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秘密画册

    完了, 惹大麻烦。

    阮久定在原地,张了张口,说话还有些结巴“谁谁说你、不”

    赫连诛委屈“我自己想的。”

    “你你什么时候想的”

    “昨天晚上。”

    “你自己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想了一晚上。”赫连诛几乎要哭出来了, “都已经这么久了, 肯定是我不行。我好难过啊,软啾, 都是我连累了你,难怪你不让我去问别人,原来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

    “你”阮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只能捏住他的嘴,“闭嘴, 晚上回去再跟你说。”

    赫连诛可怜巴巴地跟在他身后,浑身散发着“我好难过, 我不行了”的气息。

    阮久拍了一下他的背“别抽抽。”

    赫连诛“嗝”了一声, 紧紧地咬着后槽牙, 忍住了。

    但是面目狰狞。

    阮久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最后道“你就当是我不行, 行了嘛”

    赫连诛泪眼朦胧地摇摇头“不行, 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我的错。”

    阮久恨不能以头抢地“这就是我的错”

    要是早点跟他说清楚, 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从成婚当天到现在, 好几个月过去了,阮久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自己开窍的,结果赫连诛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反而还越走越偏了。

    最最要命的是, 阮久自己对这些事情也不是很明白, 越拖下去, 越不知道该怎么说。

    到底是谁想的和亲,把两个啥都不懂的小蠢蛋凑一对的

    刘老先生的小石屋里,阮久使劲按住急于逃跑的老先生。

    “求您了,您跟他解释一下这些事情,你是他老师,你说的话他肯定都信的。”

    “放屁。”刘老先生梗着脖子,“那我让他把你的头发都剃掉,他怎么没动手他不听我的话,他听你的话。”

    “他不听我的,他现在死心眼地认定自己就是不行了,他昨天一个人胡思乱想了一个晚上,今天早上起来,他都快哭了。”

    刘老先生没忍住要笑“他在别的事情上都聪明得很,偏偏不懂这个。草原上十三四岁成亲的多了去了,他竟然还不懂。”

    “那您跟他说嘛。”

    “不不不,我不说。”刘老先生连连摆手,“我是教书的,不是教这个的,有辱斯文。”

    “那你就看着你的学生这么郁闷”

    “到时候他自己会懂的。”

    “但是在他自己懂之前,他会一直缠着我,要我”阮久没能把那个词说出口,“我也是你的学生啊。”

    刘老先生脱口而出“那真是太好了。”

    他茶余饭后最爱看的娱乐项目“小恶魔”吃苦。

    阮久不干了,一屁股坐在他脚边的地上“你去说嘛。”

    “我不去。”刘老先生架着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走,上午那篇文章你还没写完。”

    刘老先生老当益壮,一把把他拽出门外。

    书房里多设了一张书案,阮久与赫连诛并排坐着,刘老先生拿着书坐在他们面前。

    赫连诛一脸愁苦,时不时就要叹一口气;阮久也是如此。

    唯有刘老先生笑嘻嘻的,给他们布置了一篇接一篇的文章。

    晚上回到行宫,吃过晚饭,阮久与赫连诛并排坐在桌案前做功课。

    赫连诛的动作快,小半个时辰就写完了。

    阮久天生不是念书的料,更别提要他学鏖兀话。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一撮头发,看着面前蚂蚁爬似的鏖兀文字,目光半晌都没有挪动一下。

    “啊”他哀叹一声,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假装自己已经死掉。

    赫连诛也没走,陪他坐着,推了推他的手“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阮久抬起头,眨了眨眼睛,把书本挪到他面前,指着一个词“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我看不懂。”

    赫连诛看了一眼“这个字没有意思,只是放在后面,好听的。”

    阮久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琢磨了小半个时辰的东西,竟然是个没有意义的东西

    这是他一个十六岁的小孩应该承受的痛苦打击吗

    阮久想了想,把书本塞到他手里“你给我念,我来写。”

    赫连诛曾经试图拒绝“不行,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你要学鏖兀话的。”

    “我自己写,我晚上就不用睡觉了。”

    在阮久眼泪汪汪地注视着他的时候,赫连诛败下阵来。

    “好吧。”赫连诛叹了口气,“自怨自艾”道,“我连一个孩子都没办法给你,我应该帮你做功课的,这样也不会显得我是个太没用的男人。”

    “从今天开始,我赫连诛就不笑了。”

    阮久哽住。

    他把书拿回来“我自己来,不麻烦你了。”

    赫连诛又叹气“软啾嫌弃我不行了,连功课都不让我帮忙了。”

