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也回到河边,抓着那两条腿把河里的孩子救了上来。
其实他或许不应该把这少年称之为孩子,这个少年至少有十四五岁了。
而比同龄人矮小的他和这个被他在心中称之为“孩子”的少年似乎差不多高。
更甚至,这个少年可能还比他更高一些。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这个少年肯定比他小。
幸好他现在多了二级咒灵一半的实力,否则他还不可能那么轻松就能把人救起来。
将少年在地上放平,他刚想进行急救,就发现少年已经醒了过来。
只见少年吐出了一口河水瞥了他一眼,然后嘴里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声音。
“切”
禅院甚也“”
他这是被嫌弃了
他人生中第一次救人,居然就救错了吗
手轻轻挪动了一下,触到了少年冰凉的手指。
没有恶意。
至少没有恶意。
他抿着嘴,暗想自己真是多管闲事。
他站起来,转身就走。但刚迈出一步,他却又突然想起了五条悟。
几天之前,他也被救了,被五条悟救了。
而他做得比这个少年过分得多。
五条悟是怎么做的呢
五条悟丝毫没有在意他以怨报德的行为,反而对他百般照顾,即使嘴上说的惩罚,却还依旧在为他好。
手不由得握紧成拳,指甲掐到了掌心。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母亲再也不能以五条悟为标杆,让他必须朝五条悟靠近了。
所以他也不用再保持什么所谓的高尚品行了。
沉思间,少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就这样要走了吗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已经迈出的腿停滞在了空中,然后被收回。
禅院甚也转身,如少年所愿问道“为什么”
得到了关注,少年答道“我刚刚入水了啊。”
说完,少年又换上了一副生气的表情“然后被你妨碍了。”
“入水”禅院甚也重复了遍。
“入水啊,就是”少年模仿着跳水的姿势,跟禅院甚也解释道,“就是这样去水里,然后噗噜噗噜噗噜,然后就能尝到美妙的滋味了”
他看了禅院甚也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气鼓鼓“总是被打断,我什么时候才能尝到那美妙的滋味啊”
禅院甚也明白了。
他低头看着被河水打湿的地面,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死亡才没有什么美妙的滋味。”
他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总之他看到少年哆嗦着打了个打喷嚏,然后突然变了态度。
气愤被尽数收拢,少年脸上堆起了笑,可怜兮兮问他道“哥哥,可以给我一件干衣服吗好冷哦”
哥哥
这个少年居然叫他哥哥
他居然看出来自己比他大了吗
而且这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打量了少年一眼,他和对方那鸢色的眸子对上了视线。
少年的眼神委屈中似乎还带着什么其他含义。
夜很冷,他的手没有直接接触到河水,只是拉了少年一把,此时也已经冰凉得难受,可想而知少年现在正处在何种寒冷的境况中。
“哥哥不可以吗我真的好冷哦”少年继续用可怜兮兮的语调朝他说着。
他看到少年的身体在颤抖,可见是真的冷极了。
沉默中,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朝少年递去。
寒风吹过,他也忍不住颤抖了下。
明明是早已习惯寒冷的身体,现在这一身也比他以往过冬时穿的衣服厚了许多,但他却感觉自己有点忍受不了了。
温暖果然太容易麻痹人了。
眸色不由得沉了沉。
他做了个深呼吸,思绪回笼,发现少年没有接过衣服。抬眼看去,他看到少年正麻利地脱自己身上的湿衣服。
视线迅速挪开,他看着平静的湖面,心想衣服湿了确实该脱掉,不然只会更冷,这个少年做得很对。
“好了”
听到少年的声音,禅院甚也回过头来。
大衣很长,少年被整个包裹了起来,只有一双小腿还露在外面,看起来还是有些冷。
他看到少年朝他的鞋瞥了眼,然后弯腰捡起了自己的湿鞋子。
一边穿着鞋,少年一边问他道“哥哥,这里是哪里啊”
禅院甚也不想多话,只吐出了一个词“东京。”
“果然不在横滨了啊”
少年感慨一声,抬头看向了他。
正大光明的视线,像是在观察着他。
禅院甚也被少年的目光看得不太舒服。
但这个少年又确实没有恶意。
他不再多想,起身要走。
无论这个少年在想什么,都和他无关,不过是过客而已。
