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王爷千金之躯,怎么会和我一个民女有什么缘分呢。”,苏珍珠干笑道,“王爷是来吃饭的吧,那我和家弟就不打扰您用膳了,告辞。”
穿着男装,不好行福礼,苏珍珠不是很熟练的抱了抱拳,动作生涩,但配上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也另有一番风味。
宁王没让开路,他盯着苏珍珠看了看,不浓不淡的眉毛微微皱起,看起来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委屈的问道,“苏三小姐可是对本王有什么不满”
苏珍珠愣了下,呵呵干笑,“王爷说的什么话,民女怎么会对您有不满。”
“那怎么每次和本王遇见你都似乎要迫不及待的离开”,宁王继续追问,“本王不记得本王有得罪于你。”
“王爷误会了。”,苏珍珠不算是个有耐心的人,她的女红之所以会这么差就是她没有耐下心绣的缘故。宁王非要和她纠结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她心里已经有了点小火气。
她也不着急走了,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点的男人吗,大不了回去后她连背十天的论语,她就不信这样做,他的长相还能迷她心智。
瞧瞧左右,苏珍珠走到边上去,免得挡住进进出出的客人,抿了抿唇,神色认真道,“王爷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又文采斐然,是不少女子心仪之人,我虽不敢有此妄想,但人人皆有爱美之心,我是绝不会对王爷有什么不满,之所以急着离开真的是因为民女有事在身,若王爷实在不信,民女也没有办法,王爷就当民女对王爷有什么不满吧,王爷高洁大度,想必是不会和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少女的声音如林间黄鹂,清脆好听,但其中那丝丝不耐烦却显而易见。
从没被女子这样对待的宁王有点惊,有点懵,难道苏三小姐是欲擒故纵故意这般,好引起他的兴趣但好像有点不太像。
“苏三小姐莫恼,是赵宸言词有误。”,宁王一脸歉然的看着苏珍珠。
“民女怎么敢恼王爷,王爷又误会了。”,敌退我进,宁王的歉意并没让苏珍珠消气,语气比之前更加硬邦邦。
第一次道歉不被接受,宁王有点小尴尬,从小到大只哄过他母妃一个,对于这样一个娇美少女,他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
无计可施之下,他看了眼江流。
江流虽然很不想开口,但主子有命,他怎敢不从。
默默的叹着气,江流上前拱手,“苏三小姐息怒,我家王爷和女子接触得少,特别是苏三小姐闭月羞花,远山芙蓉,王爷他会紧张说错话也是在所难免,还请苏三小姐看在贵妃娘娘的面下,不要与王爷计较。”
江流对他的这番话很满意,既点明了王爷洁身自好,又夸了苏三小姐的容貌,还隐约说出了他家王爷待她的不同,最后用毓贵妃赏赐她血玉镯的事来给王爷解围。
江流觉得他不用当侍卫,可以改行当王爷的谋士。
宁王江流大概是不想在他身边待了吧。
苏珍珠所以宁王是因为沉迷她的美色,故意胡搅蛮缠是想和她多说话
苏烨华没想到他姐姐这么厉害,把第一君子的宁王都给迷住了。
虽然话的可信度不高,但苏珍珠被哄高兴了,加之那对血玉镯,苏珍珠觉得她和宁王计较也太小题大做了,当即眯眼一笑,对宁王娇声道,“原来是这样。”
宁王干咳了几声后笑了笑,像是心事被下属猜到还说出来而稍稍尴尬,只好用笑意掩饰。
苏珍珠好心情的欣赏了一下宁王的笑颜,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快不得胡家姐妹都钟情于宁王,若不是她经常从镜子中看自己,对美色有了一定的抵抗力,说不定也会迅速的迷倒在宁王的锦袍下,而不仅仅是心绪错乱。
“我们还有事,先走了。”,美人有毒,苏珍珠再次告辞。
宁王含笑温声,“这次是本王误会苏三小姐了,下次若还有机会能见苏三小姐,希望能请苏三小姐吃饭好聊表歉意。”
苏珍珠不信他们还能再碰到,敷衍的点了点头,然后和苏烨华一起坐马车离开。
宁王目送马车远去后侧首望江流。
江流努力压抑着兴奋的表情,心中却在想王爷会赏他什么,他刚才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王爷奖罚分明,这次应该会重重有赏。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去江南一趟。”
宁王平静无波的声音让江流愣了愣,江南那有什么好东西吗
宁王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这几年胡家在江南称王称霸,俨然一个土皇帝,江海一个人在那边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你去协助他一下。”
