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骆洲最后找了个做饭阿姨,负责每天的午餐和晚餐。
他虽然会做饭,但每天要上班,没有那么多时间,不如花钱买轻松。
但早餐这种简单的食谱,他来做费不了多少事。
“大哥。”
沈舟然刚起床,推门就闻到了面包烤得香酥的黄油味,本来去洗手间的脚拐了弯,去了厨房“你在烤面包吗”
“是昨天买的可颂,”沈骆洲已经把早餐做好端出来了,“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
沈舟然“嗯”了声,去了洗手间。
看着洗漱台上摆在一起的牙杯,他想,好像这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
原以为出来自己住会手忙脚乱好一阵子,毕竟他算是个生活白痴。但第二天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早餐,生活井然有序地往前进行,好像他本来就是这样生活的。
大哥真的能把一切都安排好。
沈舟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兄宝男,完全想象不到离开沈骆洲之后的生活。
但家里人都在操心大哥的婚事,爸爸把大哥户口迁出来也是为了他能早点成家。
想到这,他突然有点不舒服,因为大哥有了自己的爱人之后,可能就顾不上他了。
但这只是一点点的负面情绪,沈舟然很快消化掉,洗漱完出来。
沈骆洲做饭还是偏西式,尤其是像早餐这种,西式早餐往往更方便快手。
沈舟然咬了口酥脆的可颂,黄油甜软的奶香在唇齿间蔓延。
他今天有早八,穿了件浅色条纹衬衫,外面套了杏色毛衣针织开衫,解开的袖口处,红色玛瑙串上垂下的流苏随动作一晃一晃,纤长的五指捏着牛奶杯,手背绷起,冷白皮肤下可见黛青色的血管。
而沈骆洲因为今天要上班,穿得比较正式,上身是件银灰色衬衫,只是还没打领带,领口松散敞开,喝咖啡时喉结上下滚动。
“我一会先送你去上学。”
“好。”
沈骆洲是不可能让他打车或者坐公共交通去学校。一来早高峰时公共场合人多,沈舟然要很小心地防范,不能接触任何过敏原。二来,他晕一切交通工具,接送他的车都是以平稳为主,但他坐久了或者开快了都会晕,更别提地铁、公共汽车这一类。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
入秋后天气微凉,沈舟然把昨天大哥给他的围巾重新围上,而沈骆洲正对着玄关处的镜子打领带,沈舟然对着镜子整理围巾时,跟镜子里的他对视上,率先弯起嘴角。
他其实不爱笑,面相就偏清冷那一挂,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淡漠。但面对家人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想笑,因为心情每天都很好。
沈骆洲系好领带,拿了件风衣搭在手臂上“走吧。”
清晨的城市还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太阳一点点从东方升起,唤醒城市沉睡的灵魂。
后半段的路上有些堵车,因为最早一批上班族已
经醒来了,
正开启一天的新生活。
沈舟然脑子里冒出一句看过的话,
不自禁念出来“睡前原谅一切,醒来便是重生。”
沈骆洲侧目看他,似乎笑了下,把音乐声音调大了。
沙哑的男低音在哼唱着异国旋律。
“iihit我坠入爱河
toxicated无可救药
irature已成疯癫
frothesideifeethatyouantto内心深处我感受到你也喜欢这样”
沈舟然听过这首歌,打着响指合着节拍唱了几句。不过他嗓子还没好全,只是轻声哼唱,不敢费嗓子。
上天给了他一副好嗓子,声线清越干净,带着冷调,微微沙哑时格外性感,像在耳边低声的呢喃。
有人曾问过他要不要当专业歌手,进娱乐圈。他长相好,有实力,有资本,进圈肯定能红。
沈舟然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要不要当歌手,要不要站在台前唱歌,笼罩在聚光等下。
但他最后的答案是否定。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适应娱乐圈的生活,他讨厌笑脸相迎的虚情假意。没办法开演唱会,因为不能连续四五个小时演出,那对他而言无异于一种折磨。
