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玫瑰。
那干玫瑰花瓣被热水一泡, 跟才摘下来一般新鲜。
花溆葱白指尖搅在一起,用了十成十的力,却仍旧不能叫自己往前半分。
他肩宽腰细, 那宽阔的肩膀和骤然收细的腰身, 瞧着有力极了, 小腹处青筋毕露, 平坦紧实。
下头的, 都隐在玫瑰花瓣里。
她眼中沁出泪珠来, 有些手足无措,前世的记忆,尚在脑海中蒸腾奔涌。
那掐着她腰肢的力度, 如今想来,仍旧觉得心悸。
花溆抿了抿嘴, 还未说话, 就见封郁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伸手拽住她广袖,用力一拉, 娇软的美人,就惊呼一声入了怀。
他素来是没有耐性的。
见她磨磨蹭蹭, 索性直接将人拉下来,手下用力,那薄薄的春衫便落花似得, 撒了一地。
“唔。”
她整个人又娇又软,清媚撩人,这般怯弱着红了眼眶,瞧着更是让人忍不住狠狠的去欺负。
太子瞧着,慢条斯理的剥掉她身上兜衣, 那海棠色的兜衣入了水,上头那细细的金链子,便带着沉底。
花溆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怯,她屏息凝神,到底憋不住眸中水意。
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愈加惹人。
封郁终究伸出大掌,箍住她细细的腰肢,将她死死的按在自己怀里,撷住那温软的唇瓣。
又软又绵,被浓郁的玫瑰香包裹。
她香甜的像是玫瑰花糕,叫人恨不得将她彻底吞吃入腹,不留星点。
花溆两只手不安分的推着他,封郁不胜其扰,索性直接大掌禁锢住那雪白的手腕。
她被亲的腿软。
无力的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眼里含着泪,却虚张声势的凶他“您不该如此。”她说起话来,又软又绵,带着颤抖的娇媚小尾音,叫封郁彻底的失了神智。
他忍了这许久,她却一再撩拨他。
封郁抱着她起身,缓缓放在软榻上。
看着她害怕的缩成一团,他难得耐心,只小心笨拙的给她温柔,想要让她舒服些。
花溆黑鸦鸦的发丝洒落在枕头上,衬的那脸颊愈加又粉又白。
这会儿眉尖微蹙,跟只青涩的桃儿似得。
封郁啃了一口,却尝出几分甜意。
看着她脸颊红透,羞赧的闭上眼睛,他这才轻轻一笑,放下了床帐。
夜色弥漫,万物寂静,只有风送着桃花的香味。
待雨歇云收,花溆嗓音已微微暗哑下来,她想要起身,却觉得酸软无力。
她低低的抽泣一声,拉过淡烟山水锦被盖在身子上,泪眼迷蒙的望着太子,低声道“您”
只这一句,便泣不成声。
他一如既往的禽兽。
她这会儿浑身疼的厉害,想喝口水也不敢说,只小小的抽泣一下,到底渴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这才低低的道“想喝水。”
花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抿着粉嘟嘟的唇瓣。
封郁一脸餍足,心情好了许多,瞥了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直接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咕咚咕咚的喝完,那锦被滑落,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他瞥了一眼,心头愈加轻松。
“睡吧。”他将人揽在怀里,浑身的疼痛在这一刻好似减缓许多,只留下通身的舒坦。
那清浅的玫瑰香,加上她令人安心的绵长呼吸,封郁眉眼间的阴翳褪去些许,微微弯了弯唇角,也跟着闭上眼睛睡去。
等他睡着后,方才呼吸清浅的花溆,登时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这无边月色,头一次觉得心头欢喜。
她没有死。
在侍寝过后,竟好生的活着了。
花溆勾着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很想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然而身边躺着太子,她不敢。
其实在侯府的那些日子,她不知道有多羡慕几个小姐,有一家子人宠着护着,不叫见星点风浪,都是娇养着长大的。
每日里最担忧的,也不过是想要戴什么样的花,穿什么样的衣,再就是姐妹间拌嘴,要请大夫人、老夫人来评理。
可又想到了二小姐,她不禁叹了口气,就算对方做了错事,日子也不是她能肖想的。
跟她们这些草根一样的人,截然不同。
花溆胡思乱想着,噙着泪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醒来就对上一双阴翳的双眸,那目光深沉,如同鹰隼般锐利,离她极近,呼吸喷在脸颊上,带来微微的痒意。