    “你正常一点,等我写完这些,我就跟你讲那些事情。”阮久挑眉,圆圆的杏眼瞪着他,“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去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好的,我最爱的王后。”赫连诛起身,默默地退出去了。

    什么毛病

    阮久用笔头挠了挠自己的头,低头继续看书。

    嗯,跳过那个没有意义的词,开始纠结下一个词。

    阮久做功课做到大半夜,随便收拾收拾,拖着疲惫的身躯和满脑子的鏖兀话,准备睡觉。

    在临睡前,他还嘱咐乌兰“从明天开始,不要跟我说汉话,跟我说鏖兀话。”

    “是。”乌兰应了一声,收拾好他换下来的衣裳就要出去。

    这时有人从门外推门进来,乌兰唤了一声“大王”,就出去了。

    阮久趴在床上,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然后赫连诛在床边坐下,握住他的脚踝,用屈起的指节戳了一下他的脚心。

    阮久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摆出防御姿态“谁”

    然后被赫连诛拽着脚拖回来“洗脚。”

    阮久低头看去,床前放着一盆热水。

    阮久疑惑“我洗过澡了。”

    赫连诛把他脚上挂着的袜子拽下来“再洗一遍。”

    奇奇怪怪的。

    阮久看了他一眼,把脚收回来,自己脱袜子,把脚放进盆里。

    “你想干什么”

    “王后让我自己找点事情做。我本来想给你做点吃的,但是我只会烧水,我就给你烧了点水。洗澡不够用,只能用来洗脚。”

    “”

    阮久有些无奈,盆里的两只脚往边上挪了挪,邀请他“你要一起洗吗”

    赫连诛的眼睛一亮,很快他又想起自己说过的话,恢复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呀。”

    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挨着阮久坐着,手脚麻利地脱了鞋袜。

    木盆不太大,他刚把脚探进水里,就发现自己要踩到阮久的脚了。

    “软啾,你踩我。”

    阮久只能抬起脚,让他先下去。

    赫连诚撑着头看他的脚“软啾,你好白啊。”

    阮久无奈“是你太黑了。”

    赫连诛一本正经“草原上的人就是这样的,我算是很白的。”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闲话,阮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在盘算要怎么跟赫连诛解释生孩子的事情。

    等木盆里的水都变凉了,阮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他抬起双脚,随手拽过巾子擦了擦,踢踏着鞋子出去喊人“乌兰,把我带过来的那几个箱子搬过来”

    他记得,他要来鏖兀的时候,他爹他娘,还有他哥,都给他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吃的玩的都有,生怕他在鏖兀过得不习惯。

    临走的前两天晚上,他娘忽然来跟他说悄悄话,告诉他,自己给他准备的其中一个箱子里,还有一个小箱子,里边是“有用的东西”。

    至于是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是那种有用的东西。

    阮久听到娘亲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坚决不肯露。之后娘亲还说了什么,阮久就没听见了。

    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赫连诛就是鏖兀大王,阮久娘亲也就以为鏖兀大王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

    她怕阮久被弄伤,给他准备了这些东西,告诉他,紧急时候可以拿出来看一看,救急。

    这个时候就是需要救的紧急时刻

    东西实在是太多,乌兰和格图鲁,还有十八和铜人翻了好一阵子,才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小匣子。

    阮久抱着匣子,回到房里。赫连诛已经将洗脚水倒了,跪坐在榻上,乖乖巧巧地等他回来。

    “我最爱的王后,你回来了,需要捏捏肩膀吗”

    “回来啦,不需要。”

    阮久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抱着东西在他身边坐下。

    有了这些东西,赫连诛肯定一看就懂。

    赫连诛问“软啾,这是什么”

    “我娘给我的,生孩子的东西。”阮久一顿,“不对,是能解释生孩子的东西。”

    他打开匣子,先随便翻了翻。

    只有几册画本,两三罐药膏,再没有其他的。

    阮久随手拿起一本画本,又随手翻开一页

    然后啪的一下把画本给合上了。

    他转头去看赫连诛,赫连诛大约是没看见什么,眼睛里还都是率直的求知欲和好奇心,阮久自己脸色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这个假、假的”

    “给我看看。”赫连诛伸手要拿,阮久一扭身子就躲开了。

    阮久弯着腰,把画本和匣子死死地护住“你不能看。”

    “为什么”

    “这书上说了,十六岁的才能看。”

    赫连诛收回手“那你看吧,看了再告诉我。”

    “也不行,我现在也不想看。”

    阮久眼疾手快地把画本收回匣子里,咔哒一声,把匣子锁上。

    他转头“赫连诛,我们来做个约定。”

    “好啊。”

