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第三十四章

    从前在肃州听戏,总能听到登徒子调戏良家妇女,俏书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戏码,说书人说得唾沫乱飞,惊堂木敲得啪啪响,却远不如亲眼瞧见来得生动形象,令人愤慨。

    眼见那卖身葬母的小姑娘就要被两个恶奴架着走,周围站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却无一人上前搭救,谢叔南终是坐不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他扬声喝道。

    那两个恶奴的主子,一个手捧鸟笼穿着绫罗锦袍的三角眼公子哥,吊儿郎当道,“哟,小爷许久没见到爱逞英雄的愣头青了,没想到今日撞见一个。”

    说着上下打量了谢叔南一番,讥诮道,“倒是人模狗样的,听口音不是我们秦州人吧,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谢叔南平日就爱自称小爷,如今碰到个在他面前称爷的,火气顿时就蹭上来,“爷最烦爱装蒜的人今儿个就算你不强抢民女,你爷爷我也得好好教训你这个没长眼的玩意,”

    那三角眼公子脸色一变,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刘二,陈五,先别管那小娘们,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揍一顿”

    两个恶奴一口应下,松开那瘦弱清丽的小姑娘,摩拳擦掌地朝着谢叔南走去,嘴里还不忘放狠话,“敢在秦州的地盘找我们四爷的不痛快,哥们送你去见阎王爷”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站在围观人群里的云黛扯了扯谢仲宣的袖子,紧张道,“二哥哥,我们回客栈找侍卫来吧,三哥哥就一个人,他们有三个人,怕是打不过。”

    “不着急。”谢仲宣镇定自若的往云黛身边侧了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云妹妹还没见过三郎打架吧”

    云黛一时怔忪,“没没见过。”

    可她对看人打架也没兴趣呀

    谢仲宣笑眯眯道,桃花眼此刻倒多了几分狐狸眼的味道,“那你这回可瞧好了,你三哥身手还不赖。咱们到底是武将世家,家学渊源,他虽没去过军营历练,基本招式还是会一些的。”

    视线落在那已与两个恶奴缠斗在一块儿的谢叔南身上,云黛咽了下口水,“这样真的行吗”

    谢仲宣拿扇子遮住下巴,微笑着,“放心,三郎吃不了亏的。”

    见他这般说了,云黛只好耐着性子在旁边观望着

    混乱中,她还看到那个卖身葬母的小姑娘悄悄收拾了立牌,慢慢地往后退,随后混入人群中,跑得无影无踪了。

    “二哥,她她跑了”云黛惊呼道。

    “嗯,瞧见了。”谢仲宣神色依旧平淡。

    “她怎么就这样跑了”云黛觉得不可思议,按照话本里的内容,她就算不做牛做马,以身相许,起码也得说声多谢吧

    谢仲宣瞥见小姑娘清澈单纯的目光,勾了勾唇,“方才那恶少当街拉扯她,那么些围观的人却没一个敢伸手,可见这恶少在当地是有势力的。那卖身葬母的女子若也是当地人,自然不敢招惹这恶少,不趁机会溜了,难道留下来被那恶少记恨三郎帮了她一时,也不能帮她一世。”

    云黛若有所思,再看向前头,谢叔南已经将那两个恶奴压在地上打得落花流水,那恶少却是不知从何处寻来一根棍子,鬼鬼祟祟地从谢叔南后头接近

    “三哥哥,小心”云黛惊呼。

    “啊”

    几乎是同时,那恶少忽然手指抽筋一般,棍子直直掉落在地,他捂着手哀嚎大叫起来。

    谢叔南也回过神来,扭头看着那恶少,狠狠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好你个贼杀才,玩不起你啊,还背后搞偷袭看小爷我不废了你”

    云黛一脸惊诧,“二哥哥,这是”

    谢仲宣扬起下巴四处寻了遍,稍顷,手执扇柄指向一处,“那儿,有侍卫暗中护着,大哥留了人给我们的。”

    “原来如此。”云黛恍然大悟,好奇地顺着扇尖的地方看去,却是什么都寻不见。她还想问那侍卫躲在哪里,谢仲宣将扇子一展,朝前走去,“差不多了,戏该停了。”

    他大步走上前,朗声道,“三郎,停手。”

    谢叔南正打得起劲,听到自家哥哥的命令,连忙停了拳头,看向谢仲宣和云黛,“不打了”

    谢仲宣颔首,“别惹事。”

    谢叔南想想也是,便收了手,只用脚踩着那三角眼恶少的脸,“你服不服”

