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一

    今天正式放寒假,是陆柏声当老师的第四个寒假,也刚好是他来苏城的第五年零一个月。

    还是他跟蒲文心和好的第一天。

    今天于陆柏声而言,成了他人生里最重要的日子。

    他们没出去约会,晚餐是他亲自下厨做给蒲文心吃。

    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就在蒲文心准备道别离开公寓时,客厅的主灯坏了。

    蒲文心正在穿大衣,灯熄后,她眼睛适应几秒才看到陆柏声的轮廓。

    她随口说了句“这才住几年啊,灯怎么就坏了”

    陆柏声去开落地灯,避开重点“每盏灯的使用寿命哪能都一样。”

    这套公寓并不是他来苏城那年买的,早在他跟她领证时他订下了这套房子,打算他们过年过节回苏城时住,只是房子还没装修好,他跟她已经离婚。

    蒲文心穿好大衣,跟他说“明天让物业过来看看。”

    陆柏声没打算麻烦物业,他看着蒲文心,问“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蒲文心“”

    修灯管换灯泡这种活难不倒她,哥哥不仅会修电动车,家里各种小家电和电灯啥的都会捣鼓,她以前觉得修东西好玩,哥哥经常手把手教她。

    不是她不帮,他家里肯定没有修理工具箱。

    再说他们这种高档住宅区,不管什么坏了,只是给物业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即使主灯不亮还有射灯和两台落地灯,并不影响照明。

    蒲文心不解“你非得今晚修好”

    陆柏声颔首,说“你就当我有强迫症,家里的灯必须都得亮。”

    蒲文心哭笑不得,后知后觉他为何跟灯过不去,他不是想让她修灯,也不是非要今晚修,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跟她多待一会儿。

    在他们离婚前,不管是想她还是想要她,他都是直白表示,像今晚这么含蓄的方式,以前从没有过。

    她理解他现在的委婉,且感同身受。

    今晚从进他公寓到吃过饭,她比以前拘谨,两人眼神对望时,她甚至生出无所适从的紧张感。

    明明他们曾那么熟悉。

    这些年的分离,或多或少让他们变得陌生。

    蒲文心不打算修灯,她将穿好的大衣脱下来,“你要是怕黑,我多留几个小时,等你睡着我再走。”

    陆柏声忍俊不禁,他抬手把她揽过来,用力将她带到怀里。

    两人小心谨慎了一整晚,终于找回一点当初的氛围。他低头含着她耳垂,热气喷在她耳廓。

    一个亲吻的动作,唤醒彼此身体的记忆。

    蒲文心提醒道“你家里没有修灯的工具,其他工具应该也没有吧。”

    她这句话是默许了一些事。

    陆柏声说“今天之前还真没有,下午去超市给你买零食,一并买了几盒。”

    买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反正早晚要用上,先买着备用。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但似乎再快都觉得漫长。

    两人边亲着,往主卧走。

    蒲文心问“那我的洗簌用品和睡衣呢”

    “洗簌用品有你用的,睡衣没有。”接下来又是一个深吻,久到蒲文心差点喘不上气他才退出来,接着之前的话道“我的睡衣给你穿。”

    蒲文心去泡澡,陆柏声到衣柜里拿了一件他常穿的蓝灰色睡衣给她,他的上衣长度刚好够把该遮挡的地方遮挡住。

    “给你放这儿了。”陆柏声把睡衣送到浴室。

    蒲文心靠在浴缸里,差点被泡沫给淹没。

    她刚才走神,本来要倒精油,结果倒成了沐浴液,一不留神又倒多了。

    陆柏声以为她是用泡沫挡住自己不让他看,他笑笑,“你至于把自己弄那么狼狈,我到外面的浴室。”

    他给她带上浴室的门。

    她真不是故意弄成这样,蒲文心想解释来着,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有些事越描越黑。

