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开荒第六十天

小说:王爷的厨娘宠妃 作者:祈幽
    微风徐徐而来,穿过树叶,大槐树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树下因为一行人的到来变得安安静静的,又因为一行人的离开变得嗡嗡有声。

    声音不嘈杂,听着就和几十只鸭子掐着喉咙在叫。

    “那位就是杨公子”

    “那是当然,满幽州城你找不到第二个穿男装的姑娘。”

    “那你是出门太少、见识太浅,我家隔壁的王大爷家的二姑娘就穿了她哥的衣服出门,说是穿男装方便爽利。”

    “此风不可长。”有年纪大的听了直摇头。

    就有人嗤笑了一声,呷着茶水不咸不淡地说“你和王爷说去,让他管好自己的女人。”

    年纪大的不断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收拾了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遭受到一众年轻人的嘲笑,哈哈哈的声音在年纪大的人身后不断响起,年纪大的脚步顿了顿,略显狼狈。

    有人说“咱这儿又不是南方太太平平的地儿,讲究什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好出嫁前一直待在闺阁里,啧啧,我觉得那帮子爷们脑子有问题。自己出去纵马游湖,把女人关在院子里,你说吧,家宅大也就罢了,要是小的那么一点点的,就和笼子里的鸟儿一样,有什么快活的,难怪都说南方女子沉闷,都是男人作的。”

    “也不尽然,你说的是一些卫道士、腐儒的家眷,你看看京都里那些公主、郡主,当街纵马的少吗”

    “还不是被那些臭书生骂。”

    “死读书的脑子不行了,不知道人间的苦,让这帮玩意儿到咱幽州待几天,保证什么臭毛病都没了。爷们都去战场上搏命了,娘们再不扛起来,他妈的都等着死呢。”

    “就是。”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刚才杨公子吃的是胡家烧饼吧,真特么香啊,一张饼抵一天的饭钱,啥时候咬咬牙买一张尝尝。”

    “你大脑袋有什么吃不起的,牙绝这么说是寒碜我们呢。”

    被称牙绝的男人脑袋的确挺大,他摇头苦笑说“家大业大,哪里吃得起。我也就配吃吃胡家烧饼隔壁的芝麻炊饼,可惜了,那家子关门了,你们知道为啥不”

    “为啥”

    大脑袋神秘兮兮地说“他们一家子出去牧鸡了,啧,就那做饼的怂样能迈出这一步真不容易。”

    “那你就不知道了,卖饼他是靠着浑家的,牧鸡一样,那陈二娘真是够厉害,我要是有这么个浑家哪里受得了,还是小情小意的有滋味。”嘴上这么说,这人眼睛里流露出的羡慕不要太浓。

    大槐树底下的说话声渐渐响了起来,不再压着嗓子,话题已经扯了十万八千里。谁说就女人八卦的,一群男人聚在一块儿照样是东家长西家短,说得绘声绘色之处仿佛是钻人家床底下听了现场。

    从大槐树底下离开,张大耳朵就浑身难受,这边抓抓、那边挠挠,就和长了虱子的猴子一样,一刻没得停。

    “姑奶奶饶命啊,我嘴贱,瞎说的,哪里和草原有什么深入的接触,我要是有这个胆子,早八百年发财了,哪里会做生儿子没的买卖。”他恨不得赌咒发誓,拍心拍肝的表示自己绝对绝对没有通敌

    “我干这个买卖也是没办法,家里面传的,我妈嫁给我爹后就一直吃素,每年都去拜佛,给佛爷添香油。我媳妇也是,从嫁给我开始就提醒吊胆的,每生个孩子就要扒拉着看一遍,看是全乎的才敢松一口气。”

    杨久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不想着换一个买卖”

    “家传的嘛。”

    “家传的也可以改啊,没听说打铁的老子一定要打铁的儿子,杀猪匠家还能出秀才呢。”