    “我们”阮久想了想,“十年之后再打开这个匣子,再认真探究一下,不能生,到底是谁的问题。”

    “十年”

    “噢,可能是有点太久了,那”阮久再想了想,“九年。”

    “九年”

    “八年,不能再少了。”

    可赫连诛还是觉得太久了,皱着眉不肯同意。

    他道“五年。”

    阮久掐着手指算了算“好,那就五年。在此期间,你不能再提那些事情,你得专心学业和事业,把鏖兀发扬光大。你想啊,就算你有了孩子,你也保护不了他,还是过五年再说吧。”

    阮久拍拍他的肩,滑下床榻,准备找个地方,把这个匣子给藏起来。

    他转念一想,赫连诛这个人,除了对鏖兀,好像就是对这件事情比较上心了,这个约定好像拦不住他。

    于是他回头朝赫连诛伸出手“来拉个勾。”

    “谁食言谁是小狗”阮久说了一半,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

    赫连诛本来就是小狗,这个威胁不到他。

    于是他又改了口“谁食言谁是小猪”

    赫连诛本来也是小猪。

    发誓嘛,应该要抓住对方的痛点来发。

    于是阮久道“谁食言谁就一辈子没小孩。”

    这个就很不错,阮久满意地笑了笑,我真聪明,赫连诛最喜欢的就是小孩了,他肯定不会带头打破规定。

    拉过勾,阮久就抱着匣子在房里四处转悠,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

    他找了半天,最后蹲在地上,把匣子塞到床底下了。藏好之后,又把原本垂下来的被褥帐子弄好。

    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阮久拍了拍手,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他抱住眼里闪着好奇的光的赫连诛,把他推到榻上“睡觉啦。”

    吹了蜡烛,阮久裹着被子,背对着赫连诛睡下了。

    赫连诛蹲在阮久藏箱子时蹲的地方,有点为难。

    其实匣子上的那个锁不算什么,他一只手能把锁拆开,但是

    他还没来得及伸手,阮久就把他拽上来了“睡觉。”

    “噢。”

    但是赫连诛真的好好奇啊

    夜里临睡前,尽管阮久强装镇定,但画册上的“惊鸿一瞥”,还是深深印刻到了他的脑海里。

    那天晚上,他只觉得脸上发烫,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吵得他睡不着觉。

    后来他勉强睡着了,也睡得不稳,梦里吵吵嚷嚷的,好像又一群什么东西把他给包围起来了,不给他留一点儿空隙。

    他出了一身汗,被热醒了。

    醒来之后,发现赫连诛八爪鱼似的,死死地抱着他。

    仿佛梦里那种古怪的感觉还有所存留,阮久觉得好像在梦里爬了一座山,他一直爬一直爬,却一直没能到达山顶,最后他就从山上摔下来了。

    阮久懒得管这种感觉,一脚把赫连诛喊醒。

    “别抱着我,好热。”

    阮久心大,没几天就把画册的事情给忘了,再过几天就把做梦的事情也忘记了。

    草原的夏天又热又长,阮久这些天都在跟着刘老先生学鏖兀话,闲时就带着赫连诛出去玩。

    赫连诛有好几次忍不住要问他,木匣子里究竟有什么,但是都被阮久堵回去了。

    阮久想起来的时候就把床底下的木匣拖出来看看,没有看到被破坏的痕迹,就摸摸赫连诛的脑袋,表示嘉奖。

    久而久之,赫连诛好像也不再想这些事情了。

    刘老先生在教阮久鏖兀话。

    他看起来好像很不喜欢阮久的样子,其实教他的时候很认真。

    他怕阮久学不会鏖兀话,往后在鏖兀被别人欺负。

    阮久知道他的苦心,但要是刘老先生不打他手心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天下午,结束了一天辛苦的学习,阮久撸着衣袖,坐在刘老先生的院子里,用红红的手捧着红红的西瓜。

    阮久吃完一片,伸出手要再拿第二片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心和西瓜瓤一样红,越看越气,于是打了一下刘老先生,顺便把手上的汁水都抹在他身上。

    刘老先生反应慢,等他擦干净手了,才反应过来,拿起拐杖要敲他。

    “你这个”

    阮久抱着两片西瓜跑远了,逃跑的时候,还顺便咬了一口赫连诛的,准准地咬在正中间。

    赫连诛追上去,要把剩下的都给他。

    阮久跑到羊圈附近,看见那个帮忙挑水放羊的男人就靠在羊圈里,自己吃一口西瓜,再给羊也吃一口。

    阮久站在羊圈外面,大声喊了一声“刘长命。”