    泡了一个不算舒服的热水澡,她从浴缸里起来冲淋浴。

    洗到一半,她想起来要跟晨宝报备一声,今晚可能要很晚才回去。

    蒲文心擦干手,到置物架上取手机给蒲晨发消息晨宝,晚上不用等我,我跟你陆老师要看午夜场的电影,回家可能要两点多,你先睡,乖,晚安。

    蒲晨秒回姑姑,你跟陆老师看的是哪部电影呀我和秦与也买了午夜场的票狗头

    蒲文心被拆穿,小屁孩,等回去收拾你

    蒲晨笑姑姑,我要睡了,不等你啦。

    蒲文心调侃道现在就要睡了不是说要看午夜场电影

    蒲晨对啊,现在睡一觉,等看电影时精力充沛。

    蒲文心无言以对,发了几个暴揍她的表情包过去,收起手机继续洗澡。

    这是她洗过最磨蹭的一次澡,等她出去时,陆柏声看完一集电视剧。

    浴室的门终于开了,陆柏声回头看,蒲文心把他的睡衣临时改成抹胸裙,还是高开叉款式。

    别人家的高开叉顶多开到腰,她这件直接开叉到腋下。

    蒲文心把他睡衣的两只衣袖在身侧打了一个松散的结,走路时衣襟摆动,性感撩人。

    她强装淡定“你平常还追剧”

    陆柏声关了主卧的电视,“没时间追,打开来就是这个台。”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她走去。

    在浴室待久了,嗓子发干,蒲文心用手背抚抚发热的脸颊,然后指指外面“我去厨房倒水喝。”

    “我陪你去。”陆柏声自然而然地攥着她的手。

    他侧眸,“以前怎么没想起来这么穿”

    蒲文心小声咕哝道“那是因为你每次都给我拿我自己的睡衣。”她喜欢买睡衣,看到好看的款式便买下来,根本没机会穿他的衣服。

    陆柏声说“那以后不买睡衣,穿我的。”

    说完,他又欲盖弥彰强行解释一番“这样还省钱。”

    蒲文心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小气。”

    陆柏声最受不住她咬他的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到陪她走到厨房而没半路上要她。

    蒲文心不知道厨房的灯在哪,借着客厅的落地灯灯光,这里勉强看得清。

    喝了半杯水,她刚放下杯子,人被陆柏声悬空抱起。

    蒲文心“诶”一声,她条件反射般勾住陆柏声的脖子。

    旋即,她被陆柏声放在中岛台上。

    陆柏声左手扣着她的腰,拿自己的右手垫在了中岛台。

    以前他都是用他的衣服给她垫着坐下来,今天他竟然用手心代替了衣服。

    蒲文心坐下那一刻,仿佛浑身起了静电,电流从他手心那一处,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和五脏六腑。

    她想,还好客厅的主灯坏了,朦朦胧胧中,陆柏声看不见她耳朵红透。

    陆柏声怕她坐不稳,他用左手臂环住她,把她圈在怀里。

    蒲文心不敢动,偏头不看他。

    “文心,”陆柏声没有多余的手给她弄头发,他只好求助她“你把你头发拨到身后去。”

    她的脸颊被头发盖住,他不好亲她。

    蒲文心刚才没顾得上吹头发,头发湿哒哒,肩头都是水,不仅弄湿了她的睡衣,陆柏声身上的衬衫也没能幸免。

    她把头发拢到身后,没几秒钟,她清晰感觉到头发丝上掉下来一串水珠,顺着脊椎往下滚落。

    “怎么不喊我进去帮你吹头发”

    蒲文心“忘了。”

    她忘了喊他,忘了自己把头发吹干。

    反正一切都乱了套。

    陆柏声的右手始终没动,他低头亲去她肩上的水珠。

    他俯身时,不自觉牵动了他的右手。

    蒲文心忍着没出声。

    后来。

    “陆柏声。”

    “怎么了”

    没怎么。

    不好意思“嗯”出来,她只能喊他的名字去释放心底汹涌不断的情感。

    蒲文心跟他商量“你把手拿下来行不行”

