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尖叫刚刚出口, 便被掐死在了喉咙中。
因为几乎是下一秒,女仆就感受到了脖子附近传来的痛感。火焰在她的脖子下束成一环, 可怕的灼烧感若有若无地舔舐着皮肤。
“嘘。”对面的少女冲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这样会引来其他人的啊,我很高兴,只有你一个人过来了,这样会少很多麻烦,非常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一直抓着的那只手。
直到这时候女仆才终于看清, 那只放下的手上多了好几条红红的痕迹,看起来就是顽劣孩童的恶意涂鸦。
“别叫。”少女说, 手上做出一个收束的动作。
房间里随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乱叫的话你的脑袋就只能这样嘭地炸上天啦。”她说,“我一般不喜欢这种方式。”
话中的恶意显而易见, 并且效果良好。
果然那个女仆脸色惨白着瞬间安静了下来。
伊格娜对此十分满意,甚至满足。
之前的她实在是太蠢了,伊格娜想, 她居然忘记了利维坦a的教导。
总是失控尖叫怎么可能像个公主呢
这是在是一种非常不优雅的行为, 太难看了。她应该让别人尖叫才是。
她挥挥手,迫使女仆走进房间, 然后再一招手, 轻轻地关上了门。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打量起了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家伙。
按照利维坦a的教导, 在没有旁观者、也没有被旁观的可能性时, 一般就可以动手了。
啊, 做事情一定要周密、严谨。
那么先来一个沉默术对,然后是漂浮术,再加上一个炎爆术,足够将降临种烧得连灰都不剩,而且不会在地上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
在思考这些的时候,连伊格娜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带着期盼,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即将处决老鼠的猫。
而这个表情显然让对面惊恐非常。
“请放过我,”对方说,“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
“只有化成灰的降临种才是好的降临种。”伊格娜一本正经地照搬利维坦的教导,“尸体会说话的,连死人都不能完全保守秘密,更何况是活人呢”
这个反驳噎得对方说不出话来。
看,她说得多好。
伊格娜对自己充满逻辑的论证十分满意。
她伸出手沉默了对面,然后慢慢将对方飘到空中,想找一个好位置,好让一会儿的灰不要飞得到处都是。
就在她飞快地在脑中比较哪个位置最好的时候,突然掌心传来了灼热的感觉,与此同时,她的脑中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呼喊
“喂有人吗”
“aa”她突然若有所感,当即松手,任由那个家伙狠狠摔在地上,“aa是不是你aa”
“是我是我就是我”aa那欢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清晰地响了起来,“可算是能和你说上话了,真是累死我了,这个地方弯弯绕绕太多了,比星界还麻烦。”
林真的是快要累死了。
第一次主动穿过星门,进入安吉利亚位面寻找伊格娜实在是差点没累吐血。
这段时间,随着地上“触须”的增多还有“深渊动力沙”的流入,想要定位起来麻烦了不少,当然主要是她做的还不够熟练。所幸伊格娜先前已经和她沟通过一次,因此虽然绕了不少弯路,加上呼声响亮,但还是找到了。
然而她呆着的地方却很是麻烦,到处都是法力陷阱和法力乱流,甚至还有细微的、如同黑洞般的空间裂隙,稍不注意就会触动不该触动的东西。
这地方到底住的是个什么怪物
林费了好大一番劲才绕过那些弯弯道道,接触上了她的小公主。只是对方的意识显然落入了混乱之中,而她所能调动的“力量”又实在是太少,因而不管她怎么喊,小公主似乎都只能感觉到,但是无法建立完全的沟通。
林只得先老老实实地调动其他的“触须”,一点点地跨越漫长的星界,穿过星门。而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小公主都已经睡着了。
在林“看来”,就像是缩成了一团小小的、毛茸茸的光团,睡梦中也不时抖动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安。
好像还有点冷。
林那一般不怎么触动的良心顿时就有些不好受了。
像个所有做错了事情的aa那样,她伸出手去想要抱抱她,好缓解心中的愧疚。
要是有手就好了。
林这样想着,尽可能地伸出了在“意识”中的那些触须,小心翼翼地包覆上那个光团。而她刚一碰上,那团光就像是寻求温暖的小动物一样,咕噜一下朝她滚了过来。
她下意识搂住,然后“眼前”的景象就变了。
她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房间中,装饰华丽,甚至到处挂着少女的画像。那些神情冰冷的绘像让人本能地不适。