在明白自己终身都无法成为一名站在台前的歌手时,他撕毁了自己所有的手稿,删除了几乎所有创作出来的音乐,开始走向偏激,尝试在外人看来很难理解的硬核摇滚和实验音乐。家人也不理解,却知道他心里的煎熬,从未反对过。
发泄过后,心底并不能得到安宁,而是更大的茫然,沈舟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人生的路该往哪里走,茫茫然站在原地。
然而更大的打击来了,沈爸爸心脏病发作住院了,公司彻底乱了。
沈骆洲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跟各色心怀鬼胎的人打交道,晚上还要应酬到深夜。他其实酒量不好,但现在却能千杯不醉。
可是在那个时候,喝多的沈骆洲往往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吐,一直吐一直吐,直到胃里再没有了任何东西,脱力到再也站不起来。
他从未跟家人说过这些,沈舟然是偶然一次起夜后发现的,他记得自己当时害怕极了,让沈骆洲不要再继续了,他真的怕会出事。
而被他扶到沙发上的沈骆洲在恢复力气后,笑着摸摸他脑袋,第一句话是“抱歉,我外套上的烟味熏到你了吧。”
沈舟然原本隐忍的泪在那一瞬间决堤,大颗大颗滚下来,咬唇看着他,无声的哭泣。
“别哭,”沈骆洲帮他擦掉眼泪,却发现根本止不住后无奈笑了,说了第二句话,“小乖,人活在世上有必须要做的事,和怎么都做不到的事,前者跟后者都会让你悔恨痛苦,但这才是人生的底色。现实将你摔成了千万块,你也要努力把自己拼起来。”
“到了。”
”
沈舟然扭头看他,下意识眨眨眼。凝于眼角的那滴泪顺着白瓷脸颊轻轻滑下,坠落在空气中。
“打哈欠流眼泪了。”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却一时收不住情绪。
沈骆洲安静地看着他,像在揣测这话的真假,还来不及细想,被沈舟然一把抱住,手攀在他的后背,紧紧拥向自己。
沈骆洲反应及时,手在他身后地座椅上撑了下,好在没有撞到他,另一只手松了方向盘,将人环住。
“到底怎么了”他低头,只能看到沈舟然的发顶,慢慢猜测,“是不习惯现在的生活,还是想爸妈了嗯跟大哥说。”
沈舟然摇头,下巴搭在他宽阔肩膀上“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想跟大哥在一起。”
他不说因为什么,沈骆洲就不问了,微凉指尖轻轻揉捏着他的后颈,像在安抚,过了会说“好了,快起来,你要上课了。”
沈舟然又抱了下,慢慢坐起身。他情绪已经平稳下来,拽着单肩包的肩带,打开车门下车后犹豫几秒,弯下腰对车里问“中午大哥回去吃饭吗”
“中午可能不回去,我让阿姨给你做饭,”沈骆洲看到自己说完,他眼底飞快闪过的失落,说,“或者,你想去我们公司吃员工餐”
“吃员工餐。”沈舟然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沈骆洲眸中闪过笑意“好,那我让邓磊中午来接你。”
沈舟然得到他的回复,关上车门走向校门口,快进去时挥手跟他再见,笑容晃在清晨的日晕里。
惹得周围奔波向教室的学生们看向他。
沈舟然看着车行驶走,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又是大家熟悉的冷淡面容,好像刚才的笑只是昙花一现。
他刷脸进校。
“沈、舟、然,”门口保安念出人脸识别上的人名,多看了他一眼,说,“快进去吧。”
沈舟然并未察觉异样,也不知道梁思砚来找过他,点点头进了校园。
今天上午是大课,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这种课一般没有人听,往日连人都到不全,来了也是低头玩手机,主打一个身体坐如钟,灵魂在狂奔。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知道是谁贴出了他们班的课程表,现在只要有沈舟然在的课,必定满满当当全是人。之前还有人拿着手机直播,在沈舟然跟学校反馈后才没有再发生这种行为。
他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因为在校门口耽搁了点时间,后排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好在他看到了后排的杜启白。
杜启白一早就看到他了,毕竟沈舟然走到哪都是人群中的焦点,他正在对他挥手。