    陆柏声问“哪只手拿下来”

    蒲文心“”

    这人明知故问。

    他的左手正环着她肩膀,肯定不是让他拿下左手呀。

    是让他拿出给她垫着的那只手。

    陆柏声亲着她的唇角,不管她的央求。

    他整个右手掌心紧紧贴覆,跟她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天将亮未亮,陆柏声醒来,还没睁眼就去捞身边的人,扑了一个空,旁边的枕头上空空的。

    他倏地睁眼,摸摸蒲文心睡的那侧,被子里没什么热乎气。

    “文心”陆柏声起床,出去找人。

    客厅里没有,昨晚关掉的落地灯又亮了一盏,茶几上有蒲文心给他留的字条

    陆老师,我回家了,借你的车开,等我睡醒了给你打电话还车。

    茶几上,他的车钥匙不见了。

    昨晚两人没收住,一共三次。

    她筋疲力尽,靠在枕头上就睡过去。

    早上五点多他醒来一次,那时她还在他怀里,她应该是六点左右离开,赶在蒲万里起床之前溜回家。

    陆柏声收起那张留言条,给她发消息车放在你那边,我过去开。

    蒲文心嗯,我困,等醒了跟你聊。

    陆柏声打算睡个回笼觉,到了床上毫无困意,躺了一会儿索性起床。

    前几天爷爷问他,今年春节是不是回北京。

    他当时还没确定,敷衍了两句。

    他回爷爷我今年还是在苏城过年,我跟文心复合了,年后她还要回曼哈顿待一段时间,只有前年这几天有空。

    陆老爷子睡得早起得更早,这会儿已经早锻炼结束,看到孙子复合,他顿感年轻了几岁。

    他委婉问道苏城的冬天真不用擦雪花膏

    陆柏声您亲自来试试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假。

    陆老爷子考虑片刻等明年吧,明年你们复婚了我过去,要是我明年能在苏城过年,到时春节给你个大红包。

    陆柏声笑笑,谢谢爷爷。

    他换好衣服拉开卧室窗帘,在外面景观露台上,完整欣赏了今年冬天的第一个日出。

    今天是假期的第二天,陆柏声没处理公司的事,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没吃早饭,他打车去了小巷子。

    在巷子口遇到老熟人。

    秦与是这条小巷子最忠实的顾客,只要人在苏城,恨不得一天三顿饭在巷子里的饭店解决。

    秦与刚游过泳,早饭还没吃。

    “陆老师,早啊。”

    陆柏声点头,两人现在有了默契,不再问对方去巷子里干嘛。

    秦与问他“你早饭吃没吃要不要给你买一份”

    陆柏声“随便吧,买也行不买也行。”

    这是秦与见过陆柏声最好说话的一次,他决定“那不买了,省我几个钱,有情饮水饱。”

    陆柏声心情好,不跟他计较。

    修车铺已经开门,蒲万里在门口忙活。

    他直奔修车铺,秦与去买早饭。

    秦与刚才只是开玩笑,还是给他买了一份早餐。

    陆柏声问他,今天和蒲晨有什么安排。

    秦与“她上午应该起不来,昨晚我跟她讨论几个案例,没注意时间,三点半才睡。”

    他看着陆柏声“你是不是有事”

    陆柏声“本来打算中午请你们出去吃饭。”

    现在看来,这姑侄俩说不定能睡到中午。

    秦与打开店里的折叠桌,把背包里的书和打印的资料拿出来,边吃边看。

    陆柏声没打扰他,到外面跟蒲万里聊天去。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指针滑到了十一点五十。

    以往这个时候,陆柏声早已告辞,今天到现在没有要走的意思,秦与也是,还在认真看书,资料摆了一桌子。

    蒲万里在白板上客气问道马上中午,你们要是不嫌弃,我回家做几个菜,你们简单吃点。

    陆柏声和秦与不约而同点点头,表示不嫌弃。

    特别愿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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