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想我了没【一更】

    鏖兀官员近来“人人自危”, 上朝时胆战心惊,做事时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大王的霉头。

    这几天大王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 而且有越来越阴沉的趋势。

    大王这样严厉,他们不敢放松,时刻待命,批好的奏章一传下来, 他们就得马不停蹄地去办事。

    朝臣们叫苦不迭,可“封建大君主”鏖兀大王还是不满意, 最后把每月两次的朝会, 改成了每七日一次,每月月底还有考校, 考校不过者, 直接罢官。

    朝臣们一边应付差事, 一边应付考校,都不明白,大王是不是看他们不顺眼

    直到后来, 大王在一次朝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喊了一声“礼部。”

    年轻的礼部尚书惶惶不安地出列了“大王有何吩咐”

    龙椅上的少年君王沉默良久, 最后放软了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传信去问问梁国王后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说完这话,赫连诛就宣布散朝离开了。

    背影孤寂又可怜,活脱脱是一个被遗弃在家的孤寡小狗。

    朝臣们根本想不明白, 照理来说, 如果他们的妻子回家去了, 留他们独自在家, 他们简直高兴得要翻天了。

    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

    老婆不在, 可以放肆地喝酒吃肉,出去打猎,在林子里和朋友们摔跤。

    这不是很好吗偏偏

    大王不高兴。

    大王不喝酒,也不吃肉,更没有出去打猎摔跤,过得就像苦行僧一样。

    每天早起处理奏章,中午就能把批复好的奏章递下去。吃过午饭,看会儿书,然后去习武,晚上继续看书。

    不光自己过得苦,还要让他们也跟着刻苦。

    朝臣们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可能还是大王太年轻了,和王后新婚燕尔,放不下王后,也是很正常的。

    这样想想,大王真可怜。

    娶王后的时候才十三岁,大概是什么都不懂的。好不容易要长大了,王后竟然回家去了。

    真是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赫连诛每天都过着同样的生活,除了夜里。

    天气越来越热了,他抱着手,平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身边一半都是空的。

    要是阮久在的话,肯定早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天气很热的时候,他喜欢把自己平摊开来,贴在床上,他说这样比较不会热。

    赫连诛会让他抱抱自己,说自己身上凉。

    但是到了后半夜转冷,赫连诛还是让他抱着自己,因为他身上也转暖了。

    反正阮久得抱着赫连诛睡觉。

    但是现在没有了。

    都好几个月了,阮久还不回来。

    赫连诛简直要怀疑他在外面遇见别的小狗,就忘了自己家里已经有一只小狗勾了。

    他捶了一下阮久的枕头,转身吹灭蜡烛,躺好睡觉。

    夜半时分,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床前的地板上投下一片光影。

    赫连诛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额上都沁出细细的汗珠。

    随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直直地望着头顶的帐子。

    这可不是一个太好的梦,阮久把他吊得不上不下的,一会儿摸摸他,一会儿亲亲他,等把他撩拨起来了,就一把将他从梦里推出来。

    太糟糕了。

    赫连诛平复了一下呼吸,翻身坐起,架着脚,捂着额头,再缓了一会儿神。

    他怎么能这么青涩他是指在梦里。

    阮久因为他手足无措的反应,一直在笑话他。当然这也是在梦里。

    太不争气了。

    赫连诛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他想了想,下了床,从床底下拖出那个早已经坏了的木箱子。

    阮久只准他看两本。

    但赫连诛想看二十本

    他觉得阮久肯定早已经自己偷偷看过了,才会那么熟练,他不想让阮久笑话他。

    只是三年而已,很容易追上的。

    赫连诛点起蜡烛,挑了本书,随手翻翻。

    分明没什么好看的,他需要做的就是镇定,面对阮久的时候,不要这么激动和紧张,要把握主动权,始终占据制高点。

    他这样下定决心,然后枕到了阮久的枕头上,盖上了阮久盖的小毯子,捏起了阮久最爱的小狗毛毡。

    没什么好怕的。

    翌日清晨,天色还没亮,赫连诛放下书册,长舒了一口气。

    阮久只让他看两本,是有道理的。

    昨天夜里,有一只小狗,翻到了小主人常睡的位置,让自己周身都围绕着他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小狗犹觉不足,噌的一下跳下床,用两只罪恶的前爪打开了衣箱,把主人家放在箱子里的衣裳叼出来了。

    小狗把自己的整个狗头都埋在雪白柔软的中衣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气,小狗没能忍住,试图用这件中衣再做些其他过分的事情。

