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风云暗涌

    虽然阮久已经长大了自以为, 但兄长还是下意识把他当做小孩子来看,把他保护得很好,不让他知道那些危险的事情。

    阮久试图问他, 刘长命究竟是谁,但阮鹤不肯告诉他, 只说是从前在军营里见过的。

    他问刘长命,刘长命还不会说话。

    而且, 刘长命在见到阮鹤的一瞬间,他的病情好像瞬间有了飞跃式的进展。

    不仅把阮鹤和阮久分清楚了, 还能听得懂阮鹤说话了。

    原来赫连诛猜得没错, 他根本就是把阮久当成了阮鹤,一分清楚之后, 就像从前黏着阮久一样, 黏着阮鹤了。

    阮久瘪嘴“真讨厌。”

    阮鹤摸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 你把他带回来就很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哥会处理好的。你不是带了礼物回来吗下午要去见朋友,不用先把礼物分一下”

    阮久抱着手, 不满地抱怨“明明是我带回来的人,还不让我知道是什么事情。哥不说我也知道, 是前几年打仗的事情。他肯定是哥的暗卫, 在战场上知道了一些秘密, 有可能是关于打仗的事情, 然后被人下毒,和”

    阮鹤捂住他的嘴“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些”

    阮久委屈巴巴地拿开他的手“猜出来的。”

    “可别跟别人说。”阮鹤正色道,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但是哥, 到底是不是这样啊”

    “我现在也不清楚。”

    “那我等等把从赫连诚那里拿来的书信给兄长看看,其实我看不太懂,他们写信,用的好像是暗语。”

    说起这件事情,阮鹤便沉下脸了“当时去的时候,怎么不先问问兄长”

    阮久忘了这件事情,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尖“当时情况紧急,如果我不去的话,东西可能就被”他笑着捏捏兄长的胳膊“哥你别生气嘛,反正我又没事,当时都赫连诚已经死了,还有小猪陪着我呢。”

    唯独是这种事情,阮鹤不理会他的撒娇,表情严肃,语气凝重“我宁愿这件事情永远这样不明不白地下去,也绝不想让你去冒险。”

    见他发怒,阮久连忙收敛了神色,小心地做出保证“我知道了嘛,以后会小心的。”

    阮鹤神色不改“不是小心,是下次绝不做这种事情。”

    他平素温和极了,忽然板起脸来,把神智还不清楚的刘长命都给吓住了。

    阮久倒也不害怕,还小声抱怨“都说了知道了,还那么凶。”

    阮鹤这才缓了神色“哥还不是担心你。”

    “那他到底是谁的暗卫”阮久指向刘长命。

    阮鹤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太子的。”

    “啊”阮久怔怔地抬起头。

    “皇室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件事情,大概就是针对太子的,你别掺和了,我会去告诉太子的,让他查的。”

    阮久见他神色坚定,不容拒绝,不想答应也只能应了“那我去把信拿给哥。”

    “嗯,去吧。”

    把书信交给兄长之后,兄长便不让他再插手这件事情了。

    阮久什么也没再问出来。

    “那刘长命到底叫什么,总能告诉我吧”

    “他就叫刘长命。”

    阮久自然不信“哪有这样的”

    阮鹤道“太子手下暗卫都只照数字编号,他原本就没有名字,你给他起了刘长命这个名字,他自然就叫做刘长命了。”

    阮久还是有些不信“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你去吧,下午不是还要见朋友吗”

    阮久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他的院子早几个月就收拾出来了,还和以前一模一样,摆设都没有变过。

    阮久把从鏖兀带来的几个大箱子打开,把里边的东西都搬出来,摆满一地,礼物都分得清清楚楚的,写上收礼人的名字,让侍从们送去。

    送给萧明渊他们的,当然是下午由他亲自带过去。

    吃过午饭,阮久小睡了一会儿,就带着礼物去了客满楼。

    他以为他到得已经够早了,结果他去的时候,客满楼的总管还认得他。

    “阮小公子来了快进去吧,八皇子他们都到了。”

    阮久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实在是想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只能跟着他进去了。

    大厅里正弹奏采莲曲,一听就知道是萧明渊亲点的。

    还是从前那个视野最好的包间,阮久进去的时候,萧明渊、魏旭,还有晏宁,三个人都已经到了。

    见他来了,原本神色郁郁的三个人都打起精神。

    晏宁朝他招招手“来啦快过来,给你点了你最爱吃的莲花酥。”

