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王府花厅宋甜审案

    在王府外喧嚷闹事的那群“正义百姓”, 被全副甲胄腰挎佩刀的王府卫士“请”进了豫王府,引到了东边的和风苑大花厅坐下。

    大花厅三面花木扶疏,只有一面立着一座大屏风, 不知后面情形。

    众“正义百姓”等了半日,也不见人理会, 有人就撺掇同伙中的一个愣头青出头嚷闹。

    谁知王府卫士话不多动作却快, 把那跳出来嚷闹的愣头青拉到了花厅外, 堵了嘴, 摁在地上, 举起夹棍就开始打,只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这才把人又扔回了大花厅。

    其余“正义百姓”顿时噤若寒蝉, 再也不敢出头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时分,“正义百姓”一大早就来闹事, 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还不见些吃的, 当下都东倒西歪, 面带菜色,正难受间, 却听到屏风后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众“正义百姓”正在惊讶, 王府卫士在一边喝道“还不跪下”。

    这群“正义百姓”都被吓了一跳, “扑通”一声齐齐跪了下来。

    屏风后传来一个甚是娇嫩清脆的女声“谁是领头之人出列说话。”

    正是宋甜的声音。

    屏风后摆了四张鸡翅木官帽椅,王府总管沈勤林陪着宋志远坐在左边,陈尚宫陪吴氏坐在右边。

    宋甜在一旁侍立, 负责问话。

    领头的人正是城西何家堡的何二捣子,莲花庵就在何家堡外,何二捣子和夏姑子相好多年, 交情深厚。

    他得了夏姑子的银子和嘱托,就撺掇纠集了一帮无赖过来闹事。

    何二捣子原本想着嚷闹一番溜之大吉,谁知王府卫士行动迅疾,雷霆闪电般把众人给搓弄了进来,到了此时,他哪里还敢承认,低着头跪在地上装死。

    偏这群人里有愣头青,梗着脖颈嚷嚷着“何二哥,咱们行的是正义之事,为的是王爷安危,你别怕,兄弟们都是你的靠山,都支持你”

    何二捣子“”

    这傻子,居然把老子骗傻子的话当真了

    王府卫士见众“正义百姓”都看向何二捣子,知道他便是为首之人,当即上前,揪住何二捣子的衣领就把他揪了起来,提溜到了屏风前,然后抬脚踢到了何二捣子后腿上。

    何二捣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娇嫩清脆的女声问道“你是领头的那我问你,为何说新选的宋女官命格极差”

    何二捣子全都是听夏姑子的安排,哪里知道原因,到了此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胡诌了“宋女官四五岁就死了娘,可见她娘是她克死的,她命格不好,将来到了哪里,定会克到哪里”

    宋甜立在屏风后,听了何二捣子的话,双目盈盈看向陈尚宫和王府总管沈勤林,然后大声道“哦,那陛下七岁时,太后薨逝;豫王十岁时,端妃娘娘薨逝,却又怎么说”

    她隔着屏风看向跪在地上的何二捣子“若是按照你的说法将来到了哪里,定会克到哪里,那陛下拥有大安河山,豫王出镇宛州”

    宋甜的声音蓦地拔高“原来,你,还有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百姓,是在私下聚集,妖言惑众,欺君罔上”

    何二捣子吓得满身满脸的汗,一下子软瘫在地。

    宋志远没想到一向不爱说话,一开口必定噎他的宋甜居然如此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又惊又喜看着宋甜。

    吴氏吓得脸色蜡黄额角淌汗,手心里也满是汗,不停地在心里念佛,祈祷夏姑子没把她的底细告诉这个何二捣子。

    宋甜转向陈尚宫和沈勤林,屈膝福了福,朗声道“启禀陈尚宫、沈总管,外面这人本是市井无赖,目不识丁,定是有人指使,不如用上夹棍,夹上一夹,再打二十大棍,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下肢瘫痪,不信他不说出主使人。”

    何二捣子隔着一道屏风,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那句形象之极的“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下肢瘫痪”,吓得脸色蜡黄浑身颤抖,大声道“我招我全都招是观音庵的夏姑子让我做的,她说提刑所宋提刑的太太出了十两银子,让我寻人来王府前嚷闹”

    屏风后静了下来。

    宋志远站起身,对着吴氏怒目而视“你这毒妇,大姐儿一个小姑娘,碍着你什么了你竟屡下黑手”

    吴氏木然坐在那里。

    她从来就是这样,谁若挡了她的道,她就要害谁。

    嫁进宋家后,她才发现宋家可真有钱,宋志远可真会做生意每月月底各个铺子结账,白花花的银子一箱箱抬进来;运河上还有一艘艘船来往江南、宛州和京城,给宋家运送南北货物;宋志远还踌躇满志,预备造船出海,做海外生意

