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展眼两年过去。
纪雪莹,赵晚晴从一年级到八年级的同学,也是她爸同事的女儿。这日课间时候,专门来到她的座前,巴巴地邀请道“晚晴,今天我生日,请大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赵晚晴实在太无聊了,无聊得像大闸蟹一样横趴在课桌上的她,斜眼慢吞吞地将纪雪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没好气地道“不去。”
郝天意又是好多天没来上学了,每天无聊郁闷的她,恨不能找个人当沙包捶。她居然请她去参加什么狗屁生日宴哼她又没送生日礼物给她,要她去干嘛搅局啊
“临盎也去噢。”
提起赵临盎,纪雪莹清丽的小脸上满是赧然的甜笑。
哼她都忘了,赵临盎哈她,她也很哈赵临盎呢。
一对jian夫y妇,哪天落到她手里,她才要他们好看呢。赵晚晴冷笑。
抓起桌上的酸奶猛吸几口,恶声恶气地笑道“他去不是正好你不正希望他去”
纪雪莹顺着她的话,自然地接道“可我也希望你去啊。”
这唱哪出啊两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过那么多生日没请过她,还好意思说也希望她去脸皮可真够厚的。
赵晚晴冷笑两声,指着赵临盎的后背嗤道“要我去也行,他不去我就去,他去我就不去。我们两个只能去一个,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纪雪莹自是舍不得赵临盎的,听她这么说,噘嘴去了和赵晚晴相隔两排的赵临盎那里,对赵临盎道“她不去。”
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让赵临盎不自觉地出了神。
听见她的话,回神,转了转手中的笔,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抬起俊脸笑道“她不去算了。”
纪雪莹本也没打算邀请赵晚晴,还是赵临盎说希望她能一起去,她才放下身段邀请她。不料她竟不领情。
她想方阿姨说得真没错,她果然是个怪胎。
见赵临盎听说赵晚晴不去好像并不在意,笑道“那我们下午放学一起走。”
赵临盎应了。
纪雪莹欢乐地回座位去了。
挡住视线的纪雪莹离开后,赵临盎回头,瞧向赵晚晴。
好巧不巧地,赵晚晴也正斜眼瞧着他。
嘴里随意地含着酸奶吸管,额前的刘海不羁地斜飞着,秀气的小脸上满是与之不符的挑衅叛逆。坐姿不必说,似大闸蟹一样横趴在桌上,不见半点斯文。
这就是她面对他时的形象,让人感觉不到丁点善意。
赵临盎暗叹口气,转过头,不再看她。
哼她就纳闷无缘无故的,纪雪莹怎么会突然想到邀请她。
原来竟是他赵晚晴磨牙。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她会稀罕加入他们的队列么
是,曾经她是很希望能和所谓的哥哥,还有那个应该叫雪莹姐姐的女孩一起玩,但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的哥哥,和她在一个母亲肚子里,一起躺了十个月的亲哥哥,只会像躲瘟疫那样,远远地躲着她。只会用不耐、嫌弃、高高在上的目光,事不关己地、没有温度地望着她。
她的雪莹姐姐,在面对她时,永远都是噘嘴不屑的神情。
还有她那个爱美的母亲,她那个恨不能纪雪莹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母亲,他们是怎么对待她的
她已不是那个四五岁需要关注、关爱的赵晚晴了。从她明白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得到他们的认可后,她就再没想过与他们和平相处。
但是他,她的亲哥哥,现在是要做什么呢改善关系么他以为她跟那些花痴他的小女生一样,他伸伸手指头,她就犯贱地答应他冰释前嫌
越想越恶心,赵晚晴“砰”一声,将没喝完的半盒酸奶,砸向前面的黑板。
课下休息时间,大家都在扎堆地聊天,教室里乱哄哄的,突然砸向黑板的砰然声响,让大家都住了喧哗,瞧向赵晚晴。
赵晚晴不顾同学各种各样的目光,噼哩哗啦地将书本、文具一股脑地塞进书包,抓起书包的肩带,打算找郝天意去。
赵临盎在楼梯口拉住她,“课还没上完,你要去哪”。
赵晚晴嫌弃地瞪着抓着她胳膊的白净手指,警告道“放开你的脏手。”
一句“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已够伤人了,再加这句,赵临盎的脸色不好看了,紧紧地扣着她的手臂不放。
赵晚晴可不是个有耐性的,尤其是对赵临盎。用力推了他把,她欲抽回自己的手臂。
但因是在楼梯口,另加纠缠时,没有保留地用了全力,强大的反作用力让她推开赵临盎,自己也向楼梯下摔去。
赵临盎看她摔下楼梯,想都没想,本能地扑上去。
教学楼的楼梯仅有十三四阶,算不上高,可两个孩子从上面摔下来,仍是受到重创。特别是用身体护住赵晚晴的赵临盎,摔到下面,眼睛都没睁开,就失去意识。
“你是怎么回事”
