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上课的地方,离兮秋院只有一墙之隔,只需转角过道花墙,就到兮秋院。
“爹,你是不是早知道闻礼知身份,故意瞒着我”也不怪娇芙会这么怀疑,王令秋做事素来严谨,更何况是给昭昭请老师这种大事,老师的来历背景、人生经历,王令秋肯定会找人调查,不会查不到闻礼知曾与她相识,可明明知道他们认识,还不提前告诉她,只当做普通夫子请入家门,娇芙不得不怀疑王令别有用心。
王令秋看了眼娇芙,就知她这事知道闻礼知的存在了,故意反问她,道“这是怎么了见到闻礼知了”
“爹爹明知故问。”娇芙坐在王令秋对面,长溯便忙上前奉茶,王令秋近来总是失眠,娇芙不让他喝茶,可这里总备下娇芙常喝的茶叶,“现在人就在那边,正教昭昭做题,爹爹有何解释”她也不晓得该怎么处理,显然昭昭与他相处甚好,就是在闻礼知教导下,昭昭学习都格外不同。
“闻礼知这人确实有才华,爹将他请入府,也有惜才的意思,其余的爹可管不了。”
听得王令秋这话,有要重用闻礼知的意思,娇芙心顿时提了起来,下意识道“爹爹准备拿闻礼知做甚您已经瞒着我,让他入府教导昭昭,不能再瞒着我做其他事,也不能因着我的态度,您就迁怒人家。”有卫司年前车之鉴在,娇芙是真怕王令秋乱点鸳鸯谱,到时候无缘无故连累人家,“有些东西您别乱来,我与他不过相识一场,仅此而已。”
见她如此评价她与闻礼知的关系,王令秋有句话没说出来,他可是亲口承认的,他与你情非泛泛。
先前他有意撮合卫司年和娇娇,可哪知娇娇察觉出不对劲,就躲得远远的,哪怕是卫司年过来瞧昭昭,她露面是露面,可处处都是守礼与规矩,如此到显得疏远了。他是不知道那两人私交如何,可至少人前都是这般,王令秋看在眼里,也没将他们凑一块儿去。
只是闻礼知这事上他就留了心眼,坚决不让娇芙察觉到异样,平常该怎么对待就怎么对待。只是在娇芙发现闻礼知前,王令秋隐瞒了闻礼
知的身份而已。严格论起来也不算隐瞒,娇芙只需问问就能知道,奈何她为了避嫌外男,将事情全盘交托给王令秋,这段时间她又忙,可不就忽略掉这事了。
“不是爹故意隐瞒,从前那些事都过去了,就算你与闻礼知是旧识,曾有过几面之缘,但以你们如今的身份,你们就不应该认识。他是昭昭夫子,是你相府千金,你可别想着从前的事。”王令秋精准地拿捏住娇芙心思,以退为进,面上故意说他们二人遭遇经历全然不同,娇芙不该与闻礼知在相府相认,更不该承认从前的事,将自己身份暴出来,平白无故让人捉到短处,内里打的主意,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他这么义正言辞地说着,倒是让娇芙放松了下来,娇芙可是怕了她爹,当真时刻都将给她重新选夫婿的事挂在心上,甚至暗自委托她老师寻哪家有好郎君,要给她牵线搭桥,这架势比之前哪次都要猛烈。
王令秋知道月夫人的事后,就在他心里成了疙瘩,是碰也碰不得,去也去不掉,可终归他并未因此忽略娇芙,反而待她比往日更好。
他满心都是为娇芙打算,就像闻礼知虽在王令秋考虑范围之内,可单凭如今的闻礼知,那还不如卫司年靠谱,所以王令秋宁可将闻礼知绑在相府,看他到底能不能扶起来,倘若闻礼知是有野心的人,他送他一把让他青云直上,也未尝不可。
王令秋生怕若哪一日自己发生意外,娇芙就没了依仗,因为月夫人的出现牵扯到她背后的东夷人,眼下王令秋这种想法更加迫切,恨不能将娇芙和昭昭都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
可是真苦了娇芙。
娇芙不仅要应对王令秋,还要应对邵冉姬,两人都极热衷替娇芙找门亲事,娇芙同邵冉姬汇报慈善堂事务时,她甚至拿了沓郎君册子交到她手里,上面详细记载了郎君家世年龄,甚至还附有画册,只要娇芙目光在谁那一页介绍上,多停留片刻,邵冉姬就跟她介绍起对方,比册子上写的还要细致。
实际上娇芙多看谁几眼,不是对看上了对方,而是将对方对号入座罢了,奇怪的是这些人不仅有京都的,还有卞州、凉
城各地的人家,背后代表各种关系。当然,王令秋和邵冉姬还不至于坑她,从册子上的介绍上来看,就知道选的都极为稳妥,却又不至于让人小瞧了的人家,看得出来都是精挑细选,最后才送到她面前。
