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玉楼的姑娘不知道牡丹对娇芙做过的事,让娇芙早已和牡丹疏远,只知道娇芙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和她最是亲近的牡丹不仅没占到好处,反而近来处处遭到挤兑刁难。
尤其是白菊,心思沉淀下来后,看事情都比以前明白,把各人境遇反应都看在眼里。
她身边已经没了丫头,自从那次竹雅伤了娇芙,她就再没有见到竹雅回来过,连带着和竹雅走的近的清栀,她也再没有见过。
白菊还在禁足当中,她听说似乎是两人被富商悄悄买走了。她算是吃过大亏的人,从前仗着有几人捧着她,就显得目中无人,如今已经学会了多看多听少说。
只是有时候很麻烦。
竹雅是她贴身丫鬟,清栀以往又对她马首是瞻,现在两人都被富商买走,难免不让人联系到是白菊从中牵线。
旁人觉得自己够不上三爷那等人物,但如果她们能得到富商绅豪青睐也行,纷纷跑来她这边打探消息,白菊都道自己在禁足,并不知道事情原委。
哪怕她心里跟她们同样存着好奇,但她也没准备深究其中缘由。
又有姑娘过来,找白菊打探情况,结果被白菊挡了回去。那姑娘当下觉得很没面子,恼羞成怒,恰好见到牡丹神色落寞的回来,忍不住翻白眼“牡丹,平常你和娇芙关系好,还处处维护她呢,结果人家捡高枝了死死瞒着你,要走了她宴请了无甚交集的上官晚,你却没有份。”
“说够了就闭嘴。”牡丹停住要进房间的脚步,目露狠色的盯着方才说话的姑娘,直到盯着人家不敢再看她,她才狠狠摔门进去。
她几时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
尤其她得知清栀和竹雅被人买走,更是安稳觉都没有睡过,直觉告诉她,清栀和竹雅被买走不是好事。每次做梦她都会被吓醒,生怕自己说梦话,让人知道她冷眼旁观着竹雅设计娇芙。
别人不知道内情,牡丹知道得清清楚楚。
第一次是在北子阁楼,她们利用她的嘴,让娇芙差点得罪三爷。
第二次是娇芙表演之日,她们利用她试图套出娇芙会不会更改琵琶表演。
第三次是在竹雅当日,缠着
娇芙让她教她唱小曲儿,缠着她好几个时辰才肯罢休。
或许第一次第二次,牡丹是真担心娇芙,结果反而却差点坑了娇芙,但第三次开始就不再是了。醉玉楼稍有名气的姑娘都不是愚蠢之人,她再是不明白,也不至于在同一处地方跌倒三次。
牡丹承认她把娇芙当过姐姐,但在与她相处期间,见到她耀眼夺目,几乎占据所有人都目光时,不知不觉心里就失了平衡。
听到竹雅在她耳边念叨,娇芙唱小曲儿得了三爷青睐,心里满是不甘。明知竹雅别有用心,她还是照做了,谁让越是美好的人越是让人嫉妒。
可她见到娇芙离开醉玉楼,忽然间觉得其实她没必要妒忌娇芙。
娇芙出了门登上轿撵,其他人只见娇芙跟了三爷,进侯府享荣华富贵,却看不到她一路以来的艰辛。
以往娇芙出醉玉楼回来,总是跟她说外面的事,大街小巷各色小吃点心说个不停。这辈子踏入侯府大宅深院,指不定到死都不能出来,对她这样向往外面的人而言是最大处罚。
牡丹闭着眼睛抵在门边,似乎是想到娇芙凄惨遭遇忍不住笑了。她一定要活得比娇芙好。
娇芙出门一般是马车,要不然就是步行,鲜少坐轿子,她被摇晃得头晕,闭目斜靠在轿壁上。
她身上穿着平常衣物,青色衣裙,黑发用一根簪子将头发全部挽起,若不是膝上叠着方成亲时盖在头上的喜帕,谁都想不到原来这还是桩喜事。
娇芙指尖抚过喜帕,落在囍字上,喜帕上的刺绣粗糙,摸着像是在摸沙子般粗砥,不像是出自富贵人之手,或许是请一般农妇绣的。可是尽管这方喜帕用料材质不好,刺绣也称不上好,却能感觉到它被人珍藏。
大周姑娘出嫁有个风俗。
姑娘家里若有福寿长安,儿女双全的老人,她们会请老人绣喜帕。头顶老人之手绣出来的喜帕出嫁,希望能沾沾老人家的福气,这辈子婚姻顺利,夫妻和睦。
这是娇芙临出门前,柳妈妈得知她未穿她准备的喜服,匆匆忙忙跑到北子阁喘着气儿交到她手的上。
用柳妈妈的话来说,便是算全了这些年的情意。
娇芙忍着头晕,睁开眼睛将帕子小心的
叠起来贴身放着,一辈子一次的结婚大概就是如此了,没有婚纱戒指,没有亲朋好友,没有结婚证没有宣誓。可路还要走下去,这辈子还很长很长。
