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只小狼

    小心孩子

    赫连诛此话一出, 两位“后妃”的脸上都出现了瞬间的崩塌。

    什么玩意儿那么劲爆的吗

    阮久一愣,随后回过头,一把捂住赫连诛的嘴。

    胡言乱语

    两位“后妃”连忙上前劝架, 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阮久的胳膊, 把阮久扶好了。

    “王后息怒,身体重要。”

    阮久捏了一下赫连诛的嘴, 把他捏成个小鸭子,只听两位“后妃”紧跟着又道“为了孩子着想。”

    阮久开始怀疑自己“两位壮士,难道你们鏖兀男人真的都能生”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是大王说的吗”

    阮久

    赫连诛说什么你们都信, 真不愧是一国之君,直接改变物种起源。

    两个“后妃”反应过来, 讪讪地松开了手。

    “王后恕罪。”

    阮久拂了拂衣摆,重新在榻上坐下。赫连诛把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唇边, 他却抬手推开“不吃了。”他看向两个“后妃”“你们也要坐吗”

    失业的赫连诛把葡萄丢回去, 开始原地发散怨气。

    两个人再次交换一个眼神, 随后往后退了半步,再次单膝跪下“拜见王后。”

    随后又有两个侍从端着两个木杯进来, 两个“后妃”各自拿起一杯, 递到阮久面前。

    “臣格图鲁拜见王后。”

    “臣乌兰拜见王后,请王后饮茶。”

    阮久却往后躲了一下, 有些迟疑。

    格图鲁自不必说, 阮久初见他时,就觉得他站在自己面前,把日光都给挡住了。他生得又高又大,极其勇猛粗犷。虽说后来阮久和他相处, 又觉得他好像有点傻, 但第一印象就在那里, 阮久对他还是有些畏惧。

    而这位名叫乌兰的男人,虽然名字好听,但块头与格图鲁不相上下,甚至隐隐有超越他的架势。跪下也如同小山突起,就是生得白些,在阮久面前,还给他留了一点儿光。

    阮久以为他们是开玩笑的,却不想他们竟然正正经经地给自己敬茶来了。

    鏖兀人给大王选后妃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难道是比身高体重,还是拿一个跷跷板,看谁的分量重

    这赫连诛又是什么眼光难道他就喜欢这种男男孩子

    救命啊

    阮久下意识往后躲,撞到赫连诛。回头看一眼,又换了个方向,继续躲避。

    格图鲁与乌兰双手捧着木杯靠近“王后”

    “你们不要过来啊”

    这两个人见状不好,齐齐给他双膝跪下,扑通一声,把阮久吓一跳。

    乌兰膝行两步上前“王后不要误会,大王年幼时,国中大祭司曾给大王批过命,大王不能近女色。但是大王即位之初,当选美人随侍君侧”

    阮久瞪大的杏眼和颤抖的手指都在表示自己深深的怀疑“美人是猛男吧”

    乌兰低头忍住笑,随后抬起头,继续道“太皇太后与太后娘娘便一人挑选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随侍大王左右,其中一个便是臣。臣虽为后妃,实则不过是随从。”

    格图鲁抢答“俺也一样”

    阮久勉强消化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我大概明白了。”

    “王后明鉴臣在任近八年,处理庶务,兢兢业业,夙兴夜寐,不敢怠慢,只等着王后驾临,如今王后来了,臣也就有了”

    可能是乌兰说汉话还不太熟练,他不知道自己要说的那句话用汉话怎么说出来,他想了一会儿,最后道“臣也就有了,奇伦山上的太阳加尔湖上的月亮”

    鏖兀特有热烈表白

    但赫连诛的脸色不是太好,他学自己第二次见到阮久的时候说的话他抄袭

    终于等到乌兰说完,格图鲁连忙跟上“俺也一样”

