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才是恶魔？

    这个晚上,乔纳森睡得非常好。

    虽然家里多了达米安这个不安定因素，可是能镇压达米安的，也大有人在啊。

    真要说的话，正面战斗力显著弱于达米安的,也就只有玛莎一个了,阿福都不算。不考虑别的因素,只考虑战斗力的情况下,以阿福的枪法和老道的经验谁死谁活还真说不一定。

    更何况,以乔纳森对达米安的了解，他也不会,或者不屑于对玛莎和阿尔弗雷德出手。

    就算真的想搞暗杀，估计也是去暗杀迪克和提姆嘛。

    尤其是提姆，单论体术估计还真打不赢达米安，所以希望红罗宾没事吧。

    当然,达米安也没这个机会，乔纳森让卡尔看好达米安,那卡尔就肯定会一晚上不睡觉地盯着他,反正氪星人本来也不怎么需要睡眠。

    不过乔纳森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特地叮嘱卡尔只需要晚上看着达米安,别让他乱跑就行,不用搞得太紧张,自己该干嘛干嘛。

    要不然,以卡尔的理解能力和执行能力，恐怕会把达米安抱在怀中一整个晚上或者说，卡得达米安动弹不得。

    反正达米安现在又没有氪石,能用的一切攻击手段都对氪星人无效。

    清晨,当达米安睁眼时,卡尔已经不见了。

    卡尔是三分钟前离开的，达米安非常确定。虽然氪星人的动作悄无声息，不过那么大一个人，离开房间后产生的气息变化，可瞒不过敏锐的达米安。

    现在是冬天，清晨时外面的天色依旧漆黑，并且就连乔纳森都还没起床，说明现在的时间还没到六点。

    达米安摸黑爬起来，顺着卡尔留下的痕迹跟过去，走出了肯特大宅。当然，也是因为卡尔根本没有半点想要掩饰行踪的想法，他在自己家里，又不用鬼鬼祟祟的。

    出了门，达米安忍不住抱紧了下身子。哪怕他一岁就能在湖里冬泳了，可身上穿得不多的情况下，骤然间接触到冷空气，还是会有点的本能反应的。

    现在达米安身上仍然穿着和昨晚被闪电侠送过来时一样的衣服。不得不说，达米安的衣品很好，以十岁的年龄穿出了非常酷帅的感觉就是不怎么保暖。

    堪萨斯的乡下，是要比哥谭那种城市里更冷一些的，今天的天气还不怎么样，外面下着鹅毛大雪。离开了常年燃着壁炉的温暖室内，达米安的衣物就显得有些太单薄了一点。

    幸好，这场大雪也并不是全无作用，至少地上清晰的脚印让达米安的追踪难度低了不少。不过这也是因为，卡尔还没养成和克拉克一样，漂浮着走路的习惯。

    跟着脚印，达米安翻过一道低矮的篱笆，来到了畜棚前。

    没怎么犹豫，达米安直接推门走了进去，瞬间暖和起来。

    每年冬天里，肯特家的鸡舍和畜棚都是一直关闭的，因为哪怕开着门，动物们也都不会跑出去。堪萨斯的冬天虽说没有蒙大拿那么冷，但这些动物同样也没有什么耐寒的啊。

    不仅如此，乔纳森还在鸡舍和畜棚里都放了取暖器，温度一直很高，再加上自动投食器，动物们在里面过得比人还舒服。

    达米安进去时，卡尔正在挤牛奶。

    很久以前，乔纳森就已经刷出了自动采集器，理论上来说，冬天里他们甚至都不用怎么管畜棚和鸡舍，只需要隔一段时间进来收东西就行。

    但是对肯特家的动物们来说，这样无疑会损失很多亲密度。

    以一只牛为例，每天都能挤一次奶，挤奶时会增加亲密度，同时每天第一次爱抚时也会增加亲密度。

    如果把挤奶这件事交给自动采集器的话，那么相当于每天都少了一次提高亲密度的机会。亲密度的高低不仅影响着动物们产出的奶，蛋，毛等作物的品质，同样影响着宰杀后的味道和口感。

