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回国省亲

    两边对峙, 互不相让。

    赫连诛手里拿着那封信,阮久抱着坏了的箱子,两个人都冷冷地瞧着对方。

    乌兰劫后余生, 逃出里间,还把房门给关上了。

    反正大王和王后不会打起来的, 他要是在里面劝架,肯定会越劝越糟。

    侍从们都围了上来“乌兰大人怎么就出来了”

    乌兰摆摆手“大王和王后在里面玩儿呢,你们都别围在这儿,出去吧。”

    “玩儿”侍从们皱眉, 面面相觑。

    “啊”乌兰定住, “不是”

    没等他解释, 侍从们就跑远了。

    乌兰回头望了一眼, 他有感觉,等吵完了架,大王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王后也肯定会帮他求情。

    看来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多仰仗王后。

    他跟在大王身边这么些年,帮大王操持内务, 结果大王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还是王后好,可爱又体贴, 他从今往后就要一心一意跟着王后了。

    此时的里间,赫连诛和阮久还在对峙。

    阮久睁圆杏眼, 不肯眨眼, 直直地看着赫连诛。

    “你自己说, 你什么时候打开的”

    赫连诛虽然有些心虚, 但还是有一些理智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声道“什么”

    “箱子。”阮久抱起箱子,拨了一下早已经坏了的锁,“你明明答应我,五年之后再看的。”

    在阮久的目光压迫下,赫连诛还有一点点理智“不是我,是老鼠咬坏”

    阮久蹙眉,再拨了一下铜制的锁头,锁头砸在箱子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看起来是很好骗的样子吗”

    “是。”赫连诛摸着良心回答。

    阮久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打开箱子,翻了翻里边的画册,试图回想这些画册的排列顺序,看看赫连诛到底看了几本。

    可惜他自己都没怎么看过这些东西,回想更无从谈起。

    赫连诛跟着他去看,随后阮久啪的一下盖上箱子,直接问道“你看了几本”

    赫连诛竖起食指“一本。”

    阮久表示怀疑“是吗”

    见骗不过他,赫连诛只能再竖起两根手指“三本,真的只有三本。”

    阮久气得要打他“我都还没看过三本,你就看了三本。”

    赫连诛正色道“要是你想看的话,你也可以看。”

    “我才不想看呢,我又不是小狗。”

    这和小狗有什么关系阮久显然已经脑子乱了,都语无伦次了。

    赫连诛趁势把他怀里的箱子抱走,举起那封书信,一转攻势,直视着他“这件事情已经说完了,现在来说这件事,你明知道乌兰是太后安排在我身边的暗线,你还想帮他隐瞒,是不是”

    “是啊。”阮久倒是爽快,回看过去,坦坦荡荡地就承认了。

    “你为什么”

    “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嘛,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罚他,我不想让你罚他。反正他抓的是我,我都不介意了,你就不用再管这件事情了。”

    赫连诛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句一句地阴沉下去。

    这时阮久抬眼,瞧见他的神色,被他吓了一跳,往后撤了一步“你你想干嘛”

    赫连诛眉头一皱,简直要哭出来了“软啾,你是不是喜欢乌兰”

    “啊”

    “你就是喜欢乌兰,所以想保住他。”

    阮久又被他吓了一跳,忙道“没有,我没喜欢他。”

    “你就是喜欢他,才护着他。你还把我想得这么坏,我又没说会罚他。我早就知道你喜欢他了,从上次在牧场上我就知道了。”

    赫连诛捏着他的肩膀,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不许喜欢他,你不许喜欢他”

    阮久根本没有说话的时候,终于等到赫连诛停下来了,才连忙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喜欢他。”

    赫连诛脸色稍霁,却还是有些怀疑“真的”

    “以前喜欢过一阵,没多久,很快就没有了。”

    赫连诛的脸色又不好了。

    阮久回想了一下“当时,我大概只是喜欢他细心,照顾人照顾得很周到,我就像喜欢我爹一样喜欢他。”

    赫连诛下意识道“你爹也不行”

    阮久抬眼“你再说一遍。”

    赫连诛不敢再说了,只是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赫连诛今天的表现着实反常,强忍着躁郁,委屈又可怜。

    他现在回想起阮久是被乌兰掳走的,两个人还差一点就一起回了梁国,心中就忍不住觉得憋闷。

    阮久把书信从他手里拿过来,自己也看了两眼,见赫连诛这副模样,忍不住道“你别怪他,他也不想这样的,而且他也没做过别的事情。”

    赫连诛沉默许久,最后道“知道了。”

    “我知道你最好啦。”阮久抱了他一下,还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是想到那话,就耳朵尖一红,还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松开了手。

    阮久转身要出去吃水果,喊着乌兰帮他把西瓜给切开,还没走出去一步,就被赫连诛拉住了衣袖。

    “软啾。”

