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切光忠带着沈浅去的地方,正是这个本丸的天守阁,本丸最高的地方,也是审神者办公居住的地方。
这个本丸的天守阁在二楼,从一楼上去,有些破损的楼梯踏上去的时候还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沈浅小心的绕过翘起的部分,她抽到的无下限术式是不完全版,并不能让她像真正的五条悟使用起来那样脚不沾地,所以还是要更当心点。不过,这个本丸还真是破烂啊
“这里是天守阁”在上楼的时候已经有了猜测,沈浅跟在烛台切光忠身后问道。
“没错,这里就是本丸的审神者居住的天守阁,”黑发的太刀已经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他转过头来的时候脸有一半在光线的阴影中,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阴森,“从这里过去就到了。”
顿了顿,就是似刻意非刻意的道,“既然你要当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沈浅顺着烛台切光忠说的方向抬头望去,就看到了天守阁破损了大半的障子门,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的森冷。
那不是普通的和纸糊起来的门,上面精致的图案似乎可以想见往日这里的精致美丽,只是现下只剩一般歪倒在旁边又蒙了尘,反而越发显得阴晦难明的凄凉。
烛台切光忠率先迈步,穿过走廊走进室内就让到旁边,跟在他身后进门沈浅进入之后抬头就看到室内可称为恐怖的景象。
那是个颇大的和室,里面还放了不少用具,有不少布置。只是,原本应该干净整齐的地方之前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战斗,里面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
破烂的墙壁上层层叠叠都是刀痕和血痕,在经过时间的沉淀后变成了森冷的褐色,凝固成凄厉的色泽。
“这里难道”沈浅皱起眉头,心底已经有了个猜测,据说故事里的审神者就是被刀剑们杀死在本丸里的,难道就是这里吗
就像是知道沈浅没说完的话代表什么意思般,静静的站在她身边的烛台切光忠开口了,“没错哦,这里就是前一任审神者被杀的地方。”
那样的人,不配他们叫一声主人,而选择暗堕之后,他们也不再是他的刀剑,或者说,他们以之前是他的刀剑为耻。
“看到那里了吗”黑发的太刀抬起手指向地上的某个地方,晦涩难明的眼底闪过某种尖锐的光芒,“就是那里。”
沈浅的目光自然而然随着烛台切光忠指的方向望去,在地上散落的各种破损的东西中,有白色颜料圈出人的形状,异常的醒目。
然而这样的人形又似乎比普通的成年人大了不少,凌乱而残破的轮廓似乎在述说着人形死状的惨烈凄凉。
烛台切光忠在沈浅看过去的时候就上前一步站到她身侧的位置,太刀的声音轻缓得近乎温和,“看到那里了吗,那就是前任审神者死掉的地方。”
“是不是觉得那个形状有点不太像人的样子了,因为啊,他被砍了不知道多少刀,等时之政府来给他收尸的时候已经无法将他凑出完整的人形,连散落的腐肉和碎骨都没办法全部带走”
沈浅通过身边太刀轻缓的声音,几乎能勾勒出前任审神者死去的模样,那不成人形的尸体和四处散落的腐肉碎骨。
身边黑发太刀的话还在继续,“你是政府派遣来的审神者,应该知道这个本丸之前发生过怎样的事。”
他站在新任审神者的身边,微微弯着腰,话语就像响起在她的耳边,“作为刀剑主人的审神者要刀解属于自己的刀剑很简单,但作为人类的审神者总有放松警惕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大,或许是因为不以为意,人类的身体如此脆弱,根本经不起付丧神的刀剑”
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们啊,虽然作为本丸之主唤醒刀剑,指挥刀剑付丧神们进行战斗,但大部分都是些从小生长在和平年代的人。
他们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没有经过过鲜血的洗礼,也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残酷。
这个才来的审神者也是这般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从未经历过风雨的脆弱花朵,前任审神者这样的死状,就算不能直接吓走她,也足以给她深刻而难以忘怀的记忆。
果然,就像是在印证烛台切光忠的所思所想似的,沈浅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实在是”大概是冲击太大,她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出合适的形容词。
烛台切光忠凑得更近了点,似乎能够遇见新来审神者的崩溃,“你觉得如何实在是什么呢”
然而下一刻,黑发的抬头就见才新上任的审神者,看起来干干净净没有经历过任何残酷事情的女性审神者,转过头来就对着他一副很不赞同的样子,“这实在是太脏了,太脏了”
太,太脏了她在说什么烛台切光忠因为这与众不同的答案怔了一下,他试想过审神者无数的反应,但真的不包括这一种。
不等他反应过来,审神者的话还在继续,她指着那间屋子,简直是恨铁不成刚的眼神,“这么脏的屋子,这么久的时间你们都不打扫一下的吗看看这到处的灰尘,还有不知道什么的污迹,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滋生多少细菌病菌和各种老鼠苍蝇蟑螂,根本就不仅仅只是这个天守阁的问题,到时候爬得到处都是,难道你们在这么脏的地方也能生活下去吗”
老鼠苍蝇蟑螂,听到这些东西就觉得不舒服的长船派的体面太刀下意识就开口反驳,“不是”
“不是什么啊,”审神者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然后给了他重重一击,“原来你们本丸的刀剑付丧神,都这么邋遢的吗”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烛台切光忠,然后很是失望的摇头,“长船派的刀剑,竟然也这么不讲究。”
哪怕是暗堕都保持着某种拥有人身后便自带的优雅体面,不管是发型还是衣装都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收拾得整整齐齐,绝对不会有任何随便的烛台切光忠,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冲击。
邋遢,不讲究,邋遢,不讲究他竟然被人说了邋遢竟然被人说不讲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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