花溆鼓足勇气,努力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却见封郁立马拉下脸,大掌糊上她的脸颊,随意的揉了揉,这才起身。
他生气了。
花溆不知道为什么,言行便愈加小心,用早膳的时候,跟小可怜似得,只坐在椅子上一点边边角。
封郁慢条斯理的用膳,并不搭理她。
她便一口一口喝着清粥,其余的菜品,那是一点都不敢夹。
封郁瞧了她一眼,心中心中又重新升腾起不虞,他胳膊一捞,便箍住她细韧的腰肢,直接将人捞在腿上。
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花溆觉得,跟坐在钉板上没什么区别。
不自在的动了动屁股,封郁登时在那丰腴上拍了一记,低声道“乖,别闹。”
花溆没闹,却再也不敢动。
封郁像是哄孩子似得,一点点的喂着她吃食,从清爽小菜到甜甜的点心,他耐心十足,没有丝毫不耐烦。
花溆在他的注目下用膳,颇有些食不下咽的味道在。
“我自己来。”她弱里弱气的开口。
就听封郁胸腔震动,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嗤,他微微皱起眉头,大有你若是不乖,孤把你头打歪的意思在。
花溆怂了,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檀唇轻启,乖巧的不像话。
在这种情况下,封郁终究是满意了。
用完膳后,他甚至还温柔的给她擦拭着唇角。
花溆给了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她试探着问“今儿晚上您回来不”
这是不想伺候了。
昨儿闹的太过,她这会儿还觉得浑身疼,只想好好的躺着休憩,不想侍寝。
封郁薄唇紧抿眼神阴翳,充满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冰凉的指尖捏上她下颌骨,神情冰冷。
“”花溆被他捏的疼,眼泪又掉了下来。
封郁看着这娇气的小东西,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碰一下要哭,操一下要哭,那眼泪珠子也太多了。
她是水做的不成。
“不许哭。”他恶狠狠的凶她。
花溆果然不敢哭了,她憋着眼泪,就这么看着他,半晌才闷闷的打了个嗝。
这下一来,她倒是真的伤心了,太丢人了。
见她娇成这样,封郁彻底失去耐心,直接道“想哭不如去床上。”
花溆“嗝。”
她一动也不敢动,在床上哭,显然不是个好建议。
又耽搁这一会儿,他便有些晚了,等打开小院的时候,就见外面停了一排的御林军,为首的是柳臣桉。
他笑眯眯道“万岁爷传召,还请小将军跟着走一趟。”
花溆听着外头的动静,有些不明所以。
她身边伺候的小丫头冷笑着道“姑娘好大的威势,引得主子倾心于你,直接从将军府抢来,如今要被捉去审判了。”
外头的人,都说太子不好,可在小丫头看来,主子是一等一的好人。
她这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等花溆开口,锦屏就跟着冷笑“慢不论事实如何,这主子也是你能嚼舌根,当着面编排的。”
锦屏扬起手,一巴掌扇了下去。
那小丫头捂着脸,满是不敢置信。
花溆挥挥手,示意银屏把她拉下去,一边道“行了,以后别在我跟前伺候。”
小丫头在小院里头,不说是独一份,那也是不得了的存在,一群大老粗里头一个金贵的小姑娘,可不都是让着宠着。
她被娇惯的久了,哪里受得住这个。
当即就掉着眼泪道“谁稀罕伺候你,就是请我,我也不来了。”
小丫头捂着脸跑出去,花溆皱了皱眉,锦屏就赶紧道“她是太子的洗脚婢,名唤春歌,今年不过十三,平常见了人也唯唯诺诺的,这会儿在咱这找补呢。”
花溆明白了。
刚开始的时候,她见侍膳的人,都是高达带头,显然太子殿下不喜女人在身侧伺候,这独有的人,便成了香饽饽。
这一出过后,花溆叫锦屏给她身上按按,这就收拢好衣衫,直接往前院去了。
她还得去背书,脑袋瓜子嗡嗡的那种背。
等花溆到了的时候,老大夫又戴着老花镜,正在炮制中药,她请安过后,这才立在一旁,低声问“这是谁吃的”
老大夫从眼睛上头看了她一眼,随口回“殿下啊。”
说着他用手里的拐杖敲地,又指了指小匣子,示意她赶紧去背书。
花溆腼腆的笑了笑,便赶紧背,这药经一时半会儿的背不了多少。
等她通读一遍,老大夫就开始教她辨认手头有的药材。
这比背书还难。
要记药性药名特征,从未接触过的人,猛然间记的多了,难免会有些手忙脚乱之感。
花溆定了定心,认真的学着。
老大夫不厌其烦的给她解释,她便认真的记。
“可都记下了”老大夫随口问。
花溆点头“记下了。”
她确实记下了,甚至能背出来,但是对于老大夫来说,这听着有些惊世骇俗了。
