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的皮肤敏感异常,指尖划过的力度和速度又竭尽刁钻之所能,不亚于沿途点了一把火,带来隐隐约约的灼伤,最后他食指停在她耳垂下的小凹陷处,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点燃燎原的火种。
他绝对是故意的。
州围脖子朝另一侧偏离了小小的角度,避开了他的触碰,目光所至却不曾换位置,还是盯着先前看着的地方,因为较长时间不转动眼珠子也不眨眼,显出几分呆滞,这个行为在行为心理学的意义上来说,代表着拒绝和解,更准确地来说,是一种“我看似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搭理你,但你也应该知道我其实清醒的很”的赌气。
随着她这一偏头,林纵横的手悬了空,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三秒钟左右,轻叹一口气,走近一步,手从她腋下绕到她身前搭在另一侧肩膀上,缓缓把她揽向自己。
州围原本半弯着腰,被迫直起身来,背脊与他胸膛贴在一起,她一挣,他另一只手就圈住了她的腰,像一条蟒蛇把猎物越缠越紧。
致命的桎梏,没有挣脱的余地。
州围的身体始终僵硬着,没有软化的迹象。
弦紧紧绷着,终于抵达奔溃的边缘。
“我是休想,那你呢”
弦不堪重负地绷断,失去射箭的防备;城门被杀出破口,只等攻城略地。
林纵横低笑,下巴搁到她肩上“我也是休想,我是痴心妄想。”
他很坦诚地承认自己也想过往前走。
更坦白自己深陷泥潭,终究无法放手。
她用过他的洗发水和沐浴乳,带着一些男性冷冽和刚毅,出现在女人身上别有风味,尽管因为刚沐浴完的缘故香味还馥郁着,他却可以从中辨别出独属于她身上的清冷味道。
那是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特别。
“州围。”
“和好吧。”
“既往不咎。”
这场持续七个月的战争,终于以他举起白旗投降宣布告终。
所幸,输给她并不丢人。
州围呆滞的眼珠子终于轻轻转动一下,恢复光彩,她低头眨眨眼睛,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是软下来的身体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朝他转过头,眼睛不知道是因为疲倦还是因为哭意,泛着若有若无的红色“你每次都这样”
这半分委屈半分嗔意的语气,他上一次听到都是什么时候了,是七个月前分手的时候他陪她等电梯的时候她说的“你又玩游戏”,如出一辙。
两次他的心都是碎的,前一次是让她给伤的,不过这一次,是被她软绵绵轻飘飘的尾音一寸寸捏碎的,沾着糖浸进蜜里,又沿着血液渗透进四肢百骸,纵然有千种万种的骄傲,也只剩一败涂地的温柔。
眼前的女人,是他从十年前第一眼看到就起了心思的姑娘,眷恋和牵挂融进骨血,十年来,无论她是近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岁月变迁,
斗转星移,始终遗忘不能。
林纵横抬手,手掌朝州围的双眼而去,阴影袭来,她自己就下意识闭了起来,他仍轻轻将手覆上去,遮住她一双眼睛。
手掌贴着的皮肤带着化妆品的油润感,柔嫩软腻得不可思议,豆腐大概也不过如此,甚至给他一种用力都会被破掉的错觉,他能感觉到掌心她睫毛轻微的颤动,有点痒,但是很舒服。
林纵横轻轻移开手。
州围的眼睛没有再睁开,任由他指尖一点点向下,来到她的嘴唇,指腹不轻不重地来回摩擦。
不久,他低下头,凑近那抹殷红。
停在呼吸可以交缠的距离,近到可以闻到残存的牙膏香味。
薄荷,还有一些白玉兰的香味。
并不是他家里的,应该是帅帅给她带来的。
她没有躲。
林纵横没有再犹豫,越过仅剩的距离,吻住她。
这么多年来,林纵横亲过州围很多次,在各种时间,各种地点,各种情绪下,浅尝辄止的,还是抵死缠绵的。
无数次。
但是他居然可以在这么多年后再一次感受到第一次亲她时的心情,雀跃的,振奋的,甚至连那一丝怕被她拒绝的小忐忑都没有遗漏,照搬照抄地穿越过十年的时间重新来到他的心间。
所以第一下,林纵横吻得很克制。
一触即离,蜻蜓点水。
怀中的身体随着这一下轻吻又变得有些僵硬。
“州围,”他哄着,“别怕,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我保证”三个字消散在重新压下去的唇间。
这一下撕去了试探的外衣,毫无绅士风度可言,从一开始就是气势汹汹,充斥着强势的掠夺意味,势必要踏平领地,,重重的几下吮吸以后,林纵横捏住州围的下巴,舌尖毫不犹豫地顺着小小的缝隙抵进去,舔舐过几颗牙齿,继续往里,缠住她的舌共舞。
州围一点点放松下去,浑身都脱了力,甚至连站立都有些困难。天大地大,任凭外界纷纷扰扰,众说纷纭,看好戏的也罢,落井下石的也罢,恨不得将她踩进泥里踏上几脚也罢,她的世界却只剩下这小小的一隅,只有他急切的唇舌,有力的膀臂,微凉的指尖。
林纵横亲了她很久,久到她的呼吸开始困难,脖颈拗得酸痛。
州围往后闪躲开,大喘着气看着他。
这下林纵横看的清楚,她的眼睛真的红了,这种我见犹怜在某种意义上只会让人起血性,他轻笑,又追上去啄两下“这就累了”
“你脖子没有九十度扭着。”州围皱眉,脑袋又朝他的反方向躲开一些。
话音刚落,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摁倒了床上。
“这样脖子还扭着吗。”
林纵横问归问,压根没打算给州围回答的机会,一低头,又是一轮新的攻城略地。
远在陆奇家中,和andy及林纵横团队一起彻夜不眠为州围的前途忧心的帅帅
,也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姨母笑。