    乌兰继续道“臣虽然向往王后,但臣也知道,臣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该是时候退场了,可是臣实在是舍不得,臣十八岁进宫,早已没有可去的地方了,求王后开恩,收留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平心而论,乌兰除了生得高大,长得还算英俊。他肤色稍白,暗金色的头发微蜷,眸色湛蓝,鼻梁高挺。

    异域美人求人,阮久有点挡不住了。

    赫连诛却道“不行。”

    乌兰看也不看赫连诛一眼,真诚的目光只投向阮久一个人“要是王后不嫌弃,臣妾从此就是王后的人了”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偷偷加一个“妾”字

    “臣妾也一样”来自格图鲁。

    这个你可以不用学

    阮久忽然觉得,他们这个仪式不应该叫后妃拜见,应该叫

    桃园三结义

    阮久伸手接过两个人递过来的木杯“你们要是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他仰头,吨吨吨。

    乌兰小心提醒道“王后,喝一小口就可以了。”

    阮久抹了抹嘴角“啊”他打了个嗝,试图掩盖自己不太清楚仪式的事实“不不,如果是结义的话,应该全部喝完的。而且还要”

    他把两个木杯往地上一摔“这样。”

    当然没有摔坏。

    外边还在打猎,乱哄哄的,阮久不想出去,就待在帐篷里,和新见面的“后妃”们说话。

    阮久往嘴里丢了一颗去了核的红枣,问乌兰道“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没去大梁”

    乌兰垂着眼,左手拿着小刀,右手拿着红枣,手上动作不停“臣没有跟着大王出使梁国。臣与格图鲁两人,格图鲁操持大王外出的事情,臣留在溪原,打理内务。原本也是跟着队伍来的尚京,不过害怕惹了王后不高兴,没敢贸然拜见。”

    一边的格图鲁手捏两个核桃,稍稍握拳,只听闻咔嚓一声轻响,核桃壳便碎了。他捧着核桃碎儿,捏着指头,把壳与肉分开。

    堆满一盘子,就端到阮久面前“王后请用。”

    阮久搓搓手,他好像有点明白,赫连诛要这么壮的随从做什么了。

    不像十八,剥核桃还要用钳子,瞧瞧人家

    阮久道了谢,开开心心地吃东西。

    彻底失业的赫连诛十分吃味,幽怨的小眼神在阮久身边转圈圈。

    偏偏阮久浑然不觉,继续吧唧吧唧地吃东西。

    等吃够了,他便擦了擦嘴,问两个“后妃”“你们会打牌吗”

    格图鲁摇头,乌兰道“在溪原待着无趣,我也会玩一玩,只是玩的不好。”

    阮久眼睛一亮“来吧来吧。”他朝格图鲁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教你。”

    乌兰道“那臣去拿一副”

    阮久只说“不用”,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拿出一副纸牌。

    随身携带赌具的小赌鬼。

    于是两个“后妃”要把桌上的零食都撤到一边去,赫连诛终于抱住阮久的腰“软啾,我也要玩。”

    阮久坚决摇头“未成年人禁止赌博。”

    赫连诛抬眼看他,你也是未成年人。

    阮久想了想,又道“未满十六岁,禁止赌博。”

    专为赫连诛设计的规矩。

    这时两个人也把桌子整理出来了,阮久手指翻飞,给格图鲁发了几张牌“这几张是不同的花色,你看一下。”

    格图鲁规矩地坐在椅子上,抬眼一看,对上赫连诛不悦的目光,默默地把纸牌往大王那边推了推。

    阮久按住纸牌,看向赫连诛“在大梁的时候我明明都教过你了,你还不会,说明你是个”

    阮久捏他的脸“小傻蛋。”

    他说的是自己醉酒那次。

    “我不是”赫连诛转过头,张开嘴要咬他的手指。

    “你这小狗”

    把格图鲁教会,他们再上手打了两盘,很快就到了正午。

    扎营地里早已点起火堆,烤制早晨的猎物。

    除了阮久早晨射中的那只兔子,午饭时,端上来的菜色又多了许多不同的猎物。

    “都是查干王爷送来的猎物,不知道王后爱吃什么,就都送过来了。王爷还在外面打猎,说给王后打一匹狼,冬日里做衣裳穿。”