“哥哥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里吗”少年又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喊道。
这一次,禅院甚也果断道“与我无关。”
他快步朝街道走去,心中思考起少年刚刚提过的地名。
横滨
他曾看过那个地方的资料,那是一个异能者聚集的地方,很是危险。
在他原本的计划中,他是要通过咒灵来变强的。
但强大的咒灵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他找到的。
比起寻找咒灵来变强,那个危险的地方似乎更适合他。
不过他现在身无分文,要怎么去到横滨呢
是走去
还是
突然,他感觉到了一股恶意。
不是很浓重,但已经可以清晰感受到了。
朝恶意传来的方向看去,他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车。车上,一个银色长发的男人正开窗抽着烟。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可这个人连看都没有看他,却对他有恶意
这个人对他没有原由地产生了恶意,而且不止是他,这个人在对周围的人散发着无差别的恶意。
果然,垃圾就是垃圾。
就决定是你了。
虽然是深夜,但路上却还有零星几个行人,有摇晃着不知要去哪里的酒鬼,也有用公文包勉强遮挡住寒风、急匆匆下班的加班族,还有看不出目的或单独、或结伴而行的人。
等没人的时候再动手。
禅院甚也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在小巷口停下脚步,背靠着墙仔细观察着车上的银发男人。
深夜开车停在街口,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单纯过来抽烟的,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无差别的恶意一般有两种可能。
其一是这个男人是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真的对所有人都有恶意,无论对方是否和他有关。
但从男人冷静的外表来看,禅院甚也更愿意相信是第二种可能这个男人在警惕着所有靠近的人,并自动将靠近的人都归为了敌人。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很快只剩下了一个摇摇晃晃的酒鬼。银发男人手中的烟也已经燃尽,伸出窗外的手被收了回去。
很快地,连酒鬼也即将离开禅院甚也的视线。
他拿出绛雪,屏息准备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如做贼一般四下打量着,然后才朝银发男人跑去。
他停在车窗前,小声道“东东西我带来了。”
银发男人给他的回应却是狠狠的一下打。
额头被什么东西砸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眼花。
但即使是莫名其妙被打了,他也不敢发火,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一定是做错了。
他现在还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哪还敢奢求其他。
他赶紧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银发男人,也就是琴酒冷冷看着面前的人,嘴里发出了意味不明的一声哼。
朗姆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派这样的蠢货来和他接头。
这个蠢货查探四周的行为简直在明晃晃说着他有问题。更愚蠢的是,他的查探只是表面功夫,连角落里另一个不知收敛地打量他的蠢货都发现不了。
“东西给我。”他道。
“在这里。”男人躬身,将盒子递了过去。
琴酒接过盒子,打开确认了眼。
“滚吧。”
“好,好的”男人连连欠身,然后一溜烟跑了。
距离有些远,寒风中,禅院甚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注意到了,那个男人有木仓。
脑海中的计划随之变化。
他摘掉绛雪的鞘,闭着眼在自己手心中划了一刀。
鲜血从伤口处流出,他小心捧着,然后将血液往自己头发上抹去。将鲜血当成了摩丝,他把刘海全都抹到了后面。
他的动作没有很细致,围巾上、衣服上到处都沾染了红色。
不经意地,他忽然又想起了五条悟。
昨天被抓回去时,他被带去剪了头发,只是简单的修理,却让他整个人显得精神了很多。
而现在
他拨弄着自己黏糊糊的发丝。
他的头发,又被他弄得糟糕极了。
