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第28章

    用他用得习不习惯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但看顾悯的表情,却是实打实的正儿八经,一点儿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调情。

    沈映腹诽,可能是他自己想歪了吧。

    “当然习惯了,你是朕最信任的人。”沈映朝顾悯笑得若无其事,“朕向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皇帝不愿意把香囊给他,顾悯也不好一昧索要,他淡淡笑了下,转移开了话题。

    “既然皇上信任臣,那臣可以不可以问一问皇上,皇上准备如何筹集军饷不知有没有什么是臣可以为皇上分忧的”

    沈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就这么点儿事,朕一个人就能办的过来,朕知道你们对朕忠心,但你们真不用为朕担心。”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天真到把自己的大计告诉顾悯一个二五仔

    好让他给郭九尘通风报信

    他才没那么愚蠢。

    见皇帝不肯说,顾悯也识趣地不再追问。

    若是放在今天以前,顾悯可能也会觉得皇帝是在口出狂言,但自从知道了今天皇帝在早朝上说的那些话后,顾悯却觉得,能说出那样一番豪言壮语的皇帝,应当不会是只为了逞一时意气。

    他相信沈映是真的有应对之策。

    顾悯不动声色地多看了沈映两眼,难道皇帝以前的昏庸无道,都只是他伪装出来的,用来麻痹太后他们的

    寿安宫中,太后将郭九尘传来议事。

    太后每日都会在戌时礼佛,郭九尘恭敬地等候在佛堂外面,目光透过珠帘,凝视着跪在地上念佛经的太后的侧影。

    半个时辰后,太后念完了佛经,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走出佛堂,来到内殿坐下,宫女们有序地进来端茶倒水,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太后抬手示意郭九尘坐下,端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阖,“你知道哀家每日拜佛是在求什么吗”

    郭九尘陪笑道“老奴不知。”

    太后怅然地勾了下唇“哀家不是为自己求的,是在求菩萨不要将我所犯的罪孽牵连到我儿子身上,保佑我的儿子下辈子千万不要再投身帝王家,最是无情帝王家,哀家宁愿他来世做个山野樵夫,也总好过活在这不见天日的皇城里,每天一睁开眼想的就是和人斗,和命争。”

    刘太后之子建明帝早夭是她心里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刘太后费尽心机为儿子铺路,最终将儿子推上了皇帝的宝座,可建明帝登基还不到一年就暴毙而亡,刘太后本来也不信神佛,后来却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因为她造的孽,报应在了她儿子身上,所以原本身体强健的建明帝才会英年早逝。

    郭九尘低叹一声,安慰太后道“菩萨定然会感念太后的一片慈母之心,保佑太后心想事成。”

    刘太后闭着眼睛,一张脸看似和蔼慈善,嘴角却挂着微微冷笑,“可若要问哀家后悔曾经做过的事吗哀家绝不后悔。若哀家不替自己争,那哀家现在就是冷宫里的一缕鬼魂野鬼,又怎么可能有机会坐在这凤座之上。这条路,是哀家赤脚踩在刀尖上,一步一个血脚印走出来的,谁若想阻碍,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郭九尘肃然道“老奴愿为太后效犬马之劳,但凭太后吩咐”

    刘太后慢悠悠睁开了眼,“皇帝如今的性子与以往大为不同,最近更是多次顶撞于哀家,这事你怎么看”

    郭九尘沉思片刻道“想必是皇上年纪渐长,有了亲政的念头,又或者,是背后有人教唆煽动皇上与太后您对立,他们好以此向皇上邀功。”

    刘太后不屑一笑,“一群企图靠取悦皇帝来媚宠的乌合之众,可他们别忘了,这个皇帝是哀家立的,若是不听话,哀家既能立他,也能废了他。”

    郭九尘“不知太后有何打算”