    阮久走过去,脱了鞋,和他们一起坐在榻上“怎么好像有点挤”

    “都长高了,能不挤吗”晏宁搂住他,把点心端到他面前。

    阮久吃了块莲花酥,抹抹嘴,道“打牌嘛”

    魏旭坚决摆手“不打,你是不是以为我们都忘了”

    “我这次不说话就是了,那我去让他们拿一副纸牌来。”阮久说着,就踢踏着鞋子,出去吩咐伙计了。

    不多时,他就哗啦啦地拿着一副纸牌回来了。

    “来吧。”阮久重新坐回榻上,撞了一下萧明渊的肩,“明渊弟弟,来不来”

    皇家族谱上,萧明渊的名字在他后面,他抓住机会就要在萧明渊面前嘚瑟。

    萧明渊原本正靠着枕头听曲,听见他这样喊,抬手要打。

    晏宁拉住阮久“咱们玩儿吧。”

    阮久不甚在意,就被晏宁拉去了。

    同许多年前一样,他们三个窝在一边打牌,萧明渊躺在一边听曲。

    阮久和朋友们一边打牌,一边闲聊。

    魏旭问“怎么样鏖兀好玩吧”

    “还行。”阮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水果特别好吃,特别甜。奶茶很好喝,牛羊肉都还不错,烤肉很好吃”

    萧明渊冷不丁道“你就只懂得吃的。”

    阮久从小案下伸出腿,踢了他一下“你闭嘴。”

    萧明渊当然不听他的话,撑着头,幽幽道“那个赫连诛现在几岁了”

    “十六岁。”

    萧明渊嗤了一声,阮久又踢了他一下“人家现在可比你高了。”

    萧明渊抱着手,斜斜地瞥了他一眼。

    根本不信的眼神。

    “真的,他十五岁的时候就比我高了。”

    “那是你长得太矮。”

    阮久瞪大眼睛“过几年我就把他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萧明渊轻轻笑了一声“那你就期望他在这几年里快快长高吧。”

    “滚滚滚。”阮久扭过身,背对着他,继续打牌。

    说了一会儿闲话,晏宁似是随口问道“小久,柳宣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久放下手里的纸牌,低了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毕竟当初去和亲,还是晏宁告诉他柳宣的事情,让他多多照顾柳宣的。

    可是他

    晏宁又道“我照你的嘱咐,每个月派人去看看柳宣母亲的情况,以柳宣的名义,给她送点东西。她一向深居简出,还不知道柳宣的事情。你写来的信上说,柳宣是病死的,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久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办法在朋友们面前撒谎,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就这样,他在溪原的时候投了太后那边。后来,他就跟着太后走了”

    为了赫连诛,阮久还是把太后怀了一个孩子的事情隐瞒下来了,只说太后是去行宫养病的。

    “太后死之前,要派人把我送回梁国,柳宣原本是跟着我一起的,到了溪原城,他就走了。”

    “我知道赫连诛肯定会在溪原城追上我们,我觉得凭柳宣的才智,肯定可以一个人离开,没必要拦住他,所以”

    “后来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我以为他肯定是顺利回来了。结果我不知道当时在溪原城,应该拦住他的”

    晏宁拍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没事,也不能怪你。”他叹了口气“时也命也。”

    几个人哪里还有打牌的兴致

    把纸牌一丢,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时候厅子里传来的采莲曲已经停下了,阮久回头看了一眼,萧明渊已经撑着头睡着了。

    于是他拉了拉其余两个朋友的衣袖,轻声问道“萧明渊怎么了”

    晏宁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朝政上的局势不是太好。”

    “怎么了”

    “你知道前几年,当时的鏖兀太后写折子过来,说前几年打仗,有许多梁国士兵流落在鏖兀,要把他们送回来的事情吗”

    “知道啊。”阮久点点头,疑惑道,“怎么了”

    “你觉得,陛下会喜欢这件事情吗”

    阮久定住了。

    遣返流落士兵这件事情,与他有关,或者说,根本就是因他而起。

    如果不是他当时在刘老先生那里看见了刘长命,也不会想到还有许多像刘长命这样,在鏖兀流落的梁国士兵。

    如果不是他写信给太后,太后也不会跟梁帝说这件事情。

    可是,他当时什么都想到了,偏偏没有想到梁帝这边。

    晏宁愈发低了声音“原本战败就不是很光彩的事情,一来一回,显得鏖兀在耀武扬威,还一次次地提醒朝野,梁国是战败的,陛下怎么会喜欢看到那些人”

