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时候,新来的物理老师徐霞慧来到教室。
今天由她负责坐班,她坐在讲台上,一边打开电脑备课,一边望着座下的学生们。
国际班的学生都在认真写着习题,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办公室的时候,徐霞慧听国际班的其他老师说,国际班这些孩子们转性了,一个个都慢慢变得自觉。
开始她并不相信,她早就听说了,高二国际班是青溪高中纨绔聚集的地方。
可现在她亲眼看到大家认真学习的场面,本来忐忑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徐霞慧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教他们。
她调出国际班的物理成绩,看到大部分人的成绩都惨不忍睹,徐霞慧又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任重道远,上课可能要从高一的知识点开始教起了。
上次的物理考试,全班只有三个人及格,江若望,秦楠,程郁理。
其中,江若望的物理成绩格外显眼,是竞赛班的好苗子,她忍不住诧异,怎么没听说,廖老师让他进竞赛班呢
江若望左手边,少女在默默刷着真题,遇到难题的时候,她眉尖会轻轻蹙起,牙齿下意识咬着唇瓣,留下嫣红的痕迹和清亮的水泽。
江若望心跳动得极快,尽管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他还是变态又贪婪地觊觎着她,像是沼泽地里,要把人拖下去的怪物。
黏糊糊的,甩都甩不掉。
他无法控制着这种自暴自弃的情绪。
烦躁得想做些什么。
少女手中的笔不小心掉在地上,她连忙弓下腰去捡,背脊骨弯成一个婀娜的拱形,他慌忙别开了眼,写字的时候,手一直在抖。
眼角余光看到少女直起了身子,迷迭香的气息从耳侧拂过,温热的呼吸灼得他整个背脊都在发麻。
好像瘾君子在抽大烟。
她的声音明明清脆,在他耳中却好似在撒娇着引诱,“哥哥,好好做题,别老是盯着我看啊。”
他无措地颤了颤睫毛,垂下了头,认真刷竞赛题。
这个心虚的模样落在程郁理眼中却成了另一副模样,她的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谁能想到,原著中睚眦必报的反派大魔王,在她面
前纯情又害羞。
课间休息的时候,徐霞慧说了句,“我们班的江若望同学是哪位麻烦和我出来一下。”
江若望从座位起身的时候,徐霞慧吃了一惊,她没想到这个理科成绩这么优秀的学生,长得也这么好看。
不过,作为一名教师,她不能将这份赞叹表现得太露骨。
站在走廊上,她朝着江若望道“江同学,老师找你是想了解一下,看你对物理竞赛感不感兴趣”
江若望轻轻点了点头,徐霞慧露出个温和的笑容来,“学校这段时间准备另外增设一个竞赛班,占用晚自习时间用来上课,这是个很好的机会,竞赛不但能加分,甚至还可以保送到名校,只是选拔名额有限,除了重点班,其他班每个班最多三个人能进,江同学感兴趣的话,我会给学校报上名额。”
江若望没有拒绝,“我愿意加入竞赛班,谢谢老师。”
见他这么好说话,徐霞慧对他好感更甚,“不客气。”
江若望又道“我可以向老师推荐一个竞赛名额吗”
徐霞慧以为他说的是秦楠,忍不住点头,脸上带笑,“当然可以。”
江若望望了一眼窗台那边的少女,款款道“程郁理。”
徐霞慧有些惊讶,说出自己的顾虑,“程郁理同学的物理成绩不算特别优秀,进竞赛班恐怕反而会加重她的负担。”
少年依旧温和有礼,“老师,你或许不知道,她很聪明,上次物理考试压轴题,我之前和她讲过类似题型,她就做出来了,她只是,基础不太好,这一点,我相信有了老师,这个问题很容易解决。”
徐霞慧一怔,多少有被江若望的话取悦了一点。
她妥协了一步,“不如这样吧,下次考试程郁理同学的物理成绩能达到优秀,我就推荐她进竞赛班。”
回到教室,江若望在笔记本上沙沙写下一行字理理,徐老师说,下次你的物理成绩能达到优秀,就会让你进竞赛班。
程郁理看到后,忍不住抬头望了江若望一眼,清亮眸子像一汪泉水,波光潋滟,她在笔记本上回到好。
又加了句哥哥,谢谢你。
她忽然伸手过来,塞了颗不知哪里来的糖果
在他手心,江若望瞳孔一缩,手心发痒。
这一刻,几乎要怀疑理理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现世中,九岁的程郁理一直把跟在她身后的江若望当作弟弟看待,如果她兜里只剩一块糖,她一定会让给他吃。
她喜欢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望望,甜不甜啊”
如果他点头,她就会咯咯笑了起来,亲昵地过来亲他的脸蛋,像是蹭人的小奶猫。
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大大方方地表达着自己的情绪。
潮湿的夏夜带着白日里的靡靡气息,梦境在栗色的太阳下蒸腾起白雾,好像一波涨起又落下的海水,绵延起伏。
江若望再次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在做梦。
他梦到了理理。
芜城的夏日,蝉声喧闹,白日炽烈。