    刘太后抬起手,示意宫里的宫女太监都退下,等到殿里只剩她和郭九尘,刘太后才道“这次皇帝拒绝与鞑靼和亲,倒是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好机会。皇帝在哀家面前夸下海口,说他一人即可筹齐军饷,哀家便给了他三日时间。这三日里,哀家要你监视百官,警告他们,任何人不得帮皇帝出谋划策,不得钱财给皇帝,否则,就是与哀家作对。哀家倒要看看,他在孤立无援之下,如何能拿得出数百万两银子的军饷”

    郭九尘“老奴谨遵懿旨”

    “另外,再派人在京中把皇帝要打鞑靼的消息传播出去,让老百姓们都知道皇帝是个嗜杀好战的人,等三日一到,若是皇帝拿不出钱来,届时皇帝不仅在文武百官心中的威信荡然无存,老百姓们也会知道他们的皇上是个狂妄自大,言而无信的人,一个失去民心的皇帝,哀家要废了他,看谁还敢说什么。”

    郭九尘一脸敬佩,“太后英明老奴回去就命人照办,只是老奴想再斗胆问一句,不知太后心中可有了新帝的人选”

    刘太后端起手旁的茶盏,掀开杯盖撇了撇茶叶,“你觉得,岐王如何”

    “岐王”郭九尘愣了下,“岐王年幼,是容易掌控,但岐王若登基,岂不是涨了冯太妃与冯家的势”

    刘太后嗤笑道“冯氏贱婢,高宗在世时,她就仗着年轻貌美迷惑高宗,从不把哀家这个贵妃放在眼里,就算哀家册立她的儿子当皇帝,但她想做太后,也是妄想去母留子就是了,至于冯家,自从冯老太傅死后,冯家子孙不肖,在朝中势力早就大不如前了,不足为惧。”

    自从冯太妃在春猎时,想让侄女当皇后给皇帝下药的阴谋败露后,岐王就被领到太后宫里照顾。

    岐王还不到十岁,从小被冯太妃娇生惯养长大,来了寿安宫,每日都哭闹不止,一见到太后就跟小鸡仔见到老鹰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方才晚间岐王来给太后请安时,郭九尘正好遇上,发现岐王的样子与他数日之前见到的变了许多,原本养得白白胖胖的孩子瘦了不少,看人的眼神也是呆呆傻傻,像失了魂一样,看起来不像是长寿有福之相。

    不过,一个小孩子的确比现在的皇上更容易让他听话,更好掌控。

    答应太后三天时间筹集军饷,可前两天永乐宫里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皇帝不急郡王急,安郡王每天都进宫来给沈映请安,除了跟沈映汇报宫外的那些传得沸沸扬扬流言,就是长吁短叹沈映这次惹大祸了。

    到了第三天,沈映突然吩咐太监们把永乐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清点一遍,只要是能拿的,全都给他放进箱子里装好,然后又把皇帝私库里的东西也都清点好搬了出来,所有东西都放在永乐宫的院子里,满满当当放了二三十个大木头箱子,顾悯过来请安的时候,差点没地方下脚。

    顾悯好不容易从箱子的缝隙间挤到了殿里,看着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永乐宫,有些莫名其妙,看见沈映正好从寝宫里出来,连忙走上前问“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沈映怀里抱着一个他平时睡觉用的玉枕,吩咐朔玉也给他装进箱子里,看见顾悯来了,随意地招呼了声,轻描淡写地道“没什么,朕就是闲着没事,想清点一下自己的家当。”

    顾悯指着外面“浩浩荡荡”的箱子“那为何要把东西都装进箱子里”

    沈映理直气壮地道“方便保管啊。”

    顾悯从朔玉手里抢回了玉枕,“连枕头也要放进箱子里保管那您今晚怎么睡觉”

    朔玉瞟了皇帝一眼,忍不住插嘴,“顾少君您有所不知,不仅是玉枕,皇上让奴婢们把所有的锦被也都装进箱子里了。”

    沈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看着顾悯无所谓地笑道“说起睡觉,你倒提醒朕了,君恕,你的揽月斋,今晚能不能让朕借宿一宿”

    顾悯“这自然可以,整个皇宫都是皇上您的,只是皇上,您为何要把永乐宫清空”