    阮久怔怔的“我没想到”

    “那时候大家年纪都小,哪里想得到这一层八殿下当时也没想到,陛下待他,一向都是慈父,所以八殿下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揽在怀里了。”

    “他因为这件事情,失了圣心”

    “不是。”晏宁摇头,“八殿下还没来得及去鏖兀,尚京城中就谣言四起,说当时战败是太子殿下统军不力,这回八殿下去,是替太子收拾烂摊子的。”

    萧明渊和太子交好,太子是长兄没出事之前待萧明渊这个幼弟很好。

    “传来传去,最后还攀咬到你的头上了。说你也是去鏖兀帮太子收拾残局的,还说等几年,你笼络住了鏖兀大王,再等陛下老了,你就会带着鏖兀的军队来支援太子。”

    魏旭气得捶墙“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晏宁淡淡道“陛下老了,对这些事情,自然更加猜忌一些。”

    阮久不免担忧“那萧明渊肯定忍不了,最后还是闹出事了。”

    “嗯。”

    “他打人了”

    “是。”晏宁垂眸,“把几个参奏的御史都给打了。”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萧明渊,他还闭着眼睛,神色平静,仿佛睡得正好。

    阮久小声嘀咕了一句“疯子。”

    殴打文官,他简直是不想在永安城里待了。

    “陛下罚八殿下在宫门口跪了三天,鏖兀那边,另派人去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陛下对八殿下有了嫌隙,宠信英王就是你早晨在城门前看见的那个,三王爷。”

    “这些年八殿下过得不太好,他的生辰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陛下还是没有要给他操办的意思,也没有要封王爷的旨意。”

    阮久终于明白,自己觉得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了。

    他与萧明渊同岁,萧明渊比他大几个月,生辰在春天,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他还是八殿下,而不是王爷。

    而且,萧明渊这样喜欢嘚瑟的人,如果有了王府,又怎么还会请他来客满楼

    原来是没有。

    魏旭道“八殿下生性不爱权势,这些年几位王爷争来斗去,从前的朋友们也都各自寻出路去了,他借势退出去,其实也不失为明智之举。”

    晏宁却道“他要是早些时候退出去还好,偏偏在前十几年都享尽陛下宠爱,最后又是因为太子殿下和鏖兀的事情失了圣心,几位王爷会怎么想如果不斩草除根,要是八殿下联络阮久,把鏖兀那边的人给搬过来,不无绝地翻盘的机会。”

    “日后不论是哪位王爷登基,八殿下都自身难保。”

    他们两个正吵着的时候,阮久早已经摸到萧明渊那边去了。

    “弟弟。”阮久推推他,“好弟弟”

    萧明渊睁开眼睛“别瞎嘚瑟。”

    “去打马球。”

    “没人打了。”萧明渊重新闭上眼睛,语气平淡,“马球场上都换了一群人了。”

    “有人的。”阮久不依不饶地推他,“就我们四个人打,我和你一边,起来嘛。”

    萧明渊再一次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瞪着他。

    晏宁和魏旭怕他怒了,连忙上前拉住阮久。

    萧明渊瞪着阮久“要不是你刚回来。”他下了榻“走了。”

    阮久问道“走去哪儿”

    “打马球。”

    八殿下虽然不受宠,但从前横行永安的余威还在。

    八殿下说要打马球,于是原本马球场上的人都撤走了。

    阮久离开之后,他们已经很久不打马球了,其他几个人在这里订的单间早已经不订了。只有阮老爷还留着阮久的房间,一年好几十两银子地往里面砸。

    几个人就在阮久的房间里换了衣裳,跨上马,去了马球场。

    阮久拿着桃花流水的画杖,朝远处的小太监挥了挥“发球”

    镂空的木球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朝场中飞去。

    阮久松开缰绳,遥遥领先,很快就抢走了马球,一路上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进了第一球。

    太监小跑着将马球捡回来,阮久骑着马,回到场中,再朝他招了招手。

    在马球再一次被丢入场中时,阮久拍了一下萧明渊身下马匹的屁股“你去追”

    萧明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马匹带着向前跑了。

    他不得不去追逐马球。

    阮久又对晏宁和魏旭道“去拦他,别让他那么容易就得手。”

    既然陛下与萧明渊离心,是因他而起,他也不能这样看着萧明渊慢慢等死。

    晏宁说的没错,萧明渊已经引起忌惮了,不能再避让了,应当要去争一争了。

    如果萧明渊还没有下定决心,阮久觉得自己应当推他一把。

    第二球纠缠了许久,萧明渊气喘吁吁的,回过头,朝阮久喊了一声“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噢。”阮久慢悠悠地骑着马过去。

