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晨的腿弯打软, 根不住,这个时候她居然想到那句“烂泥扶不上墙”,她现在就是一滩水, 一滩泥。
她央求秦与,让他就此收手。
秦与亲着她的眼, 说“停不了。”
蒲晨知道他是故意使坏,哪有手停不下来的说法。
秦与又去亲她的另一只眼, 呼吸喷在她的眼睫毛上, 亲了一下又一下, “你要站不稳靠我身上。”
他另一只手箍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扣。
没办法,她只好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靠着她自己的胳膊和他的脖子来支撑她全部的重量。
她在他怀里成了被冲到岸边的鱼,任他拨弄, 所有挣扎都是徒劳,她几次试图不往回缩不往后躲,但不管用。
在这种时候, 她敌不过秦与的几根手指。
蒲晨忍着难耐, 从他睡衣口袋里摸出他的手机解锁,他的密码十年如一日, 还是他们第一天认识的日子。
解锁后,她用他的手机打字秦与, 不要了。
秦与装作看不见,喊她“宝宝。”
他不看手机,偏头亲她的耳朵。
蒲晨想咬他肩膀一口,牙齿都靠了上去, 最终又舍不得,最后改成亲了亲。她登陆他手机里的语音合成a, 打字“秦与,我不要了。”
转换后语音后,她面红耳赤。
没想到有天自己能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
只是这个时候要不要不是她说了算。
秦与的吻从她耳后回到她眼角,他的呼吸不似刚才那样平稳。她不知道她那句我不要了有多撩人。
蒲晨用眼神求饶也不行,反正他就是不放开她。
她只好说“你的手以后还是用来打游戏吧。”
秦与笑,“这么好看的手打游戏浪费。”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尖快速流转,蒲晨每差点没拿稳手机,担心一会儿手机掉地上摔坏屏,她把手机又放回他口袋。
蒲晨无计可施,只好往后退来挣脱他的钳制,她每往后退一步,秦与就得寸进尺两步。
后来,她退到墙边,再往后无路可退。
他那只好看的手始终跟她形影不离,怎么也摆脱不掉。
此时,她跟秦与仿佛站在浪花翻滚的海边,她那里是琴键,他指尖落下的每一处都奏出美妙的音符,一曲结束后,海浪退去,海边慢慢归于平静,他指尖只剩海水留下的痕迹。
蒲晨拿着他那只一直努力“弹奏”的手,在她的睡裙上擦擦。
秦与“没事,不用擦。”
他用拇指抹去她鼻尖的汗。
现在蒲晨不想再往后退,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是极致,连亲密也是。
秦与到床头柜里拿出一枚递给她,让她帮忙戴。
蒲晨抬头,他的吻落在她鼻翼,他特别喜欢亲她,亲她的每一个地方。
他又道“今天不到床上。”
不到床上,就到她刚刚退到的墙边。
蒲晨被他抱起来,她居高临下看他。
潮起潮落,浪花来了又走,退出不远再次汹涌袭来,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直至将所有的意识吞噬。
第二天哪都不用去,也没有任何活动。
两人彻底放纵,没了时间观念。
凌晨三点半,蒲晨累了,秦与这才结束。
每次小别后,他们恨不得住在彼此身体里。
秦与给蒲晨吹干头发,把她手机闹铃关掉,“明天睡到中午再起。”
蒲晨担心“后天我能不能正常走路还是个问题,到时要去参加谢嘉迎婚礼呢。”
秦与答应她“明天绝不再折腾你。”
蒲晨拆台“你每次都这么说,一次也没做到。”每次嘴上说着不折腾她,但第二天他还是管不住自己,不自觉就要她。
秦与不假思索改口“那就要一次,绝不来第二次。”
蒲晨“”
她轻拍他一巴掌,这么快就食言。
秦与关灯,拉过她一条腿搭在他身上。
蒲晨还在想着去他姥姥家这件事,她问他明天下午有没有时间陪她逛街。
“有,不是说了这几天休息,哪都不去。”秦与下巴抵在她额头,“逛街想买什么化妆品还是衣服缺什么的话等我出差给你带。”
