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一丝炎热消散于空气中, 蝉鸣亦休止于茂密的树冠里,于酆如归而言最为舒适的夏季转瞬即逝。
姜无岐因是纯阳体质,一年四季都穿得很是单薄, 而酆如归则已早早地换上了夹着一层薄薄棉花的秋衣。
酆如归原就爱粘着姜无岐, 入了秋便更为粘人了。
这日,俩人出门行善除恶, 途中,经过一间食肆。
食肆不大, 食客却是不少,又有桂花飘香,俩人便进了食肆去。
食肆内偏巧只余下一张桌案了, 在他们之后进来的食客被小二哥客气地请了出去。
酆如归嗅着满室的桂花香,索性点了一桌子含有桂花的吃食,分别是桂花糖芋苗、桂花莲藕、桂花千层马蹄糕、桂花椰汁糕、桂花拉糕、桂花年糕、桂花糊米酒以及桂花圆子羹。
由于姜无岐不嗜甜, 怕姜无岐腻味,他又添了道腐乳葱花饼。
姜无岐每样都吃了些, 抬眼一望,见外头有位挑着扁担卖石榴的老妪, 想起他曾答应过酆如归要剥石榴予其吃,便出去买了两个石榴来。
酆如归一面吃着桂花千层马蹄糕,一面盯紧了姜无岐手中的石榴, 又舔了舔唇瓣。
姜无岐见状,将手中剥好的数颗石榴粒送到酆如归唇边,失笑道“我又不会同你抢, 你盯得这般紧作甚么”
酆如归将石榴收入口中,又将石榴籽吐了出来,才抿唇笑道“我知你不会同我抢,我只是喜欢看你剥石榴的模样。”
“我剥石榴的模样有何不同么”姜无岐心生疑惑,又闻得酆如归道“因为你是剥予我吃的呀,若是剥于旁人吃,便没有甚么不同了不,不会有旁人,你剥的这石榴只能是予我吃的。”
姜无岐颔首应和道“本就没有旁人。”
“嗯。”酆如归喝了一口桂花糊米酒,身上沾了些微酒气,启唇告白道,“我亦不会吃旁人剥的石榴。”
姜无岐方要出言,小腹猝然被酆如归以足尖蹭了下,他低首一瞧,不知何时酆如归竟是脱了乳烟缎攒珠绣鞋,仅着足衣的足尖于他小腹流连不去。
他堪堪唤了声“如归”便被打断了。
这酆如归分明在撩拨于他,面上却是一派的天真烂漫,还歪着头,抿唇笑道“何事”
于撩拨一事之上,他全然不是酆如归的敌手,甚至于每每被酆如归逼得手足无措,语塞难言,此番亦如是。
酆如归却是擅长于得寸进尺之徒,足尖居然向下而去,重重地一踩,后又凑到姜无岐耳畔道“舒服么我们这便去寻家客栈打尖可好”
未及姜无岐作声,酆如归却已将足尖撤了去,又端端正正地吃起了桂花糖芋苗来,仿若适才之事仅仅是姜无岐一人无故发的绮梦。
姜无岐无奈至极,继续去剥石榴,待他一个石榴剥好,酆如归已将桌案上的吃食用尽了,又一手托腮,一手吃着他盛于一小碗中的石榴粒,慢条斯理地道“这食肆的对面便是一间客栈。”
说罢,他又笑吟吟地道“无岐,这石榴好甜。”
他一连吃了十颗石榴粒,转而拈着第十颗石榴粒抵着姜无岐的唇缝道“要吃么”
姜无岐一张口,他非但将石榴粒送了进去,还没入了一段指节。
那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姜无岐的舌尖又出去了,接着,他又去吃石榴粒,同样将一段指节没入了自己口腔当中,似乎还舔舐了一下。
姜无岐低下首去,专心地剥着石榴,却突地被酆如归揉了下侧腰。
姜无岐终是剥不得石榴了,他当即拿起余下的一个石榴,付过食资,便拉着酆如归的手腕子,径直向着对面的客栈去了。
他要了间上房,一进门,便将酆如归抵于门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酆如归承受着姜无岐的亲吻,并用双手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施力一扯,姜无岐的衣襟便散开了大半。
姜无岐生怕酆如归受凉,仅褪下了其下身的一点软缎子,片刻后,便闯了进去。
酆如归以左足缠于姜无岐的腰身上,同时轻咬着姜无岐的侧颈,身体不禁因充实感而发软。
又于床榻上颠簸了良久,酆如归这才伏于姜无岐的心口,撒娇道“你不剥石榴了么”
酆如归身上满是桂花香以及一点酒气,混合着余韵后的妩媚,引得姜无岐又好生亲吻了一番,才从销魂蚀骨之中,缓过气来。
身处异乡,到底不便,故而姜无岐从不会太过分,仅一回便作罢了。
姜无岐手指一动,适才被丢弃于地的石榴立即跃入了他掌中,他剥出一颗石榴粒便往酆如归口中送一颗。
酆如归惬意地半眯着双眼,四肢缠紧了姜无岐,含含糊糊地道“好暖和。”