    “快点”

    “噢”

    几个人从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开始打马球,仿佛不知疲倦一般,一直打到傍晚时分。

    又一次进球之后,萧明渊举起画杖,宣泄似的,喊了一声,响彻云霄。

    随后他扭头看见看台上的人,默默地收回了手。

    阮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英王就站在看台上,背着手,看着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阮久握了一下萧明渊的手,几个人丢开画杖,下了马。

    英王到了马球场里“父皇说你们几个玩得最好,果然如此,四个人打马球也能打得这么有意思。”

    阮久笑了笑“我刚回来,是我缠着他们要玩。”

    “也是。”英王点头,“从前王后没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不怎么打马球。”

    晏宁对他似乎有些防备,把阮久往自己这里拉了拉“王爷特意来一趟,有事吗”

    “是,接风宴定在明日,父皇让我来告知王后一声。”英王顿了顿,“还有一些琐事,要嘱咐王后。”

    他让萧明渊他们先走,把阮久单独留下了。

    英王笑眯眯地看着阮久“这几年王后在鏖兀的功绩,我在大梁也听说了,王后是玲珑心肠。当日选和亲公子,既选对了,又选错了。”

    阮久拢着手“王爷何出此言”

    “选对了,维护了我大梁与鏖兀的安定;选错了,白白送给鏖兀这样一个人,鏖兀大王真是捡了大便宜。”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听见英王继续道“王后在鏖兀这么些年,耳濡目染,想来对朝政之事都了解了。王后初回永安,对永安局势不太清楚,不如先观望几日,再做决定。”

    阮久问道“做什么决定”

    “到底要选谁。三年前,萧明渊有父皇盛宠,横行无忌,王后当然可以选他;三年后,萧明渊是被父皇当众怒斥过,被罚跪过三天三夜的人。”英王直直地看着阮久,抬手捏住他的肩,“王后还要选他,可就不太”

    他话音未落,萧明渊就冲了回来,推开英王压在阮久肩上的手,横在两人中间,把阮久挡在自己身后,对英王怒目而视。

    “三哥,大梁国事,你为何要说与鏖兀若是父皇知道了,恐怕有损父皇对三哥的宠信。”

    他护着阮久安全离开,愤怒的目光片刻不离英王。

    英王倒不在意,只当做是小孩子闹脾气,朝他笑了笑“八弟慢走。”

    一直到看不见人了,萧明渊才转回头,收起满身的躁郁。

    阮久问“晏宁他们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换衣服了。”

    “嗯。”阮久顿了顿,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笑着道,“我为了你,都得罪英王了,够不够意思”

    萧明渊却没有笑,停下脚步“你也希望我去争吗”

    “不是,你要是不想争的话,我这次回鏖兀,可以带你一起走。”

    “做陪嫁公子”

    “那可不行,我坚决不给赫连诛纳妃。”阮久扬起头,“你就做那种专门陪我打马球的好了。”

    萧明渊笑了一下“你觉得我会去争吗”

    “会。”阮久用力地点点头,“马球场上都一定要争个输赢的人,怎么会轻易不争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筹谋,但是现在是时候了,再不争,你就真的要输了。你要是输了,连带着太子、你的母妃,还有晏宁和魏旭,都不会有善终。到时我远在鏖兀,我来不及把他们全都带走。”

    “可我没有太子哥哥聪慧。”

    “没关系,你不傻就行了。”

    “我也没有赫连诛勇武。”

    “没关系,能杀鸡就行了。”

    萧明渊终于没忍住,眼中都是笑意,他朝阮久伸出手,阮久啪的一下打了一下他的手掌。

    两手交握,两人稍稍错开身,轻轻撞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走吧。”阮久收回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走老路。”

    “什么”

    “先把王位拿到手。”

    “噢。”

    萧明渊看了他一眼,碰了一下他的肩膀“诶,他们说你真的能调动鏖兀的兵马”

    阮久嫌弃地躲远了“不行,我没带兵,是小猪在带,我不懂这个。”

    “啧,阮久你不行啊,我以为你已经把他牢牢地抓在手心里了,你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结果你连鏖兀的兵马都调不动。和亲之前你是怎么说的你要做褒姒、妲己,把鏖兀大王迷得晕头转向、训得服服帖帖的,结果就这”

    阮久捂住心口“他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的。”

    萧明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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