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那年北京的初雪,从屋里望出去,一窗子蓬蓬松松的雪白色小绒毛,纷纷扬扬地翻滚而下。
有人耳热眼花地在看雪,有人在屋内静静相依。
“生日快乐,陈路周。”徐栀从背后抱着他,脸贴在他后背上轻声说。
卡片上的手指不断收紧,生生将卡片压出了一道折痕,声音仿佛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你做了多久”
其实很早,暑假那个时候就开始做了,徐栀本来要赔他一个镜头,后来发现镜头实在太贵,她买不起,就想着做个东西送给他。傅叔当时给了她一个建议,他那边装修完山庄仓库里还剩下一些材料,徐栀就拿了这些材料,打了个样,但发现要做成一个完整的模型工程量实在太大,就被她搁置了一阵,直到开学上了课,她才开始慢慢磨这个设计图。本来以为赶不上生日了。
徐栀没回答,“喜欢吗”
陈路周转过来,人靠着桌沿,低头看她,卡片还拿在手上,两手捧着她的脸,卡片贴着她的脸侧,眼睛带着一丝绵长的执着和温柔“多久”
徐栀没说。
“你不说我去问你室友了。”他说。
徐栀这才叹了口气,手抱在他腰上,脸贴着他宽阔的胸膛,听他心跳热烈,只好说“一个多月,昨晚在这熬了个通宵。”
许久都没回应,徐栀不自觉仰头看他,却见他眼廓线条深深凹着,眼角是湿的,发觉场面有些不可收拾,忙说“别哭啊。其实还挺简单的。”
陈路周人靠着,仰头定了下情绪,喉结按耐不住地滚了好几下,可还是没忍住胸腔里那股翻腾、难以压制的热意,心是绞着的。
他深吸了口气,捧着她的脸,低头在她脑门上狠狠、极尽温柔地亲了下
“你是傻子吗”
徐栀眼睛也亮,仰头看他“你是不是总觉得我只想跟你接吻上床可我在很认真地跟你谈恋爱啊。”
想了想,她又说“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我遇到你之后其实变了很多,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我以前抽烟的,跟你认识之后,我一次都没抽过,因为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所以不知不觉就戒掉了。还有一些你可能这辈子永远都不会接触到的朋友,其实人都不错,只是没那么幸运。那次录完节目之后,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拽拽的,但很好说话,身边的圈子都很干净,除了朱仰起这个稍微看起来有点不太正常,朋友都是一些天之骄子这么形容对吧毕竟你们一中人都这么形容自己。我亲你那次,你躲了,我本来就想跟你这样断了也挺好”
“断什么断,这辈子都别想了你。”人被他揉进怀里,声音闷在她头顶说。
“别装了,你明明也这么想过,我都知道好吧。”
“我那是被你钓急了,我本来都打算当你炮友了。”
“不是说那次,我说之前,在暑假的时候,你跟朱仰起说过好几次好吧,我对她也就是征服欲而已,朱仰起都跟蔡莹莹说了。”徐栀从他怀里出来,说得口干,她转身去倒水,一转身,后面一堵墙形影不离地堵着她,走哪跟哪。
徐栀端着水杯,无奈地推了他胸口一下,笑了,“你干嘛,陈路周,挡着我看雪了。”
他拿过她的水杯,放在一旁,将她抵在桌沿上,只是站着,膝盖紧紧贴着膝盖,两手揣在兜里,眼神诚恳地说,“那时候真没想太多,怕自己跟你纠缠不清,让你伤心,你说你想得多,我想得也多,朱仰起还跟你说什么了”
下面很热。徐栀觉得不太对劲,口干舌燥,看着窗外,想了想说,“没了吧。”忍不住往边上撤了撤,“你别贴着我。”
“躲什么啊,”他捞过来,故意又往她身上贴了贴,徐栀被他抵地浑身发紧,后脊背一阵阵发麻,耳热眼花,外面的雪似乎都能直接被她瞧化了,却听他低声说,“你说我对你冷淡,我一碰你就有反应懂了吗我又不是性冷淡,我是怕,有些东西真没那么保险,偶尔做一次两次就算了,太频繁总归不太好,万一有了怎么办带了套怀孕的我不是没见过,朱仰起就是这样生下来的。我不想你受些不明不白的苦。”
徐栀愣了下,没想到他想得真的很多,笑说“那朱仰起还挺坚强的。”
“嗯,从小就坚强,我们以前都叫他朱坚强。”
徐栀扑哧笑出声,抬眼看他,身下的热意越来越烫,几乎要烧到心里,不太自在,“那你别贴我这么近啊,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陈路周难得轻佻地笑了下,明知故问。
徐栀笑得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别闹啊,大姨妈在。”
“”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以是真给他过生日来了,没有别的心思。
所以他在干什么,两个人的身体此刻还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尤其是某个地方,太明显了。
“咳”
“咳,咳”
徐栀笑岔气,给他拽回来“陈路周,别装了,我知道你有反应,唔”
嘴被人吮住,毫不客气、报复似地长驱直入,舌根被人搅得发烫,徐栀也激烈、迫切地回应着吻他,等磨够了,陈路周低头往下亲,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热息拱着,心跳砰砰,两人耳朵都红得不像话,像乳白色雪地里最孤傲的梅,是显眼、孤注一掷的红。