到了侯府,轿子从角门抬了进去,天色已晚,倚绿和弄琴紧紧跟着轿子,直到轿子到了二门处才停下。
苟寻在那儿等着,不停张望,见轿子放下来赶紧走了上前,见到倚绿与弄琴跟着并不惊讶。
整个侯府内,娇芙认识的人只有赵郁和苟寻,见到等在门口的人是苟寻,她悄悄松了口,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晓。
在娇芙指示下,倚绿笑着给轿夫每人拿了只荷包,里面不是贵重东西只是几颗银裸子,边递荷包还边道“这是我家姑娘特地准备的,于我家姑娘而言是大喜的日子,你们可要收下。”就连苟寻都拿到了一份。
他们是侯府下人,替主子办事情,已经收了份侯府银钱,不好再收第二份。不过倚绿话说得他们不好拒绝,轿夫们收下规规矩矩的贺了声喜。
娇芙跟着苟寻往后院走,边走苟寻跟娇芙交待侯府基本情况。
她的院子虽然唤做南苑,但并不是坐落在侯府南面,而是在西南方向,那边有座山头地势较高,秋天一到空中飘满红色枫叶,山间还有条小溪水流过,是从外面引进侯府的活水,一年四季常在。
光听苟寻描述,就让人觉得山上肯定好玩,娇芙不由得两眼发光,声音里含着期盼“那山我能去吗”
苟寻佩服娇芙适应能力,到了侯府不紧张不害怕,还能想着游玩“能的,姑娘若是无聊可以去山上玩。”
侯府虽然未分家,但府里格局已定下,每房都有自己的地方。南苑包括山头都归主子所有,苟寻没想到主子会将娇芙安排到南苑,哪里可是主子回府最常待的地方,而且看着离侯府前院远,实际上有条主子走出来的近路,不到片刻就能走到南苑山头。
得了苟寻肯定,娇芙顿时笑得眉眼弯弯,能够上去就好。实际上她并不着急,毕竟现在她才进侯府,并不了解情况,也是怕随意乱走动,冲撞府里其他人。
不过得知自己在侯府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而且听上去似乎是人少的地方,
娇芙心里还是不免高兴。
娇芙的笑真挚温和,极易传染,苟寻都忍不住跟着她笑。
到了南苑这里灯火通明,没见到有丫鬟婆子走动,想来并未给她安排人,但能瞧出来南苑有人专程打理过。
娇芙的东西前一天就拿了进来,现在都在西厢房里放着,屋内的摆设都是侯府的东西,暂且不管符不符合娇芙心意,至少打眼望去不会短缺,安排得还算是细致妥帖,比娇芙想象中要好。
苟寻跟娇芙说了声,先走出去,不到几分钟时间,带进来位穿棕褐色上衣,袖裤口脚都扎起来,看着十分干练的嬷嬷进来。
“这是罗嬷嬷,侯府里的老人,很早以前就在南苑了。”
娇芙微微愣了下,一路走来苟寻没提醒她,她还以为南苑没人。她见苟寻对罗嬷嬷恭恭敬敬,显然眼前这位嬷嬷在侯府能说上话。
那荷包肯定拿不出手,娇芙摸了摸手腕处,才想起来她连手镯都不曾戴,这下真是没东西拿出手,气氛略显尴尬。她又没准备礼物,娇芙只好屈膝见礼“罗嬷嬷安好。”
“姑娘不必行礼。”罗嬷嬷侧身,只受了娇芙半礼。面上无甚笑意,不过看到娇芙的容貌后,表情似乎缓和了些许,瞧着不像方才那般严厉。
苟寻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一提南苑有嬷嬷在,娇芙肯定会准备薄礼,实际上罗嬷嬷最不喜这套,她不喜欢白白受人东西,再者也不缺,反而什么都不拿最好。
他将娇芙交给罗嬷嬷便回去交差去了,留下娇芙与陌生的罗嬷嬷相处。
娇芙初来乍到,尚且未找准自己位置,站在罗嬷嬷面前显得有些拘谨。
罗嬷嬷看着年龄比自家主子小了好些岁,还有些弱不禁风姿态的娇芙,仿佛没瞧出她不自在,面上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表情,对娇芙道“娇芙姑娘,热水都备好了,还请姑娘跟老奴来沐浴,今晚主子会过来。”
娇芙觉得自己听错了,不由地看向罗嬷嬷,却见罗嬷嬷已经往内室走,那里设有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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