    都怪阮久离开太久了。

    这时赫连诛还侧躺在阮久睡觉的位置上,他看着眼前凌乱的雪白中衣,心道完了,阮久回来肯定会生气的。

    他振作精神,翻身下床,去打水洗衣裳。

    不能让阮久知道。

    鏖兀那边派人来问,王后什么时候能回去的时候,阮久已经收拾好行李了。

    阮久对使者不悦道“知道了,知道了,赫连诛干嘛老是催啊我就不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吗”

    使者愁眉苦脸的,“呜呜”两声就要哭了“王后再不回去,我们就活不了了。”

    阮久十分震惊“啊”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明明才走了几个月,他怎么就变成暴君了肯定是你们惹他了”

    “王后,冤枉啊。”使者跑到阮久身边,跌坐在地,拽住他的衣袖,“大王倒是没变成暴君,就是比从前勤勉太多了,连带着我们也每日当值做事,一刻都闲不下来。格图鲁大人,原本高大极了的格图鲁大人,都瘦了一大圈。”

    阮久忍不住想象了一下格图鲁瘦下来的样子,然后发现自己根本想象不出来。

    连格图鲁都瘦了一大圈,那是怎么样的绝境啊

    那使者拽着阮久的衣袖,晃了晃“王后,我来的时候,几十位大人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把王后带回去,王后就跟我回去吧。王后再不回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啦”

    最后一句话,是他在梁国新学到的。

    “我知道了。”阮久安抚好他,“我马上回去就是了。”

    仿佛阮久只回来了两三天,就马上要回去了。

    就和他来的时候一样,不过这回送他的人,是以萧明渊为首的了。

    他束了冠,封了王,束着三颗明珠的金冠,穿着王爷的蟒袍,意气风发。

    他振作起来了,原本跟在他身边的晏宁与魏旭两人,看起来都好了许多。

    阮久同家里人道过别,又和朋友们简单道了别,最后拿起节杖,转身离开。

    只有淡淡的一句“走了。”

    临别时刻无需多说什么,该说的话,他回来的这几个月都说完了。

    阮久今天执意穿了梁国的衣裳,石榴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阮久拿着节杖,每一步都将节杖轻轻点在地上,仿佛要借一点节杖的力,他才能走到马车那边。

    萧明渊忽然喊了他一声“诶,阮久。”

    阮久回过头,只是朝他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萧明渊别过头,眨了眨眼睛,唇角紧绷,最后也只是抬起手,朝他挥了两下。

    就算作别。

    仔细想想,他们十六岁之前,好像根本就不知道道别究竟是什么。

    仿佛只是打完马球,在永安街上分手,各自回去吃饭睡觉。等明日日头一起,又重新在马球场上相见。

    这就是道别。

    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随着少年人长大,道别分离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阮久快步走向到最后几乎是跑向马车那边了。

    红颜色的披风随着他的脚步上下翻飞,最后在马车帘子那边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阮久上了马车就在哭,随行的人谁也不敢惹他,只有乌兰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等他缓过来。

    车队就这样一路向西北行去,没有过多停留。

    一直到了大梁凉州边境。

    他们在傍晚时分才抵达凉州,阮久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对跟随的侍从们道“你们都累了吧要不先在凉州休整一晚上,明天再赶路”

    乌兰却道“王后,前面就是溪原了,再加紧赶赶,去行宫里住吧”

    阮久有些犹豫,不想侍从们都大声道“王后,走吧,回溪原去,我们都不累。”

    阮久点点头“那也行。”

    于是车队没有在凉州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国界,往鏖兀的溪原城去。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都快要下山了,落日熔金,将鏖兀的草原都染成金灿灿的模样。

    阮久坐在马车里,抱着枕头,枕头压着他明显瘪下去的小肚子“乌兰,我有点饿啊”

    他话还没说完,马车就停下了。

    “到了”

    阮久惊喜地丢开枕头。到地方了,就可以做饭了。

    他一边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一边道“乌兰,我想吃烤肉,羊肉串,烤得滋滋的”

    马车就停在溪原城外,而不是行宫外。

    阮久跳下马车,站稳了,一抬头,却看见有个人站在城门那边,还带着文武百官,还有好几列侍卫,好几宫女,正中还有一条红毯。

    阮久表情呆滞,小声道“我没说我想吃小猪啊。”他顿了顿“而且这个排场也太大了,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二人有好几个月没见了,阮久远远地望着他,忽然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阮久抬起手,试探着朝他挥了挥手。