陆奇话说一半,看到帅帅那突然转变的痴汉脸,恶寒的同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支笔丢了过去正中人脑门“齐楼帅你发什么春”
帅帅揉着脑袋回过神来,正襟危坐,喊冤“谁发春了我对着你我能发什么春”
“正是因为你对着我,所以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帅帅“”
andy打圆场“行了老陆,你压力太大出幻觉了吧,拿帅帅撒什么气。”
牙牙平时和帅帅一见面就掐架,但是这时也必须凭着良心说话站在帅帅这边“陆哥,你要不休息一会吧。”
陆奇抓狂“你们就是仗着我无图无真相”
房间里的气温节节攀升。
林纵横在州围身侧摸索几下,找到凌乱的裙摆边缘,手探进去。
州围在这时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进行下一步。
林纵横有点不敢相信她做出这种半路喊停的不道德行为,看着她,手继续试探着往上爬了爬。
被州围更加坚定地拦拦住。
这下他是彻底信了,不信也得信了。
林纵横啼笑皆非,倒也没有再勉强她,只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平静自己的呼吸,身体出了一层薄汗,她身上的香味又一直飘过来,他哪里冷静得下来,认命地闭上眼睛吐槽道“报复社会呢你”
“我要咎。”
林纵横本就分身乏术,州围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说出来,他根本听不明白“什么”
“你说既往不咎。”
“你要咎,”这下他听懂了,支起头来,只当她在打情骂俏,“怎么咎。”
州围眼神还氤氲迷离着,说出来的话却直接给他判了“你那天玩的那个游戏,kiers,好玩精彩到我心服口服,我从此就不咎了。”
林纵横“”
好玩精彩到她心服口服,那这个坎这辈子怕是都过不去了。
林纵横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骗州围说他只有一台电脑,先别说穿帮了后果严重,万一她固执起来要大半夜去网吧见识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他只能从实际出发祈祷她能知难而退“我的笔电配置可能拖不动游戏。”
“不要紧。”州围说,“我不玩,我看你玩。”
林纵横“”
僵持一会,林纵横说“州围,一个打打杀杀的游戏,你不会喜欢的。”
“我想看。”
然后本该却紧急刹车的男女,于深夜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亮起了一台电脑,场景不可谓不诡异。
州围就站在林纵横椅子后面,屏幕幽幽的光亮投射在她脸上,光影分明。
林纵横直接弃了权“你不会喜欢的。”
“我想看。”州围只有这么固执的一句,“玩给我看。”
“州围。”
界面开始登陆,林纵横越想越觉得这是自寻死路,“一个游戏而已,那天我带着赌气的成分”
州围打断“它好玩在哪里,你证明给我看。”
登陆以后的首页最右侧是好友界面,按照在线与否与品阶排序,第一个在线的赫然是当时和林纵横一起上热搜的几何,州围即便没玩过,也知道头像那里亮着的绿色小方框代表在线的意思。
州围手指指过去“就是他吗”
“嗯。”
“很厉害”
“顶尖水平。”
州围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应了。
她记起那天他跟州绕科普说几何的女朋友打游戏也很厉害,因为比赛当天她差点遭遇空难,几何为了她抛下了大好的前途,那天听着没往心里去,而且因为迁怒,她对这个几何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此刻眼睁睁看着这人的头像亮着,尽管也隔着网络,却有点感触颇深,除此之外,也有点好奇一个会在爱情和梦想中选择爱情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也曾困顿于这两者之间,自然比谁都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抉择究竟有多么艰难,那是不管怎么选择在是往自己心间剜血的折磨。
她语气软下来“那他女朋友都陪他一起打游戏吗”
林纵横给她指指紧挨着几何的头像,同样亮着,同样在昵称后面亮着战斗中,毫无疑问就是两个人大半夜还在一块犯网瘾“嗯,这就是他女朋友。”
将军。
男性化的头像,男性化的名字。
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女朋友是为了他打的游戏吗”
“不是,她天生喜欢,要不是这游戏他们应该也走不到一块。”林纵横说着,让了半张椅子把她拉过来并排坐下,“他们两个说来话长,和我们一样也快十年了”
z市那会,州围曾与几何将军在电梯里有过一面之缘,她有点没法把那个刁蛮任性的姑娘和这般粗犷的网名头像连在一起,其实那天这姑娘给她的印象不大好,很奇怪,这一对,在这样的深夜里,都带来了翻天覆地的感受,突然鲜活起来,变成了有血有肉的模样,就像看着电视里一个单薄的反派配角有了更多的戏份,不是作恶四方,而是在公交车上给老奶奶让座,在街头小心喂养流浪猫。
几何和将军的十年,同样跌宕起伏,挺过时间大浪淘沙的残酷力量还依然爱得毫无保留。世事无常,往往超越自身控制范围,每一对能坚持走过漫长岁月的恋人,即便有痴情的根,也难逃被扒掉一层皮。
林纵横尚未讲完,几何发了两条站内消息来
「你怎么也还不睡」
「一起」
“打吧。”州围说。
想知道这七个月来让我如鲠在喉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吸引你,想接触你这些我不太喜欢的朋友。
想认真了解你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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