    三角眼恶少自是满口求饶,“服服服,好汉饶命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谢叔南的英雄心得到极大的满足,眉飞色舞地松开脚,无比潇洒道,“滚吧。”

    那三角眼恶少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带着那两个恶奴跌跌撞撞往外跑去,“你们两个废物,快点”

    等跑远了,那恶少忽然转过头来,指着谢叔南骂骂咧咧,“你们等着有种别跑小爷一定会回来的”

    谢叔南叉着腰喊道,“来啊,你爷爷我怕了你不成”

    等那几人彻底跑开了,谢叔南扭头一看那卖身葬母的女子不见了,跟云黛如出一辙般的诧异,“她人呢”

    谢仲宣道,“早就走了。”

    云黛为了不打击谢叔南助人为乐的积极性,从袖中取出一块干净帕子递给他,笑着夸道,“你路见不平能上前帮忙,已经很了不起,很有勇气了换做是我,有心都无力。三哥哥,快擦擦手吧。”

    虽没得到苦主的感谢,但得了云黛的夸奖,谢叔南心里也跟吃了蜜糖般甜丝丝的。他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脏污,还不忘嘚瑟,“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很英勇,很潇洒”

    云黛隔着帷帽轻纱,朝他露出个笑,“很英勇,很潇洒”

    谢叔南顿时更飘飘然了。

    这时,路边的一位老丈叹息道,“小郎君见义勇为,古道热肠,只是那沈家霸王却不是好惹的。你们不是本地人,还是尽快离开秦州,不然他事后找麻烦,你们怕是不好脱身。”

    听到这个姓氏,谢仲宣眉梢微挑,朝那老丈拱手,“请问老人家,那人是什么来头竟敢当街抢人”

    老丈见这俊美公子彬彬有礼,观感颇好,便与他解释道,“那人是秦州沈氏族长第四子,沈承业。他父亲是武库署监事,与刺史关系好着呢,是以这小霸王四处作恶,欺男霸女,也没人敢管,能躲就躲了。”

    秦州沈氏。

    谢仲宣和谢叔南也是知道云黛来历的,皆不约而同地看向她。

    云黛眼皮轻跳了两下,时隔多年,没想到再次碰上沈氏族人,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没想到族长之子如此不堪。”她语调平静,“沈氏子弟若尽是如此,家族败亡指日可待了。”

    她也曾从乔氏的口中知悉一些往事,好似父亲当年脱离宗族,是因为族中有人迫害父亲与母亲,他们才离开秦州。

    再加上当年那个沈氏族叔的贪婪嘴脸,云黛对沈氏的印象一直很差这回又遇上族长之子当街作恶,让她愈发嫌恶起秦州沈氏。

    隔着帷帽,那老丈虽看不清云黛面容,但听这柔媚的声音也觉出是位年轻姑娘,不由劝道,“小娘子可莫说这话,要是给沈家人听到了,怕是要惹祸端。”

    云黛敛眉,低声道,“多谢老人家提醒。”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老丈背着手,说了一句“你们赶紧躲开些吧”,便也蹒跚走开。

    见云黛静默着不出声,谢仲宣问她,“云妹妹,还有心情逛么”

    “逛也行,不逛也行。就是万一那个沈霸王真的找了过来。”云黛有些忐忑,“那该怎么办”

    谢叔南满不在乎,“找来就找来呗,我们还怕他不成反正大哥在,大不了把身份一亮,莫说是那个小猢狲了,就连秦州刺史都要上赶着奉承”

    谢仲宣咳了一声,“三郎,大哥说了咱们一路要低调行事,不可张扬身份。”

    “我知道的。我那不是假设万不得已嘛。”谢叔南摆摆手,又凑到云黛身边,“云妹妹别担心了,别为着那些不重要的阿猫阿狗影响了游玩的心情。秦州雕漆可有名了,我们去逛逛”

    见两位兄长兴致勃勃,再想到暗中有侍卫保护,云黛也放下心来,“好。”

    三人悠闲自在地沿着热闹的街市逛着,一路买一路吃,还在雕漆铺子里淘到不少精巧的小玩意。得知当地大的雕漆铺子还能运货去肃州,谢仲宣还定制了三扇屏风,一扇松鹤延年给谢老夫人,一扇花好月圆送给乔氏,另一扇万马奔腾送给晋国公。

    选好图案,交付定金,又给了住址,那店家一见是送给晋国公府的,态度愈发恭敬,还送了云黛一面雕花小镜子和一套惟妙惟肖的雕漆木偶。

    三人逛得心满意足,有说有笑地离开雕漆老字号,没想到才走出一段路,便见一伙人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来。