    在卡尔的理解里，亲密度浪费等于食材的培育速度慢，等于食物的供应变少，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自从卡尔来到农场后，自动采集器就失去了作用，每天卡尔都会在一家人起床前，勤勤恳恳地打理好所有动物。

    达米安进来，卡尔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给奶牛挤着奶。乔纳森没说不许达米安进畜棚，卡尔自然就不会阻拦他。

    “哇噢”

    反倒是达米安，一进来就惊到了。

    肯特家的畜棚里养着四头牛，四只猪，两只绵羊和六只山羊。它们都没有专门的圈，就这么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整个畜棚里看起来却非常干净，不仅地上没有奥利给，甚至闻起来都没什么异味。

    达米安东摸摸，西摸摸，把手插到绵羊背上的毛里面揉了半天，最后又转悠到了卡尔身边。

    卡尔已经给奶牛挤完奶了，拿着挤奶器往地上一扣，一大壶牛奶主要是那个壶就这么被变了出来。

    当卡尔把一只羊抓过来的时候，发现达米安正站在一旁，抬头看了一眼，达米安却又转过身去。

    卡尔没有在意，把挤奶器放在下面，伸手挤了一下奶，发现达米安的脑袋又凑了过来。

    再一抬头，却仍然只看到一个后脑勺。

    “你来。”

    以卡尔的性子，才不会管什么傲娇不傲娇的，直接起身，对达米安指着挤奶器和小凳子。

    一般人这么做，大多都是带着些嘲讽和较劲，然而达米安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卡尔居然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他就真的只是觉得这样做理所应当而已。

    “如果你一定需要帮助的话，那我也不介意给你一些仁慈的施舍。”达米安高傲地仰起头，这才坐到小凳子上。挤个奶而已，还能难得倒他

    深呼吸一口，达米安还是戴上手套，揪着山羊的奶头，学着卡尔的样子，从上到下一挤。

    “滋”

    白色的乳汁顺利地因为角度问题，射到了达米安脸上。

    “嗯”

    卡尔哼了一声，达米安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嘲笑他，只是单纯地表达不满而已。

    大概对卡尔来说，浪费的这点羊奶，比嘲笑达米安更重要吧。

    不过终究，达米安还是一个天才，有了第一次的失误，他就已经完美掌握了手感，接下来再也没失误过，精准地把羊奶挤到了桶里。

    只不过到了最后一步时，达米安还是停下了，按照他的认知，把桶倒扣过来只会导致里面的东西全洒了吧

    最后还是卡尔等得不耐烦了，抓过挤奶器倒扣过来，取出一壶羊奶。

    不过卡尔还是有些不满意，要不是达米安的操作失误，这次应该能产出大壶羊奶才对。

    卡尔看了眼达米安，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达米安那里还有没擦干净的奶沫。

    达米安下意识地伸舌头舔了下，嗯，香浓可口。

    “给。”卡尔把那壶羊奶递给达米安，“喝掉。”

    卡尔还记得，自己挤出第一壶牛奶时，乔纳森也是这么做的，还说挤的第一壶奶一定要自己喝，味道才最好，也最难忘。

    达米安本来是不打算喝的，作为刺客联盟的王牌刺客之一，他很早就没有再碰过牛奶这种“幼稚”的东西。

    不过这个是他自己做的，那当然又不一样。再说羊奶也不是牛奶嘛。

    一壶羊奶并不少，足够正常的三口之家一早上的量了，并且还是以美国这种乳制品消耗大国的标准。达米安又不是卡尔，没法吨吨吨地一口气喝完，只能抱着慢慢喝，反而把挤奶器空了出来，让卡尔接过去，迅速挤完了所有牛奶。