他带过的徒弟也不少,能够立马回答他记下了,也就这么一个。
寻常记个四五成,都算是能力出众了。
他板着脸,双手背在后头,一脸严肃的问她“可当真记下了”
花溆被他问的有些忐忑,但记下就是记下了,故而认真点头。
“那老夫考考你。”老大夫将自己方才教的点,尽数都问了一番,结果花溆一字未差,尽数都答上来了。
老大夫沉默半晌,才低声问“以前学过”
花溆摇头,她之前不曾碰过医书,在浣花楼那样的环境,这医书也不可能出现。
老大夫捋着胡子,心里既惊又喜,惊的是这姑娘聪慧,喜的是这姑娘落到他手里了。
“好好好。”他连连赞叹一番,又板起脸来训她“纵然你学会了,也得谦虚些,多学些才是。”
话是这么说,他眼眸中却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花溆也跟着柔和了神色,轻声道“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她接下来的学习,也却是刻苦许多,这是她唯一一个,能够挣脱靠男人过活的机会。
一天背书记东西下来,她反倒觉得充实。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见锦屏一脸凝重,低声道“那小丫头,投井了。”
短短的三个字,叫花溆倏地一惊“投井了”她为了活着,多难,她竟毫不犹豫的投井而死。
锦屏点头,她们这刚过来,就把小丫头给弄死了,纵然下人们面上不说,这心里定然是有想法的。
况且,在对方根基比她们深的情况下,弄死小丫头就相当于跟剩下的下人结仇,她们没那么傻。
小丫头之死,直接将她们置于被动之地。
“晚间等殿下回来了,要怎么交代”锦屏忧心忡忡。
花溆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笑意,温柔道“ 不妨事。”
她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她的存在,对于小院中的谁有妨碍,才这般踩着人命来陷害她。
夕阳洒在她脸上,透出一种温柔的光泽。
锦屏看直了眼,突然有些明白。
“是,奴婢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她梳妆换衣,花溆对镜理妆,如今落到太子手里,她必然是要拿出自己的武器美貌来武装自己。
他贵为太子殿下,若不是好色,又怎会来寻她这么个人。
一个是天上的云,她就是那地上的烂泥,任是谁都能来踩一脚。
她从未想过,能够见着太子这样的人物。
花溆涂上嫣红的唇脂,在镜中望着锦屏问“好看么”
锦屏抬眸去看,就见花溆脸颊白皙,唇色娇艳,着实好看的紧,是她生平仅见。
“姣若海棠。”她夸赞。
花溆抿嘴轻笑,又仔细的理了理妆容,这才施施然的往外走。
提着裙角刚踩过门槛,就见封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她乖巧上前行礼伺候,甚至还欺身上前,替他解披风系带。
封郁立着,由她施为。
“行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那暖暖的温度,不由得心中满足,视线在她精致的妆容上巡弋,低声问“高兴”
她在他面前,素来是苦大仇深的。
像这般浅笑盈盈,温柔以待,着实是头一回。
封郁僵硬的神色,登时愈加僵硬了。
他见过的温暖太少了。
花溆抿了抿嘴,神情依旧温暖,她笑靥如花,替他理了理领口,这才乖巧的立在一旁。
“不必如此。”封郁侧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冠玉脸颊在昏黄的夜色下,有几分柔和。
两人又静默起来,各自做自己的事。
花溆接着背自己的药经,而封郁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管事说今天小院中发生的事。
“春歌就这么没了。”管事神情阴郁,带着些惋惜。
这小姑娘性子好,整天爱笑爱闹的,院子里头的人,都喜欢她。
可就因为顶撞姑娘,就这么没了,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服气。
“主子,姑娘此举”管事刚想说话,封郁一个淡漠的眼神就瞟了过来,想着他素日里来的行径,要说出口的话,登时又吞了回去。
花溆立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翻着药经,闻言眼巴巴的望过来,楚楚可怜道“她骂我不知足的玩意儿,我不过打她一巴掌,她就投井去了,那我岂不是要投缳自尽,才算是你来我往。”
她那双春水桃花似得眸子,水盈盈的望过来,含着祈求,带着希翼。
封郁看一眼便垂眸,手指敲了敲桌子,管事的登时不敢说什么。
“成,孤知道了。”他应了一声,等管事走了,这才侧眸看向花溆,她眉目盈盈,毫无怨怼之色。