林想了想,明白过来大概是自己的一部分已经通过伊格娜进入了那个遥远的位面,而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和伊格娜曾经居住的地方有关。
只是估计因为“联系”建立还不完全的缘故,她只能“看”,动也能动,但却基本被固定在伊格娜的位置之上,就像是装在一个柔软的泡泡之中,很难超出那个范围。
不能给小公主盖毯子了。
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履行职责的aa更加愧疚了。
林不安地扭了扭,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她注意到,虽然不远的地方魔法暖炉似乎烧得很旺的样子,但是这个空间里面的元素之力稀薄得可怕。
假如以深渊中流动的魔力做比较的话,那么林他们一直生活的环境就像是浸泡在粘稠的岩浆中,而这里则是真正淡薄的空气,或者说是法力的荒原,到处可怕的空洞。
她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的法力稀薄多少和人为的因素有关,但不可否认,本身的条件也足够糟糕。
难怪伊格娜觉得冷。
林想。
深渊的魔物本身生存对法力的要求也极高,就像是鱼儿需要水那样,突然被抛到沙漠里面任谁也受不了。
伊格娜的身体在经过她的改造之后已经不算是纯粹的魔偶,身体中的一切法力流动和法力需求都已经接近深渊魔物。
所以这种“冷”更多来说,应该是身体对法力淡薄的环境中的本能反应。
林想了想,想起曾经在安叙尔看过的那堆飞书里面有一个简单的、凝聚元素的办法,当即便耐着性子,调动起了触须,用属于自己的一部分在伊格娜的掌心上绘下了一个小小的法阵。
画完的瞬间她便感觉到有些疲惫,就像是被针管抽去了不少血一样。
而以那个法阵为中心,仅剩不多的元素很快便聚集了起来,包裹在伊格娜的周围。女孩下意识子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声,显然是觉得好多了。
林总算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不打算立刻回去,反正那边分解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她打算再待会儿,这样想着,她又把自己打散一些,想象着自己把女孩搂进了怀里。
结果就打起了盹。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伊格娜已经开始大逃亡行动了。
她就像是背后灵一样被伊格娜带着到处跑,想要和女孩沟通也没办法。最后眼看着伊格娜玩“娃娃”也玩得差不多了,开始打算下死手了,直觉不妥,赶紧死命呼喊。
直到最后她感觉自己像个八爪章鱼那样整个缠上了少女的脑袋,冲着她的耳朵死命呼喊,才终于得到了回应。
接通的瞬间,林瞬间感受到了某种神清气爽,就像是信号突然从模糊变成高清。
劈头盖脸来的就是小公主的撒娇,还有对当前情况的哭诉。林一边好声安慰着,一边大体搞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你接下来的计划是干掉她吗”林问。
“是的,aa,”伊格娜说,“她知道得太多了。”
“这样啊,那你是打算把她就这样烧了吗”
“是啊,aa,最简单直接的手段有时候才是最好的手段。”伊格娜说,“a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虽然很有道理但总觉得这种教导还是有点糟糕。
有时候深渊魔物的思维就是太直线条。
很少参与教育的林突然发现深感责任重大。
这样想着,大领主决定自己亲自上阵。
“那么烧完之后呢”林问,“你有没有思考过,烧完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呢”
“烧完之后我们的秘密就不会被人说出去了。”
从第一声呼喊开始,她们的交流一直是通过彼此的联系进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诡异的沉默显然给对方越来越大的压力。在对面看来,少女从喊出了一个奇怪的音符之后,脸色便成了某种可怕的欢欣,然后变得阴晴不定。
因此当伊格娜瞄了眼女仆说出自己决定的时候,对方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这个做法恐怕不太好哦,”林说。
“但是我以前和利维坦a处理过好多这样知道得太多的家伙,都没有什么问题。”
“伊格娜,”林说,“你要知道,社会型也就是喜欢大家住在一起的生物呢,彼此之间是有联系的,这种联系就像是链条一样。当你无缘无故地切断其中一环的时候,那么就会引起其他与之相关的人的连锁效应就是说,他们会试图找到事情发生的源头,并根据彼此之间的联系做出反应,很多时候会带来麻烦。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今天aa被人给杀了,你会想做什么”
“烧了他,不,不对,我要烧了他的房子,烧了他的人,烧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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