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术历688年,春。
阿林雅。
“形式教育的最后一题居然考得是烈焰王国女王陛下的新诏令。”一个戴着传统巫师帽的青年垂头丧气地跟同伴交流。
“又是不在预测范围里的题目。”另一个巫师道,“这门课今年的出卷导师是谁来着”
两人并肩行走在巫城的街道上,重建后的巫城处处都安装着巫阵学院研究的便携装饰,长途旅车的动力来源进行了优和改造在巫城渐渐浮出水面、并且巫师逐渐正名的今日,长途旅车可以通往更多的国度。
就比如两人话语当中的烈焰王国,这个前年发生政权更迭、由黑玫瑰女王上位的国度,是率先批准和巫城开放交通的地区。
“今年应该是”青年说一半,在脑海中排了下序,恍然悟地道,“是奇迹阁下”
他说出这个名字之后,身旁或远或近的巫师都警惕地抬起了头,似乎对这个名字非常地敏感岂止敏感,这两个单词组合在一起,简直有一种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毛骨悚然。
青年巫师当即尴尬地别过头,跟同伴兴奋地小声道“没关系,奇迹阁下出卷的考题肯定不止我们头疼。”
对方沉默了一会,道“但他完全没有超纲内容。”
“这就是阁下的博学精准之处。”巫师感叹道,“怪不得我刚刚写答案的时候,总觉得明明每道题都似曾相识,却总抓不住要点不过阿诺因先生今年加入议教团,按例来说,他应该负责出战院的必修课考卷嘛”
形势教育虽然所学院都要考试,但正是因这种宽广的面范围,需要出题人不俗的见识和判断力。
他的同伴犹豫了一下,然后悄悄道“战争女士不擅长做这样的工作,我之前听说奇迹阁下今年负责的科目多”
两人彼对视,一齐垮下个脸。
不过垮下脸的不止他们,两人都是灵院的巫师,真正受考验的科目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短短的几日考试里,战院的青年俊们已经彻底感受被一个天刁难的痛苦了。
尽管阿诺因先生可能并没有想要刁难他们。
就在两人气氛低落地行进过程中,路过了一家玻璃窗咖啡厅。青年巫师不经意地扫过内部一眼,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同学疑惑转过头“怎么”
这句话没有完整地问出来。两人呆立在咖啡厅外,里面寂静安定,几乎像是没有人光顾。但这扇透明的双开合玻璃门正被一只手推开。
玻璃后方,漆黑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肩头滑动了几下,那张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被美色蛊惑出三倍暴击的脸庞微微抬起,目光从地面转移两人的身上。
青年脊背发麻,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他盯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几乎忘了反应。
他好像知道这家咖啡厅什么这么安静了。
阿诺因的手上拿着一杯热咖啡,他只在里面待了一会就出来了,只不过这段短暂的时间都仿佛影响了店家的生意。
两人小巫师的身上标着灵院的徽章和标记,看巫师袍的样式应该入学不久。阿诺因扫过一眼,目光跟对方接触时,这两个年轻人像是从脑子里炸了个雷一样,又惊诧又晕乎乎地喊道“奇迹阁下”
他的征明显,全巫城几乎都找不二个黑色长发的巫师了。阿诺因点了点头,道“你们好。”
刚在被阿诺因的题目难倒、垂头丧气恨不得换一个人出卷子的巫师们,刻却像是打了兴奋剂的粉丝一样,从眼睛和脑袋里无休无止地冒出粉红泡泡。
对于更遥远的里萨校长来说,奇迹阁下的事迹时间更近、更具有传奇性,谁没有掌控诸神的传说而心潮澎湃过呢
他们甚至都没有发现即便见了阿诺因,只敢远远看着的学长们,新巫师们具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结巴又仓促地窜出来一句“您、您好那个您今天吃饭了吗”
阿诺因挑了下眉,他想起这是北方王国中的一些习俗,每天见面要先问一问吃饭的人生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咖啡,道“没有。”
这似乎给了对方莫的鼓励“那我们请您吃饭吧”
青年身边的同伴虽然呆愣,但在智商在线,猛地掐了他一下压低声音道“你要让阁下跟我们吃路边摊吗”
但这个已经被强、或是被美色吸引的新巫师,却完全忘记被掐的疼痛感似的,他没说出话来,就听见阿诺因温和的声音。
“不太行哦。”阿诺因道,“我子在家做好饭了。”
子
子
青年目瞪口呆、五雷轰顶地看着他。就在这万分尴尬的时刻,那扇透明门都开合了一下,如不是门动了一下,几乎没有人能够注意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一个非常高的男人,相貌非常英俊,可却让人无记住这张脸似的,每看一次都像是跟他一次见面。那个男人拿着饮品包装袋,显然之前是在里面等候包装。
