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子轩本来确实是想着, 做一个方便一些的圆珠笔之类的东西, 可后来仔细的一考虑,却又觉得不妥,毕竟他现在用的毛笔和圆珠笔的差距实在是太大。
他要是那么改的话, 林慕那个老狐狸都不用太仔细的看,就能够发现破绽, 那秦子轩还真不如让其他人帮他写作业了呢,好歹还能把看破的时间延长一些。
要知道, 古代可是一向崇尚书法之美的, 名人的字画甚至都能够价值一栋大宅子,他弄出个方便简单的圆珠笔,可不会受到什么赞赏。
听了五皇子的解释, 几位老师傅顿时明白这位五皇子是想干什么了, 他们虽然都没有读过书写过字,但学子刚入学的时候, 对于毛笔字使用困难的诸多抱怨, 他们还是听到过的。
五皇子据说一个多月前就被皇上给送到上书房去了,现在肯定正是在学写字的时候,现在找来这工匠坊,无非是觉得那笔握着太难,想要做出个简单一些的东西, 省省力。
可却又怕东西做的太简单了,被老师发现,所以希望那东西能够写的跟毛笔写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小心思,自是不难看出来的。
按理来说,五皇子要求做的这东西,难度其实不大,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毛笔替代品而已,但要做到与那毛笔写出来的感觉一样,却不禁让几位老师傅觉得有些为难。
要知道,那毛笔上的软毛可是书写的关键,若是把那软毛给弄硬了了,书法上的很多笔划便没有办法完好的呈现出来,不管怎么弄,都很难瞒过那些书法大家的眼力。
但五皇子的命令却也是不能不听的,几位老师傅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面暗自叹了口气,向五皇子告了声罪,便拿着手中的图纸,一群人扎堆跑到一处地方研究去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应该先把东西做出来,至于能不能够达到五皇子要的效果,那还得靠试验才行。
虽然心里清楚,他们的研究多半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但五皇子在旁边看着,还是必须要仔细的讨论研究,最后还得做出一些成品来。
要不然一上来,就跟五皇子说做不了,那不要说是五皇子一个孩子,就算是理智的大人坐在那里,估计也会怀疑他们是不是不想做,拿话来搪塞。
双手托着下巴,秦子轩安静的坐在木头上,两只大眼睛望着蹲在一起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些老师傅,心里不禁有些异样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不受宠的关系,他从前并没有觉得这个皇子的身份有多好,可现在看着因为他的一句吩咐,便开始尽心竭力干活的工匠,再瞅瞅旁边毕恭毕敬的管事。
秦子轩第一次觉得,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权力当真是一个令人着迷的东西,哪怕原本并不喜欢,可时时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却会不由自主的让人陷进去。
莫名的感慨了一句,秦子轩摇了摇头,从木头上站起身来,掸了掸斗篷上沾上的灰尘和积雪,便往那群老工匠围着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刚刚远远的看到,这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虽然不知道最后做出来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但心里面已经抱着期待的秦子轩,却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
“这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就给我弄出个这玩意”
走到那些老工匠的旁边,秦子轩看着他们手中拿着的,跟个黑炭头都快差不了的东西,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话语中带着强烈的不满。
他要得不是一个简易版的毛笔嘛,这黑竹炭是个什么鬼啊,差得也太多了吧,他虽然现在的年龄小了一点,但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开始糊弄他啊。