再次闭上眼睛,他做了个深呼吸。再睁眼时,赤红的瞳孔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将右手背在身后,用五条悟教的姿势紧紧握着绛雪,等待着时机。
待到那个酒鬼终于消失在视野中,他快步朝那辆保时捷356a走去。
很正大光明地,他来到了琴酒面前。
而迎接他的,是黑洞洞的木仓口。
保时捷356a上,琴酒早就发现了这个少年的视线。
不过是一个连眼神都不懂得掩饰的少年而已,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看着少年就这样朝他走来,他心道一声果然愚蠢。
以为将手背在身后就不会被他发现了么
时刻准备着的木仓就这样抵上了少年的额头。
“谁派你来的”他问。
禅院甚也没有回答,他冷着一张脸,一手攀上车门,一手挥刀而出。
“砰”
是琴酒果断开枪的声音。
禅院甚也应声而倒,刚攀上车门的手也缓缓滑落了下去。
驾驶座上,伏特加还没反应过来,回头问道“大哥怎么了”
“哼”琴酒冷哼一声,“没事,一只小蚂蚁。”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口中的小蚂蚁已经瞬间复活。
禅院甚也来不及感受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多少,他按照自己的计划飞速拿出围巾,将额头上的血迹迅速擦拭干净。
至于溅到其他地方一时间难以处理的血就如他预想的那样与他之前刻意抹上去的鲜血融为了一体,再难被分辨。
确认伤口已经愈合,他抓紧绛雪,一跃而起。
匕首从窗口探了进去,架到了琴酒的脖子上。
琴酒一言未发,但他微缩的瞳孔暴露了他的震惊。
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失手的可能。
可是这个少年没有死。
从挟持他的速度来看,这个少年可能连伤都没有受。
视线微微右移,他看到了窗外的禅院甚也。
少年额头上刚刚被他用木仓抵住的位置只有和他来时那样被随意涂抹的血迹。
他看到少年故意用本就沾着血的手又抹了把额头,像是在挑衅着跟他说看啊,连伤口都没有呢。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个少年可以躲过
琴酒一时想不明白。
禅院甚也察觉到琴酒的反应,结合自己多出来的力气,暗想自己猜对了。
这个银发男人不止是咒术师,他连非自然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将绛雪往琴酒脖子上按了按,锋利的刃只是轻轻一碰就划破了琴酒的皮肤。刀刃略微深入了些,似乎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刺破大动脉。
冷着脸,他问琴酒道“你说,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木仓快”
一边说着,他一边用左手打开了车门。
他的右手是从窗户中伸进去的,想要上车必然要换左手挟持琴酒。
“大哥”伏特加又慢半拍,这才反应过来,将木仓口对准了禅院甚也。
但他的声音和行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此时此刻,禅院甚也和琴酒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他们都知道,琴酒逃脱的最佳机会马上就要到来了。
禅院甚也摊开手,说道“把你的木仓给我。”
说完他又瞥了眼伏特加“你的,扔到副驾上。”
伏特加听话地扔了木仓。
而琴酒眸色一暗,也把木仓交了出来。
这个少年的木仓法必然不如他,他身上还有其他的木仓,趁少年将匕首松开的瞬间,他还是有可能将他瞬杀的。
只是之前这个少年是如何施的障眼法
如果少年可以再躲过一次,那他
想到盒子里的东西,他选择了先稳一波。
如果他死在这里,伏特加未必能把boss的任务完成,那就糟糕了。
不过如果这个少年有明显的失误,那他也不会客气。
而禅院甚也当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将木仓抵在了琴酒的太阳穴上“要跟我比反应速度吗”
禅院甚也的速度琴酒已经见识过,之前匕首被架到脖子上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比反应速度,他未必会赢。
即使是他占先机。
而且这不仅仅是反应速度的比拼。
这个少年将木仓抵着他的太阳穴,已经将失误率降到了最低。少年只需要扣动扳机,而他却需要先拿出木仓,然后对准少年,这其中的差距在高手对决中可是致命的。
再另找机会吧。
“进去”他听少年喊道。
脖子上的匕首被拿开了,他被少年用木仓口紧推着往另一侧挪去。
很快,还带着他鲜血的热度的匕首再次架到了他脖子上。
看来比起木仓,这个少年更信任他的匕首。