沈舟然颔首示意看到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然然,你今天穿这身好好看。”杜启白是个非常e的e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沈舟然起初还有些不适应
,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从背包里拿出个精装盒“吃饭了吗给你带的早餐。”
“谢谢”杜启白很开心地接过去。
他跟沈舟然不一个系,愿意这么早爬起来帮他占位的原因除了喜欢他之外,还有就是他家阿姨做的饭超级好吃,有时还会有沈妈妈的小饼干赠送。
但一打开,杜启白发现并不简单,因为今天的早餐彻底换了样式“嗯你们家换菜谱了”
他边说边叉起个烤南瓜。
“不是,今天做早餐的是我大哥。”
杜启白倒吸一口气,差点被南瓜噎死,沈舟然赶紧帮他拍背。他灌了一大口生椰拿铁后,不可思议道“就是你那个总裁大哥上次见过的那个”
“对,”沈舟然点头,“他还问我你喜不喜欢喝美式,我想你应该不喜欢,他就帮你调了杯生椰拿铁。”
杜启白拿咖啡的手在抖,觉得自己不配。
他何德何能,能让沈舟然的大哥亲自给他调咖啡
沈舟然看他小心翼翼喝了口咖啡,又咬了个小番茄的模样,不解道“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合,非常合”杜启白用力点头,“这可是身价上亿的总裁亲自为我做的早餐,我一定好好吃完。”
沈舟然一愣,哭笑不得。
他看着杜启白微笑的画面被人拍了下来,发到论坛上,还广而告之所有人今天依旧是沈舟然给杜启白带的早餐他还看着杜启白笑他们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因为同一个宿舍,杜启白又很自来熟,平日里跟沈舟然互动多,两人的c粉遍布整个a大,甚至网上也有磕的。
杜启白这个老网民当然看过相关帖子,看那些照片自己也会忍不住心动。
越接近沈舟然,越会发现他并不像外面那么冷淡,待人接物都很有风度,跟他在一起即便没那么多话题,也会让人心情愉悦。
但杜启白又很冷静,他自知自己跟沈舟然不是一类人,他放任自己的喜欢,可是又清楚地画定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对了,”杜启白跟沈舟然说,“纪岩他们院最近有个宣讲活动,说是科普医学常识,还有互动和小奖品,他想邀请我们去,让我问问你一会有没有时间。”
沈舟然本来是要去图书馆看书,一听有了点兴趣“什么时候开始”
“十点钟,两个小时结束,听说连开好几场,今天是第一场。”
沈舟然点头“好,我去。”
等下课了,杜启白趁身后特意来蹭课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拉着沈舟然一路狂奔出教室。
“慢、慢点。”等出了教室一拐弯,沈舟然彻底跑不动了,弯腰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脏砰砰直跳。他血压本就比平常人低,此时脑袋晕晕的。
“没事吧”杜启白给他递水,抱怨说,“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散光,不拉着你跑他们又要围上来。我要不再跟辅导员反映下”
沈舟
然接过水,慢慢咽下去“不用,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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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启白说“然然,你脾气真好。”
沈舟然又喝了两口水,没做声。
他不是脾气好,只是知道这场景不会长久,等知道没意思后,人群自然而然就散了。一哄而上,又一哄而走。
潮水褪去,沙滩上不余什么。
医学院离得他们有段距离走路过去要十多分钟。
等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已经快开场了。
纪岩老远就看到他们,放下手里的摆件对他们挥挥手,杜启白也赶紧挥手,然后小声附耳过来对沈舟然说“老纪可是他们学院的名人。”
“嗯为什么这样说”沈舟然对几位舍友的认知实在有限。