    随后赫连诛就像是接收到他传来的信号一样,大步朝他跑来。

    他还很贴心地没有走正中的红毯。这个是留给阮久的。

    赫连诛好像又长高了,再过一阵子就该比阮久高整整一个头了,高大极了。可是身材比例又极好,宽肩窄腰,再搭上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就很爆发力。

    和许多鏖兀人一样,赫连诛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和鏖兀人又不一样,他是漆黑的眼睛,看起来只会更加深沉。

    他就像是一匹未成年就当上首领的头狼,正在越过未成年与成年的界线,体力与精力都在不断攀升的状态。

    当然,以上情况都是在赫连诛静止不动的情况下,从外人的视角看他。

    在阮久眼里

    几个月没见,这只小狗看起来可不太聪明的样子。

    赫连诛像一匹追逐猎物的狼,矫健地迈着大步跑向他,生怕他下一秒就跑了。

    才不过几瞬,赫连诛就到了阮久眼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他实在是太高大了,阮久接不住他,反倒往后踉跄了两步。

    阮久被他的两条狗爪子锢得喘不过气来,费力地拍拍他的手臂“小猪,松手”

    赫连诛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用力地抱住他,大概是埋怨他这么晚才回来。

    身后的文武百官,跟随侍从,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

    他们面上惶恐,心中倒是庆幸极了。

    王后回来就好,大王肯定得安分一阵子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却忽然听见阮久的一声惊叫。

    他们下意识抬起头,下一刻就看见,大王抱着王后,两个人滚下了路边的山坡。

    路边的牧草摇晃了两下,只留下一道痕迹。

    这也太野了,虽然鏖兀不像梁国那样看重规矩,但是

    众臣不知道该不该过去看看,只能大声问道“大王王后没事吧是没站稳吗”

    当然没事,赫连诛把阮久推下去的时候,把他护得好好的。

    不过不是没站稳,赫连诛是故意的。

    阮久惊魂未定,躺在草地上,使劲打了两下赫连诛,用鏖兀话,比那些大臣还大声地怒斥“你干什么你是不是疯了你这臭狗,走开啊”

    大臣们集体闭上嘴了。

    王后听起来很好的样子,大王应该也不会出事。

    赫连诛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看见阮久太高兴了,一时“兽性大发”,想要把阮久扑倒在草地上,蹭蹭他,但是他不想在别人面前做这种事情,所以就想把阮久压到边上的草地上。

    毕竟对于狼族来说,亲亲和贴贴是非常私密的事情。

    赫连诛丝毫不在意阮久在生气,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就要过去和他贴贴。

    阮久不肯,实在是气死了,使劲挣扎。

    阮久实在是没想到,赫连诛明明是个人,自己还给他看了那么多人情世故的话本,结果他才走几个月,赫连诛又变成和野狼一模一样的做派了。

    或许赫连诛骨子里狼族的本性是改不了了。

    他没办法用什么热切的话语,关切的拥抱,对阮久表达自己的情感。

    那样实在是太少了。

    他只能用如狂风暴雨席卷一般、一刻不停的肢体接触,来表达自己对王后、对狼王配偶的喜欢与珍视。

    分开这么久,赫连诛早已对阮久思之如狂。

    如果不是时间紧急,现在还有许多人在外边,那将会有一匹狼,用强有力的前爪,将配偶死死地按在地上,把他全身都仔仔细细地舔一遍,打上标记。

    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

    赫连诛瞧着还在生气的阮久,只觉得他的脸艳丽得不可方物,鲜活灵动又惹人喜欢。赫连诛只是瞧着他,漆黑的眼眸里便闪过一丝晦暗的光。

    阮久倒是浑然不觉,他要是知道赫连诛现在在想什么事情,估计会直接推开他跳起来,然后拔腿就跑,直接逃回梁国,而不是这样不轻不重地骂他打他了。

    “起来。”阮久推了推他。

    赫连诛当然不肯,按住他的脑袋,和他贴了贴脸颊。

    阮久只听见赫连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好看。”

    阮久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抬眼看了看,才发现赫连诛的手就按在他的玉冠上。

    他应该是在说这个。

    临走的时候,赫连诛暗戳戳地想让他留下,对他说“你还是披发的样子好看。”

    阮久说回去了就能束冠了,现在赫连诛对他说,束冠的样子也很好看。

    赫连诛再和他贴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起身。

    阮久怀疑他可能得了一种“不贴贴就难受”的病。

    赫连诛拉着他的手,把他给拉起来“走吧。”