    沈映耸了耸肩,“朕要打蒙古,户部说国库空虚跟朕哭穷,那朕就只能把自己的私房钱全拿出来充公,让所有人知道朕要打蒙古的决心咯。”

    顾悯一时无言以对,他原本以为皇帝应该会有什么妙计,结果就是想出来这样的昏招堂堂皇帝,连寝宫都搬空了,才凑出这点钱,这不是让大臣们看笑话吗

    “皇上,还请三思,此事不太妥当,恐难以向太后交代”

    沈映打断顾悯,“诶,你别说了,朕意已决”

    很快,皇帝搬空自己的寝宫凑军饷的奇闻就传到了寿安宫,刘太后知道后,一时都没顾得上体统,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哀家还以为皇帝有什么本事能把几百万两银子的军饷凑齐呢,结果他就搞成这样”刘太后用手扶着额头,边笑边摇头,“哀家说什么来着只要皇帝身边没了那些帮他出谋划策的人,就凭他自己,能想出来什么好办法皇家的颜面真是都让他给丢尽了这样的人,怎配当大应的一国之君怎配当万民之主”

    郭九尘也笑道“还是太后神机妙算,等到明日早朝,皇上给不了众臣交代,定然下不来台,太后便可趁机提起废帝一事。”

    刘太后微笑道“唉真是太好笑了,哀家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久没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过了,哀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是这么自掘坟墓的,哀家当时立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果然,他真没叫哀家失望。”

    寿安宫里欢声笑语,揽月斋里却愁云惨淡。

    万忠全站在揽月斋的廊檐下面,抱着拂尘,惆怅地望着外面发呆,皇帝的寝宫都没了,他这个总管太监也不知道还能当几天。

    沈映沐浴完出来,便看到顾悯也从房里拖了个大木头箱子出来,他奇怪地问“这是什么”

    顾悯直起身道“这是自臣进宫之后,皇上赏给臣的东西,所有的都在这儿了,皇上既然决心要打蒙古,臣自当与皇上共进退,这些身外之物臣留着也没什么用,现在全交还给皇上吧。”

    沈映挑了挑眉,撸起袖子,俯下身把箱子打开,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全是宝贝,下面是数不清的金银,上面则是玉器古玩字画。

    沈映笑了,“朕竟然自己都不清楚赏了你这么多东西。”

    顾悯淡淡道“还有宫外的临阳侯府宅子,皇上若是需要,也可以拿去抵押。”

    沈映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消失,神色忽然变得冷峻起来,“这些都是朕赏给你的东西,你现在把它们都还给朕,是觉得朕可怜吗”

    顾悯低头垂眸,恭敬地道“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只是觉得,皇上现在可能比臣更需要这些东西。”

    “君恕,”沈映伸手过去挑起顾悯的下巴,直视顾悯的眼睛,沉声问,“若是朕有一天不再是皇帝了,你还会对朕好吗”

    顾悯喉结利落地上下一滚,“会。”

    沈映审视着顾悯的表情,好像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少顷,他收回了手,淡然一笑道“行了,东西都收起来吧,朕既然把东西赏了给你,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了,朕这个皇帝能不能做得下去尚未可知,说不定以后,还要靠你来养我呢。”

    顾悯闻言眼里蓦地亮了一下,皇上刚才说什么以后要靠自己来养他

    不知为何,顾悯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副寻常人家夫妻的生活,丈夫外出挣钱养家,妻子在家相夫教子好像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顾悯低头扫了眼箱子里的金银财宝,估算了一下价值,皇上一向金尊玉贵,养起来自然不同于普通老百姓,吃的用的什么都要最好的,就这么一箱东西,恐怕都用不了两三年。

    顾悯立刻弯腰把箱子关上落锁,往回拖,“既然皇上这么说了,那臣就先帮皇上保管这箱东西,等到皇上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来臣这里取。”

    沈映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得回头看了顾悯一眼,竟被他在顾悯脸上看出来了一丝笑意。