“不是,五皇子您误会了,我们只是用它来试验一下”
见五皇子那一双大眼睛瞪得溜圆,极为不满的看着他们,脸颊都气得鼓了起来,那些老工匠连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虽然说他们技艺不精,可能做不出来五皇子想要的效果,但给这些工匠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糊弄一个皇子啊,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嘛。
“原本是这样你们几个好好做吧,谁成功的把东西做出来了,本皇子重重有赏”
听了面前这几个老工匠的解释,秦子轩这才把心放了下来,他想了想,小手一挥,很是豪爽的说道,算是弥补刚刚自己冤枉他们的事。
反正他每个月的例钱有很多,这一个多月来,各宫也有不少的赏赐和礼物,堆在那里他也用不上,不过就只有一个发霉的下场,赏赐下去也算得上是废物利用了。
“多谢五皇子”
瞅着五皇子那豪气的模样,几个老工匠连忙躬身道谢,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别说是领赏赐了,只要到时候五皇子别怪他们无用那就是阿弥陀佛了。
不是这几个老工匠没有信心,实在是五皇子那位老师太过厉害,谁不知道当朝的首辅林慕是个书法大家啊,又长了一双利眼,这做出来的东西想要瞒过林首辅,实在是有难度。
只是这话又不能明着跟五皇子说,万一五皇子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那遭殃的不就是他们了嘛,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尽力而为,最多就是在东西做出来之后,隐晦的提醒两句。
这些老工匠的心思,秦子轩并不清楚,他只是蹲着身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做工,觉得那木头一点点的被雕刻成型的过程很是有趣。
脑海里却不禁想起了那个明朝的木匠皇帝,据说那个皇帝的雕刻功夫已经是出神入化了,雕出来的东西就跟活得一样。
记得当年他同学还曾感慨过一句,那个皇帝是投错了胎,要不是被生在了皇家,那妥妥的便是一代大师,在百度百科上可以被写上什么什么之父的存在。
想到有关于那个木匠皇帝的一些荒唐传闻,秦子轩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些笑容,心中更是猛然一动,或许,他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一个爱好了。
在木匠坊耗了两个时辰,秦子轩心满意足的带着几样成品回到了自己的锦文阁,对于那几个老木匠的隐晦提醒,全然不放在心上。
不都是用笔写出来的字嘛,蘸的也是墨汁,还都是一个人动的笔,不过就是毛变得硬了一些,笔身变得粗了一些而已,这要是都能被林慕看出来,那对方也太厉害了吧。
虽然说林慕这个人有的时候确实是挺厉害的,但也不至于样样全能,除非那家伙长了一双鹰眼,要不然这么细微的差别,他绝不信对方能够发现。
“五皇子,这这是什么东西啊”
把桌上的宣纸铺开,本来正在细心研墨的梅香,一看到五皇子拿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还要过来蘸墨汁,顿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知道五皇子平日里总是有些奇思怪想,不是一个能够坐得住的孩子,可这出去一趟回来之后便弄出这么个怪玩意来,也实在是有些超乎了她的想象。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笔了”
瞅着梅香那一脸惊讶的样子,秦子轩得意的挑了挑眉,便握着手中那像是前世记号笔一样的东西,开始写起了大字。
还真别说,这东西可比那细细软软的毛笔要好用的多了,都不用刻意的控制力度和方向,只要握紧了就不用担心笔划会写歪,而且手腕也不用抬得那么高,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行。
“五皇子,这这能行吗”
停下了手中磨墨的动作,梅香快步走到五皇子身旁,看着宣纸上那已经写满了一半的大字,心里不禁有些纠结,迟疑着开口说道。
她知道,按照德公公的吩咐,她这个时候应该是要劝阻五皇子的,不能用这种偷奸耍滑的手段去应付功课,可看着五皇子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梅香更知道,就算是她说出了花,对方也是不会听的。
