻言,陆政安倒也不恼,仍旧不急不躁的看着王秀梅,问道“大旺嫂子说我敢做不敢承认,那我想问一下我做什么了”
王秀梅见陆政安仍是不肯承认与周寡妇有私情,当即双手叉腰“你跟周寡妇之间那点事儿还当做的隐蔽,殊不知到就有人看见了。大白日就想跑到村子里幽会,也不怕被周热闹死不瞑目。”
王秀梅说这话的时候,宋淮书刚好搀着宋兰氏进门。听到这话,宋兰氏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陆政安仪表堂堂,眼神清亮,怎么看都不是那等敲寡妇门的下流之徒。只是虽是如此,但宋兰氏心里对陆政安的印象却开始大打折扣。
不过,既然她和宋淮书已经和陆政安打过照面,便没有不辞而别的道理。宋兰氏依然扶着宋淮书的手臂,耐着性子继续看眼前的这场闹剧。
陆政安不知道宋氏母子已经跟了过来,听到王秀梅的污蔑,陆政安只觉得这女人的臆想简直可笑的紧。
“我昨日来长根叔家里借东西,村头四伯和一众叔伯都看到了的。我去没去过周大嫂家,村里自然也有人看见了。如果照你这么想,那我从长根叔家里出来还曾去过你家,那是不是说明我也跟你有什么瓜葛”
陆政安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立时哄堂大笑。王秀梅听着周围人的笑声,羞红着一张脸直骂陆政安不要脸。
见周围人都开始相信陆政安,气急的王秀梅开始口不择言“那日你在你家门口当着他儿子得面儿跟周寡妇卿卿我我,可是有人看见了,你竟然还想狡辩。你们,你们就是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周寡妇听到这话,后悔的简直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若不是当日自己胡搅蛮缠的维护自家小黑逃避问题,哪至于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听到王秀梅这话,当即哭喊着让她找出那个看到她和陆政安在一起的人来。
王秀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死咬着牙关不肯说。陆政安也不逼她,只转身对陆铭说道“四伯,还是报官吧。是非如何,官府应当会给我们一个清白。”
这年头老百姓还是惧怕官府的,尤其是王秀梅还是一个女人,若是到官府走一遭,再出来一听怕是什么难听的闲话都有了。
听到陆政安说要报官,王秀梅心里开始有些怕了,但表面仍语气强硬“报官我也不怕,葛婆子当时亲眼看到你们站在一处说笑,周寡妇临走的时候脸都羞红了。你们做出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还不许人说怎么了”
陆铭没想到这事中间竟然是葛婆子在里面搅和,当即气得火冒三丈。“把葛婆子给我叫过来。”
葛婆子在村子里人缘儿并不怎么样,听到老村长这么说,人群里立刻走出几个被葛婆子造谣过的妇人,撸着袖子一脸兴奋的往外走。
此时的葛婆子正哼着小曲儿在家里喂鸡,对于村里发生的事她丝毫不知情。等到被人推开院门硬拉出家门的时候,葛婆子仍旧不明就里。
对着几个破门而入的妇人叉腰狂骂,“你们几个小娘养的,这是要干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想杀人么”
其中一个妇人被葛婆子叫的头昏脑涨,脱了脚上的布袜子团吧团吧塞进了葛婆子的嘴里。
“寻常里你那张臭嘴到处喷粪,今天老娘让你变成名副其实的臭嘴。”
话音落下,一干人等立时笑了出来。拖着一边哭,一边呜咽的葛婆子一路来到老村长陆铭的家里。
在几位婶子大娘去叫葛婆子的时候,陆政安发现了人群中的宋淮书母子。不过此时也不是跟他们闲话的时候,陆政安便也没过去搭话。
不多时,葛婆子被几人拉进了院子。在看到陆铭身边的陆政安,以及周寡妇和王秀梅时,葛婆子眼睛一闪,泪也就流的更凶了。
陆铭看着葛婆子嘴里也不知塞得臭袜子,忍不住皱了皱眉。想要呵斥两句,但今日这事儿因葛婆子而起,索性也就当没看见。
王秀梅因为着急脱身,在看到几人押着葛婆子进门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说“葛婆婆,当时可是你跟我说,你亲眼看到陆政安和周寡妇在林子里幽会,你可得给我作证我是不是胡说。”
葛婆子在看到院内的几人就明白了自己信口胡说的事给闹大了,听着王秀梅的话,葛婆子奋力挣脱几个人的束缚,扯掉嘴里的臭袜子呸呸吐了几口口水,这才开始还嘴。
“做什么证我跟你说什么了”说罢,葛婆子瞄了一眼陆政安以及眼睛红肿的周寡妇,道“再说了,他们两个要做什么,我哪能晓得难不成我还要跟着他们不成”
“你明明是你跟我说陆政安跟周寡妇之间不清不楚,还跟我说,说不定周栓宝都不一定是周热闹的种。”
王秀梅话音落下,一旁的周寡妇再也忍不住了,嗷一嗓子就冲上去抓着葛婆子的头发就开始冲她脸上招呼。
葛婆子刚被几个的罪过的妇人磨搓过一顿,此时又哪里能是满心愤怒的周寡妇的对手,当即被周寡妇按到在地上。
陆铭眼见着闹得不像话,忙让人将两人分开。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葛婆子那张老脸都快被周寡妇给挠成土豆丝儿了。
见两人被分开,各自坐在地上休息,陆政安这才上前,对着王秀梅和葛婆子道“这事是非曲直大家应当心里有数了,今日四伯以及诸位乡亲在,必定得让葛婆子给我和周家大嫂一个交代”
“我陆政安也算是村里诸位长辈看着长大的,我为人如何,相信诸位心里也有个一二。从今往后村子里再有我什么不能入耳的流言,不管是不是你们说得,我一律找你们算账。”
葛婆子没力气反驳陆政安说的话,倒是一旁的王秀梅觉得陆政安这是在为难她们。刚想上前理论两句,但是在看清陆政安眼中的冷意之后,顿时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言。
待两人唯唯诺诺的当着众人的面道了歉后,陆政安也不再多说什么,跟陆铭和陆杨氏几位长辈告辞之后,这才朝着人群中的宋氏母子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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