    那男人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便转头看去。

    阮久把自己手里的两片西瓜递给他,同样是大声喊道“给你吃。”

    男人用手语比了个多谢,凑近些看,小心地拿走其中一片。

    刘长命是阮久给他起的名字。

    他自己不记得他的名字,因为是刘老先生收留的人,所以姓刘。

    至于为什么叫做长命,刘老先生叫做长生,他自然就叫做长命了。

    刘老先生听过这个名字之后,不置可否,随他去了。

    从此这个男人叫做刘长命。

    阮久把另一片也塞到他手里,朝他笑了一下,就这样跑了。

    刘长命放空目光似的,瞧着他的离开的背影。但所有人都不会觉得,他是在看阮久,他看不见,眼前两片白斑几乎挡住了他能看见的所有光亮。

    阮久走回檐下,接过乌兰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手,重新拿起一片西瓜。

    他随口问刘老先生“刘长命是哪里人呀”

    “不知道。”刘老先生道,“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傻了,身上也没带着什么信物,看不出来。”

    “那怎么办万一他家里人也在找他呢”

    “你是王后,这种事情应该归你管。”

    刘老先生吃完了西瓜,那个小书童拿出帕子帮他擦手,一面道“其实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我进城买菜的时候,遇见过好几个,只是这一个比较碰巧,躺在我们家门口,被先生捡回来了。”

    刘老先生问道“怎么说”

    “先生深居简出,自然不太清楚。去年鏖兀和大梁不是打过一场仗吗大梁败得厉害,鏖兀这边抓了好些俘虏,看管得不严,又逃出来许多。还有好些人,是大梁撤退的时候,来不及带走的伤员。”

    小书童收起帕子“这些人就在鏖兀和大梁的边境游荡,咱们这儿离边境太近了,他们就来了咱们这儿。”

    “说不准刘长命就是梁国的士兵,受了伤四处瞎跑,就跑到鏖兀来了。照他这样的体格,在大梁军队里,怎么说也能做个百夫长。而且我怀疑他会武功,他每次挑水的时候动作都特别利索,显然是做惯的。”

    阮久疑惑“啊那只能说明他在军营里负责挑水,说不定是个烧饭的伙夫。”

    小书童对他的天真感到无奈“挑水是习武的基本功,他挑水很熟练,说明他练过武。”

    小书童这样说起,阮久这才想起,原来还有打仗这件事情。

    一说起这件事情,他就想起自家兄长阮鹤。

    倘若当时父亲没有来西北找人,没有把兄长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可能阮鹤也会沦落到现在这副模样。

    阮久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不自觉地收紧。

    而刘老先生想起这件事情,也有些落寞“是明汜和小鹤的那场仗。”

    萧明汜是萧明渊的大哥,梁国的太子殿下,在这场战争中也受了伤。阮久来鏖兀和亲的时候,他还和阮久的哥哥阮鹤一样,在别院里养伤。

    阮久下定决心“那我帮帮他好了。”

    小书童提醒道“王后,他失忆了,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试试嘛。”

    阮久吃完西瓜,就去问刘长命事情。

    刘长命听不大清楚,阮久只能扯着嗓子问他,问了没两句话,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事情,倒是阮久自己嗓子哑了,一个劲儿地清嗓子。

    刘老先生只是笑“他这个娃娃就是傻乎乎的。”

    赫连诛笑了一下,然后上去和阮久一起,帮阮久传话,大声问话。

    “这两个娃娃都傻乎乎的。”

    这种事情自然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阮久便让乌兰回行宫里,把自己的大夫喊来给刘长命看病。就算不能恢复记忆,帮他治治身上的毛病也是好的。

    阮久身边的大夫都是阮老爷特意留给他的,特别厉害。

    那大夫一看见刘长命双眼里的白斑,就吓了一跳,再要伸手去探他的脉,摸着胡子,脸色越来越凝重。

    阮久道“怎么了难道是治不好”

    “是,老朽无能。”老大夫摇摇头,“寻常战场上,都是刀伤剑伤的皮外伤,就算流浪途中,还受过其他的伤,一般也不会伤及眼与耳,更别说坏了嗓子了。”

    “啊意思就是”

    “他身上的不是伤,而是毒,至于是什么毒,恐怕还要等老朽回去考证。不过”

    “嗯”

    “不过这些毒药都猛烈,寻常人家肯定没有,可能是”

    老大夫不敢再说,但他们都明白了,与寻常人家相对,那就是皇家了。

    更别提那场战役里,太子也在其中,并且身负重伤。

    哐的一声,刘老先生用拐杖狠狠地敲了一下柱子“我说大梁怎么输得这么惨呢,我说我教出来的学生,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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