别看五皇子人小,那主意可是大着呢,前几天因为总是要被拘在这书房里练字的事情,五皇子心里可是不高兴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省时省力的方法,那哪里会听她一个做奴婢的话啊。
“有什么不行的,你看看,这不是横是横,竖是竖了嘛,完全符合师傅的要求,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很是顺利的用手中的记号笔写完了一个十字,秦子轩满意的打量着宣纸上那工整的字迹,只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天以来,写的最好的一张了。
以他现在这个年纪,还远远要求不了什么书法的境界,只要能写的工整,不总是像狗趴一样就已经是很不错了,把这成果交上去,就算是林慕那家伙在挑刺,也总说不出什么来了吧。
最让秦子轩满意的是,往常自己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纸上笔上,才能够勉强的不让比划跑偏,现在是轻轻松松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以后不知道能省下多少时间,正好他最近有心想要给自己培养一个爱好,到时候正好把老黄叫来,跟对方去学木雕。
他都已经想好了,以后自己要做的就是一个执着痴迷于艺术的皇子,虽然不会有自家三哥那么潇洒,但却减少了挨揍的风险,他可没有长出一幅铜皮铁骨,受不了那皮肉之苦。
“五皇子,这会不会让上书房的师傅看出来啊”
眼珠一转,梅香便走到一旁,把上午五皇子刚写出来的大字拿出来,正好放在桌子上那张宣纸的旁边,好让五皇子仔细的对比一下,看看其中的差别。
想要在五皇子兴头上的时候,硬是劝说五皇子改变主意,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五皇子自己发现不妥,这样自然就会放弃那不好的想法。
“好像是有点差别”
左手撑着下巴,秦子轩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桌子上的两张宣纸,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显得有些苦恼。
这用记号笔写出来的字,虽然是横平竖直的,但怎么看都好像不是自己写的一样,与旁边那张总是有某些地方歪歪斜斜的差别很大。
用手中的笔戳了戳脸颊,秦子轩沉思了一会,忽然眼珠一转,便想出了主意,把手中的记号笔放下,拿起旁边笔筒里的毛笔,便开始照着旁边上午写出来的字画画。
不就是有些太直了不像是自己写的嘛,那就给它加点料好了,这添个鼓包,那添个尾巴,不过就是添两笔而已,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梅香有些愕然的看着五皇子在那张宣纸上鼓捣,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五皇子啊,您真的不觉得您现在这么做,反而有些更麻烦了嘛。
没有理会梅香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秦子轩鼓捣了半天,眼见着两张宣纸上的字已经是一模一样了,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停下了手中的毛笔。
催促着让梅香去把自己上午写过的大字都拿过来,秦子轩用着那改良过的记号笔写完之后,便开始拿着毛笔一张张的修改,不仅半点没有觉得枯燥,反而显得很是愉快。
这就跟前世玩得那个大家来找茬的游戏差不多,很有异曲同工之妙,秦子轩细心的在那描募,虽然本来还算是工整的字迹都被弄得丑了些,却也是不以为意。
不知不觉的天色便黑了下来,直到梅香都开始把油灯点上了,秦子轩才意犹未尽的停了笔,看着桌子上自己写出来的那些大字,心里一时间竟然还颇有些成就感。
伸展了一下腰肢,秦子轩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外面已经昏暗的天色,扭了扭脖子,便开始做起了广播体操。
虽然这具身体的年纪还小,感觉不到什么,但最近这几天总是被圈在屋子里,一点活动量都没有,按照秦子轩的估计,若是再这么下去,他迟早得变成亚健康。
而且眼瞅着晚上就要过年了,宫里各种各样的晚宴年宴又要开始了,不提前运动一下,到时候岂不是又要长胖了,前两天他照镜子的时候,都发现脸蛋更圆了,这要是再这么下去,可就有些不妙了啊。
以他现在这个年纪来说,胖一点还能算得上是圆润可爱,可眼瞅着过完年就要五岁了,若是再胖上去,就不能用婴儿肥来解释了,那就彻底的变成小胖墩了。