    “啊”

    阮久回头,瞧见他不太自在的表情。

    “我已经长大了,是一个男人了。”他垂着眼睛,“要是你觉得还不够的话,再等几年,我很快就长得更大了。你先别喜欢别人嘛,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长大了。”

    阮久站在原地,忽然觉得,自己方才不好意思说那话,实在是太不好了。

    他不说,赫连诛胡思乱想,都快把自己想哭了。

    于是阮久忍着微微发烫的耳朵尖,双手捧住赫连诛的脸,轻咳两声,瞧着他的眼睛,说了一句“我喜欢你。”

    才说完这话,阮久就觉得耳朵上的热意散到了脸上。

    他松开手,脚步匆匆地走出里间“乌兰,我想吃西瓜,帮我切一半,再拿个勺子。”

    站在原地的赫连诛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刚才阮久说话的时候,把他的耳朵都捂住了。阮久说得又快又小声,他听不清楚阮久究竟说了什么。

    但是他会看口型。

    看口型的话,他不太敢猜。阮久怎么会喜欢他呢阮久不是一直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吗

    正是因此,他才要跟阮久说,再等一等,他马上就长大了。

    赫连诛一个人手足无措,在里间站了许久,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他出去的时候,阮久已经吃完了大半个西瓜,正揉着肚子打嗝。

    赫连诛走到他身边,捏捏他的小肚子,低声道“软啾,你再说一遍。”

    “什么”

    阮久还想抱起另半个西瓜,被赫连诛按住了“吃多了会肚子疼的。”他避着周围的侍从,重复一遍“你再说一遍,刚刚的话。”

    阮久笑着拍拍他的腰背“别胡思乱想了,快点长大,然后嫁给哥哥噢。”

    没想到赫连诛的脸皮比他还薄,只听得这一句话,就红了脸。

    他强忍着害臊,道“不是这一句,是在房间里,你说的那句。”

    “你还太小了,那句听多了不好。”

    阮久趁他出神,伸长手,抱起另半边西瓜,抓着勺子挖了一口,刚准备送进嘴里,就被赫连诛拦住了。

    “已经吃了半个了,会不舒服的。”

    阮久“嗷呜”一口把舀出来的西瓜肉吃掉,然后再舀了一勺,塞到赫连诛嘴里“我帮你尝尝甜不甜,还挺甜的,你吃吧。”

    赫连诛嚼着西瓜,说不出来的感受。

    阮久说喜欢他,还说等他长大。赫连诛再吃了一口西瓜,是有点甜。

    可是阮久总是很喜欢说笑话,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而且阮久说的是,等自己长大了,就嫁给他,是赫连诛嫁给阮久。

    这可不太妙,阮久就像是逗他玩儿一样。

    赫连诛心中依旧忐忑,看着阮久,也看不出阮久究竟是在说真话,还只是在逗他。

    看不出来,赫连诛只能怪自己。要是再长大一些就好了。

    回到尚京之后,赫连诛带回来的太后余党不敢有别的动作,周公公去认领了太后与摄政王,还有那个孩子的尸首,顾忌着赫连诛,什么也不敢说,只是放了把火,把三个人的尸首都烧了,骨灰装进坛子里。

    这是梁国和鏖兀都没有的葬法,所谓挫骨扬灰,除了罪大恶极的人,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葬法。但是周公公没有其他办法,他一个人没办法带着三具日渐的尸首去其他地方。

    赫连诛看在阮久的面子上,没有太过为难他,只放他离开。

    至于抓住的那些死士暗卫,当然是要秘密处死的。

    周公公抱着三个坛子,没有回梁国,也不能留在尚京,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同阮久简单地道个别。

    周公公近来憔悴了许多,满头白发,仿佛太后一死,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他去见阮久的时候,当然没敢带着太后的骨灰,只是抱着行礼。

    阮久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原本还有小小的怨气,此时也都散了。

    他问“您老现在要去哪里”

    他前阵子刚把万安宫中剩下的太监宫人放出宫去,既然赫连诛不处置周公公,周公公肯定也是要出宫的。

    阮久想了想“要不我帮您老找个地方也省得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还在外面奔波。”

    “不用。”周公公摇摇头,“我已经找到了去处,不用麻烦小公子了。再说了,小公子现在安排这样的事情,恐怕不太方便。我还没有这么厚脸皮,已经给小公子添麻烦了,临走了还要麻烦小公子。”

    “那您老打算去哪里”

    “找个地方养老罢了。”

