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手里的兵马
此言一出,许多人脑子里跳出了神都侯梁奕。
自从叛乱开始,除了拱卫京畿之地王师外,能够调用的兵马都由天下兵马大元帅神都侯梁奕带领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可谓是节节败退、打哪儿哪儿输,指的不是对手,是他。梁奕丢盔卸甲的事情做得极多,跑得比谁都快,就是给叛乱者送补给、人手的。
参神都侯梁奕的帖子犹如雪花一样送入宫中,但上达不了天听、下不罪及梁奕,只能够看着梁奕屡次逃回京城、屡次加官进爵;屡次带着兵马出去、屡次大败而归京都百姓就和看热闹似的。
“神都侯”兵部侍郎提了一嘴就住口,实在是说不下去,提到就觉得晦气。
成国舅拧眉说道,“神都侯在外征兆,东征西讨,分身乏术,无暇他顾,根本就无法平定四起的叛乱。”
想了想家中堆成山的金银、各种古玩玉器他捏着鼻子认可着梁奕的才干,但大齐内的叛乱要平定,不然再多的富贵荣华也保不住了。
“各位尽管献言献策,可还有领兵作战的人举荐凡是举荐有功的,重重有赏。”
“可”
户部侍郎硬着头皮说,“有将无兵,也是枉然啊。”
成国舅的眉头皱得更加紧,拱卫京城的王师万万不可动,沿海的水师不提也罢,南边的守军需要谨防百越的骚动,主要的兵马抽调给了神都侯梁奕,其余分散在各处已经不成军
怎么办
泰明殿内寂静一片。
偌大王朝要用兵马时竟然捉襟见肘
难不成大齐就是山河沦丧,朝代更迭了吗
众人心中一片悲凉,无声地看着成国舅,自认为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殚精竭虑的成国舅茫然回望,自己好不容易坐到现在的位置、大权在握
不知何人说道“宁王。”
声音不大,很小很小,但泰明殿内落针可闻,不过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竟然如惊天巨雷,轰然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对啊,还有宁王。
他是陛下弟弟,手上有几万边军。
据说宁王面如罗刹,凶悍无比,手上边军皆如恶鬼,所过之处,人畜皆无。
妙就妙在宁王生母容太妃和胞妹在京中,有了掣肘之人,宁王只能够乖乖就范,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让宁王出马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宁王现如今也过三十了吧,因为命犯煞星、有碍陛下,所以一直没有娶亲纳妃。我们完全可以轻动宁王,只要平息了国内叛乱,就找天下最好的术士想办法给宁王破局,给他娶亲。”
“宁王虽然未娶,手上美女肯定无数,哪里需要娶亲名正言顺的,不娶妻他还不是自由自在。”
“宁王是孝子,每年容太妃生辰都要送来贺礼,如果出兵就允许宁王迎容太妃出宫,诸位认为如何”
“和静公主也到了许婚的年纪,只要宁王愿意出兵,就给公主择一佳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大方慈悲地开始许诺宁王重利。
“不行”
刚听到宁王时,成国舅也心动过,但不久后就断然否定,“怎可让藩王离开封地,皇帝就明言,如无召,藩王不可离开封地半分,到如今藩王虽只有宁王一人,但该遵守的规矩不可废”
“可是”
“没有可是,宁王命中带煞,对陛下不利,他不可离开封地。”成国舅冷声说。
众人不敢忤逆,只能够应诺。
各地叛乱如火如荼,大齐陷入了战火纷飞,只有极少数地区勉强保住一分安宁,却也不是久长之计。“清君侧、杀国舅”的口号越来越响亮,已经到了小儿皆知的地步,京都内人心惶惶,不少人想着是不是过江难度,最起码更南边还算是稳定。
朝廷上已经开始有迁都一说。
从春到夏再到秋天,朝廷上的争论没有休止,同样的,国内的战火也没有熄灭。
北境。
萧德严安排好诸事务后就称病在家,其实乔装了一番找到了陈二娘,开门见山地说“麻烦二娘引见,我想见杨公子。”
陈二娘皱眉,“萧大哥,你这是意欲何为”
“不瞒妹子,外面太乱了,大哥我心里面不安定,想去幽州走走看看,也许是希望所在呢。”萧德严挠了挠光头,他的脑袋已经不是“浑欲不胜簪”了,而是彻底簪不住了,索性剃了光头,看起来粗野却也解决了许多麻烦。
陈二娘想了想说,“好,我陪大哥回幽州。”
与外面相比,北境内情况真的很好很好,百姓不受战火侵扰,能够安心种地。但外面形势那样,北境百姓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时不时有拖家带口逃难进来,看着那凄惨模样,北境百姓更加惶恐不安了,就怕哪天战火烧到自己的脑袋上,更甚者人心思变,有人想趁乱摸鱼。