“老师,你在这样下去,我都快要觉得我是在选妃了,瞧着眼花缭乱的,别把我迷失在里头。”娇芙玩笑似的说道。
邵冉姬睨了眼娇芙,“什么选妃不选妃的,这是选夫婿。”她能知道王令秋内里的焦灼,还有从对方迫不及待的想要安排好娇芙,便知许是风云变幻就在眼前,这几年的时间王令秋将娇芙保护得极好,并没让那些糟心事玷污娇芙,她也不忍去戳破,非得拉着娇芙面对残忍的现实,这孩子从前活的太苦。
“是是是,选夫选夫。”娇芙敷衍着邵冉姬,重新翻看手里册子,将这些人家一一记下,光是她从王令秋那里知道的就有不下五家,曾经和孟家或者王家是世交,或者是受过恩惠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嫁过去,可娇芙没想嫁人。
屋外响起敲门声,先前邵冉姬就将丫鬟婆子赶出了房间,如今屋内只有邵冉姬与娇芙两人,娇芙合上册子起身开门,虽说这里是邵府,可没有让老师开门,徒弟端坐着的道理。
结果娇芙门刚打开,入目便是八尺高的年轻男儿在她眼前,男子看上去像是还比她小上一两岁,刚及弱冠之年,身着月牙色长袍,外袍上纹有青竹纹案,一头墨发间只用一支玉簪束起,自有一番清俊风姿,端的是温润如玉。
方才邵冉姬还在同她玩笑,说是要给她介绍好郎君,几时请人入府与她同见,她以为眼前的人就是邵冉姬说的郎君,私下未经过她同意就将人找了过来,一时间娇芙脑子不够用。
谁知眼前的人朝她笑了,温声道“给平和郡主请安,邵姨可在内里”
邵姨这应该是老师的哪个小辈吧。
“嗯哦哦。”娇芙愣了下神,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点头,“老师就在屋内。”转身就跟邵冉姬道,有人想要见她。
邵冉姬在屋内就听见两人谈话,听出来这声音极为熟悉,抬头望门口看去,是苏霖寻她,连身都没起,就喊道“
霖儿来了,快进来坐。”
等娇芙走到她身边,邵冉姬拉着娇芙低声解释“这孩子才刚回京不久,这些天总往我这边跑。我与他母亲是闺中密友,你也曾在我身边见过他母亲的。”邵冉姬提起苏夫人,娇芙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家的了,九门提督苏大人家的孩子。
邵冉姬话里话外是将苏霖当孩子看,娇芙自是不担心邵冉姬撮合她与苏霖,她扫了眼苏霖,似乎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这番话邵冉姬是跟娇芙解释,今儿他们见面不是她故意安排,当然不仅仅是在跟娇芙解释,也似是在同苏霖解释。
可是邵冉姬是真怕娇芙误会,只顾着和娇芙说话,没来得及顾得上苏霖,惹得苏霖不满地喊着“邵姨不疼我了,只顾着与王姐姐交谈,可怜我今儿好不容易出门。”他比娇芙小了将近四岁,照年龄来说喊句姐姐并无不妥,只是初次见面,平白无故多个弟弟,娇芙总觉得怪怪的。
“还好不容易出门呢。”邵冉姬好笑地看着有些撒娇的苏霖,并未见他可怜兮兮卖惨就将娇芙丢下不管,反而侧头跟娇芙解释道“我是瞧着霖儿长大,他别看他看起来温和内秀,其实内里比谁都叛逆,虽是出身武家,奈何他喜欢读书,先前是游历四方去了,如今归来在翰林院谋了职位。”
邵冉姬自己没孩子,但她对孩子极有耐心,她平日对昭昭可以说比她做娘的还要细心疼爱,她怕是拿苏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娇芙暗下却不由得皱起眉,许是和赵郁接触得多,她对人情绪的感知比从前强了不少,她总觉得自己在苏霖眼里瞧见不同的东西,总觉得苏霖这人有些邪性,望着她老师的眼神不像单纯的晚辈对长辈的孺慕之情,就是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
苏霖似有所感,斜眸看了眼娇芙,哪怕被当场抓包,他也没有任何慌张,神色自若的移开目光,他笑道“夫人所做的奶糕我从小吃到大,直到如今还喜欢,不知王姐姐吃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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