少女背对着自己坐在椅子上,双腿曲起,身上的衣衫宽松,她一头马尾辫高高扎起,轻轻扫过幼嫩的脖颈,好像扫到他心底去了,惹得他心口细细发痒。
她忽然回头,棕黑色的眸子敛着一层剔透的光,显得十分迷离,她朝他生动地笑着,伸手来招他,声音脆生生的,“哥哥。”
他乖乖上前去,待看清楚,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衣服,他呼吸忽然变得不稳起来,眼神一错,他看到她只穿了他的上衣。
两条又细又白的腿露了出来,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光。
他的耳尖很快爬上一抹红,想看又怕她觉得冒犯,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叫她,“理理。”
少女无辜地朝他凑近了一些,长长的睫毛挨着他的脸颊,蹭了蹭,扫得他脸上痒痒的,她的唇挑逗般来啄他的唇瓣,像是蜜蜂在吮吸花蜜。
细碎隐秘的声音在唇舌间绽放,像两条红色的小蛇在阴暗的石隙间纠缠,呼吸变得凌乱,不可掌控的坏念头在心口膨胀。
她好像察觉到他的隐忍,捧着他的脸,像是海底的塞壬女妖,用声音蛊惑着他,“哥哥,我们来做更坏的事情吧。”
少女媚眼如丝,“在梦里,你怎么对我都可以的。”
她这副模样,更像自我献祭的羔羊了。
可是,这是梦,所以无论多么糟糕对她,都会没关系吧。
他黑着眼望着她,用她递过来的拆骨刀
,将她彻彻底底拆开,她渐渐不可承受,忍不住啜泣起来,这一刻,他不再是少女豢养的小羊羔,而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暴君。
他用手遮住她的脸,声音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绝望又堕落的情感,他说,“理理,别看我。”
他这个样子,一定像个野兽。
很丑。
她的声音像是杜鹃啼血,被禁锢的手四处乱抓,“哥哥”灵魂像是被生生钉上了魔鬼的烙印,楔子嵌入她体内最深处,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给纯洁的花蕊染上邪恶的种子。
她好像一瞬间被他拖入十八层地狱,身后就是烈火烧身,无处可逃。
极致的快乐中永远杂糅着极致的痛苦。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就算得到也如同失去一般。
江若望醒来后,夜晚还没过去,他在床沿呆坐了一会才翻身下床,朝着浴室走去,他望着镜子里鬼魅一般的自己,自嘲地笑着,“你这个样子,真像一个怪物啊。”
程郁理也在做梦。
这梦有些阴暗诡谲。
她梦到自己死去的时候,被人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软趴趴的,被放到了浴缸中,水流轻柔地洒在她身上,腹部麻痒痒的,好像被人用唇轻轻啄了一下。
滚烫的热意附着一种莫名的疼痛。
像是刀子在刮。
她像是一个不能动弹的木偶娃娃,被那人盛装打扮,放在床上,拥抱着睡去。
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理理。”
“你没有忘记我对不对”
她无法说话,可心口却莫名发疼,他的指尖轻轻拨动她的头发,将一缕勾起又放下,他毫无章法地亲吻着她的肌肤,哪怕,她浑身都是冷冰冰的。
他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絮絮叨叨,好像陷入了魔怔之中。
他说了好多句喜欢。
他问她,“理理,你是不是很冷”
就好像小时候,她说过的,“我妈妈说你很怕冷,我身上暖,你抱着我吧。”得不到回答,他将头埋在她脖颈处,冰冷的眼泪悄无声息地坠落在她锁骨处。
和小时候互相取暖不同,他们明明两个人都冷得无处可躲,无处取暖,只好一起在风雪中结成冰。
她被冻得牙关颤颤,竟然瞬间醒过来,她捂着发疼的
心口,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一点半,很晚了。
她没了睡意,烦躁不安地翻开和江若望的信息。
手指下意识编辑信息,“哥哥,我刚才梦到你了。”
想到他应该睡下了,写了又删,最后发送过去一句话,“哥哥,晚安。”
发完后她捂着脸,觉得自己很矫情,整个人埋在床铺上,瞪大了眼,像一条死鱼。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那边很快回了信息,“理理,怎么了”
她心口一瞬间剧烈跳动起来,江若望怎么没睡,还是和她一样半夜醒了
“我刚刚梦到你了。”
江若望握着手机,好像自己阴暗的心思暴露在她面前,他脸上罕见暴露一丝脆弱,颤抖着指尖打下一行字,“我也,梦到了你。”
少女的脸莫名变得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望崽的成长被暴力和sex影响了,梦里的他潜意识觉得自己是个施暴者,他的没有良好的引导,就变得扭曲。感谢在2021022702:55:312021022815: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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