虽然秦子轩以前很喜欢那样胖乎乎的小孩子,可要是换成自己变成那样,他可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将来要变成美男子的他,怎么能在小时候留下那么一个污点呢。
梅香专心致志的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并细心的把那些宣纸叠好放在一块,等着五皇子明天去上书房的时候带走,对于五皇子那千奇百怪的动作,就当做是看不见。
这倒不是她不关心五皇子,而是五皇子这几天,每天练完字,做完功课之后都会这样子疯上一会,说是什么要锻炼身体,她实在是已经习惯了。
反正不过就是转转胳膊转转腿什么,连屋子都没出去,也不会出什么事,并没有大惊小怪的必要,五皇子愿意玩那就让他去玩呗,总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的溜出去好。
做了一套不甚标准的广播体操,秦子轩擦了擦头上热出来的汗,又在屋子里绕着走了两圈,平缓了下呼吸,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锻炼。
“冬儿,吩咐人准备热水,本皇子要沐浴了”
感受到身上那有些黏腻腻的感觉,秦子轩微微皱了皱眉,便冲着站在门口的冬儿吩咐道。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洗澡嘛哪还用管什么时间,反正他这一天除了学习玩耍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早点洗完澡上床睡觉,也有利于养生。
记得前世某一位专家曾经说过,小孩子是最需要睡眠的,睡得越好,将来才越容易长高,所以又有一句话是这么说得,养小孩就跟养小猪仔似得,成天就是吃吃喝喝睡睡。
“是,殿下”
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冬儿便脚步匆匆的让人下去准备了,这冬天里烧些热水不容易,尤其是灌满浴池的,不早早的吩咐下去,实在是来不及。
而且五皇子现在还没有用晚膳,也得准备一些不易被水汽给弄湿的糕点,要不然浴池里面太热,肚子里面没东西,人是很容易头晕的。
拿起插在花瓶里的一个灰色小球,握着那弹簧下面的把手,秦子轩便轻轻的敲了敲脖子,这是前段时间他在慈宁宫看到的,那些宫女都用她来给太后捶腿。
他一看这东西,就感觉跟后世那捶背的保健物品差不多,所以就要来了两个,自己没事的时候就捶捶肩膀什么的,倒也是挺舒服,用着也顺手。
“梅香,上次那话本讲到哪了,过来接着继续”
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花瓶旁边的躺椅上,身子往上一靠,秦子轩闭上眼睛便等着梅香过来给自己讲故事。
那浴池里的水要灌满还得等一阵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可以听些话本解解闷,顺便也休息一下,刚刚那广播体操跳得也是挺累的。
听到五皇子召唤,梅香应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了过去,拿起柜子上的一本书,翻到被自己做了记号的那一页,仔细的看了两眼,便开始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她手中的这本书名叫做小园杂谈,据说是一个秀才写的,讲得是一只白狐化成人形报恩的故事,大部分都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的剧情。
当然里面更多的还是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看得梅香有的时候都是面红耳赤的,下意识的便把那些描写给忽略了过去,没办法,话本也就算了,这种春宫的戏份,那可是万万不能对五皇子讲得。
要不是五皇子对故事的完结性比较执着,一本书不管好坏与否都必须是要听完才行,那梅香真的是想要把这本书扔到柜子里的最角落。
让这东西永远的放在那里积灰,一辈子不见天日,古代虽然对于男子要格外的宽容一些,但五皇子现在才几岁,要是被人发现在看这种书,那对名声都会有所影响的。
别看梅香现在正声情并茂的给五皇子读着这本书,但其实在她的心里,却是早就已经把送这本书给五皇子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送本活春宫的书给五皇子,那人未免也太过混账了。