    张大耳朵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执着地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杨久两道弯弯的眉毛皱了起来,张大耳朵走南闯北的,最会看人眼色,连忙改口,“对对对,姑奶奶你说得对,改改改,我绝对不让孩子再做这个行当的买卖,说实话,买人卖人的时候心里也不好受,我干这个也有二三十年了,妻离子散的看了不老少,总觉得自己心肠硬,其实哦,那场面压根就不敢看。”

    看一眼,他就怕自己手指头上松松,赚不到几个钱了。

    他说着说着,一开始只是为了敷衍杨久,后来心里面真的琢磨起来了,真的要让儿孙一直当人伢子

    “说说你进草原的事儿。”别人根深蒂固的想法,她改变不了,杨久不执着。

    张大耳朵嘴巴里苦,哭丧着脸说“姑奶奶诶,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深入草原,就是、就是”

    旁边,应铖儒雅的浅笑,“巴魁统领知道吧,他可没有我们好说话。”

    张大耳朵当下两条腿打战,王爷有罗刹恶鬼的凶名的话,那他手底下的巴魁就是拿人的小鬼,难缠的很。

    他恨不得给杨久跪下了,“我说实话,说实话,去旁的地方收货”

    见杨久不喜欢这说法,他抬起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改口说“我是正经的牙人,官府里挂了号的,不干拐卖虏人这些缺德冒烟的事儿,做那玩意儿的应该千刀万剐下地狱,我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

    说完,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用的是真力气,脸颊上瞬间就杠了起来,“我就图个不想花钱从人爷娘亲戚手里花钱买,想着草原上捡漏,花很少的钱就能够从那些小部落里买到人,有时候甚至不花钱,给点东西就成。草原上小的部落比咱们过的还要苦。我图便宜,就、就”

    没说完,他就又扇了自己一巴掌。

    杨久听着都觉得疼,“你别光顾着打自己,带路啊,我要见那个杨九郎。”

    “那就是王八蛋胡说的,哪里会是杨九郎,没的玷污了公子的名声。”张大耳朵顶着一张花脸说。

    “你就是这么把他从草原上带出来的”

    张大耳朵边带路边说,“我看是个汉家子,就给收了,没成想他一直念叨什么杨九郎。”

    他有段时间没在幽州城了,进了城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杨九郎撞了王府里的杨九郎,把人扔出去已经来不及,只能够硬着头皮藏着,没成想自己的连襟和杀鸡的起了冲突。这不,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牵扯到了自己还不如一把药把人药死算了,扔到荒郊野外谁知道。

    张大耳朵眼睛里的阴狠杨久恰好看见了,她心里面突突两下,怕怕的呢,要不是身边带着人,还真不敢和这种老江湖打交道。

    地方到了,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张大耳朵领着人去了自家后门,打开门就是个类似于仓库的大通铺,里面零零散散的有十三四个人或站或躺,看起来都换过衣服,没有很脏,但空气里的味道着实不怎么好闻。年龄都不是很大,十岁上下的样子,男孩儿女孩儿都有,精神面貌有些怯弱,好在没有受到什么虐待。

    杨久嘲讽地勾勾嘴角,张大耳朵总要保证“商品”的完整度。

    “躺着的那个就是,接手没多久他就开始不舒服,怕冷怕热的,早知道”张大耳朵非常后悔做了这笔赔本的买卖,就不应该看着长得漂亮就动了心思。

    张大耳朵非常殷勤地冲过去,粗鲁地按着“杨九郎”的肩膀把人扒拉过来,赔着笑脸说“他给姑奶奶提鞋都不配的。”

    杨久看到人,下意识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接着震惊、恐惧如排山倒海而来,随后她几乎是哆嗦地对应铖说“立刻派人封锁这里,审他,究竟卖出去多少人,那些人身在何处,最近的动向。”

    应铖不解,“公子这是”

    “快”杨久差点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尖叫,“快去做,人命关天的事情,幽州城不然完了。”

    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天花。”