封郁脚步停了停,侧眸望过来,低声道“跟上。”
花溆不明所以,却仍旧乖巧跟上。
“召集下人。”他道。
这一句,让花溆有些忐忑,不知道封郁意欲何为。
院子里头伺候的人并不多,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个,这么规规矩矩的立着,瞧着还挺壮观。
封郁就带着她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吃点心,半晌才抬头问了一句“知错了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花溆差点应下,就听下头齐刷刷的说知道了。
“明天早上,孤要知道原因。”
在他自诩篱笆结实的小院,尚能闹出幺蛾子,这样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敏感。
花溆这才松了口气,继续踏踏实实的吃自己的食物。
这背书最是耗脑子,她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许是见她吃的香甜,封郁便直接道“摆膳。”
高达俯首应了一声,便赶紧下去准备。临走前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花溆,这姑娘的适应能力,着实强悍。
就算是成年男人,说不定也扛不住,不曾想她一个女人,能够快速的调转心情。
高达这么想着,就听主子道“你去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应下,想着等会儿多上点甜食,这热热的甜甜的东西,吃完心情都跟着好起来,再没有什么比香饮子更好了。
这香饮子用奶和茶做出来,里头添上葡萄干、花生碎、龟苓膏,再淋点玫瑰卤,女人都爱吃。
等人都走了,室内就只剩下两人。
花溆对太子威势,和下人之间的风气,进一步了解。
她头一次感觉到,太子此人,和传言中可能不大一样,然而还未等她小心翼翼的求证出结果,就听一声惨叫。
“啊。”那凄厉的声音戛然而止。
花溆心头唬了一跳,赶紧出来看,就见封郁手中执剑,而血液喷洒了他一身。
那脸颊上也侵染上些许的雪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这。”她白了脸。
小姑娘就连杀鸡杀鱼都不曾见过,头一次见杀人,那人血液喷涌,伤口泛白,能看到下头的骨头茬子,对她来说,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
“呕。”
晚风吹着血腥味飘了过来,她没忍住低呕了一声。
对上太子猩红的眼眸,她方才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登时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骨子里就是坏掉的,要不然也不会杀人后面不改色。
花溆扶着门框,腿软的不像话。
但是她倔强的挺直脊背,一点都不肯认输,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日子,往后还多着呢,她必须适应。
“嗬嗬”
那人喉间也被划拉一个大洞,这会儿浻浻的往外冒血,那人口中发出嗬嗬声,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死透了。
花溆冷汗直冒,却仍旧强迫自己盯着看。
不过死人罢了。
她不也被太子杀死过。
自己都死过,没什么可怕的。
她在心里劝慰自己,却始终不得其法。
花溆对上封郁的眼神,她以为自己哭了,谁知道眨巴眨巴眼睛,她的眼眶干干的,一滴眼泪都没有。
约莫她也薄情,故而对人死在面前,也无动于衷。
“殿下。”她喉间干涩,却仍旧低声问“为何杀他”
封郁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抖了抖,那里被刺客划拉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疼的厉害。
这会儿正往下滴血,他能感觉到暖流。
面对花溆的问话,他面无表情的望过来,冷声道“想杀便杀了,哪有什么为何。”
听到这回话,花溆樱唇绷成一条线,外人传言,太子封郁暴戾乖张,性情阴翳,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嗯。”她温柔的应一声,低低道“这世间人,您想杀便杀了。”
包括她在内,她是知道的。
花溆笑容有些奇异,封郁多看了她一眼,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只侧眸望过来,低声道“怎的”