    侍从送菜上来的时候,多了一句嘴,赫连诛的脸色眼看着就沉下去了。

    阮久小声问乌兰“查干王爷是谁”

    “王后应当见过的,就是大王的哥哥,赫连诚。”

    原来是他,阮久了然。在溪原的时候,赫连诛与他的关系看起来就不是太好,难怪赫连诛不高兴。

    赫连诛何止是不高兴,他的心情简直阴郁到了极点。

    赫连诚想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不就是想在阮久面前炫耀武力,顺带踩自己一脚吗

    什么妖魔鬼怪都来觊觎他的王后。

    阮久看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最后道“把我的兔子留下就行了,我不太爱吃这些东西。”他看向格图鲁和乌兰“你们两个陪我玩了一上午,给你们吃。”

    赫连诛这才稍微高兴一些,撕下兔腿,放到阮久面前。

    用完午饭,阮久拉着两个人又开始了战局,赫连诛仍旧抱着他的手,要和他挨在一起。

    仿佛是吃饱了,赫连诛也有些犯困,没一会儿就靠着阮久睡着了。

    从他闭上眼睛开始,两个“后妃”连下牌的动作都放轻了,等他一睡,他们哪里还敢陪着阮久打牌

    两个人找了个借口,就收拾好纸牌逃走了。

    阮久留不住他们,扭头看看赫连诛睡得熟,忽然也觉得有点困,抖开毯子,往身上一盖,也准备睡一会儿。

    等到阮久真睡着的时候,赫连诛却又睁开了眼睛。

    他原本就是在装睡,为了赶走那两个没眼力见的“后妃”。他轻手轻脚地把阮久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抱着他,刚准备入睡,就听见外面传来欢呼声。

    赫连诛捂住阮久的耳朵,等了一会儿,吵闹声依旧,他便下了榻,要出去看看。

    “什么事情”

    守在帐篷外的格图鲁道“大王,查干王爷猎回一匹母狼。”

    这个时节,又是白日里,狼群确实不少见,要猎回一头来更不容易,不怪旁人欢呼。

    赫连诛脸色铁青,朝人群聚集处望了一眼。

    正巧这时,一个侍从过来了“大王,王爷问王后是否得闲,要不要去看看那匹母狼那母狼的皮毛透着些紫色”

    赫连诛不等他说完,便道“王后睡了。”他又补了一句“他不喜欢看这些鲜血淋漓的东西,他最喜欢小动物。”

    尤其喜欢小狗和小猪。

    那侍从没办法,只能告退离开。

    赫连诛最后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然后吩咐道“去把我的马牵来。”

    不就是一匹狼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他也去给阮久猎一匹来就是了,给阮久做狼皮帽子

    格图鲁却有些迟疑,压低声音询问“大王,要去打猎,您会骑马的事情不就”

    “我会骑马的事情,他们早就知道了。”赫连诛径直向外走去,“成亲那天,我去接阮久,就是骑马去的。”

    他这些年说自己不会骑马,不过是为了降低他们对自己的警惕。

    他自己倒是不要紧,现在赫连诚都把主意打到阮久头上来了,他还藏着自己会骑马的事情有什么用

    他韬光养晦许多年,此时不出手,连王后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赫连诛在旁人都在看狼的时候,骑着马,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营帐。

    阮久午睡醒来,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营帐里,出去时,格图鲁与乌兰都在外面守着。

    “王后起来了”

    “嗯。”阮久揉了揉眼睛,“赫连诛呢”

    “大王去打猎了。”

    “啊他不是不会”

    阮久话还没完,又一个侍从过来了“王爷猎了一匹狼,请王后过去看看。”