幸好五皇子现在还不习字,需要别人念,要不然万一真的看到了,那可怎生是好,若是一个不幸再让皇上知道了,就连她估计都要遭殃了。
“梅香,您觉不觉得这话本写的有些问题啊,怎么有些地方听着那么不连贯啊”
转动着手中的小捶,轻轻的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秦子轩听着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出声打断了梅香的话,有些疑惑的问道。
上次梅香给他念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故事太不连贯了,很多隐藏的伏笔后面都没有交代,就好像是写着玩一样。
若是只有几个伏笔没交代吧,那也就算了,可听到现在,一整到了关键时刻,就会断茬,弄得人心里挺痒痒的却又听不到结果,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五皇子,这写话本的人不过就是个穷酸书生罢了,学问不够,故事写的不连贯也是很有可能的”
没想到五皇子突然间会问出这话,梅香心里暗暗一惊,连忙笑着掩饰道,双手却不容自主的攥紧了这话本。
这不是梅香不够淡定,实在是这事情不太好处理,万一五皇子一会要亲自看一眼这话本怎么办,那活春宫可不是只有描写啊,上面甚至还有图画。
想象着五皇子会问自己的问题,梅香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两个小人为什么要抱在一起,这样的史前难题可让她该怎么回答啊。
“是嘛算了,继续念吧”
秦子轩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疑惑的念叨了一句,略略的想了想,便揭过了这话题,让梅香继续念。
这话本不连贯虽然烦人,但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想想前世那些里都不知道有多少太监的,这么个古代的话本,出现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正常了。
凑合着听吧,有总比没有好,这年头的知识分子少,写出来的连后世大范围流传的一成估计都不到,找到本好书不容易啊,可容不得他再像前世看书时那么挑剔了。
见五皇子没有深究,梅香不禁轻轻的呼了口气,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扫了眼自己手里那又出现的一段不可言的描写,顿时淡定的把其略过,挑着那些剧情慢慢的又开始讲了起来。
这话本虽然写的是白狐报恩,但在秦子轩听来,却更多的是一些宅斗的剧情,那里面的女主白狐,一遇到危险的时候,法术就不灵了,非得需要男主跑去救援。
而且刚刚好上两天,就会被人陷害,各种受苦受难,根本就不给你平淡太久的机会,深谱剧情起伏跌宕的真谛。
虽然文笔上要差了一点,让人听着达不到那种跟着提心吊胆的程度,但比起一些俗套的剧情,却要好得太多了。
起码终于出现了一个写宅斗的,而不是清一色的都是白狐报恩,书生考上状元,金榜题名取了个大官的女儿做娇妻,白狐心甘情愿的做妾室侍奉左右的故事。
梅香正讲到那白狐化身成的女主,被男主家的老太太给污蔑偷人的时候,冬儿便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走了进来。
“殿下,水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殿下移步”
微微俯身行了一礼,冬儿轻声说道,见五皇子一时间没有反应,只是闭着眼睛听梅香说书,也并没有再说,而是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反正这次烧的开水多着呢,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凉的问题,等五皇子听完这个故事再去也赶趟,根本就不需要着急,若是催的次数多了,还难免惹五皇子不开心。
等到梅香把女主偷人这段的结果讲完,听到男主对女主先是怀疑,后来又是愧疚的百般讨好,女主却心灰意冷对其不理不睬,秦子轩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睁开眼睛。
因为这个话本的角度是从女主这里来写的,所以性别虽然有些不对,但秦子轩还是不觉得站在女主的角度上,现在听着男主那百般后悔却无法挽回的模样,自然是觉得很是解气。
甚至觉得这作者虐男主的力度实在是有些轻了,根本就是不痛不痒的,而且一个是虐身,一个却只是虐心,真是一点都不对等,半点都不公平。