    阮久再问,他就不肯说了。

    应当是存了死生不复相见的念头,周公公心中清楚,他自己也没有几年了。

    阮久没办法,只能拿了钱给他,送他离开。

    几天之后,赫连诛派去查探的暗卫前来禀报,那个老太监一直往西走,找了个小牧场就住下来了,没有任何异动。

    赫连诛不再管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阮久。

    而后暗卫又呈上来一个染了血的包裹,里面是几本书。

    “那时候在溪原城,大王下令,将溪原城上下都围起来。一个小队正巧遇见了柳公子,僵持之际,一个新来的士兵一时失手,误发了箭,把柳公子误杀了。”

    “那个小队害怕被怪罪,于是把尸首拖走,草草掩埋,隐瞒事实。前几日他们喝了点酒,才把事情说了出来。那几个人已经按照军纪处置了,这是柳公子留下来的行李。”

    赫连诛捏着包裹一角,掀开看了一眼。

    书卷上也都是血迹,那暗卫道“据说柳公子临死前,有一句话留给王后,臣等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王后,所以先来请示大王。”

    赫连诛不悦皱眉“他说什么”

    “他说,如果王后有朝一日回国省亲,求王后一定不要跟他母亲说,他是这样死的,只须跟她说,自己是病死的,就好了。”

    赫连诛沉默,那暗卫不明白他的意思,出声询问“大王,要告诉王后吗”

    赫连诛摇头“不用,别让他知道柳宣死了。”

    “是。”

    暗卫领了命要下去,才走到门前,忽然又听见赫连诛道“慢着。”

    赫连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竟道“告诉他,简单地说两句就行。”

    “是。”

    暗卫再次领命下去。

    他不知道赫连诛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其实赫连诛只是由柳宣想到了自己。

    柳宣骗过阮久,他也骗过阮久,阮久每次都很生气。

    他不能再骗阮久了,就算真的很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行。

    柳宣就是前车之鉴,赫连诛应该学聪明一些。

    那暗卫很快就回来复命了。

    “王后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说了一声知道了,就和乌兰大人一块儿丢猪骨头玩儿了。”

    赫连诛颔首,同样也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皱了皱眉,忽然捕捉到一件令人不悦的事情“王后和乌兰在一起”

    暗卫不解“大王,乌兰大人不是照顾王后起居的人吗他和王后在一块儿,有什么奇怪的”

    上次那件事情,赫连诛应阮久的要求,没怎么为难乌兰,让他下去写了份陈情书,把这些年的事情说清楚了,也就算了。

    而且赫连诛亲政之后,直接就把乌兰和格图鲁两个人的后妃名分给拿了,他们两个现在就是普普通通的鏖兀官员。

    这样的结果阮久很满意。

    但其实,赫连诛心里还是不太高兴,阮久这样护着乌兰,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实在是令人无奈。

    赫连诛想了想,道“这几天让乌兰和格图鲁把手上的事情对调一下。”

    “大王的意思是”

    “让格图鲁陪着王后,让乌兰去做格图鲁的事情。”

    “格图鲁大人做的事情,恐怕”

    “恐怕什么乌兰总是做这些照顾人的事情,往后连老婆都娶不到,传我的旨意,说我是为了他好,让他去带带兵。”

    “那格图鲁大人”

    赫连诛假公济私,却仍旧振振有词“格图鲁总是打打杀杀的,不会照顾人,以后娶了老婆,也不懂得照顾,老婆迟早要跟人跑了。这也是为了他好。”

    “大王英明。”

    说起阮久的事情,赫连诛不免还有些孩子气和幼稚的展示欲“等你娶了老婆,你就知道了。”

    暗卫虽然不太明白,但是觉得大王厉害极了,真不愧是少年老成的鏖兀大王。

    于是第二天,乌兰和格图鲁就调换了岗位,乌兰领兵巡逻,格图鲁窝在阮久身边,给王后端茶倒水,照顾王后的饮食起居。

    阮久趴在榻上,看着格图鲁捏着手指,穿针引线,觉得乐不可支。

    “不对不对,是这样的。”阮久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针线,搓了两下,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开始穿针。

    格图鲁好奇地看着“王后,我试过了,真的进不去。”

    “你别说话。”阮久有些恼了,“你一说话我就对不准了,乌兰每次都弄得很好,肯定是你不会。”

    “放屁,这东西就是进不去。”

    “好啊你,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阮久把针线塞还给他,“今天之内必须给我弄进去,不然治你的罪。”

    赫连诛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见阮久正在发“王后脾气”。

    他很满意,王后和后妃就是应该这样相处的。

    但是下一刻,阮久就又和格图鲁凑到一块儿去了,因为研究的是针线,凑得还格外地近。

    阮久捏着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看我,乌兰是这样弄的。”