他无视了两位巫师的存在,准确一点说,他看起来像是会无视任何人,除了阿诺因先生。
男人的头发是银灰色的,但这种银色在阳光下有一种极璀璨的折射感,明明是固定不变,但有时候又觉得像是水一样在涌流。他的手臂比奇迹阁下的小臂要结实健壮,横过那截腰身之前,青年都想象不阿诺因先生的腰身有这么柔韧劲瘦。
他没有宣示主权的意思,只是自然地搂了一下阿诺因先生的腰。正是这种可怕的自然而然,让他的邀请一下子就破灭了。
“那么,”阿诺因道,“再见,巫师们。”
“再见,阁下。”两人有点不舍地道。
他们注视着奇迹阁下的背影,心情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一直回宿舍门口,青年忍不住道“我怎么从不知道他有孩子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
“那是凯奥斯先生。”他的同学幽幽地道,“不怎么看八卦报纸就是你的缺点,你看,你连这不知道。”
“我现在想知道的”
“他们是恋人啊。”就算知道了久,他的语气是哀怨遗憾,“而且是模范恋人。”
“模范”
“是。”对方打击道,“没有机会的那种呢。”
青年呆呆地听了一会,插钥匙开门的动作停顿了好久,怎么都没插进钥匙孔了,最后停下手,哇的一声哭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是会有这种事。
阿林雅的早春,樱花铺满街道。
道路两旁的樱花树上一片淡粉。阿诺因吸了吸咖啡,适应这种苦味,他跟自己那个嗜甜如命的老师不一样,口味反倒跟里萨先生贴近。
杯壁是温热的,阿诺因将另一只手覆盖了上来,刚捧了没多一会,就有一条软萌的小触手从空气里伸出来,从他的指缝里绕杯子上,翘首以盼地睁着圆眼睛,表情上写着“摸我。”
阿诺因看了一眼凭空出现的小触手,转头又看了看凯奥斯。
凯奥斯平静地道“它自己干的。”
“没有你的默许,我不信。”阿诺因把小触手从手心里摘出,刚扯下来一半,就见这条色批触手着急地伸出一条小舌头,舔了舔阿诺因的指骨内侧。
阿诺因眉心一跳,将小家伙啪地一下扔凯奥斯的身上。触手砸本体,委委屈屈地融入进他的躯体中。
穿过樱花街道,两人停在楼下,这时候已经离开了公共区域,只要上个楼就回家了,但这楼梯上了几个台阶,他的腰就又被环绕着勒紧了,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太过迟钝了。
“刚刚那两个人类。”凯奥斯后知后觉地问,“是要跟你告白吗”
阿诺因一怔,无奈解释道“人家可没有那个意思。”
或许人家有,是你不懂人类。
瞧瞧,高质量邪神已经开始站在这个高度,认阿诺因不够懂得人类了。他低着头把阿诺因刚刚被小触手舔了一下的手拢在手心里,捉住他的手侧抬起来,将自己的唇印上,轻如烟雾地吻了一下。
“我给盖掉。”凯奥斯认真道。
小触手亲一次,他能再亲一次,加起来就是两次,实在是稳赚不赔的。阿诺因将这点小算盘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打趣道“你是印章吗”
凯奥斯想了一下“是。”
轮阿诺因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印章。”男人的手臂总是能轻易地、不易察觉地放在他的腰上,在巫师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伸进温暖的衣摆里,按着他的脊背,“在你身上。”
他讲得好像是
阿诺因呼吸一紧,他想起自己身上的痕迹。
模范情侣绝对说不上是纵欲无度,但这方面生活是和谐的。凯奥斯最近有点小触手,他想舔阿诺。
有可能是早就想舔了。
像是习惯一样,被他这么一提,阿诺因就觉得自己腰有点软了,他拍了拍对方的手臂,轻轻地道“进门。”
比起阻止。
更有提醒,和暗示的味道。
家门开而又关,阿诺因刚放下咖啡杯,手腕就被一条触手缠了起来,他被热情地缠住,同时让爱人拥在怀里,抵在了房门内侧。
黑色发丝间落了一点点樱花的花瓣。
凯奥斯抬手摘下花瓣,他垂下眼睛,同时低头封住对方比樱花柔软的唇。阿诺因的身躯在他的怀抱,肩膀轻微地抖,被亲得缺氧。
猛烈的呼吸声在唇瓣泛红后响起。阿诺因的额头抵着他,口呼吸了几下,眼眸余光扫过缠着自己的手腕一直舔来舔的小触手,低声埋怨道“这次你总该是它的共犯了。”
“这次,”凯奥斯解开他的领口扣子,加深本就未曾消退的淡红的痕迹,低低地道,“我是主谋。”
樱花飘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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