蒲晨不是给自己买礼物,她不能空手去他姥姥家,“我在苏城逛了好几次,没买到合适的东西,等明天你陪我逛,给姥姥和姥爷买份礼物。”
秦与说“不用买,我爸早替你准备好,他比我们有经验,他那会儿见岳父岳母还不得挖空心思准备礼物。”
蒲晨“”
她又想笑又觉得对不起何君硕,这些年他为她跟秦与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又莫名背了很多黑锅。
“以后我会跟你一起好好孝顺何叔叔。”像秦与对她爸爸那样。
秦与提醒她“你可千万不要在我爸跟前提孝顺这个词,他准不高兴。”
蒲晨不明所以。
秦与道“我爸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几岁,他受不了别人说孝顺他。”
蒲晨笑,明白了。
但何叔叔确实不显老,跟她刚认识他那会儿,没有太大变化。
秦与希望她睡前聊点开心的,能做个好梦,问她上个月工资到了多少。
蒲晨把手机短信打开给他看,上面有入账的消息提醒,她指指前几天刚到账的一笔钱。
“这么多,不错。”
蒲晨嘴角绽出笑意“这不是全部,年终奖还有不少呢。上班到现在,我已经攒了五万,现在恨不得天天有班加。”前段时间爸爸问她,天天加班怎么也不见她抱怨,还乐呵呵的。
她回爸爸天天去捡钱,能不乐呵。
在秦明艺手底下干活虽然忙,但看着银行存款蹭蹭变多,再忙也高兴。
秦明艺跟她说有时钱比人靠谱,你自己多存点。
秦明艺还说我脾气不怎么好那是因为我钱多,我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也用不着讨好任何人。
秦与亲她的额头“晨宝,在想什么”
蒲晨回神,“没胡思乱想,在想钱。”
秦与开玩笑“以后我改叫钱。”
蒲晨把手机扔一边,搂着他脖子亲他。
她本来只是单纯亲亲他,跟他道晚安,可一发不可收拾。
秦与一半重量压在她身上,他用深吻回应她。
后来,更深入。
一直到到去姥姥家那天,蒲晨两腿发酸的情况才好转。前一天参加谢嘉迎婚礼,她走路发飘,只能挽着秦与,寸步不离他。
正合秦与的心意。
清晨,蒲晨早早起来换衣服化妆,今天她挑了一件白色的长裙,款式大方简单,用秦与给她买的项链点缀。
秦与在客厅跟何君硕打电话,问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出发,“我去接你还是我们在姥姥家门口汇合”
何君硕在选衬衫,满衣柜的衣服,没穿过的衬衫挂了一整排,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都有,他犯了选择困难症,站在衣柜前看了半天还是没拿定主意。
他每次去秦家都这么纠结,这个症状从他认识秦明艺开始,持续至今。
上次去秦家是春节,秦家二老让他过去吃年夜饭,说他一个人在北京冷清。
一晃九个月过去。
何君硕回儿子“你在姥姥家小区门口等我,我的车没通行证,他们不放行。”
“行啊,我跟晨晨十点钟在那等你。”
约好时间,何君硕挂电话。
他在衣柜前又站了两分钟,最终选定一件浅灰色衬衫。
出门前,他又打开汽车后备箱,确认一遍替蒲晨准备的礼物是不是带齐。
汽车驶离别墅区,往秦家的方向开去。
他竟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今天要见家长的人是他一样。
他提前半小时出门,没想到秦与和蒲晨比他到的还早。
蒲晨滑下车窗,跟何君硕摆手打招呼。
秦与和今天值岗的人说了一声,后面那辆车上的车是他父亲,两辆车一前一后驶进院里。
蒲晨第一次来,对这里充满好奇,一直看窗外。
秦与告诉她“前面那栋别墅就是陆老师家,再往那栋是我姥姥家。”
蒲晨点点头,原来他离陆老师家这么近。
因为蒲晨要过来,姥姥事先在家庭群里通知,让今天他们谁都别来,等蒲晨多来几次适应了,到时一家人再聚。
蒲晨在见到姥姥和姥爷时,手心冒汗,要说见家长,她早见过何君硕和秦明艺,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么紧张。
秦与牵过她的手,“姥姥,这就是小晨宝,现在长大了。”
“哒”一下,她好像听到自己身上的汗落地的声音。