    挤完奶的卡尔又给绵羊剪了毛，再稍微收拾下干草，最后确认一遍每只动物都爱抚到了，就算是彻底结束了畜棚里工作。随后转身出门，去了隔壁的鸡舍，没有再管达米安。

    达米安却也仍然跟了上去，紧跟着卡尔进了鸡舍。

    平心而论，鸡舍对达米安的吸引力是远没有畜棚大的。哪怕同样没太大异味，但毕竟鸡和鸭子看起来并没有牛羊那么可爱，即使畜棚里还有猪，可干干净净的猪也同样粉粉嫩嫩的，非常可爱。

    但问题在于，畜棚里还有兔子啊

    肯特家的畜棚里养着两只可爱的，洁白的，毛绒绒的兔子，瞬间就击中了达米安的心脏，甚至让他放下手里的羊奶，抱起来一只就不撒手了。

    除此之外，正在捡鸡蛋和鸭蛋的卡尔也吸引了达米安的注意力。达米安吃过不少鸡蛋，可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更没见过鸡蛋是怎么被生出来的。

    随手把一枚大鸭蛋放进蛋黄酱机的卡尔一回头，就看到达米安正盯着他手上的大鸡蛋。

    “咕”

    达米安的肚子却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从昨晚到哥谭开始，达米安就一直没有吃东西了。刚刚破解了蝙蝠洞不到五分钟，就被闪电侠抓住送了过来，而肯特农场里的一群人晚上倒是吃得很撑，却没想起来过问达米安。

    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刺客，这点小事对达米安而言自然不算什么。他曾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潜伏在恶劣的环境中，仍然漂亮地完成了任务。只是刚刚灌了一肚子奶下去，刚好引起了点生理反应。

    “饿了”

    卡尔看着达米安，没有理会任何表象和语言，而是直接通过x视线判断，达米安此时应该处于轻度的“饥饿”状态。

    有人饿肚子这种事，对卡尔来说非常让他难受，哪怕是他讨厌的人类。

    所以卡尔拿着大鸡蛋，双眼盯了一下，随后递给达米安，示意他吃掉。这枚有达米安手掌大小的大鸡蛋，刚才已经被他用热视线从内部烤熟了。

    这种氪星人才能做到的神奇操作，也是乔纳森为什么确信卡尔总有一天厨艺会超过他的原因。

    “早上好，你们准备吃早餐了吗”

    达米安刚剥开鸡蛋，乔纳森就走了进来:“先垫垫肚子也行，不过别吃太多了，免得等会吃不下早餐。”

    “为什么”达米安看着面带微笑的乔纳森，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们没有把我起来就不怕万一我真的是恶魔”

    站在达米安的角度，如果所谓的恶魔之子是别人，并且有可能威胁到他的话，要么早就砍了，要么会直接关起来，时刻监视。

    “天使，恶魔，还是世界毁灭什么的，这些我们都见多了，卡尔就来自一个现在应该已经毁灭了的世界。”乔纳森拍拍达米安的脑袋，“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些什么。”

    “哪怕是一个恶魔”

    “哪怕是一个恶魔，杀手，玛丽苏男主标配的小屁孩。”乔纳森注意到达米安抱着的兔子，“你喜欢兔子”

    “只是看着有趣而已。”

    “想要吗”

    “嗯。”

    达米安被击中了软肋。

    “没问题，那我们就选它了。”乔纳森爽朗地拎着兔子的后颈，把它从达米安怀里提起来，“一只兔子可不够，再加一只羊怎么样”

    “可以吗”

    达米安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当然。”乔纳森微笑着。

    “咔嚓。”

    一把拧断了兔子的脖子。

    “那我们得提前处理一下，我先把兔子皮毛扒下来，兔子就直接做辣子兔，保证好吃，羊肉要煎的还是烤嘿小鬼，你在干什么”

    乔纳森惊讶地单手挡下达米安突然暴起发动的攻击，不明白这家伙又怎么了

    “恶魔”达米安反正红着眼，更加暴躁地对乔纳森打出一套套杀招，“你这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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