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芨对锖兔的感官改变了一点。
以前她根本不关心对方死活,现在有点不希望锖兔死掉。
不过这点感情仅此而已,足够让她在对方遇难的时候帮一点忙,再多也没有了。
至于富冈义勇白川芨短时间内不想看见这个人。
一点都不行想起来都不行
他们约定在紫藤花之家大院子里见面。
紫藤花之家里面有许多院子,白川芨居住的跟富冈义勇不是一个地方,女性队员跟男性队员的居所是隔开的。
这里的女性队员暂时只有白川芨一个,要不然她也不会顺遂自己的心意在院子里面随意布置陷阱。
在两所院子之间有主院子,是为了开重大会议或者柱举居住的地方,两个人白川芨实在不想承认富冈义勇也参与了就约定在那里见面。
夜里,紫藤花的香味到处浮动,仿佛将空气都染上了紫色,锖兔跟富冈义勇如约前来,白川芨就已经在架子下面等他们了。
黑暗里,长发少女安静站立,跟周围的花藤相映,似乎要融为整体。看见他们两个,她微微抬头,嘴角就勾上一抹笑意,眼神清澈,瞳仁圆润可爱,温和柔顺像只无害的幼猫。手里面提着一个橙黄色的灯笼,映照气氛无比温馨。
在紫藤花的香气下面似乎还飘散着另一种异香,淡淡的,好像新鲜水果。可能是她喷了香水吧。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锖兔先说话了。
她提着灯,可能是怕黑吧。锖兔心想。作为一个男子汉,他有责任带给她安全感。
“也没有很久。”白川芨平静回答。
她看见了锖兔身后的富冈义勇,心里咯噔一声,差点挂不住假笑虽然知道他要跟来,但是骤然一看还是很刺激。
“确实没有很久。”富冈义勇插话,“毕竟现在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
他一脸认真,“你来的太早了。”
“那是我的错了。”白川芨皮笑肉不笑。
富冈义勇“没关系。”
锖兔“”
他默默地站在两人中间,隔开了白川芨跟富冈义勇。他有种预感,要是让富冈义勇再开口,可能
他明天就见不到对方了。
不得不说,锖兔做的非常正确,白川芨已经在暗自摸刀了,他这么一拦,她也就自然把视线转移到他脸上。
看着锖兔的脸,白川芨平静下来。
“咳咳,那就走吧。”锖兔把手放在嘴边,咳嗽两声。
锖兔跟富冈义勇没有穿队服,穿着浴衣,传统打扮,但是腰间仍然佩戴着日轮刀。
白川芨手里提着灯,没有拿日轮刀,穿着白大褂,扣子扣严,没有露出来里面长点上机高中的校服,却在下面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整个装束看上去不像是要去参加祭典,倒是要立刻进实验室。
锖兔没说什么,仍旧朝她温和笑笑。
富冈义勇觉得奇怪,正要说什么时候,却被锖兔一个肘击打击到胃部,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白川芨瞥见,笑意真诚。
锖兔干得漂亮
她手里提着灯笼,橙光柔和,照亮了前面的路。
锖兔带路,白川芨跟富冈义勇一人在锖兔一边。夏日里面,郊外夜晚宁静,只听蛙声蝉鸣,时不时还有萤火虫从道路边飞过。
白川芨提着灯,但是没有蛾子扑上来打转,倒是有几只萤火虫在前方飞舞,好像对这个发光的大东西感到好奇。
她只顾着看萤火虫,忽然觉得头发上一轻,转头发现锖兔双手并拢,装着东西。
锖兔微笑着朝她打开双手,里面躺着一只发黄色光亮的萤火虫。
锖兔“落在你头发上。”
萤火虫随着他手打开而飞出,直朝白川芨,最后撞在她的鼻梁上,再飘飘落在鼻尖。
“它好像喜欢你”锖兔忍住笑意。
白川芨轻轻一吹,它就打着转飞走了。
“很漂亮。”她轻声说。
“对。”锖兔赞同道,他半面向白川芨的方向,跟她说话。
富冈义勇“”
锖兔为什么不理他,他是被忽视了吗
富冈义勇感到困惑。
三个人往前走,黑暗渐渐褪去,前方传来人们的喧闹声。
庆神祭典,到了。
人声喧嚣,黑夜如昼。
小贩的吆喝介绍声,小孩子的笑声,大人的招呼声,混在一起,热热闹闹。
虽然是黑夜,倒也不比白天差到哪里去。
卖面具的,卖苹
果糖的,捞金鱼,套圈,小孩子们高兴地跑来跑去。