不过秦子轩也能够明白那作者为什么会这么写,毕竟现在是男尊女卑的时代,稍稍的虐一下男主,还算是勉强能被接受,若是虐的狠了,那就与古代的价值观严重不符了。
其他的不说,至少这书籍可能就没有人给他出版了,到时候辛辛苦苦的写了一本书,却挣不到一点钱,这还只算是小事,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看到,那岂不是委屈极了。
心里想着后面的剧情发展,秦子轩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起身往那浴池走去,过了这会功夫,他身上的汗也都消了,现在去沐浴只要水不凉的话,便不会感冒。
锦文阁这地方说小不小,但说大却也不大,以秦子轩的步速,也并没有走多久就来到那冒着水汽的浴池,这里原本是做仓库用得,面积不小。
秦子轩看了以后觉得做为仓库实在是有些可惜了,就给改成了浴池,用得都是一些上好的材料,是他特意从内务府的库房里搜出来的,当时都给那荣总管心疼坏了,一张脸都快苦成了菊花。
其实秦子轩原本也没有想过要那么奢侈的,虽然说他也很喜欢享受,但出于明哲保身的思想,他总觉得把这锦文阁弄得太精致了不好,未免有些高调,怕惹来别人的嫉恨。
可没想到秦君为了把他抱去了端妃娘娘那里,竟然连整个锦文阁都给拆了,当时实在是把秦子轩给气坏了。
所以在内务府派人来修锦文阁的时候,秦子轩才会那么放肆,净从内务府里挑一些好东西往回搬,直恨不得把整个内务府都给搬空了。
秦子轩当时的想法确实是有些天真,大概是被气得晕了头了,再加上药物的作用,可能也有些傻,竟然想着让自家父皇没有东西可以用,企图心疼死对方。
后来回想起当时的想法,秦子轩都忍不住想要嘲笑自己,实在是太傻太天真了,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就算是他真的把内务府搬空了,秦君也不会没有东西可以用。
更何况,一些最珍贵的宝贝,那荣总管都是给藏起来了的,没有皇上的命令,根本就不可能给秦子轩,想要把内务府搬空,简直就是一句玩笑。
虽然这有些奢华的浴池,是当初秦子轩一气之下才给弄出来的,不过现在在这里泡澡泡惯了,他却也不觉得有多后悔,这享受确实是不错,毕竟一分钱一分货嘛。
在宫女的服侍下把衣服脱了,秦子轩小心的滑进了水池子,出于安全考虑,当初建这个浴池的时候,他并没有让工匠弄出一个台阶来,而是直接建了一个滑梯,可以直接滑到下面去的那种。
不仅方便而且安全,省得出现那种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从那带着水的湿滑台阶上摔下去的画面,至于到时候该怎么上去,秦子轩也是想好了的。
那浴池修建的并不是很高,不过就是一个大人坐着的高度而已,等秦子轩长大了,直接站起来就能够坐上去,至于现在嘛,那就更是简单了,伸出手便可以直接让人抱上去。
因为小孩子的皮肤嫩,不能接触太高的温度,这浴池里面的水都是温的,柔柔的贴在皮肤上很是舒服,浴池上弥漫着的水汽,一丝一缕的漂浮着,仿佛一身的疲劳都跟着消除了。
拍打着水面,看着那一朵朵溅起来的水花,秦子轩没有理会在旁边站着伺候的宫女,很是欢快的开始游了起来。
自从去莲花池游泳这件事被严肃的教训了一顿之后,秦子轩又被锦文阁新弄进来的这些宫人看得严实,已经好久都没有再游过泳了。
所以上次修这个浴池的时候,秦子轩特意让人修的大了一点,虽然比不上御花园里的那些池塘,但对于秦子轩来说,也算是勉强够用了。
世人都道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秦子轩对此那是深有体会啊,就说这穿衣服这件事吧,原本他是一点都不想让人帮着穿的,一是觉得别扭,二是不想自己的身子被人给看光了。
可不过就是两个月的功夫,秦子轩现在就已经进化成,洗澡的时候有这么多人看着都不在乎了,对于那些跪着伺候的宫女也不觉得别扭呢。
若是这个时候把秦子轩丢回现代,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适应,那种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的生活了,因为在古代坚持了四年不腐化的他,在两个月持续不断的轰炸下,已经开始渐渐的屈服了。
在浴池里游了两圈,感觉腹中有些空了,秦子轩便趴在那白玉池壁上,用一旁放着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湿乎乎的小手,拿起旁边的糕点开始小口的吃了起来。
