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穆德恩巴不得娇芙见赵郁,帮他解释她要留下那几小孩,此刻见到娇芙说要离开,顿时一反常态,忙不迭要送她走。
可千万不能让两方碰上,这也是幸好刚进府,就有下面的人通知他,他才能迅速的反应过来。
穆德恩尽捡着小路送娇芙,平常没几人能走,如今显得静谧且安宁,他心却时刻提起,走的小路越偏僻越绕,穆德恩只觉得这一路太长,往常只需要半盏茶的时间就能走完的路,两炷香时间还没到府邸大门处。
可不知为何,静谧小路突然蹿出一着灰衣的奴仆,见到穆德恩和他身后的娇芙,来不及说别的,就道“穆公公,原来您找着夫人了,赶紧与夫人去见王爷吧,王爷正等着呢,上下都找翻了天。”
“夫人”
那下人看起来像是为了找人找得焦头烂额,错将娇芙认成了他口中的“夫人”,甚至忽略了娇芙与“夫人”身着不同衣物,比夫人年轻不少,一个劲的催促穆德恩赶紧带人过去。
娇芙疑惑的目光落在穆德恩身上,擎等着他解释,或者说她是等着他找借口带她离开,实际上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等闲不可能将她认错成别人。
穆德恩此时脸色已然不大好,捏着兰花指一脚踹在那奴仆身上,“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清楚,这是平和郡主,相府千金。”
那奴仆被这一脚踹得回了神,定睛往娇芙身上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两人除了容貌相似,细看之下全然不同,根本不可能将她们弄混,眼前这位上回还来过秦王府,王爷可是用了全部心神相待。
“可我也没听说王爷请了平和郡主,倒是王爷从外回来,身边就跟了位月夫人,月夫人说要是好好参观王府,结果谁知转头就不见了,府里上下都在找人。”他们见到那位月夫人容貌也惊了下,像极了曾经他们见过的芙姨娘,也像极了平和郡主,可谁都没敢吱声,妄议主子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穆德恩只收到月夫人入府的消息,可没听到这位月夫人在王府走失了,可能就是刚才的事,偌大王府找起来也需要些时间,这边都
能来人来找,怕是全府都惊动了起来。
刚刚奴仆的喊声,已经惊动不少人,就在这边说话间,又有个丫鬟走了过来,她听到谁说已经找到月夫人,赶紧跑了过来,圆脸的小丫鬟脸急得红彤彤的,视线落在娇芙身上,眉头就皱了起来。
福儿伺候月夫人将近半年的时间,月夫人身边自始至终也只有她一人,两人朝夕相对,她看出来眼前的娇芙不是月夫人,方才她也听见这似乎是平和郡主,王丞相家的女儿。
这段时间王令秋总往别院那边跑,她跟在月夫人身边,不可避免地知道了月夫人的身份,正是前镇南王家的孟郡主,也与王丞相有过段过往,两人年少情深似海,奈何缘分浅薄。因着月夫人受过伤,已经失去了记忆,王丞相总陪在月夫人身边,就是想唤起月夫人记忆,奈何一无所获,今儿想让月夫人到这边放松放松。
这么一联系,再看眼前与月夫人十足像的娇芙,福儿自以为自己看透事情,认定眼前的娇芙就是月夫人与王令秋的女儿,热切地走了上前,张口就喊“姑娘”
甚至还想挤走娇芙身边的绿织,站在娇芙身旁,被娇芙闪身躲了过去,她着实不喜欢生人碰她。
“穆公公,送我回去吧。”
“姑娘,您就不想见见夫人”福儿不解地看向娇芙,要不是今日见到和夫人极为相似的王家千金,她怕都不知道夫人和王相还有女儿,这件事谁都没有提起过,“王相一直想让夫人恢复记忆,可他怎么就不说姑娘的存在没准姑娘与夫人见面,夫人就好了呢您可不能离开。”
穆德恩此刻已经愣在原地,这里面的事他已经理不清楚,怎的月夫人就是眼前平和郡主的母亲他跟在主子身边也是好几年时间,在平和郡主还是芙姨娘还在时,主子就在私底下找与姨娘相似的人,他这才误以为主子与那位月夫人如此才决定不能让两方碰面。
其实,也是因为府里下人不知王令秋知晓此事,若是穆德恩知王令秋进了王府,怕不会往那种方向猜测。
说到底,眼下这事谁都没有准备,除了几位事主,旁人怕是谁都搅不明白。
福儿口口声
声喊着娇芙姑娘,说娇芙是月夫人的女儿,娇芙面上都依旧冷静得不像话,只是藏在宽袖当中的手隐隐在发抖,心里猛地升起反胃恶心。
赵郁那边已经有下人禀告,有人找到月夫人的消息,他身边站着没惊动任何人、低调入府的王令秋。
随后前来禀告的下人,头埋得比方才还低,低声道“平和郡主也在府里,月夫人身边的福儿缠住了平和郡主。”显然,基本上府里的人都误会了赵郁与月夫人关系,只是没人敢说出声。
两人对视了眼,都知道坏事了。