白川芨在一群穿浴衣跟和服的人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但是她也不在意,手里拎着灯笼,走自己的路。
人流涌动,过分拥挤。
“今晚最后会有花火大会。”锖兔对白川芨说,“值得一看,到这里来的许多人都是为了看这个。”
白川芨“恩。”
她心思早就不在这里。
白川芨这里不是为了玩,锖兔邀请她来的目的很好,但是白川芨的目的始终是鬼。
新的鬼,邀请三轮太郎从人变成鬼的那个鬼。
崭新的实验体,完全无法拒绝的诱惑。
所以,因为这个目的,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跟锖兔他们同行。
锖兔兼顾富冈义勇,又平衡白川芨,尽力让她不至于感到无聊。还想缓和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看在锖兔面子上,白川芨暂时没有动作,假装跟富冈义勇相处融洽。
至于富冈义勇他一直觉得他跟木原药理相处的挺好,自己没有被讨厌。
这里人太多,锖兔怕一不小心白川芨就走失在人群里面,找不到回去的路。
锖兔的手有几次伸出,想拉白川芨,但是又缩回去了。毕竟,他们之间还不是可以随便拉住手的关系。锖兔尊重木原药理。
既然是他带她来的,那么他就要负责再把药理安全带回去。
突然之间,人全朝这边涌过来,他们三个人猛然被冲散。
锖兔看着少女白色的身影像一张飘忽的纸,在人群中翻滚几次就不见了,他想挤过去,但是因为肺部的伤没有好全,只能被人推越来越远。
富冈义勇倒是很快反应过来,跟锖兔汇合。
白川芨冷静地手持灯笼,有意识地在人群中跟锖兔和富冈义勇走散。
这次人群的突然混乱,就是她暗地里下的手。人群越混乱,群体性行为就越容易被引导。白川芨只要制造一个简单诱因就可以促使他们全朝这边流动。
她把锖兔的动作看在眼里,但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甚至很戒备。
锖兔的这种举动,也可以被称为“善意”。
只要是“善意”,她就不能利用。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根本无法判断对方下一步行动,以及目的。
她之前在富冈义勇身上尝试过操纵这种东西,结果她仍然无法预料。
这个道理就好像低次元生物无法想象高次元的生物存在形式,因为完全不了解,所以无法想象,无法模拟,更无法掌握。
换句话说,白川芨害怕这个。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白衣少女提灯前进,朝着既定的方向灯笼指引的方向。
跟锖兔他们想的相反,白川芨根本不是因为怕黑,而是因为,这是她寻找鬼的道具。
圆圆的橙色灯笼里面,装的不是蜡烛,也不是灯泡,而是三轮太郎的头。
灯笼是白川芨特别制作的道具,用来寻找鬼的痕迹。
经过白川芨多次实验,却没有被玩坏的头,正在这个仪器里面继续发挥自己的余热,尽心尽力地为白川芨指引初源之鬼的方向。
为了让人感到安心,她特意采用了具有亲切感的光色,做了从外面看不里面内容的罩子。
灯笼里面,橙色的灯光照在这颗头上,映出他惨白的脸,还有开始腐烂的皮肤。
不过,他还是像之前说好了一般存活着。
嘛,毕竟只要生命体征还在,即使神智都泯灭了,都还算是活着的呢。白川芨是这样认为的。
之前萤火虫绕着转,可能就是嗅到了里面鬼头脖子末端腐肉的味道了。
萤火虫是肉食动物。
真灵敏,为了掩饰这个味道她还用了可爱味道的防腐剂,要是不看的话还真能让人以为是新鲜葡萄呢。
不过,这不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她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黑暗里面少女轻踏脚步,远离人群,渐渐朝某一个方向走去。
白川芨的嘴角渐渐勾起,用鼻子哼着轻快的歌,旋律跟之前她被富冈义勇背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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