    格图鲁与乌兰得了赫连诛的命令,刚要帮阮久拒绝,却不想一枝折断的箭羽嗖的一声,从不远处飞来,就落在他们脚边。

    阮久循着断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赫连诚背着箭囊,挎着长弓,就那样看着他。

    他的目光让人不适,阮久后退半步,转身就回了帐篷。

    他才不过去。

    还是下午,草原上金色的日光映在帐篷上,勾勒出走过的人影。

    阮久有些坐不住“赫连诛到底去哪里了他不是不会骑马吗”

    格图鲁道“您有所不知,其实大王是会”

    阮久想到赫连诛从前在马背上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模样,又想到方才他们说赫连诚猎到了一匹狼,恐怕附近还有狼群。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抓起马鞭,准备出去找人“备马。”

    等他找到这只小狗,先按在腿上揍一顿屁股再说,总是到处乱跑。

    阮久提着马鞭,才出帐篷,就被赫连诚给堵住了。

    “公主。”

    阮久应了一声,就让格图鲁去牵马。

    “公主是要出去走走马上就要入夜了,草原上可不太安全,还是我陪公主走走吧”赫连诚不容他拒绝,转头就吩咐侍从去牵马。

    阮久不想理他,也就没有说话,正巧这时格图鲁把马匹牵来了,他也就没等赫连诚,拽着缰绳翻身上马,径自离开了。

    夕阳残照,四溢鎏金,篝火熊熊,火光彻照。

    阮久一身红衣,在两者相争之间,耀眼如日,热烈如火。

    赫连诚看着他的背影,不自觉摸了摸心口。

    这样一个王后摆在房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吃,实在是便宜赫连诛了。

    阮久还没出营帐,赫连诚就骑着马追了上来。

    “公主。”

    阮久摸了摸自己随手缠在腰间的马鞭,正考虑要不要把他打走。

    赫连诚继续道“大王年纪还小,从前总在溪原念书,不太通人事,成婚之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往后公主留在尚京,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阮久随口应了两句,心思都放在周围的景色上。

    草原一望无际,风吹过,牧草折腰,他没看见赫连诛。

    他扭头去问格图鲁“赫连诛是往哪边走的”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队人马出现在了远处的山丘上。

    整个队伍满载而归,马颈上、马背上,挂满了各色猎物。

    赫连诛在队伍最前,虽然才十三岁,长得不高,但杀伐凶狠的气势,一点儿都不输身后比他大许多的成年男人。

    这种凶狠的气势,在他看见赫连诚靠近阮久的时候转为极盛。又在阮久策马上前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连诛在外边跑了一下午,头发散了,衣裳也被划了几个口子,脸上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嘴唇有些开裂,但眼睛还是小狗眼睛,湿漉漉的。

    “软啾。”

    阮久拍拍他的衣袖“脏死了,我还以为你被狼吃掉了。”

    挂满猎物的马匹往前走了两步,炫耀似的在他身边绕了两圈。

    赫连诛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犬牙“这些都给你。”他左手扯着缰绳,调转马头,与阮久并肩站着,然后把右手抱着的东西给他看“这个也给你。”

    阮久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臂弯里抱着一个用布包起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赫连诛把东西往他面前送了送,阮久掀开盖着的布,只看见一个灰扑扑、毛茸茸的东西。

    看起来有点像阮久养的那只小狼狗,阮久摸了摸它的脑袋,只听赫连诛道“这是狼。”

    阮久连忙缩回手“它不会咬人吧你把它放回去嘛,我不要。”

    赫连诛一听他不要,整个人都不好了。阮久不要这只小狼,难道是嫌自己这只小,要赫连诚的那匹

    赫连诛警觉起来“你拿着,它很乖的,不会咬你的。”

    阮久怕得很,挽着缰绳要走。赫连诛追着要把狼崽子塞进他怀里“它很可爱的,就当是狗养着,就当是你的孩子。”

    阮久反驳“我已经有两只小狗了,我不要这个毛孩子。”