这些糕点都是特意选择的不会被水汽弄湿的那种,配合着旁边的一盏莲子羹,让人吃得很是舒心,幸福的眯了眯眼,秦子轩只觉得若是生活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没有那些阴谋暗算,没有时刻想着要逼自己上进的父皇,没有那个总想着找自己茬的师傅,成天就是开开心心的,那就算是一辈子都不能出宫,要做那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秦子轩觉得也是值得的。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随着秦子轩一点点的长大,像是现在这般悠闲的时光,一定会慢慢的减少,更多他不想面对的东西,迟早都会到来。
这是秦子轩不管怎样都没法避免得,就像是他阻止不了马上就要来临的新年,阻止不了自己又长了一岁的事实,也阻止不了父皇把自己给塞入上书房。
他唯一能做得,就是趁着这几年,多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浪费这大好的时光,舒舒服服的怎么开心怎么来,起码将来有着可以回忆的东西,想起来了也不会后悔。
垫了垫肚子,秦子轩又在浴池里面玩了一会,便在宫女的帮助下,从那浴池里面爬了出来,用蓝色的浴巾包裹住了身子,把那些水珠都吸了出来,才换了一身青色的寝衣。
虽然因为前世看到的那些电视剧里,男主总是一席白衣显得无比潇洒的缘故,秦子轩个人其实是比较钟爱于白色的,但由于皇宫大内最是忌讳这个颜色,所以他还是很明智的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要求。
因为据他的了解,这白色除非是国丧才允许穿着,等闲情况下就连皇后娘娘去世了,都没有这样的待遇,若是换了一般的妃嫔,那就更不用说了。
像是秦子轩的生母那样,位份特别低的妃嫔,那甚至连下葬都没有资格葬在皇陵里面,更是没有资格去享受儿子的祭祠叩拜,或许很不近人情,但这就是事实。
要知道,皇宫大内可谓是整个天下间规矩最森严的地方,也是最让人觉得没有人情的地方,若是秦子轩的生母还活着,只要位份没有提上去,对方甚至还得来给秦子轩磕头。
这似乎是有违古代的孝道原则,但让人觉得可笑的是,却没有人会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因为在世人的看法之中,地位低下的妃嫔在皇子的面前,与宫女奴婢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就像是世家大族里面纳的姨娘和小妾一样,根本就不被认为是主子,地位更是远远比不上那些庶出的小姐和少爷,在自己的儿子女儿面前都要低上一等,连听孩子叫一声娘都是奢望。
不过秦子轩对这些只是大概的了解,并不是特别的清楚,他唯一能够清楚知道的是,庶出子弟的地位照嫡子相比,是要差上很多很多的。
一般情况下,甚至就连财产都只能得到可怜的一点点,简直就像是后爹养得一样,这天下间除了那些宠妾灭妻的,皇家怕会是唯一的例外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红楼梦里面贾政明明就只有两个儿子,可那冻猫子贾环却万般不受待见的原因,实在是庶出的子弟没有地位啊。
说起来也是有些可笑,这些人一个个的三妻四妾娶的不亦乐乎,见一个爱一个,恨不得把漂亮女子都搜罗在自己的后院里去,却又因为这嫡庶之间的差距,对她们百般不待见。
对那庶出的儿子更是苛刻,当真是双重标准,典型的严以待人宽以待己,明明是自己种下的种子,却要怪到别人的头上去,不是一般的让人厌烦。
当然,世道如此这也不是秦子轩能管得,他也只能暗自庆幸自己会投胎,虽然也是庶子,却是生在表面看上去很重视,但其实最不重视嫡庶之别的皇宫,而且还没有那所谓的嫡出皇子来烦心。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冬儿给他一遍一遍的擦拭着头发,秦子轩披着一件毛绒绒的斗篷,望着镜子中皮肤白皙,眼眸明亮,生得粉雕玉琢的小脸,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左手撑在脸颊上,秦子轩把玩着桌子上的小木梳,瞅着镜子里笑出来的两个小酒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比女子还要更细腻几分的小脸,对着镜子一时间竟然看得有些入了迷。
要说他这一世最值得庆幸的,估计就是生出了这么一副好相貌吧,现在还这么小,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能让他看得美滋滋的,这要是长大了不知道得迷倒多少人,话说,他这么做应该不算是自恋吧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