    赫连诛垮起一张大王批脸,上前把阮久给提走。

    乌兰和格图鲁都不行,还是得他自己时刻守在阮久身边才行。

    不知不觉间,赫连诛亲政已有一年。

    这一年来,朝中有庄仙改制,改制的触角深入到鏖兀民间乡野,赫连诛这些年在溪原城的经历有了用处,再加上阮久和亲时带过来的工匠典籍,鏖兀上下焕然一新。

    鏖兀与大梁之间,修建了统一规格的官道,再不是前些年杂货郎们用脚走出来的小路。于是无数杂货郎一夜而起,蜂拥而至,竟慢慢地发展成了商会商行。

    两国之间,道路一旦通了,阮久便计划着要回梁国一趟了。

    他跟赫连诛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赫连诛原本是不愿意让他回去的,他回去一趟肯定要花个大半年,但是想想阮久的性子,又不敢拦着他,怕他一生气,就不回来了。

    只能一个人默默地郁闷。

    阮久捏捏他的脸“小猪,你不高兴了”

    “没有。”

    这时候赫连诛已经十六岁了,比阮久还高半个头。

    他原本正和朝臣们议事,阮久来了,他站起来要抱抱阮久,就听见阮久说要回去的事情。

    那时候朝臣们还在,阮久就用大巫的身份跟他们说,王后应当回去看看。

    朝臣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赫连诛的暗示下退走了。

    赫连诛当然不太高兴,但又不能强要阮久留下。

    阮久本来就可以离开的。不论是在赫连诛没有亲政的时候,还是在赫连诛重掌大权之后。

    他本有无数个机会可以离开,他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留在这里,陪着赫连诛,最后还做了大巫。

    现在他要回去一趟,赫连诛当然没有理由留他。

    赫连诛想了许多话挽留他,最后只能说“那你一定要回来,别去太久,给我写信。”

    “知道了,就半年。我马上就束冠了,我也得回家一趟。束冠一辈子只有一次,我要是不回去办,我爹娘、还有我哥会很难过的。”

    赫连诛看着他,摸摸他垂下来的乌发,不太能想象出阮久束发的模样。

    “这样就很好看。”

    “不一样的,束冠之后,就是个男人了。”

    “那好吧。”

    阮久也给他顺顺毛“我听说,你们鏖兀是十八岁成年的。我现在去,就能在你成人礼的前半年赶回来。我记得大巫也要出席大王的成年礼,是不是”

    赫连诛点头“嗯,大巫要教大王一些成年的事情。”

    阮久蹙眉“那我不是早就教过你了吗”

    赫连诛小声道“不是画册来教,是大巫亲自教。”

    阮久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来“我回去问问乌兰,到底有没有这个规矩,这个规矩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你现编的”

    “不是,本来就有,王后也要教,反正就是软啾教。”

    阮久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赫连诛胡说八道的东西了。

    他轻轻拽了一下赫连诛的头发“让你平时少看点画册了,你现在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赫连诛不喊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是看着阮久。

    阮久马上就要回家了,看一眼少一眼,他当然要多看几眼。

    赫连诛又问“不能不回去吗过几年再回去。”

    阮久没有回答,当然不能,具体原因,阮久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要回去办冠礼。

    赫连诛已经知道答案了,想了想,把阮久抱起来,放在桌案上,平视着他,正色道“我没有看很多画册,你那个箱子里的画册,我只看了一点,你不让我看,我就没怎么看。”

    阮久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那我回去之后,允许你看一本。”

    赫连诛看着他不说话,阮久又道“那看两本,不能再多了,再多你又要发烧生病了。”

    赫连诛脸一红,只是他小麦色的皮肤,阮久看不太出来,只有他自己觉得面上发热罢了。

    赫连诛把脑袋搁在他的肩上,窝在他怀里“可是小猪真的很舍不得软啾走嘛。”

    他蹭蹭阮久“要软啾摸摸。”

    阮久摸摸他的脑袋,他却把阮久按倒在书案上,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要软啾摸摸。”

    他说完这话,就俯下身去,亲了一下阮久的唇角。

    这些年,他亲阮久,从一开始亲的就是脸颊。

    现在阮久马上就要走了,赫连诛还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到,实在是太不应该。所以他打算今晚趁热打铁、全军出击,他准备先亲亲阮久的唇,先进一步。

    可惜俯下身去的时候,没对准,错开了,亲到的只是唇角,和脸颊没有什么两样。

    赫连诛有些懊恼,按着阮久,准备再来一次。

    这回脸红的是阮久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推开赫连诛,撑着手,试图坐起来往后撤,衣袖却带倒了案上堆成一摞的奏章。

    哗啦啦散落一地。

    赫连诛还以为自己肯定要被骂了,但阮久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眼尾都泛着红。

    赫连诛问“软啾,你哭了吗”

    阮久回过神,按了按眼角“才没有”

    然后阮久就知道了,自己说了多么糟糕的一个回答。

    因为赫连诛的眼睛,簇的一下就亮起了绿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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