两人隔着新鲜的尸体,相顾无言。
片刻功夫,高升便赶紧过来收拾残局,不过片刻功夫,这尸体便被拖走,地上的血迹也用水冲了一边,用细土盖了踩实,这痕迹便消失了。
看着整齐的小院,花溆干巴巴开口“弄完了,就吃饭吧。”
她这么说,封郁反而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
他安慰她。
花溆心中不是滋味,一天之内,听着一个死人,见着一个死人,今天可真不是好日子。
“这人,犯了什么事”她问。
封郁仍旧侧身对着她,闻言摇头,转身就走了。
花溆闻着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赶紧道“去洗洗。”
看着他转身就往前院去,一点都不听话。身上那么多血,还要去议事。
但她知道,封郁听话才怪。
前院忙的热火朝天,一是刺客的事,再就是春歌的事,都凑在一起,那下人都快忙坏了。
封郁到的时候,大家都赶紧放下手中忙碌的事物,过来行礼。
“查出点什么了”他问。
一旁的高达神色凝重,低声道“春歌是太子妃埋的钉子。”
当初埋的时候,大家都不在意,觉得一个洗脚婢罢了,不妨碍什么事。
然而在后宅妇人的手里,这就成了一柄杀人的刀。
花溆在小院毫无根基,也没有娘家人撑腰,太子妃这一手段,简直杀人不见血。
一举得罪小院里头所有人,姑娘往后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顺利了。
封郁眉眼不动,只面上又苍白几分。
“她何苦。”羽睫低垂,他随口说了一句,便挥挥手,示意这事儿不用管。
太子妃不喜他,作为郑贵妃的侄女,她更想嫁的人是二皇子封稷。
二皇子封稷,光风霁月,素来很得众人称赞,说他礼贤下士,风度翩翩,处理政务的时候,也游刃有余,让众人赞不绝口。
而太子封郁,相对来说,大家都要隐晦的摇摇头,再添上一句威势颇深。
这其中的区别,千差万别。
就连太子妃,也亲口说“你就是个窝囊废,连自己老婆都养不起,还要本宫拿嫁妆补贴。”
太子手底下产业无数,如何养不起一个太子妃。
不过是给她玉石,她要珍珠,你给珍珠,她非说珠宝好。
左右你不管做什么,都不大和她心意的。
说到底,封稷才是她心上人,故而什么都不做,便是最好的。
封郁心中想了这许多,面上愈加冷凝,他不由得想到花溆身上去,对方也是,一心惦念的也不过是小将军。
时时刻刻都想着回到他身边。
然而当真的和他做了,她又迅速转变思想,现在和他和颜悦色起来,就冲她这份心意,他往后也愿意多给两份优容。
“太子妃”高达说了一句,便闭上嘴。
封郁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来包扎,胳膊上的伤口,着实有些疼。
等他们忙完,准备好的膳食已差不多凉了。
花溆等的望眼欲穿,方才吃的点心,这会儿已经消化完了。
“饿了。”她眼巴巴的瞧着。
先前她极力反抗,封郁只想欺负的她使劲哭,这会儿她软乎乎的撒娇,他反而僵在原地,结结巴巴道“吃。”
说着回神看向高达,催促道“快去做。”
花溆水润润的眸子锁着他,说出来的话,愈加软起来“您饿不饿”
她故意压低了嗓,又放柔了声,侧眸望过来,尾音还微微勾起。
封郁指尖捻动,喉头滚动一下,心里慰贴,面上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高傲至极。
“饿呀。”花溆自说自话,牵着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封郁僵硬的像是石头,反手捏住她精致的下颌,在她唇瓣上亲了一口,冷漠道“想亲直说,做什么拐弯抹角。”
花溆
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唇瓣上的濡湿,让她有些懵,想了想,反客为主的亲了回去,将封郁那句话又还给他。
“想亲热,直说便是。”她侧眸望过来,艳若海棠“做什么拐弯抹角。”
封郁被她亲了一口,心都软了,耳根微微红了,面上却仍旧冷厉阴翳。
“作死的玩意儿。”他骂了一句,转身就走。
花溆被他说的白了脸,那温柔的笑意差点立不住,强笑了笑,她捂着胸口,弱里弱气的开始撒娇“我一挨骂,就心口疼。”
见他露出不信的意思在,她又道“说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
她捂着胸口轻轻哼咛出声,波光潋滟的眸子还随着他。
封郁被她弄的难受,往常她害怕,只顾着瑟缩,他随意摆弄她,她也不知道反抗。
如今说这个,又说那个。
骂一句就敢捂着胸口喊疼。
偏偏她生的瘦弱清减,说是胎儿有弱症,瞧着也像。
封郁抿着唇,现下身上没那么疼了,但他觉得自己脑仁疼。
他一肚子的骂要骂,偏偏她贝齿咬着朱唇,楚楚可怜的望着他,软的跟在床上似得。
“放肆”他低喝一声。