禅院甚也知道琴酒在想什么,他把木仓塞进自己兜里,然后上了车。
双目一刻未离琴酒,他喊道“开车,去横滨”
伏特加看向了琴酒。
大哥竟然被挟持了他要怎么办
琴酒维持着他的冷意,给了伏特加一记眼刀。
伏特加顿了顿,老实答道“好。”
他想起来了,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也刚好是横滨来着。
“快点。”禅院甚也催促着。
这里还是离高专太近了些,会被抓回去的。
“好。”伏特加又应了声,立刻转身。
车被发动,三人即将启程。
就在这时,车窗处有一个人影趴了过来。
之前的少年,也就是太宰治突然出现了,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像是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一般,朝禅院甚也甜甜问道“哥哥,可以顺路送我回横滨吗”
禅院甚也“”
你没看到我是在做什么吗
他没有回头看鸢色眸子的少年,只是又催促了遍“快走”
太宰治闻言瞬间放弃了去开副驾驶门的想法,转而紧紧扒住了车窗,一副“你不带我走,我就要挂在这里回横滨”的架势。
而伏特加从后视镜中看到扒在车窗上一副没有要放手的意思的太宰治,询问道“那他”
“走”禅院甚也果断道,“你听谁的”
自家大哥还在禅院甚也手中,伏特加自然是听禅院甚也的。
油门被踩下,车速很快提升。
太宰治紧紧扒着车窗,嘴里发出了“呜哇呜哇”的声音。
耳边魔音不绝,琴酒看着一直死盯着自己的禅院甚也,轻笑道“真是冷血啊。”
“关你什么事”
禅院甚也依旧没有回头,他听着耳边太宰治的魔音,一边搜起了琴酒的身。
半分钟后,车子又停下了。原因当然是禅院甚也喊了停。
至于根本原因不提也罢。
太宰治干呕了几下,朝禅院甚也道了声谢,然后松开车窗,欢欢喜喜地上了车。
他坐上副驾驶,很自来熟地说道“司机师傅,我们快走吧”
说完他还回头,朝禅院甚也道“哥哥,谢谢你呀,你真好。”
禅院甚也“”
他无话可说。
而被叫成“司机师傅”的伏特加依旧一张憨憨脸,在禅院甚也的指挥下继续往横滨方向驶去。
终于安静,禅院甚也再次搜起琴酒的身,一件件危险物品被取了出来。
这个男人身上居然藏了这么多东西,果然他一直警惕着这个人是没错的。
只是不等他安心几分钟,前排又传来了太宰治的声音。
“哥哥,我还是好冷哦”
琴酒看到太宰治回身,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
这个少年的眼神跟挟持着他的少年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直觉告诉他,对他而言,副驾驶座上的这个少年是更危险的存在。
看似不露声色,但他的微表情都被禅院甚也尽收眼底。
禅院甚也依旧没有回头,他问道“你要他的衣服吗”
“是的哦”太宰治继续用甜腻腻的嗓音说道,“这样就可以把哥哥的衣服还给哥哥了,我没有弄脏的哦”
他的衣服
“好。”禅院甚也应了声。
琴酒“”
他终于绷不住,脸上的冷静开始皲裂“你们敢”
在禅院甚也开口前,太宰治已经搭话“为什么不敢呀”
他歪了歪脑袋“我哥哥对我最好啦,才舍不得我没有衣服穿呢”
说完他又问禅院甚也道“是吧,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的,嘴甜得像是糖不要钱一样。
禅院甚也不想回答。
太虚假了。
别说他原本就对“哥哥”这个称呼有阴影,就算没有,这样虚假的话他也不想搭理。
除非是五
思维突然停住。
他将脑海中浮现的某个身影拍散,然后问琴酒道“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不止是为了给那个少年衣服。
这个男人身上藏了太多东西,他搜得未必干净,还是全脱了更妥当。
琴酒“”
驾驶座上的伏特加自然也听到了禅院甚也的话。
想到自家大哥居然要被扒衣服,他立刻大喊道“不要动我大哥你们要衣服就拿我的吧”
“不要,”太宰治一秒拒绝,“你太胖了”
虽然琴酒的衣服也不算小,但比起伏特加的来说,还是琴酒的更合身些。
太宰治算得很清楚。
“大哥”伏特加透过后视镜,看到了他家大哥异样的表情。
大哥委屈你了。
禅院甚也“既然你不想自己脱,那我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太宰治就举起了手“哥哥我来好不好呀”
禅院甚也“”
也好。
“你们敢”琴酒的脸逐渐扭曲,恶意越来越浓。
禅院甚也左手按着琴酒的肩膀,慢慢用力。
毕竟琴酒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禅院甚也之前没有得到他一半的综合实力,光是二级咒灵一半的实力就能让他吃不消。