    阮久站起来,跺了跺被赫连诛压麻的脚,然后就一脚踩中草地下的一个小水坑。

    阮久愣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赫连诛看着他呆滞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阮久反应过来,要打他“都怪你,这是人应该待的地方吗干嘛把我推下来”

    赫连诛很快地笑了一下,然后恢复严肃的神色,帮他把脚。

    “前几天下过雨。”

    赫连诛把阮久扶好,握住他的脚踝,帮他把湿了的鞋袜脱掉。

    为表歉意,赫连诛满脸诚恳地对阮久说“我抱你回去。”

    阮久还在生气,当然不肯,要把脚收回来“我要自己走回去,马车里就有换的。”

    “好。”

    赫连诛松开手,阮久一脚踩在草地上,没忍住“嘶”了一声。

    扎脚。

    阮久蹦跶着走了两步,想要爬上山坡,下一刻就被赫连诛拦腰抱起来,扛在肩上了。

    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和之前勉勉强强把阮久抱离地面的样子差太多了。

    阮久想了想,最后还是趴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等赫连诛把他扛上去之后,他就把赫连诛甩了。

    众臣规规矩矩地在外边等着,等了许久,才看见大王扛着王后出来。

    王后原本是很安静的,然后抬头一看,发现自己离马车越来越远,赫连诛扛着他,要直接把他扛进溪原城,他不肯干了。

    “诶,马车在那里,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换鞋。”

    “太麻烦了。”

    阮久回头看了一眼,赫连诛早已经扛着他走到了百官面前。

    阮久只能低下头装死,假装自己掉下山坡的时候摔晕了。

    赫连诛真是太讨人厌了,他暗戳戳地捏赫连诛腰背上的肉。

    给阮久准备的红毯,最终还是赫连诛扛着阮久走过去了。

    像是终于抓捕到了猎物,一定要叼着猎物,绕场一周,以竖立自己的威信,向众人明确这只小猎物的归属。

    赫连诛一路把他扛回行宫,在进殿门的时候,阮久看见乌兰扛着一只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噢,是阮久说今晚想吃烤羊来着。

    但是

    “为什么扛动物的姿势,和扛我的姿势是一样的”

    赫连诛没有回答。

    太久太久没有见到阮久,赫连诛紧紧地黏着阮久,时刻要和他贴贴。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我都想去梁国找你了。”

    阮久正在洗脚“如果我知道回来是这样的迎接仪式,我不是很想回来。”

    赫连诛抱住他,再一次贴贴“软啾,我错了。”

    “错在哪里”

    “不应该把你放下来,要是在草地上也抱着你,你就不会踩到水坑里了。”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却问“你想洗脚吗”

    “好啊。”

    赫连诛知道他的意思,当即脱了鞋袜,踩进他洗脚的木盆里。

    阮久抬起脚,给他让了点位置,随后踩了他一脚。

    赫连诛面不改色,反倒还挺乐在其中。

    等阮久踩累了,终于停下动作。

    “你下次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阮久咬牙。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知道赫连诛到底是怎么想事情的,跟狼一模一样,一阵一阵的。

    后赫连诛点点头,委屈道“我知道了。”

    果真是一阵一阵的,赫连诛很快就好了,又搂着他要说悄悄话了。

    “软啾,我很听你的话的,你不在的时候,我只看了两本话本。”

    “是吗”

    “是啊。”赫连诛点点头。

    阮久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我很乖”的模样,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就摸了摸他的脑袋“乖。”

    赫连诛摇了摇并不存在的小尾巴,继续讨赏“我每天都认真工作,把鏖兀管得很好。”

    阮久再摸摸他“嗯,乖。”

    “但是他们都说我很凶。”

    “谁”

    “那些大臣,他们说我没出息,老婆一走就不高兴,不高兴了还折腾他们。”

    阮久一滞“你怎么折腾他们了”

    “只是让他们早点来上朝嘛。”

    “还有呢”

    “让他们多做一点事情,还给他们做考核,如果”

    “我大概知道了。”阮久捏了捏眉心,“等会儿我让乌兰给他们送礼物,让他们不要在意。”

    “我送过了。”

    “什么”

    “每个官员的俸禄都翻了三番。”

    “”阮久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真有钱。”

    赫连诛很受用这样直白的“夸赞”,他继续讨阮久的赏“我每天晚上都想你。”

    阮久一转头就望进他的眼里,赫连诛正色问道“软啾,你呢”

    “我每天都在玩。”

    眼见着赫连诛的眼睛变湿润了,阮久再摸摸他的脑袋“白天在玩,晚上有想你。”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