萧德严一路北上,眉宇间浓重的郁色没有任何消解,反而越来越化不开。
整个行程,他都没怎么说话,陈二娘就陪着他,也没有怎么言语。
接近幽州了。
刚进入幽州,萧德严就觉得不对,不是坏的不对,是好的不对。宁王封地内的百姓神态平和,村庄看起来宁静安详,“不像是边城。”萧德严喃喃自语。
陈二娘笑着说,“幽州是个好地方。”
“田地里种的是什么”萧德严问,他身为一方太守,重教化、重农桑、重军备一方大吏可不好当。
陈二娘说“那就是玉米。”
“长这样”萧德严坐直了身体。
“嗯,就长这样,我给大哥做的玉米饼子就是由此物做成功的。”
“竟然如此。”萧德严回想起玉米饼子的口感和饱腹感,喃喃自语。
他是有看宁华周报的,经常能够在上面看到玉米、土豆等字样,还看到了辣椒、甜菜糖等等,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儿。
“到了幽州,我带大哥好好转转。”
陈二娘边说边摇头,无奈笑着说“几月不回就觉得幽州变化很大,说不定我也不认识了呢,需要旁人领着我们两个一同转转。”
“嗯,好,一定好好转转。”
萧德严问“一直听闻你们说杨公子,杨公子也时常见于报端,他是何等人”
“惊才绝艳,大哥要是见到了一定会引为知己,但公子身份地位不同,只能够成为我们心中的知己,她是我的领路人。”
萧德严问了比较实际的,“公子成亲了吗,可有子女”
“嗯,公子数年前成亲了,有个女儿。”
“成家之人心有牵挂。”萧德严如此说,他觉得有妻有子,肯定会心软一些,谈事情时不会被断然拒绝。
幽州城近在眼前,就连陈二娘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走时城墙在建,没想到现在建成了。大哥,你现在看到的是幽州的外城墙,是新建城的,现在的幽州城是以前的数倍大。进了城门,再走一段路便是内城墙,也就是以前的老城门,过了老城门就接近王府了。我新置办的宅子在大槐树巷子旁边,我们先回家,再给王府送拜帖。”
“大槐树巷子我怎么听闻那是痘疫发生的地方。”
“是啊,一场痘疫大槐树巷子人去楼空了,无人敢住进去。衙门就想着把那儿推平了造道观或者寺庙。”
“后来呢”萧德严很感兴趣地追问。
“建了书院,宁华书院。”陈二娘与有荣焉地说,“我在旁边置办了房屋,沾沾书院的文风,自己说不定也会跟着斯文起来。”
“哈哈哈,好。”萧德严忽然止住了笑声,“就是庸泰书院并入的那个”
陈二娘点头。
萧德严怅然,“原来如此。”
庸泰书院的人突然出现在北境内的消息传到郡府的时候萧德严在睡觉,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连忙吩咐人去迎接,还想着是不是自己治理一方有方,引来了凤落梧桐。后来发现是想多了,人家不是因为他来的,是去更北的幽州,害他白高兴一场了。
说话间,他们二人进入了城内。
萧德严推开马车车窗看着外面,更加觉得自己来的不是边城,而是江南富庶之地。街道宽阔干净,人群忙碌匆忙,丝毫不见仓皇无措,只是为了生活在奔忙。
街上还有许多儒生打扮的年轻人,想来是宁华书院的学子。
“那边是什么地方”
“哪里”
萧德严指着一个地方说“看到很多人在的,就那个,门口许多人往里面看的地方。”
“是善逸学堂,大哥要不要去看看”
“就是那个让人免费读书识字的地方我要去看看。”
马车找了个地方停下,萧德严率先下了马车,等陈二娘下车后二人一起去善逸学堂,路上陈二娘听了一耳朵路人的话,惊喜地说“萧大哥,公子在善逸学堂,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可以见到公子。”
“那太好了,赶紧去看看。”
陈二娘给善逸学堂捐钱捐物,门房认识她,她不用在外等着,特地放她和萧德严进去,其余长随小厮一概不允许。二人循着读书声去了教舍,在教舍旁边站了会儿后萧德严是感触良多,“大开眼界。”
他说完了后转身,见到了个温柔清俊的男人在旁人的簇拥下走来,那样子可不就是自己想象中杨公子的模样,不过他还是确认地问了一下,“那就是杨公子吗”
陈二娘激动地说“对。”
萧德严赶忙迎接上去,恨不得握住男人的手说,“杨公子,鄙人萧德严,久仰大名,今日终于见到了。”
被堵住路的肖乙亭笑而不语。
杨久看了看萧德严,然后就看到了陈二娘,高兴地喊着,“二娘”,,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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