“怎么说”禅院甚也看着琴酒,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笑。
只是微微提起嘴角的笑容而已。
不知是肩上越来越重的力道的原因,还是脖子上沾满他的血的匕首的原因,抑或是其他原因,琴酒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判断或许是错的。
这两个少年谁更危险还未可知。
如果说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少年像是小恶魔的话,这个少年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
看着琴酒恢复冷静的脸,禅院甚也跟太宰治道“你来脱。”
收到应允,太宰治从前座爬了过来,灵活得像一只猴子。
“好的哥哥谢谢哥哥”
禅院甚也“”
“不要叫我哥哥。”
“那该叫你什么呢”太宰治看向他,一派纯真可爱。
禅院甚也没有要告诉太宰治自己名字的想法。
“不要叫我,到横滨你就走。”
“哦”太宰治语气失落着,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已经脱掉了琴酒的外套。
“好的,我很听话的哦”他又说。
禅院甚也“”
他有点不信。
一车四人朝横滨方向急速奔去,五条悟这才来到了禅院甚也刚停留过的地方。
猫猫的围巾被落下了,上面沾着血迹,他不确定这是谁的血,但无论这是谁的血,都和他的猫猫有关。
忽然,他察觉到有人靠近。
一个男人从黑暗中出现“欠钱不还的小子,这么晚还不睡是做什么呢”
欠钱
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这是那个说他的猫猫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的人。
他反问道“你不知道我来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男人笑起来,“行,那我们直接谈正事,我可以帮你把人带回来,报酬要得不高,上次转进我账户的钱还给我就好。”
“你看我像人傻钱多的样子吗”
男人神秘一笑,仿佛在说像。
五条悟不想和这人多废话,他要继续去找禅院甚也。
这么短时间,他的猫猫跑不远的。
然而他一转身,男人再次开口,提示他道“他坐车走了,你猜他是去哪了呢”
五条悟顿住脚步“你这是一直盯着他吗”
男人答道“事关巨款,当然是要上点心的。”
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个人,特别是禅院甚也,对五条悟而言其实也不是一件难事,只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围巾上的血迹还未干涸,他指尖揉搓了下湿润的部分,心中升起了一种少见的情绪。
他转身看向男人,说道“告诉我他去了哪里。”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先给钱。”
蓝色的眼眸中有危险倾泻而出。
男人却似是没有察觉到,继续道“毕竟五条少爷可是有前科的,我可不想做无用功。”
“这样吗。”五条悟突然露出笑意,右手缓缓握成了拳,关节咔吱作响。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依旧淡定着,朝他抬了抬头道“先接电话吧。”
手机铃声不停响着,五条悟看着男人,还是拿出了手机。
电话那头是辅助监督。
他又有新的任务了,而且十分紧迫。
有一个女孩误食了宿傩的手指,宿傩在她体内苏醒后杀光了一整片区域的人,现在失踪了。
如果不赶紧找到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丧命于宿傩之手。
“我知道了。”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再看向眼前的男人,他却发现男人已经开始后撤。
“五条少爷,想明白了就先把钱打过来。”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蹿进了一旁如迷宫般的居民区。
男人速度很快,五条悟追上去之时狭窄的小巷中就只剩下了男人的声音。
“抓紧时间吧,如果我先找到他的话,就不是这个价了。”
男人没有看到的是,听完他的话,五条悟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
他的猫猫真不愧是他的猫猫,他已经知道他要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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