    赫连诛一直很迁就他,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半步不让,一定要阮久收下这只小狼。

    僵持不下之时,赫连诚道“大王,若是公主不喜欢,那还是算了吧。”

    两人扭头看他,神色不悦。

    关你什么事

    阮久最后道“那还是我养着吧。”

    回到营地,赫连诛抱着小狼,翻身下马。

    阮久刚要下马,忽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蹙着眉,看向赫连诛。赫连诛抱孩子似的抱着那只小狼,也抬头看着他。

    两两相望,各有心思。

    “你会骑马”阮久气得直蹬脚,“你还会一边抱着东西,一边骑马”

    而他竟然还一直以为赫连诛不会骑马,带了他好几次,扶他下马好几次。

    “我”赫连诛抿了抿唇,真挚地望着他,“哇,我会骑马了耶。软啾,我刚刚才学会的。”

    他说谎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他一整句话的语气都毫无波澜,宛如捧读,阮久说不定就信了。

    “我看起来很傻吗”阮久磨牙,“你这臭猪”

    他翻身下马,扭头就走。

    赫连诛抱着“孩子”追上去挽留“软啾,软啾”

    营帐里,赫连诛正哄人“软啾,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真的,我只是”

    阮久背对着他坐在榻上,反手把人推开“你脏死了,不许上床。”

    “我知道。”赫连诛道,“不会骑马,我已经装了三年了,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为了骗他们的。”

    阮久没有回头,只问“谁”

    “我祖母,还有赫连诚。我祖母不喜欢梁人,我母亲是梁国的和亲公主,她也就不喜欢我,她一直想让赫连诚做大王。三年前我还在溪原念书,赫连诚路过溪原,也像今天一样,出去打猎,后来我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阮久回头,微微抬眸“然后呢”

    “我当然不怕骑马,我只是不想再坠马了。”

    阮久稍微消了气“那你现在怎么又开始骑马了”

    赫连诛定定道“你应该吃我猎回来的东西,我也应该送你一只狼。”

    “可是你祖母那边”

    “没关系,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赫连诛解释道,“昨天我去驿馆接你,就是骑马去的。”

    阮久点头“那好吧。”

    这时天色渐暗,外边的篝火烧得更旺,鼓声响起。

    赫连诛道“他们要唱歌了,你要出去看看吗”

    “嗯,走吧。”

    阮久下了榻,要出去时,赫连诛牵住他的手“你不用担心那些事情,我会全部都处理好的。”

    众人围坐在篝火边,赫连诛下去换衣服,乌兰片了烤好的牛羊肉,摆在阮久面前,让阮久先吃。

    阮久撑着头,听着他们唱歌,偶尔夹一两片烤肉来吃,十分惬意。

    过了一会儿,阿史那就拿着两个酒碗过来了。

    “臣特意来拜见王后。王后来尚京,臣一路护送,与王后也算是旧相识、老朋友了。”

    乌兰拿起桌上的水壶,要给阮久倒水。阿史那却把手里的酒碗往前递了递。

    阮久刚要拒绝,就被忽然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

    他转头看去,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赫连诛把住赫连诚的手臂,往前一拽,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赫连诚被摔到地上时,砸碎了一个酒碗,和阿史那递给阮久的仿佛是一样的。

    而阿史那见状不好,早已经溜走了。

    赫连诛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的赫连诚,颈上青筋暴起,目光狠戾“他是我的王后,是我的巧那。”

    他喘了口气,抹了把脸,转头看见阮久在看,连忙收敛了太过可怖的神色,小跑上前“软啾。”

    阮久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你刚刚在干嘛”

    “摔跤。”赫连诛捻起一片烤肉,塞到阮久嘴里,“这块好吃。”

    阮久嚼了嚼,又问“巧那又是什么”

    “巧那就是鏖兀话里的王后。”

    其实是赫连诛不好意思跟他说。草原上狼群出没,跟随头狼的伴侣,就叫做“巧那”。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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