    别人还在茫然,杨久已经开始飞快地吩咐着,“看样子刚刚出疹,正是发病期最严重的时候,我们进入这个房间就有可能被传染。我不知道他的是大天花还是小天花,妈的,我就不是医生,我就是个好奇看了慎入的家伙。冷静冷静,应铖,你想办法,通过不接触的形式立刻通知人来封锁这块地方,所有人员控制起来,还有我之前说的,一并做。找来宋大夫,全城有名的大夫汇聚起来,还要大量的石灰,醋”

    煮醋根本就没有用,但上学那会儿一有流感在学校里爆发,老师就喜欢拿着酒精灯煮醋,杨久迷信了,宁愿相信它真的有效果。

    “就先这么说,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更多的想不到了。”

    杨久抓着脑袋,真狠自己看书太少

    “关键的是,通知王爷。”她无力地说。

    现在就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了,应铖已经从茫然和震惊、惶恐不安中脱离了出来。

    “公子放心,我立刻去做。”

    应铖往外走,跨门槛时差点脚软地摔一跤,扶着门槛才支撑柱自己。扭头看了一眼里面,看到杨久甩了激动的张大耳朵一巴掌,他不知怎么的就不觉得害怕了,甚至弯起了嘴角。稳了稳心神,他跑了起来,上一次这么失态还是当庭谏言后被大汉将军给拖出去。

    幽州三地虫害基本得到缓解,春耕得以继续,忙碌过了春耕,三地的政务、军务累积案头,需要赵禛一一处理。议事堂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离门口最近的焦证德大咧咧说“这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崽子在这儿撒野呢。”

    话音刚落,陈松延不顾事先通传的闯开门,身手灵敏的他竟然被门槛带了一下,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王爷,大槐树巷子那边发现天花。”

    赵禛猛地站了起来。

    别说赵禛,其他人的震惊不小于他,纷纷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有些人茶水倒了一丝毫未觉。

    陈松延没有停顿继续说“杨公子就在那边,是公子发现的天花,已经让应长史通知了下去,巷子内外已经戒严。”

    赵禛手撑着桌面直接跃了过去,眨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议事厅内,陈松延二话不说跟上。等人走了,其他人才陆陆续续回过神来,被泼了茶水的开始喊烫,撞了膝盖的开始喊疼,乱糟糟的。

    沈千户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老柳树的茶几直接就劈了散架,“慌什么慌,赶紧回到各职,稳定人心,但凡一处出了乱子,等事情平了,提着脑袋见王爷吧。”

    这可比打仗还要凶险

    大街小巷内还是一派和乐,不知道大槐树巷子已经封锁。两人两骑飞快地从人群中冲过去,惊起纷乱无数,人们停下来不解地看着当街纵马的人。

    “好像是王爷。”

    “是不是出了啥事儿了”

    “咱王爷不是扰民的人啊。”

    赵禛挥着马鞭,墨云吃痛,跑得更快,平时两刻钟的路程硬生生缩短到一刻钟就到了。不等墨云停下,赵禛就跳下马,趁势向前冲

    被拦在了巷子口。

    “应铖。”赵禛的声音沉得能滴出水。

    脸上蒙着面巾的应铖小跑着过来,但距离很远就停下,他大声说“王爷止步,公子吩咐了,除了大夫,闲杂人等不准进。”

    他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脑袋已经在裤腰带上了。

    赵禛额头青筋隆起,垂于身侧的拳头握紧,声音仿佛是从寒冰里出来了的,“她呢,让她出来见我。”

    应铖硬着头皮说,“公子很好,她在做饭。”

    赵禛紧紧盯着应铖。

    应铖垂着眼,喉头发紧,能在金殿上舌战群臣的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口舌打结的痛苦,他磕磕巴巴地说“公子、公子说王爷吃,那个,吃独食。”

    他吸了一口气,隔着一层面罩,呼吸略有不同,仿佛“早死早超生”一样,他恢复了口舌的灵活,飞快地说“公子说,王爷你吃独食,今天她做的饭,没王爷的份。”

    心头绷着的神经猛然松开,赵禛抬起手捂住双眼,再放下时酸涩的眼睛已经恢复镇定,崩两座泰山在跟前,他也不急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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