    不是,这家伙为什么突然看起来这么开心

    怕不是有毛病。

    翌日早朝。

    等到文武百官都列队站在了金銮殿里,沈映这个皇帝才姗姗来迟。

    等到百官向皇帝行完礼,沈映大手一挥,便有小太监们两人一组抬着木头箱子从金銮殿外依次进来。

    百官们看到箱子后也不惊讶,自觉地分散两边,将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让小太监们放箱子。

    早在昨晚,太后就把皇帝清空了永乐宫,要拿自己的私库补贴北征蒙古军饷的消息放出了宫,到今天早上上朝的时候,百官们差不多就全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些原本还对皇帝抱有期望的大臣,见此情形不由得偷偷摇头叹气,征讨蒙古如此严肃的事,竟被皇帝当做儿戏,大应何时才能再出一位明君

    沈映等到小太监们把东西都抬进来了,从龙椅上起身走到台下,展开双臂对着文武百官扬声道“诸位爱卿,这些东西,都是朕的体己,朕今日拿出来全都充入国库,作为征讨蒙古的军饷,以示朕要收服蒙古诸部的决心”

    郭九尘咳嗽了声,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地道“皇上,恕老臣说句冒犯的话,就您这点体己,恐怕还支撑不了大军走到山海关的。”

    那些依附郭九尘的大臣们等郭九尘说完,故意在人堆里发出声声窃笑,来应和郭九尘,给沈映难堪。

    “郭大伴说的不错,朕这点银子,用来打蒙古,的确不够。”沈映对下面的讥笑声置若罔闻,淡定地说,“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打仗也讲究同心协力不是诸位爱卿,有没有谁愿意捐点银子出来的”

    百官们谁也不傻,就算愿意捐银子,但这时候站出来就是摆明了支持皇帝,和太后作对,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沈映等了一会儿,看到没一个人站出来,惋惜地抿了抿嘴角,“没有人吗”

    “皇上,是您说要靠自己解决军饷问题的,怎么到头来,还是让众臣们捐银子”郭九尘轻笑一声,“若是没有良策,当初又何必夸下海口,若是让鞑靼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大应都是喜好夸夸其谈之辈。”

    沈映嗤了声“郭大伴,你这话从哪里说起捐不捐全凭自愿,朕又没逼你们,不捐就不捐呗,你从哪里来的牢骚,端的像个喜欢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人。”

    郭九尘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突然有太监进殿禀报,说是昌平长公主在殿外求见。

    众臣暗暗纳罕,这个时候,一个公主上朝来作甚

    沈映转过身走上台,嘴角勾出个讥讽的弧度,长袖一甩,“宣”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殿外,不一会儿,一身素衣的昌平长公主带着侍女从殿外走进来,二女手里都捧着一个小木盒。

    等到昌平和侍女跪下行完礼,沈映看着台下沉吟着问道“昌平,你此时求见朕,所为何事啊”

    昌平双手捧着木盒举高,高声道“臣妹听闻皇兄要征讨蒙古,昌平身为公主,无法替皇兄率兵出征,愿将多年来攒下的积蓄悉数捐出,为大应尽一份心力。”

    昌平说完,将手里的木盒打开,有官员好奇凑上去看了眼,只见盒子里装的,不过是几张薄薄的银票和十几锭金银元宝,还有一些简单朴素的珠钗首饰,一看就知道值不了几个钱。

    看完后不免感觉奇怪,好歹也是公主,怎么积蓄如此微薄

    沈映这时候故作叹息道“昌平,朕自问平时对你重视也不够,你的钱,朕受之有愧,况且就这点钱,对于数额巨大军饷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你还是留着自己傍身吧。”

    百官们听了皇帝的话,稍一细想,便明白了大概,昌平长公主的生母是高宗不受宠的嫔妃,大应朝又有规矩,公主不得与身份地位较高的世家之子婚配,防止外戚弄权,因此谁会重视一个又不受宠,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公主呢