花溆见他这般反应,心中又大胆些许,却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只好生的收敛,并不接着过分。
两人一时间静默起来,好在高达及时提着食盒过来摆膳。
“您尝尝这个。”高达将香饮子递给她。
花溆喝了一口,双眸就忍不住亮了,她抬起亮晶晶的双眸,笑着问“这香饮子做的这般好吃。”
听得她的夸赞,高达也高兴起来,乐呵呵道“专门为您做的,您若是喜欢,往后再做。”
封郁瞧了你来我往的两人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吃起来。
高达被主子的眼神看的惊悚,他逃也似的走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有些纳罕,怎么今天主子看他不顺眼,也不知从何说起。
方才的时候,花溆还敢卖弄风情去挑逗他,等到晚间众人退下,开始洗漱的时候,她又怂了。
封郁这会儿手里捧着书,正读着,暖黄的烛光撒在他苍白的脸上,带出几分宁静的温柔。
好像那些阴翳暴戾,在他捧着书的时候,都销声匿迹。
那精致的下颌曲线分明,薄薄的唇紧紧抿着,瞧着就知道他看书看的认真。
花溆知道他长的好看,只不过被阴翳的神情给蒙昧。
但好看没用,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伸着那玉雕一般的手,毫不犹豫的掐在她脖颈间。
不自在的摸了摸细嫩的脖颈,她想,她都能翻天了,想必不会再掐死她了。
花溆发了一会儿呆,不知道该做什么,索性也抱着药经来背。
早一日学会,早一日好,她已经不是开蒙的儿童,有那个时间去一点点学习。
“看懂了”他嘲笑。
花溆被他吵的回神,正正的对上他戏弄的眼神。
她晃了晃身子,登时亲在他脸上。
封郁不悦的皱起眉头“孤的脸,也是你能亲的”
说这话,她就不爱听了。
能不能亲,也亲过不少回了。
她恶从胆边升,猛然起身,踮着脚尖在他脸颊上叭叭叭亲了好一通。
封郁板着脸骂她“放肆”心里却受用的紧,以至于那骂声软绵无力,毫无震慑力。
以前的时候,花溆总是想,太子暴戾无道,她若是随着他,必然没有好日子过。
现下觉得,不过别扭了些,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那么前世的时候,为什么会在过后,直接将她掐死呢,当时她应当也像这一世般,毫无威胁力。
现在他甚至略有优容,这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的事。
想到这个,难免想到小将军身上去,前两天的眼泪,就像是梦一场,现下细细想来,就像是蒙了一层雾,特别的朦胧。
小将军。
她的小将军。
她光风霁月的小将军。
会对她笑的温柔的小将军。
打从今儿起,便再也没有了。
花溆这般想着,面上的笑容就耷拉下来,再也挂不上了。
瞧着她心情起伏变换,太子不悦的皱眉,这姑娘越发的大胆了,不过骂她一句,就敢给孤甩脸子看。
谁给她的胆子。
他单掌攥着她细细的腕子,用力一拖,将人拽到自己怀里来,这才垂眸看向她。
花溆被他冰凉的手指捏着下颌,强迫她抬头,那指尖太凉了,明明是春日,却跟铁柱子一般。
想着今儿背的药经,她突然灵机一动“您是不是阳虚啊,手这般的凉。”
封郁这才知道,原来她这么会气人。
“虚不虚的试试就知道了。”他道。
说罢这句话,他便松开了手,看着她白皙细腻的下颌上,有红红的手指印,心中不禁一怔,真是娇惯的紧,明明没用力,还留下印子。
“过来。”他道。
说着牵着她的手,一道往浴池去。
浴池里头洒满了玫瑰花,香汤已经备好,就等着美人入浴。
但美人不愿意进去,她结结巴巴道“不若就给我一个浴桶,小小的一个,从里头舀点水出来,我就满足了。”
封郁不耐烦的直接撕掉她身上衣衫,箍着她的腰,单臂用力,直接将她夹起来,这才慢悠悠的入水。
单薄的兜衣湿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
曲线毕露。
封郁食髓知味,知道这男女欢情的好处之后,便愈加的惦念着,纵然面上不显,手下却有些粗鲁的拽着她腰间细链。
越是性急,那细细的挂钩便更加难以解开。
他心中不耐烦,想要直接扯断,到底是累丝的金链子,又不是细绳,手都勒红了,那金链却好好的。
封郁皱眉,扯着兜衣狠狠一撕,那妍丽的海棠花,便一分为二。
花溆无所适从的赶紧沉下身子,让玫瑰花瓣挡住自己的躯体,这才抿着嘴,满脸抗拒的看着他。
昨儿胡闹那么久,她这会儿若再胡闹,真担心伤着了。
“疼。”她细声细气的撒娇。
少年人尝了春情滋味,听她带着小哭腔的疼字,便愈加有些忍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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