飞雪在路灯下横冲直撞,染白了整座北京城,灯火葳蕤,少年两颗热烈的心坦率又真挚。
“不管你以前什么样,我爱都爱了,不会再看别人了。”他突然说。两人当时坐在沙发上,徐栀坐在他腿上,有一阵没一阵地厮磨着亲了个把小时,衣衫凌乱,徐栀的线衫被人撩到一半,她还没回过神,面热心跳,心如擂鼓,喘着气坚定说“我也不看。”
“确定吗你”陈路周倒是衣着完整,一只胳膊肘搭在沙发背上,一只手去捏她的脸颊肉,还无法无天地甩了甩,嚣张又气,“前几天在食堂看美院帅哥那女的是谁啊嘴里还吃着我打的饭和奶茶,是你吧,徐栀”
徐栀笑得不行,但脸上的劲儿没松,她被掐着脸,只能求饶“这你真不能怪我,纯属自然反应。你没觉得他身上那外套有点你的风格吗我对有点像你的男生都没抵抗力。”
“没抵抗力”陈路周眉一拧,垫了下脚,狠狠的,不悦的,“你对谁没抵抗力再说一遍”
徐栀一抖,从善如流地改口“对你。”
“长得像我的来追你,扛得住吗”
“扛得住啊,”徐栀说,“我那次主要是看衣服,碰巧那个人长得帅。”
“编,你接着编。”
“那我改一下,我尽量以后少看。”徐栀累了。
“反了你。”
下一秒就被人猝不及防地翻身摁在沙发上,徐栀躲都来不及躲,被人直接压在身下,男人伏在她身上,腰上被人掐着,徐栀怕痒,笑着躲,几乎要扭成一条蛇,但压根敌不过他的力气,双手都被他直接用单手扣着高高压在头顶,盈盈一双眼,连连求饶,节节败退。
窗外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雪夜静寂,脚踩上路面,雪籽磨擦着地面,有了轻轻的“咯吱咯吱”声,冬天已来临。
没一会儿,屋内气氛火热难当,全是她低喘连连地讨饶声和轻笑声。
“陈路周,我爱你。”半开玩笑,半讨饶似的,眼里也有几分认真。
“说什么都晚了,今晚得收拾你”
等他反应过来,调笑声戛然而止,静了好一瞬,昏暗的屋内,就亮着沙发上的小壁灯,泛着黄,像陈旧的日记本,道不尽的情意绵绵,再也没有多余的声响,直到密密的嘬吻声又响起。
如风似雨,耳边的呼吸越来越重,衣衫摩挲着,耳廓被人若有似无地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吮。
最后,两人纠缠在沙发上。男人埋在她颈间,拿额头抵着,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徐栀一度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才听见他哑然笑出声,然后嗓音低低地,闷闷地,青涩地发紧“收不了场了,帮个忙”
帮他弄吗徐栀头皮瞬间麻的,心跳猛地又窜起来。
“怎么弄。”
人被带到浴室,也没开花洒洗澡,单纯这里比较好发挥。陈路周上衣脱了,露出平直宽阔的肩背,他皮肤很白,作息规律,不抽烟不喝酒,又常年打球,身上肩背线条生机勃勃,很流畅,纹理清晰,带着一层清薄的肌肉。腹部像铺着一块块平整圆润的鹅卵石,不是那张贲张的肌理,而是有一种干净匀称。
瞧得人心口发热。
两人贴着浴室的墙壁接吻。陈路周一边亲她,一边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背后,尾骨旁边。
“摸到了吗”
“抓到了”徐栀好像从水里捞鱼一样,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
陈路周没准备,被她抓得整个人一个激灵,“你叉鱼呢我让你先摸背后”
徐栀哪知道这么多规矩,不满地啊了声,“要求真多。”
结果在背后摸到一圈小小的纹理,她下意识低头一看,是一朵栀子花,“你纹身了”
他一手撑着墙,低头看她,“嗯,你那天想纹我名字吧,车厘子这个借口太假了。我纹了,你就别纹了,还挺疼的。”说完笑了下,捏她下巴,“抓鱼吧,轻点。”
徐栀“”
浴室没了声响,除了一些忽高忽低的呼吸,迷蒙间玻璃门上的泛起一丝雾气,将两人身影不着痕迹地抹去,但依稀还能瞧见,女生的一只手被人十指紧扣地压在墙上,偶尔重一下、轻一下地难舍难分地捏着。
心脏早已停跳,等舒缓过来,已经回到床上。
等陈路周洗完澡出来,徐栀睁着一双眼,迷迷蒙蒙要睡不睡,陈路周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坐在床边上漫不经心地捏她脸,“等我”
“嗯,”徐栀昏昏欲睡,“寒假你怎么走,我们系里听说期末考完之后还要出去写生两周,估计要去外省,说是去描白族建筑,估计比你们晚放两周你要先回庆宜吗”
“我寒假”陈路周把毛巾扔一边,低头看她,“可能不回去,我可能要参加数模竞赛,美赛刚好卡在过年那几天,我们得留在学校,有网络监控。”
“那我也不回去了。”徐栀说。
陈路周知道她在开玩笑“你少来,你爸不抽你。”
“那你过年一个人了。”
“有李科陪着,怕什么。”
“李科是你爹吧,你俩快成连体婴了。”徐栀盖上被子。
陈路周笑起来,忍不住逗她“我发现你这人挺有意思啊,正儿八经的醋你不吃,李科的醋你有什么好吃的”
徐栀嗯了声,顺他的话茬往下说“我漂亮还是李科漂亮”
“神经病啊你,”陈路周笑得不行,两人杀疯了,开始胡言乱语,“那我跟你爸掉水里,你救谁”
徐栀“”
直到,两人最后都绷不住笑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菩萨保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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