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酆如归一口拒绝,同时将右手手腕子从姜无岐指间抽出。
姜无岐满面无奈地劝道“倘若待水泡化脓了, 再作处置, 定会疼上许多,你勿要仗着自己体质特殊, 痊愈速度远胜旁人,便肆意糟蹋。”
酆如归倒不是故意与姜无岐作对,他其实不过是沉迷于姜无岐对他的疼惜以及纵容罢了。
闻言, 他先是不作声,而后却是将尾指送到姜无岐唇边,磨蹭着姜无岐唇瓣, 双目灼灼地道“舔一舔。”
姜无岐望着酆如归的眉眼, 低叹一声, 到底还是纵容地将那尾指含入口中,以舌尖舔舐。
姜无岐的口腔热得厉害, 那舌尖更是好似挟带着一簇火苗, 烧得酆如归的尾指皮肉滚烫, 起了水泡处却是生出了麻痒。
酆如归生怕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 掩住了口鼻,不安地垂下首去,却不肯将那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抽出来。
姜无岐小心翼翼地将酆如归的尾指舔舐了一番后,便又去舔舐酆如归的手背。
手背上的那个水泡较尾指上的水泡要大上一些, 恰是黄豆大小, 其中的液体似乎在缓缓流动着, 周围一片红肿, 细看,竟嵌着一连串微小的水泡。
姜无岐一面舔舐着,一面口齿含糊地道“很疼罢”
“不疼。”酆如归偷偷地窥了姜无岐一眼,只见姜无岐面白如纸,唇色更是惨白,唇瓣甚至绽开了数道狭小的裂缝。
这一切皆是拜他所赐,为何他却能不要脸面地向姜无岐索取更多又为何姜无岐会如此纵容于他
姜无岐觉察到酆如归的手略有僵硬,赶紧将舌尖收了回来,抬眼道“抱歉,贫道弄疼你了罢”
“你”姜无岐柔软的视线倾覆过来,酆如归无所适从,不由自主地将姜无岐轻轻一推,使得姜无岐倒在床榻上,紧接着,他便分开双腿,跨坐在姜无岐腰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姜无岐,不发一言。
姜无岐曾被他偷吻过的唇瓣翕动,翕动间,酆如归能窥见其中他以尾指以及手背品尝过的舌,他全副心神为这舌所惑,全然听不得姜无岐所言为何。
他迫切地欲要压下唇去,用自己的舌,覆上姜无岐的舌,将姜无岐引入自己口腔中,侵占自己的唇舌。
他的指尖亦蠢蠢欲动地摩挲着姜无岐唇角边的皮肉,但末了,他却只是将尾指又硬生生地塞入姜无岐口中。
面对醒着的姜无岐,他怯弱得如同将死的幼虫,非但不敢吐露自己的心意,更不敢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姜无岐于他太过珍贵,假若姜无岐以厌恶的眼神望着他,他许会立刻死去罢。
但他又为何要百般试探姜无岐的底线姜无岐怎会喜欢舔舐他的手指与手背姜无岐怎会喜欢他跨坐在身上
突地,有一个念头袭了上来除却他,姜无岐可曾纵容过旁人
思及此,他直觉得自己的心脏几欲爆裂,但姜无岐并非他独有的姜无岐,即便纵容过旁人,他都无权过问。
他对姜无岐仅仅是一介过客,再过上十天半月,他便会自觉地从姜无岐的生命中消失,从此,再无牵扯。
姜无岐口中猝然被塞入了一根尾指,不由轻咳起来,但缓过来后,他便轻轻地舔舐了起来。
然而他分明已顺从了酆如归的心意,酆如归何以会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又为何他与酆如归说话,酆如归会充耳不闻
他琢磨不透酆如归的心思,便含着尾指问道“酆如归,可是出甚么事了”
“能出甚么事”酆如归将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抽出来,急急地下了床榻去,背对着姜无岐道,“我去寻云研了。”
姜无岐却是捉住了酆如归的一只手腕子,复又问了一遍“可是出甚么事了”
酆如归直想用力将姜无岐的手甩开,但却万分不舍,又怕牵动姜无岐的伤处,只得回过首来,粲然笑道“无事,你松开手罢。”
酆如归当真是阴晴不定,方才他还生怕酆如归落下泪来,但现下的酆如归却是露出了笑容来。
姜无岐心中困惑,但仍是叮嘱道“你若是有事,切勿隐瞒于贫道,只消不违背天理道义,贫道定会站在你这边。”
这副肉身身为千年恶鬼,作孽无数,手上是洗不尽的鲜血,足下是累累白骨,但他所心悦的姜无岐却是君子端方,惩恶扬善,不出百年便能羽化登仙的道士。
恶鬼对道士动了心思,可是违背天理道义
人鬼殊途,自然违背了天理。
“站在我这边么”酆如归淡淡地低喃了一句,又作了个揖道,“多谢道长。”
酆如归时而亲近于他,时而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着实令人费解。
姜无岐松开手去,苦笑着道“你且快些去寻云研罢。”
酆如归点点头,走到门前,掀起帘子,出去了。
帘子堪堪在身后阖上,他便下意识地将那尾指送入了自己口中,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沾染了汤药的苦味,甚至还残留着姜无岐的津液,有了津液,连带苦味都甜若蜜糖,通过这根尾指的连接,他与姜无岐接吻了。
酆如归面颊生红,脚步混乱地到了云研面前。
云研正坐在桌案前,将清晨采的草药加以处理,见得酆如归,他仰首问道“你有何事若是要问闺房之事,我于断袖是如何行那闺房之事的,却是一知半解。”
酆如归生红的面颊陡然仿若遭了火燎一般,灼热难当,他定了定神才道“你何以出此言”