“因为老纪是出了名的一米八壮汉却连实验小白鼠都不敢抓,还被吓得花容失色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启白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纪岩一走进就听到他在嘲笑自己,冲上来捂住杜启白的嘴捍卫自己再沈舟然面前的形象,讪笑着对他说“我带你俩去后台逛逛,一会给你们安排到第一排。”
沈舟然颔首“好。”他看着杜启白被死死捂住喘不过气的样子,犹豫下,“你要不放开吧,他快呼吸不了了。”
杜启白重获自由,赶紧大口吸气“我要被谋杀了。”
“怎么可能,大多数人能憋气一分钟,你这才哪到哪,还没到极限。”
“我到极限你就进去了”杜启白瞪他,“你们学医的真可怕,卡着上限把人整死是吧。”
“对你算为民除害。”
“滚蛋。”
纪岩笑着拉上他们“走了走了,去后台玩玩,顺便帮我搬东西。”
几人打打闹闹,去了后台。
学生会找纪岩来帮忙的最大算盘就是他人高马大,重点的东西都能搬,给大家省了不少时间。
“我搬重的,你们两个一起搬那个轻的。”纪岩指指角落里的人体模型说。
“这还不简单,我自己就行,然然你在旁边看着。”杜启白一撸袖子,上去就去拽头。
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脸色憋得铁青。
沈舟然歪头问“我在旁边看着”
杜启白尬笑“那多不好啊,我们宿舍不养闲人,快来帮忙。”
沈舟然勾了勾唇,帮忙去抬腿。
别说,这硅胶模型看着轻,实际重量还真不轻。
杜启白在前面倒着走,边走边喊“让一让,大家让一让,路过路过,别撞到。”
刚进来的一个人听到声音,往旁边侧了侧身,站在那里看他们走过去。
杜启白略过他“谢谢。”
他卡了下,死死盯着来人。
感受到他的视线,郁言
璟淡淡站在那,并不回头。
沈舟然的目光在空中跟他相接,一触即分,收回视线往前走了几步,提醒杜启白“小心,下台阶别踩空。”
“哦哦,好的。”
杜启白赶紧回神,侧头往后看,慢慢走下去。
沈舟然也下了台阶,他听到身后郁言璟在说话“不是说今天不用来了吗我下午会过去找你。”
声音虽还是没有多大起伏,但是个人都能感觉出说话对象于他而言不一般。
回答声有些模糊的飘在空中“今天没事情做,正好来看看。”
有些耳熟。
沈舟然心底闪过一个人名。
看来他们发展的很顺利,已经从认识到熟稔了。虽然他之前也好奇过,为什么郁言璟那种人能轻易对只见过一两次面的秦霜鱼卸下防备,表现得像深爱很久一样。他后来才知道答案,原来是主角光环作用。
光环普及之下,人人爱他。
所以郁言璟这种隐藏很深的神经病,一见钟情就不会是什么难事了。
是的,神经病。
沈舟然并不打算跟郁言璟有太多接触,对方表面上是个十分优秀,救苦救难的医生菩萨,甚至为了别人的生命可以连轴转手术,昼夜颠倒的加班,但他并没有正确的善恶观。
对他而言,拿起的是手术刀还是屠刀,并没有分别。
他扭曲三观的形成源于自己的童年。郁言璟是个孤儿,原书中寥寥几字提到过,他在十二岁那年才被接进福利院。而在这之前,他被拐卖过,也被当成过乞讨的工具,甚至被抓走打过黑工,常年游走在灰色地段,朝不保夕。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见识了太多社会阴暗面,从地狱中挣扎着活下来的人,甚至十二岁之前不认字的孤儿,当年会以省理科状元的成绩考入a大,本博连读。
不知是什么力量支撑他走了下来。
而在回忆起自己被身穿的那一年,沈舟然发现好几次郁言璟看他的目光让人后背发凉。
好在恋爱脑也不傻,不敢轻易靠近这个疯子,才没有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郁言璟的底线。
这种人,沈舟然敬而远之。
“刚刚那个,是不是学弟”秦霜鱼往门口看了看,却看不到人影。
“学弟”郁言璟问。
“哦,就是沈舟然,他跟我一个院,比我小一届,”秦霜鱼看不到人,也不纠结了,“算了。”
现在让他遇上沈舟然,总有点怪怪的,有种插足别人感情的微妙尴尬。
他回头看郁言璟“没想到郁医生也是我们学校的,我知道的时候吓了一跳。”
郁言璟“嗯”了声,目光落在秦霜鱼的眉眼处,像在描摹一幅画那样细致。
秦霜鱼已经习惯他的冷淡了,但却有点受不住他的目光,要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郁言璟差点把他的脾气逼出来。
结果第二次见面很快就来了,他陪外公去医院做
个微创,
谁成想也遇到了郁言璟,