方巧芝接到孩子老师的电话,说儿子女儿在学校打架,女儿将儿子推下楼梯致其昏迷的消息,气急败坏地赶到医院,“啪”一声甩了女儿一个耳光。
“你这个惹祸精,你什么时候能开窍”
赵晚晴手抚着被母亲打痛的面颊,反常地没有还以颜色,头垂得低低的,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扑上来”
如果她知道会有那样的后果,她一定不会跟他争执,不会跟他赌气,更不会推他。他的头都流血了,胳膊好像也断了,如果可以,她宁愿那个受伤昏迷的人是她。
儿子受伤,心浮气躁的方巧芝更不待见不讨喜的女儿,挥手又甩了她一巴掌,气道“不要杵在这里碍眼。我告诉你,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我总之,你以后离他远点。”
赵临盎昏迷,赵家人不知他的伤势如何,都十分担心,赵晚晴更是,和父母一起守在手术室外等着赵临盎出来。
约莫下午四五点的时候,经过救治,昏迷了六七个钟头的赵临盎终于醒了。
远远地站在离病床最远的地方,看他对答如流地回应父母的问题,笑着表明自己无事,赵晚晴绞着双手,迟迟不敢上前。
赵临盎应付完父母,笑着朝局促不安的她招手道“晚晴,站那干嘛呢过来啊。”
赵晚晴怯怯地朝脸色不太好的母亲觑了眼,又瞅瞅面带微笑的父亲,慢吞吞地上前。
赵临盎抓住她的手,笑道“不用担心,你瞧,我已经没事了。”
在他最后的意识里,一个小女孩一直在他耳边哭,一直在他耳边哭,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现在看到眼睛肿得快睁不开的她,他才肯定确实是她在哭他。
赵晚晴的确是被吓坏了,小心地伸手碰碰他打着胶布的脸庞,又摸摸他缠着绷带的头,瞬间又红了眼眶。
赵临盎靠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地任她抚摸,须臾,安抚她道“是不是没事了”
赵晚晴登时又大哭起来,转身推开挡着的父亲,一口气冲到楼下,缩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抱膝痛哭。
“肺水肿虽是肾衰竭的并发症,可你也看到了,透析的效果并不理想。不管是从长远的经济条件考量,还是为了孩子有个更好的未来,我都建议你,最好是给他做肾移植的手术。不然,下次再碰到这种情况孩子可能会很危险。”
“我也知道换肾对孩子好,可是”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赵晚晴哭尽心中的不安和委屈,从角落里出来,才要回赵临盎的病房,却看见郝天意的父亲和一个中年医生一起。听他们说换肾她震惊,谁要换肾是郝天意么
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继续聊道“怎么都不见孩子的母亲他有兄弟姐妹么肾移植手术虽说只要配型成功就能做,可如果是亲属的话,术后各方面的指标可能会更有保障一些。”
郝父吞吞吐吐地道“他、他他没有兄弟姐妹,母亲也过世了。”
“这样啊,”中年医生沉吟道“医院方面,如果有合适的,我们会考虑他的。可身为家属,你也要多想想办法。毕竟孩子还小,病情变化太快,耽搁不得的”
中年医生离开后,赵晚晴跟着郝天意的父亲,来到郝天意住的重症加护病房。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戴着氧气面罩的郝天意,哽咽地问“郝伯伯,天意他怎么了”
昔日赵晚晴拿家里的钱给郝父时,并没有敢跟他说话,放钱在他家门口就跑了。
此番是郝父第一次见她,还不认识,讶异,“你是”
赵晚晴忙自我介绍了。
郝父怅然道“我听天意提起过你。”
提起郝天意,赵晚晴又忍不住哽咽了,“天意他怎么了”
郝父麻木地道“肾衰竭、尿毒症,并发肺水肿。”都怪他,如果不把日子过得那么紧凑,孩子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不敢跟他说,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那都是些什么病赵晚晴没一个知道的,直觉地往下问“那怎么办”
“换肾。”
以为换肾就像换衣那么简单,赵晚晴自然地接口,“那就给他换啊。”
然她无心的一句话,却惹得郝父老泪纵横,“我也想给他换啊。可他就是我捡来的,我上哪找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找不到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天下那么大,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肾换给他”
完全被那句捡来的震住了,赵晚晴喃喃地问“他是你捡来的”
郝父道“十三年前,我去城外捡废品,在垃圾箱前看到出生没几天的他,就抱了回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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