    这些银子,全是她的,只能归她,可恨宋志远竟然想招婿上门,把家业都交给宋甜这贱妮子,不弄死宋甜,只是坏了宋甜的名声,她已经很留情面了。

    宋甜见状,看向若有所思的陈尚宫和目瞪口呆的沈勤林,屈膝行礼“尚宫大人、沈总管,这桩案子涉及下官家事,下官父亲官居宛州提刑所副提刑,正经管此事,下官请求两位允许由宛州提刑所处理此案。”

    陈尚宫对宋甜很是满意,含笑看向沈勤林“沈总管,我自是同意,不知您是何打算”

    沈勤林打量着眼前这个甜美可爱精灵似的小姑娘,想到她和王爷一样,也是幼年失母,继母不慈,却自立自强,因此颇有同病相怜同仇敌忾之感,慨然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宋女官家事,既然宋女官这样说了,沈某自然同意,先让这个何二捣子签字画押,然后把这些人都送到宛州提刑所关押。”

    宋甜与宋志远行礼告辞,带着吴氏离开了。

    沈总管吩咐王府卫士,押解着这群光棍无赖去了宛州提刑所。

    回到卧龙街宋府,宋志远先吩咐婆子押着吴氏回上房关起来,又吩咐人叫来官媒婆丁妈妈,让丁妈妈带走元宵和七夕两个丫鬟,不要身价银子,只要远远嫁到外乡去。

    忙完这些,宋志远又让宋竹去安排一桌上好菜肴,然后叫来宋槐、宋梧和宋桐三个小厮,吩咐他们骑马出去,请吴氏娘家人过来。

    他家多代单传,素来人丁稀少,如今宋氏一门只有他和宋甜父女俩,没有族中长辈可请,倒也省事。

    吩咐完毕,宋志远让宋甜研墨,自己提了笔,开始写给吴氏的休书。

    一时席面送了过来,吴大舅和吴二舅也赶了过来。

    宋甜坐在屏风后,听宋志远与吴大舅吴二舅说话。

    宋志远先敬吴大舅吴二舅饮了三盏酒,然后把何二捣子及众光棍签字画押的供词拿了出来。

    待吴大舅和吴二舅兄弟看罢供词,他这才开始说今日豫王府之事。

    吴大舅和吴二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尤其是吴大舅,他身为镇平卫所的千户,正是豫王的属下,如何不知今日事态严重

    宋志远道“今日之事,王府陈尚宫和沈总管问明之后,把何二捣子等人交给了提刑所关押,吴氏因是家事,就开恩让我自己处理。”

    “事关豫王府,我不敢容情。”

    说罢,宋志远把休书递了过去“吴氏带来的嫁妆,我如数奉还,绝不截留。”

    言下之意是宋家的财物,吴氏也不能带走一分。

    吴二舅“噌”的站了起来,要与宋志远理论,却被吴大舅摁了下去。

    吴大舅沉吟了一下,道“我妹妹与你毕竟夫妻一场,这么多年在你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真的让她空手离开吧”

    妹妹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敢雇人去豫王府嚷闹,如今王爷不在王府,事情还没闹大,得趁王爷回王府之前,把事情解决掉,不过宋志远有钱,该争取的财产,他们还是要替妹妹争取。

    宋志远叹了口气“既如此,她的衣衫簪环,都带走吧”

    女儿如今有了美如画卷的前程,他也不愿此事久拖,影响宋甜。

    吴二舅听了,眼睛闪烁,坐了回去宋志远虽小气悭吝,正妻该有的体面都有,吴氏的衣衫簪环足足能装好几箱子,搬回吴家大房二房一分,各家倒也能分不少了。

    一时谈罢,宋志远又敬了吴大舅吴二舅一盏酒,让小厮引着他们去后院上房接吴氏离开。

    等张兰溪和魏霜儿得到消息赶到上房,吴氏已经乘着马车,拉了行李和嫁妆,随着吴大舅和吴二舅回娘家去了。

    魏霜儿心中痛快,拿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道“哟,以后咱们出门交际,再遇到吴氏,可怎么称呼呀”

    张兰溪却知此事前因后果,感叹道“果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人还是不要做坏事的好。”

    魏霜儿冷笑一声,道“我才不信这劳什子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自在做人,随他去吧,待到明日,街死街埋,路死路埋,倒在洋沟里就是棺材,怕他怎的”

    张兰溪想起家人们私下里传着说,魏霜儿的前夫蔡大郎名义上是不见了,其实是被魏霜儿用药毒死了,心中一凛,道“反正我怕报应,我只管我自己不做坏事。”

    两人话不投机,随意聊了几句,各自散了。

    魏霜儿沿着夹道往西走去,想起宋志远也曾问过她蔡大郎的去向,不由冷笑。

    蔡大郎和她是青梅竹马结发夫妻,她就算害遍天下人,也不会害蔡大郎的。

    蔡大郎和她自有计划,早晚要得了宋家这桩绝户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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