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做生意

    张跃华一人回来的,身后空空如也。

    梁好运转向张跃民,啥情况啊。

    张跃民笑道“还能有啥,钱没要回来,大哥被他姥爷跟小舅撵回来了呗。”

    梁好运想说,罗家这些老弱妇孺就不要了。话到嘴边想起无赖的德行,“他会不会还说,咱们要是不让罗家人回去,就让罗家人呆在这儿,他们还能省几顿粮食”

    梁好运和张跃民的声音不高不低。张跃华支好车子听个正着,猛然看向他俩,眼中的惊讶瞬间证明俩人猜对了。

    老村长顾不上洗去满手猪油,禁不住说“我活了一辈子,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梁好运笑着接道“老村长,只要您活的够久,会发现天天都长见识。”

    时代变化的快,日新月异。

    早年国家成立,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高兴的奔走相告放鞭炮。

    现在改革开放,市场经济,田间地头种的菜都能拿去城里换钱。

    过些年迈入二十一世纪,不用交公粮,国家还补贴,村村通水泥路,人人有手机等等等等。

    显然老村误会了,以为梁好运只是含沙射影嘲讽罗家人。

    老村长点头称道“是呀。老嫂子,这事你看”问张跃民的奶奶。

    张奶奶叹了口气,对爷爷说“让他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娘”罗兰香喊。

    张奶奶起身,道“我累了。”

    张爷爷扶着老伴儿回屋。

    老村长一边洗手一边说“大伙儿都散了吧。跃华,悦芳,送送亲戚们。”随即喊他堂侄,“忠武,你们别走,院里收拾收拾。跃民,你同学你自个招呼。”

    张跃民对他同学说“上我那屋儿。”

    一众青年就坐在他门口,闻言转身就到屋里。

    梁好运扫一眼罗家人,看到罗老太眼角还有些许得意,顿时忍不住冷嗤一声。

    张跃民拥着她,低声说“长辈是孩子最好的榜样。他们今儿这么做,早晚会报应到他们自个身上。这可不是自我安慰。”

    也有这种情况,而更多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过想到罗兰香,儿子厌恶,女儿对她也颇有微词,梁好运高兴了罗兰香的报应已经来了。

    梁好运怕张跃民不放心,冲他微微点一下头表示知道。

    到堂屋,张跃民就把梁家的事告诉同学发小儿。

    一众人听得那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众人回过神看梁好运,很是复杂“怪不得你说只要活得久,天天都长见识。跟你家的事比,罗家,罗家还算啥啊。”

    梁好运道“是呀。所以刚才我都没生气。”

    张跃民他同学刘向东问“回头我到教育局咋说啊”

    “录取通知书好运还留着。”张跃民转向梁好运。

    原主没舍得扔,保存的跟新的一样。梁好运回卧室翻出来,又拿个本子和笔,把身份证以及通知书上的内容全抄下来。

    梁好运想到今天是周末,教育局不上班“跃民,有没有信纸我打算写成信实名举报。写两份,一份给教育局,一份给师专学校,也省得向东跟他们废话。”

    “你堂姐代课的学校呢”刘向东问。

    梁好运苦笑“我也想啊。可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教书。瞒的死死的。要不是我那天半夜睡不着,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

    刘向东问张跃民“我明儿起早点,先去教育局,然后去学校”

    “也行。我们大概十点钟去公安局。”张跃民道。

    梁好运奇怪“为啥是十点”

    “十点过去报案,再跟公安到吕梁村,差不多十一点半。这时候亲朋好友都该到齐了。这么一场大戏,少了谁都不行。”

    有人忍不住说“你小子够坏的。侄媳妇,看见没这才是真正的张跃民,别被他小子这张人模狗样的脸给骗了。”

    张跃民骂道“你才人模狗样。今儿这事谁都不许说。实在忍不住也得给我忍到明天中午十二点。”

    “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又有人问。

    张跃民“有公安在,怕啥。”

    刘向东摇了摇头“那些人一个比一个无知,别说公安,就是局长坐镇,他们也敢闹。你还是让大伙儿跟你一块去吧。”

    梁好运赞同“还都是法盲。跟别人打架他们知道不对。回头跟咱们打架,肯定觉得我教训自家小辈,甭说你公安,就是总理来了也没用。”

    张跃民又不由地想起那个跟婆婆吵架,喝药自杀的媳妇。当初她娘家来闹,理由就是我好好的闺女嫁到你家,不论因为啥死了,你家都得赔钱。压根不讲道理。

    当时公安也来了,说得口干舌燥也没用。

    钱多银他们可比那伙人狠多了。

    张跃民道“那你们十一点过去。”

    “行。”众人点头。

    刘向东说“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事。说起公司,你要是考上大学,公司咋办”