还是主治医生。外公做完手术不舒服,吐了他一身,还牵连到了郁言璟。当时他的眼神已经能把人冻成冷尸。
秦霜鱼当时用手掐着一小块布料提着衣服,防止沾到自己皮肤上,却不想跟他道歉,觉得一报还一报。谁知郁言璟当时看了他一眼,目光定定落在他的锁骨处,之后让他跟自己去单独的休息室换衣服,洁癖那么严重,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那目光秦霜鱼现在还记得,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厚重压抑到让人窒息的感情,如蛛丝将他紧紧缠绕,密不透风。
他当时害怕,却在郁言璟之后的几次接触中觉得自己多心,对方依旧没什么感情,却对他多了点耐心。
秦霜鱼身边的人都会围着他转,顺着他哄着他,他不觉得郁言璟有太大的不同。
前几天知道郁言璟竟然还是本校医学博士,两人联系更频繁了些。
“我去下面坐着吧。”秦霜鱼不想碰见沈舟然,但一味地躲并不是办法,说完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
不然他就会看到郁言璟那双镜片后的黑眸如两个漩涡,压抑着铺天盖地的病态痴迷,诡异非常。
“再忍一忍,”郁言璟听到自己低声说,“他只是没想起来。”
可是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却兴奋到一直颤抖。非要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刺破表层,流出滚烫浓稠的液体,才会稍稍浇灭这股兴奋。
但今天不行,郁言璟乌黑的头发垂下,将眼底神色遮住。
他还要作为学长,听完一整场讲座。
“学长,你准备好了吗”有人来找他。
郁言璟理了理衣领,长腿一迈走出后台,冷静克制的模样跟往日没有任何不同,禁欲又理性。如一副完美的皮囊,包裹住了其下的脓疮旧疤。
纪岩给沈舟然他们申请了“家属位”,就在第二排。沈舟然能听到周围女生的讨论声,都在说郁言璟,大家很吃他这种禁欲冷淡系,说他是智性恋巅峰。
“这就巅峰了,什么水平啊真拉,”杜启白小声吐槽,“长了一张好脸,可惜没一张好嘴,说话没素质。他不会还口臭吧”
“噗。”沈舟然喝了一半的水喷了出来。
剩下的水呛进了气管,咳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然然你没事吧”杜启白慌忙去找纸巾。
沈舟然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咳、咳咳你不说话、我就没事。”
他接过纸巾,拭去唇角的水渍。
杜启白知道闯祸了,仰着脸讪讪对他讨好的笑。
“学弟。”
头顶上有声音传来,打断他们的谈话。沈舟然抬眸,果然是秦霜鱼。
“学长。”他礼貌问了好。
秦霜鱼“嗯”了声,想跟他再聊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沈舟然是个不会主动找话题聊天的人,往日这种事情都是自己做,可他现在有心事,找不到什么好聊的,最终只讪讪问了几句近况,在第一排坐下。
杜启白靠近沈舟然,小声说“然然,你还认识秦学长”
“我认识不奇怪吧,反倒是你,怎么认识的”沈舟然问。
“因为我每天都逛学校论坛,各大系男神那个帖子都快被我刷烂了,”杜启白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然然宝贝,你认识那么多绩优股,不如给我介绍几个我都单身好久了。”
沈舟然不自在地侧了侧身,轻声回“拜错神仙了,我身边都是牛鬼蛇神。”
语气有点自嘲。
杜启白一想也是,他舍友身边的人不是像他哥那样非常优秀的,就是像郁言璟那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的。
一半一半的概率,比开盲盒还刺激,他心脏受不了,还是拉倒吧。
前排的秦霜鱼听着后面不断地聊天声,心生烦躁。
他眼角余光看到杜启白越靠越近,几乎快贴到沈舟然身子上,心底“啧”了声。跟他没什么话题聊,怎么跟这个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打得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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