江流愣了,表情僵了,王爷是不是说错了但他没胆子问,问了说不定就不是去江南了,而是去边关或者深入蛮夷之地。
跟在宁王后面,江流再次进了鸿运楼,望着前面王爷飘洒俊逸的背影,他觉得他今天重新认识了王爷,原来他们王爷做事这么不厚道,过河拆桥使得炉火纯青。
马车里,苏烨华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苏珍珠,他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一个秘密,宁王爷之所以在二十六岁这样的高龄还孤身一人大约是因为他喜欢长相艳丽的女人。
“怎么了”,苏珍珠奇怪摸了摸脸,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衣服,不懂苏烨华干嘛这样看她,瘆得慌。
“没怎么,”,收回目光,过了会没憋住他小声问苏珍珠,“你觉不觉得宁王对你有点不一样”
虽然京中一直盛传宁王心仪安王的侧妃胡婉真,甚至多年不娶也是因为胡婉真嫁给了安王而伤心过度,但苏烨华一点不信,他以前暗搓搓的怀疑过宁王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但看今天的样子,宁王应该还是正常的。
苏珍珠撑着下巴,一脸淡然的道,“也许吧。”
苏烨华看不惯她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皱眉,直言,“你不觉得宁王心仪你吗”
苏珍珠蹙眉,斜着眼看苏烨华,没好气道,“你脑子没问题吧,宁王会喜欢我”
“怎么不会喜欢你了”,苏烨华要被苏珍珠的语气气得吐血,她这是对自己有多嫌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五官端正,品德虽然不算高尚但也不算坏,家世又好,他怎么就不能喜欢你了”
苏珍珠瞪苏烨华一眼,这是在夸她吗承受不起。
“瞪我干嘛,”,苏烨华挺了挺胸,理直气壮,“我又没说假话。”
弟弟太糟心,苏珍珠懒得说话,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被无视的苏烨华撇撇嘴,小声嘀咕,“平时也没见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
闭着眼的苏珍珠听到这句话,心里想不是她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她有自知之明,再说除开长相与性格,就她苏相爷女儿的身份也不适合让宁王心仪,宁王颖悟绝伦,不可能不明白这点。
有周氏给的银票,苏珍珠在金店里狠狠消费了一次,出金店的时候注意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
苏珍珠示意护卫过去查看,不一会儿护卫回来禀道是一个少女在卖身葬父。
苏珍珠眼睛一亮,她在话本里看过这样的桥段,按照话本定律,不久后就会出现一个肥头大耳的纨绔子弟要买少女做妾,少女不从,这时又会出现一个长相堪比宁王的公子出来解救少女,然后公子与少女就此相识,之后再相知相爱,幸福一生。
“走,我们过去看看。”,一个护卫把东西提到马车上,其余人护着苏珍珠挤进了人群中。
一个大约十四五岁,披麻戴孝的少女跪在地上,旁边地上躺着一个男子,以一块白布遮面,应该是这位少女过世的父亲,在少女面前有一段用烧得黢黑的木炭写成的话,大意就是想卖身葬父,但只做粗使丫鬟,不做妾室,也不卖青楼。
“让让,让让。”
几个奴仆从人群中拉开个口子,一个肥头大耳,身着紫色锦袍,手拿折扇的男子走了进来。
苏珍珠以扇遮脸,和苏烨华耳语道,“看,坏人来了。”
苏烨华无语,苏珍珠是不是忘了这是天子脚下,就算这个男人欲强买,京城府衙也不会置之不理的,“放心,这个男人不敢乱来的。”
男子走到少女面前,居高临下的道,“抬起头让爷看看。”
少女抬头,虽清瘦苍白但难掩一副好容颜。
“我只当粗使丫鬟。”,少女出声强调她卖身的要求。
肥头大耳的男子嗤了声,“谁家缺粗使丫头啊,本公子家里只缺一个美娇妾,不如你跟我回去,本公子保证将你爹厚葬。”
少女垂首,声音平静无波,“我只当粗使丫鬟,公子要妾室请另寻他人。”
“我就不信有本公子在这儿其他人还敢买你,”,男子仆从端来一把太师椅,男子一屁股的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感觉下一刻就会散成一堆木头似的。
“恶心的东西。”,如愿低声骂道,这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分明就是在硬逼少女,他大概是家中有点权势,他坐在这儿,即使有人想要帮这个少女,也会碍于肥头大耳男而放弃,除非家中权势比肥头大耳男大。
坏人已经登场就位,苏珍珠伸长了脖子往周围看,然而围着看热闹的都是平头老百姓,话本中的救少女于水火的翩翩公子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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