整个后背开始发烫,像站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全身燥热。
秦与那声小晨宝,让她破防。
除了热,她心头还发酸。
姥姥和善笑着“怎么这么好看。”
“妈,今天中午饭我做,您让厨师别忙活。”何君硕严格按照儿子要求,适时打断他们的聊天,转移姥姥的注意力。
姥姥看向前女婿,吃惊“你会做饭”
何君硕挽起衣袖“不会,今天想跟您学学怎么做。”
蒲晨“”
为了她,何叔叔什么绝招都用上。
何君硕和姥姥去了厨房,秦与牵着蒲晨,在客厅陪姥爷闲聊,姥爷话不多,关心了几句秦与的工作,又跟她说话“我家那个姑娘打小脾气犟,说话直,她要在工作上着急训了你,你甭理她,也别往心里去,等过两天她自己就能意识到自己错了。”
蒲晨感激道“姥爷,秦阿姨对我可好了,什么都耐心教我。”
有语音合成帮忙,姥爷和蒲晨无障碍沟通。
秦与用拇指抚抚她的手背,又拿他自己的手背给她擦手心冒出来的汗。
“姥爷,我陪您下盘棋”
姥爷知道外孙心里想什么,是怕他跟蒲晨说多了,蒲晨紧张。
“成,我来教你怎么下。”
秦与跟何君硕一样,都要现学现卖。
蒲晨坐在旁边看爷孙俩下棋,她渐渐不那么紧张,脑袋里的浆糊被清走,她暗暗吁口气,拿湿纸巾擦擦手,打字跟秦与说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秦与瞅着她,她看得懂他担心的眼神,蒲晨我没事,你不是说我长大了吗工作上我都应付得来,去给姥姥打下手更没问题,再说何叔叔还在厨房呢。
秦与只好同意,还是不放心“你先过去,我下完棋去找你。”
蒲晨我不是小孩了。
她笑笑,起身去厨房。
进厨房前,她先敲了几下中岛台。
何君硕和姥姥不约而同转身。
蒲晨说“秦与和姥爷在下棋,我看不懂,过来给你们打打下手。”
姥姥招呼她过去,“不用你打下手,家里阿姨把食材准备得差不多,我跟你何叔叔正在聊陆家老爷子。”
说起陆老爷子,他在苏城还没回来,原本打算过完暑假回,现在十月份,他没有任何要回来的意思。
陆老爷子不时在他们老年群里发苏城的风景照,打卡苏城的角角落落,晚上还在群里直播吃宵夜,苏城夜市所有的摊子,他一家一家尝过。
姥姥去过苏城,是去旅游,走马观花逛一圈,早不记得哪跟哪,看着陆老爷子在群里发的照片,她突然也想去住上一阵。
“苏城什么季节最好玩”姥姥问蒲晨。
蒲晨“这个季节就很舒服,不冷不热,天气也不错。”
何君硕接过话“妈,要不十一后您跟爸过去住一段时间,正好去陪陪明艺,她的公寓跟蒲晨家顶多有三百米,那条小巷子的美食远近闻名,离陆老爷子常去的那条夜市街也近,走路十多分钟。”
不提蒲晨家,姥姥差点忘记“老陆隔三差五就去蒲晨家做客,还把蒲晨爸爸做的苏城当地特色菜发到群里,说厨艺那叫一绝。”
何君硕“我吃过蒲晨爸爸做的菜,味道真不错,那还是几道放在冰箱很久的卤菜,我当时以为是哪家饭店大厨的手艺。”
姥姥听得心动,合计一番,决定到苏城小住一段时间。
她让蒲晨帮忙做一个旅游攻略,去那些有特色的地方转转,尝尝苏城本地的小吃。
他们聊得正欢,秦与提着一个蛋糕盒进来。
蛋糕店的人刚刚送来,他想了半天不知道这个蛋糕是给谁过生日,反正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他以为蛋糕店的人送错了地址,姥爷说没错,是姥姥订的蛋糕。
“姥姥,您怎么还订了蛋糕”
“给你和蒲晨的呀。”姥姥说“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流行庆祝几周年几周年,你不是说今年是你跟蒲晨认识十周年吗,每一个十年都不易,得好好庆祝庆祝。十二月份时说不定你们都忙,不一定有时间回来,提前庆祝。希望下一个十年,姥姥还能有机会再给你们买蛋糕。”
秦与把蛋糕放在中岛台上,伸手轻轻抱抱姥姥“姥姥,谢谢。会的,我跟小晨宝等着下一个十年您给我们买蛋糕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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