    “你俩合开的”梁好运问。

    刘向东的父母跟大姑奶奶一样,也觉得生意人没个稳定,不靠谱。起初刘向东当倒爷,他们家是一万个不支持。

    后来赚了钱,一年赶上他爸二十年工资。他父母觉着还行,干个两三年就够后半辈子用了。

    他们的态度变了,虽然没显摆,亲戚也看出来刘向东的行当赚钱,要跟刘向东一起干。

    亲戚之间情分在,不好明算账,刘向东自然不乐意。找别人合伙,结果干了半年,把他给甩了。可把刘向东气得不轻。

    买卖越做越大,招人不放心,合伙又没人,刘向东愁的不行。就在这时张跃民找上他。张跃民是个大方的,而张跃民又比他聪明,于是就跟张跃民弄个公司。

    张跃民对外说跟他同学干,刘向东也对外说帮他同学跑跑腿。两家亲戚碍于他们都不是老板,自然不敢死命往上贴。

    现在不是亲戚,是梁好运问,刘向东就看张跃民,这咋解释。

    张跃民胡诌道“不全是。还有一个人。他有关系找车皮,货物平时也是他在联系。我管账,向东管往毛子那边送货。”

    刘向东不由地睁大眼睛,“你”丫的脑袋咋转这么快谎话张口就来。

    众人包括梁好运在内,都不知道里面的事,一见刘向东这样,误以为他们仨说好的,不许外传。

    梁好运道“以后跃民去上学,我帮你们管账呗。”

    “你”张跃民和刘向东同时转向他。

    梁好运点头“你们那些账目啥的我基本上能弄懂。”

    刘向东看着张跃民,让他赶紧想个法子,嘴上期期艾艾地说“不好吧。我们那儿全是老爷们。”

    “那有啥,我又不是外人。”梁好运道。

    这世道是男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

    刘向东他妈如今还在工作,同事有男有女,所以刘向东也觉得没啥。可梁好运一过去,张跃民刚刚扯的慌不就穿帮了吗。

    刘向东索性让张跃民自个解决,“跃民,你看这”

    “今儿才六月十号,离我上大学还有近三个月,早呢。到时候再说。”张跃民道“听说到了大学就不用整天呆在学校里,公司那点账我能搞定。”转向梁好运,“你也走不开啊。你奶奶那事,公安查的时候需要你配合,查好了还得把你奶奶拉去火化安葬,这些都得你来。公安机关移交给检查机关,判的时候也得你出席吧。这么多事,至少得三个月。”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梁好运想想也是。

    钱多银和梁守义两口子没心,不舍得火化买骨灰盒,火化那天特意选在傍晚,拉出去转一圈,天黑下来又拉回来。压根没火化。

    梁好运道“是我忘了。不过,等这事了了,你要是没时间”

    “那肯定得找你。”刘向东一见张跃民把这事糊弄过去,立即截住她的话,“旁人我们也不放心啊。”

    五里坡的青年们听到这话立即毛遂自荐。

    刘向东转向张跃民,他以前跟张跃民聊过,他家亲戚他收拾,张跃民的亲戚朋友张跃民自个搞定。

    张跃民道“其实不是我不带你们。我跟向东干的大,虽说没赔过钱,但也有不赔不赚的时候。万一你们跟我过去,那趟一分没赚,还受罪,我回头咋跟你们爹妈家人交代。”

    老村长的小侄子张保栓说“这个我们知道。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

    “不光这些。”张跃民往外看一眼,不见他爷爷奶奶出来,才敢说“我以前没敢跟爷爷说,那路上也不安全。向东过去,身上都揣着刀。否则晚上根本不敢合眼。”

    梁好运禁不住问“还有截道的”

    这次张跃民没瞎几把诌,刘向东道“忒多,简直防不胜防。我刚开始干的时候不信邪,那年赚的钱一半折在了路上。”

    张跃民的初中同学和发小儿的父母都是老百姓,来钱不容易,不舍得他们这么折腾,闻言心生退意。

    梁好运发现他们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无脑的承诺,钱丢了不怪张跃民和刘向东。梁好运觉得可以帮一帮他们,多个朋友多条路啊。

    “不去国外也能赚钱吧”梁好运问张跃民。

    张跃民眉头微蹙,她干么总想着赚钱啊。

    难道是因为在梁家这些年,手里没一分钱,把人给憋成这样。

    张跃民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

    这是心病,抽中十八万那一剂猛药治不好,得循循渐进。再说了,还有一万块钱在钱多银那儿。那钱不要回来,天降一百八十万,梁好运这个心病也治不好。

    张跃民想想她以前过的日子,不舍得糊弄她,也决定退一步,“也能。”

    “比如卖衣服”梁好运看一下自个身上的裙子,“这裙子版型就挺好。去南方拿货,到菜市场门口,公园,或大学附近,百货公司门口卖,不用房租,一天卖个三四件,也比打零工强吧”

    刘向东点头“别说卖衣服,骑车卖冰棒,哪儿凉快往哪儿钻,一天也能赚五块钱。”

    梁好运想到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不禁说“对啊。要是搁哪个厂门口,一会儿就能赚好几块。”说着说着有些心动。

    随后想到她奶奶的事,又不得不放弃。却又不甘心,现在的钱这么好赚啊。

    梁好运问“跃民,回头你考上大学,我搁你们学校门口卖衣裳,你会不会觉得我给你丢人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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