姜无岐闻言,问道“你方才引诱于我,便是为了取暖么”
酆如归慵懒地道“不是为了取暖,而是因为我想你了,出门这十日,你还未抱过我。”
这十日间,俩人除了三只为祸人间的精怪,不得暇,确实不曾云雨过。
姜无岐又剥了几颗石榴粒,才问道“那要再抱一回么”
之前的那一回过于激烈了些,再来一回,自己怕是起不得身了,是以,酆如归摇首道“不要了。”
“好罢。”姜无岐将石榴粒全数喂予酆如归吃了,用帕子擦过手,才伸手拥住了酆如归。
酆如归埋首于姜无岐怀里,睡了过去。
睡至日暮时分,他见姜无岐还未转醒,便爬到姜无岐身上,含住了那物。
姜无岐蓦地睁开双眼,看清了而今的情状,亦张口含住了。
许久以后,俩人各自饮下,又接了个吻,在床榻上耳鬓厮磨了一会儿,便收拾妥当,下楼用晚膳去了。
用罢晚膳,俩人上了山去。
这山上有一山鬼,仅深夜出没,喜灭人满门,食人婴孩。
山鬼狡猾,当夜两人一无所获。
直至第七日子时,俩人才寻获山鬼的踪迹。
山鬼生就一双利爪,周旋间,酆如归不慎被抓破了腰腹,血液簌簌而下,染红了他足边的泥土。
他失了这许多的血,担心那瘾将会发作,便退至一旁,留姜无岐对付山鬼。
未多久,姜无岐便将山鬼斩于了拂尘之下,山鬼肤色漆黑,一倒地,仿佛与子夜的深山融在了一处。
姜无岐谨慎地探过山鬼的鼻息,方才收起拂尘,疾步到了酆如归面前。
他望住酆如归,将右手食指送到了酆如归唇边,柔声道“无妨。”
酆如归并不去吸食姜无岐的血液,而是道“怪得很,我那瘾本该发作才是,但眼下却全无要发作的迹象。”
姜无岐为酆如归包扎完毕,思忖着提议道“我们去乱葬岗试试可好你那瘾或许已戒除了。”
酆如归忧心忡忡地回道“但我那瘾倘若并未戒除,去了乱葬岗,定会发作得更为厉害,你便得受罪了。”
“走罢。”姜无岐坚定地道,“须得去试上一试。”
酆如归迟疑不定,硬生生地被姜无岐打横抱起,飞身而去。
一到乱葬岗,姜无岐便将酆如归放了下来,问道“如何”
“现下还未发作。”酆如归离姜无岐远了些,立于一座孤坟旁,紧张地道,“你先不许过来。”
姜无岐柔声道“我便在原地守着你,那瘾倘若发作了,你不必忍耐。”
过去了一刹那,一弹指,一炷香,一盏茶,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俩人遥遥相对,直至雄鸡鸣唱,阳光满身,酆如归那磨人的瘾都没有发作。
酆如归仍不安心,又俯身于一具新尸上嗅了又嗅,那瘾依旧没有发作。
他失血过多,换作原先的他,无须见一具尸体,便早已发作了,更何况这乱葬岗尸横遍野,应当不存在尸体不足的可能性。
难不成自己那瘾当真已经戒除了
他慢慢地向着姜无岐走近了些,他能轻易地闻到从姜无岐身上传来的血液的香气,能听见那血液于血管内流淌的声响,但他半点不觉得喉间干涩,内息翻腾,皮肉生疼。
费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行至了姜无岐面前,一把环抱住姜无岐,仰起首来,与姜无岐对视,语调中顿生哽咽“无岐,我似乎已将那瘾戒除了。”
“那便好,如归,恭喜你。”姜无岐垂首吻过酆如归的眉心,心中说不出的欢喜,“我们走罢,勿要打扰了此地的安宁了。”
俩人又回了镇上,酆如归买了只酒酿饼来吃,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我那瘾突然不发作了我最后一次发作是在锐州,其后除却断臂那回,我便没有受过甚么重伤,但断臂那回,我是吸食过你的鲜血才不发作罢又或者其实那时我那瘾已戒除了我的修为较先前无异,亦不曾服用过甚么灵丹妙药,那究竟是何缘由”
“从锐州至今,你唯一的变化便是同我成亲了。”姜无岐猜测道,“缘由可是在此”
酆如归登时眉眼生红,那嫣红又蔓延而下,蜿蜒四散,末了,消失于衣襟处。
他啃着酒酿饼,待到了一僻静处,才忍着羞耻道“莫非其实那浊物即是灵丹妙药”
“许是如此罢。”姜无岐掐住酆如归的下颌,覆下唇去,而后,他又一次从酆如归口腔内里尝到了酒味,直教人醉得一塌糊涂。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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