    宫里人又惯会捧高踩低,什么事都要银子开路,昌平一个和皇帝感情不深的庶妹,在宫里的处境可想而知有多尴尬。

    昌平年纪虽小,但也有身为公主的气度,说话吐字清晰,语气不卑不亢。

    “皇上,昌平身为公主,的确该为大应百姓的安定承担起责任,昌平并非不愿意去蒙古和亲,若以昌平一人之身,可换边境数十年太平,昌平定然义不容辞可鞑靼狼子野心,贪得无厌,求娶大应公主,只不过是想以此来试探大应对其的底线,若我朝同意和亲,等于间接向鞑靼示弱,只会令他们往后更得寸进尺,试问是可忍,孰不可忍昌平就算是死也绝不愿让鞑靼人的诡计得趁”

    沈映拍案叫绝“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妹妹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可以不当这个皇帝,也绝不会受蒙古人威胁”

    这时昌平身边的侍女也顿首道“启禀皇上,奴婢也有话要说。”

    沈映大手一挥“准”

    侍女打开她手里的盒子,道“启禀皇上,宫里的太监宫女中,有不少人家住在北疆,蒙古人霸道蛮横,时常骚扰边境的村落城镇,很多人的家人都死在蒙古人之手,咱们都恨透了蒙古鞑子。所以听说皇上要征讨蒙古,奴婢们一起凑了些钱财,愿捐给朝廷打蒙古用,祝愿王师早日凯旋”

    “好、好、好昌平,你们都起来,你们的心意朕都明白了。”沈映起身,连拍了三下掌,望着台下的文武百官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连妇孺奴婢都明白的道理,朕的臣子们却不懂。你们读的圣贤书,是不是只教会了你们明哲保身和独善其身八个字真不怪人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百官们闻言纷纷汗颜,羞愧不已地低下头,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一群身份低贱的奴婢,尚且不惧蒙古,而他们这些站在大应权力巅峰的人,却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实在是还不如她们有胆魄。

    百官们哪里会想得到,昌平长公主和侍女会出现在朝上,都是沈映安排的。

    这些大臣们,自诩读圣贤书,受圣人教诲,一个个自命清高得不行,对付这些人,道德绑架最有效。

    “朕的朝廷,不肯为征讨蒙古出力,没关系,朕还有百姓。”沈映冷笑一声,手往旁边一招,“来人,传朕旨意,凡大应百姓愿意资助军饷的,可按捐出的数额相应地免除来年赋税,若是哪个州府募集到的善款超过五十万两,朕可允诺未来三年之内对那个州府,朝廷不会额外增收赋税另外若是有个人捐的银子超过万两者,可请进宫来,朕将于兴麟苑内设宴亲自款待立即将旨意传达给各州府,不得有误”

    这道圣旨颁下去,他可能会是第一个众筹打仗的皇帝,但再怎么说,总比某些朝代众筹赔款的强。

    皇帝的旨意下完,百官们汗流了一脸,这简直是在往他们脸上不停地扇巴掌,很多人意识到要是再不站出来,就没脸继续做这个官了,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群臣中喊捐银子的声音不绝。

    “臣捐三千两”

    “臣也捐三千两”

    “臣捐两千五百两,并请求皇上允准臣带兵出征蒙古”

    “臣也自请出战不打得那蒙古鞑子服服帖帖,誓不还朝”

    “好,看来大家还是忠心于大应,忠心于朕的。”既然人家都主动说要捐钱了,沈映也没得理不饶人,斜过眼悠悠朝郭九尘看过去,似笑非笑地问,“不知郭大伴准备捐多少”

    如今皇帝是众臣心之所向,郭九尘也不好让自己下不来台,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地道“臣捐,一万两。”

    “还是郭大伴大方”沈映扭头朝户部官员站着的方向勾了勾手,“户部左侍郎过来,来人,拿纸笔给他,把哪个大臣要捐多少银子一笔笔都给朕记清楚了,下了朝带人去挨家挨户收钱,免得有人赖账。”

    作者有话要说划重点,皇帝和公主演戏是对百官进行道德绑架,百官们没有良心发现,是被逼着不得不捐钱。

    作者也没当过皇帝,纯粹就是写了图个爽,逻辑不死就行,切勿较真。

    写权谋水平有限,接受批评,争取下次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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