赵郁立马起身让人带路,开始后悔起王令秋这主意。
月夫人的“迷失”是他们故意设计,他们试探过好几回月夫人,可怎么试探,月夫人都是副失忆状态,不似是假装的失忆,甚至是请了好几回大夫,得到回复依旧是,她是真的没了从前的记忆,甚至这些时日的调查结果也是如此。
两人都是多疑的人,越是滴水不漏,心里越觉得其中疑雾丛生,只要是狐狸都会露出尾巴。王令秋认定月夫人不是孟郡主,顶着孟郡主的脸靠近赵郁别有用心,这才决定让月夫人入秦王府,她有别的目地,肯定藏不住。
福儿已经拉扯住娇芙,咬定娇芙是月夫人的女儿,闹大了保不齐月夫人和娇芙就会碰上。
赵郁得到娇芙确切位置,丢下众人就往娇芙那边去,可惜最终还是没赶上,他到时娇芙和月夫人已然面对面。
见到犹如同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所有人都是震惊不已,再没有同时撞见两人给人的感觉更加震撼。
娇芙不敢靠近眼前和自己几乎一样的女人,这人像极了她自赵郁房间隔间见过的画卷上的那人,她似乎还是她的母亲。
一连串信息充斥娇芙脑海,好似被迫让人面对血淋淋现实,压得娇芙喘不过气,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说。眼前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里只有疑惑和震惊,这种震惊像是见到相似的人都震惊,如果刚刚那丫鬟所言,这位月夫人失去了记忆。可即便如此,娇芙也没有任何立场表态。
赵郁让周遭下人全都下去,穆德恩识趣地赶人,警告众人要想活命就都闭紧嘴,招来亲近的
下人,让他们将方才在场的人都看守起来,等候主子处置,自己则是守在不远处,不让旁人靠近这边。
他想将娇芙拉走,结果还未碰到娇芙就被她甩开,她眼底是浓浓的厌恶和恶心。
两人重逢后至今,她从来都没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如今她的眼里依旧不曾对他有恨意,可这种感觉却比恨还要刺伤人心,就像是给他判定了死刑。
瞬间赵郁就明白娇芙心中所想,他恨不得自己能捂住娇芙眼睛,这种眼神落在他身上,让他犹如快要干渴而亡的鱼,窒息和绝望,“我与她不是你想的那般,我从未有过那种心思,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也只对你动过心。”
“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从前你不知我是谁,她是谁,拿我当做替身也就罢了,我只能说一句命运弄人,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了,却还在瞒我”
娇芙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喘着气的声音,王令秋毕竟年长,费了全力才勉强能追上赵郁,穆德恩也不敢阻拦他,他抬头就对上娇芙目光。
“爹,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这声爹似乎是道按钮,月夫人震惊地看着几人,从王令秋身上,转移到与自己有同样容貌的娇芙身上,脑子里的记忆瞬间纷至沓来。
她面色苍白的弯下腰,神色吃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嘴里不停喊着“不要走开为么么为么么我要想起来为什么我要想起”
这话却让王令秋当场僵在原地,身子不敢动分毫。
难不成他判断错误
这不能的,她不是蕴云。
月夫人失神般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喃喃地说着“我生下你时也才不过十六,我到底犯了么么错为什么我就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你”
“蕴云”心底的声音告诉王令秋,月夫人不会是孟蕴云,可手却忍不住想要扶起她,嗓音颤抖,犹如萧瑟秋天,无尽悲凉。
月夫人听到王令秋这声蕴云,猛地抬头看向他,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平泽”这是王令秋的字,还能喊他字的人寥寥无几,孟蕴云算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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