云研扯去手中接骨草的一片黄叶,道“你面有绮色,想来方才与道长有过亲昵之举,不过道长现下因失血过多,身子骨虚弱,养不好恐会留下病根,理当多加歇息,你若要与他行闺房之事,还是待他痊愈为好。”
酆如归算不得舌灿莲花,但也口舌灵便,闻言,却是语塞“我与道长我与道长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是么”云研对于酆如归与姜无岐究竟是何干系并不关心,“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酆如归伸出右手来,道“劳烦你将我这两个水泡挑破罢。”
“是适才煎药时烫的么”云研取过银针在火中烤了,才以针尖一一挑破水泡边缘,接着将其中的液体挤压出来,而后包扎妥当。
酆如归方要向云研致谢,却有一漆黑的活物窜了进来,那活物利落地张口在酆如归足上咬了一口,又要去咬云研。
酆如归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一口,本能地伸手一拂,火红的衣袂翩动,那活物立刻被扫到了一边。
那活物毛色漆黑,喘着粗气,见不敌酆如归,当即拔腿便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酆如归被咬了一口,不觉得疼,也不恼怒,反是朝云研道“那便是传闻中的恶犬”
云研低下身来,将酆如归的丝绸足衣脱下一些,露出足踝来,细细地上过药,才答道“我从未见过恶犬,但由传闻中的毛色体型瞧来,它便是那恶犬了。”
酆如归颔首,将足衣穿上,便转身出去了。
由方才那恶犬的气息判断,那恶犬绝非寻常的野犬,极有可能已活了百年。
纵然恶犬不曾伤及人命,但百余年来为祸一方,无人能确保恶犬日后不会伤及人命。
他之原身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他须得行善积德,以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故而,他才追了出去。
时近黄昏,天边尽是绚烂的火烧云,他一路追进山林,却遍寻不到那恶犬。
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不易于找寻恶犬,天色又将夜去,恶犬皮毛漆黑愈加容易隐藏。
酆如归寻至夜幕降临,一无所获,便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径直回了“珍宝馆”去,远远地却瞧见姜无岐倚在门前,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柔声道“你无事罢贫道由云研处听闻你追那恶犬去了。”
酆如归心中悸动,见四下无人,含笑道“我一千年恶鬼怎会敌不过恶犬却是道长你多虑了。”
“你无事便好。”姜无岐也不问那恶犬如何了,只垂眼望着酆如归的左足道,“你又流血了。”
“嗯。”行了这许多的路,流血理所应当,酆如归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便进了“珍宝馆”去。
云研正从庖厨端了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出来,见酆如归足上淌血,便匆匆将清炒反枝苋往桌案一放,又朝酆如归道“你且坐下罢。”
酆如归随意地在桌案前的方凳上坐了,自己将足衣褪下去一些,笑吟吟地道“劳烦你了。”
但由于血液已顺着肌理淌入了百合草履当中,云研为将血液处理干净,便将酆如归左足上的百合草履除下,又将足衣全数褪去了。
酆如归足形优美,肤色莹白,在摇曳的烛火下,惑人心神,但足背上纤毫毕现的暗青色经络却将这裸足衬得孱弱无比,惹人怜爱。
这一切逼得姜无岐登时有些失神。
云研一手托着足跟,一手取了细布来擦拭着酆如归足上的残血,而后上了止血的药粉便包扎了起来。
云研身为医者,接触患者伤处,并无不妥之处,且云研面色如常,亦全无亵玩之意,但姜无岐却恍惚间生了要将酆如归的裸足自云研手中夺过来的心思。
酆如归的裸足合该藏于足衣当中,不为任何人所见。
酆如归却全然不知姜无岐所想,他以左手支着下颌,思忖着那恶犬会往何处去。
待云研包扎完毕,他穿妥足衣与百合草履,便抬眼问云研“那恶犬素日藏于何处”
云研摇首道“那恶犬神出鬼没,这毓秀镇又有诸多山林,应当无人知晓它藏于何处。”
“是么”酆如归又道,“如若那恶犬再次现身,你定要知会于我。”
每每自己与酆如归在一处,酆如归纵然在与旁人交谈,都会留些余光予自己,有时更是会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但眼前的酆如归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云研身上,酆如归正笑着与云研说话,自己在或不在,于酆如归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适才,酆如归敷衍了他两句,便急促地进了“珍宝馆”去,难不成酆如归的依赖对象,将由他变作云研
姜无岐顿觉口中尽是苦味,不由暗自猜测不久前的汤药中可有一味黄莲。
但倘使有一味黄莲,为何他饮那汤药时,却不曾觉得苦涩至斯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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