    看那打扮,还是城中的衙役。

    “就是他们,快些抓住,可别让他们逃咯”

    搬救兵归来的沈承业指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谢叔南,咬牙切齿的与身边一身官服的中年男人道,“六叔,就是那个混账东西将我打成这样的,你可要替我出口恶气啊”

    “贤侄放心。”中年男人满口应道。

    被衙役团团围住的三人面色各异,谢仲宣伸手拦住想要骂人的谢叔南,神色淡然的打量着那中年男人的打扮,尾音微微上扬,“你是个县尉”

    这轻飘飘的语气,让那中年男人感到侮辱,“怎么着,看不起县尉对付尔等无法无天的鼠辈,本官足矣来人呐,这几人当街殴打无辜民众,身份可疑,速速将人抓进牢中”

    眼见那些衙役就要上前,谢仲宣和谢叔南很是默契地将云黛护在中间,厉声呵道,“我看谁敢”

    俩人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周身气度非凡人可比拟,这一呵斥,倒真让衙役们犹豫下来,心道,瞧着这两位郎君和小娘子的打扮穿戴非寻常人家所有,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万一是个有来头的呢

    见衙役们不动了,沈承业气急败坏骂道,“你们怕什么还不赶紧将人抓起来六叔,你看看你的手下”

    那县尉面上也挂不住,板着脸喝着衙役们,“快些动手,先把人抓回去再说”

    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清甜好听的嗓音响起,“五年不见,族叔还是好大的威风,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秦州当真是没有半点王法了。”

    这娇柔的声音一出,众人皆是一愣,旋即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娘子刚刚唤了句什么

    族叔是在叫县尉

    云黛直勾勾的盯着那张熟悉又虚伪的脸庞,纵然过了五年,她却依旧记得这张脸那个差点将她带到秦州的族叔,沈富安。

    沈富安也怔了好半晌,本想呵道谁是你族叔,别乱攀亲戚。可一听到五年不见,心中一盘算,猛然记起一事来。

    再看那被两位贵公子护在中间的娇小身影,额上不由冒出冷汗,“你你是谁”

    云黛淡声道,“沈忠林之女,沈云黛。”

    沈富安心口猛跳,骤然记起五年前,那一柄贴着他头皮飞来的冷冽匕首,那大概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毕生难忘。

    他那日匆忙逃离了肃州,等过了些时日,也派人去打听过,说是那沈云黛深得国公爷和夫人的重视,在国公府锦衣玉食的当娇客养着,俨然是发达了。

    如果眼前之人是沈云黛,她不是该在晋国公府么

    沈富安惊骇地打量着面前三人,五年过去,当年那豆芽菜般的小丫头这般身量和年岁倒也吻合。再看她身边的两个年轻郎君,皆是英俊非凡,眉眼间与晋国公有些相像。都说晋国公府共有三位郎君,那眼前这两位

    沈富安脸色“唰”得白了,咕噜咽了下口水,声音都发颤,“都、都回来,把刀收起来”

    那沈承业见状,觉着奇怪,皱起眉头,沈忠林沈云黛沈家有这么一号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衙役们面面相觑,都收了刀,退至沈富安身后。

    沈富安抬袖擦了把冷汗,双腿打抖地迎前两步,“世侄女,误会,都是误会。哎,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云黛并不想与这人多费口舌,只道,“我们路过秦州,无意招惹事端,既然沈县尉已经说了这是误会,那就请让开,莫要再挡我与两位兄长的路。”

    沈富安也从她的话中听出不想纠缠的态度,心头骂道狐假虎威的小丫头片子,不过是吃了几年国公府的米,就真把自己当成国公府的主子了面上却是堆满笑容,“多年未见,世侄女与两位郎君莅临秦州,作为东道主,族叔我自是要好好招待一番的”

    这回谢仲宣开口了,语气冷淡,“不必。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你权当没见过我们。”

    沈富安一噎,还想再说,就见谢叔南眉毛竖起,没好气道,“还不赶紧让开”

    “是是是,下官这就让开,这就让开”沈富安干巴巴应着,心想这国公府的公子哥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差啊,不过气势最可怕的,还得属当年那位世子爷,那可真真是位冷面阎王。

    “六叔,你,你怎么就这样让他们走了”沈承业急了,见沈富安唯唯诺诺的样子,胸口恶气更是憋屈,突然上前一步,拦住兄妹三人,“打了小爷还想跑”

    说着又伸手去扯云黛的帷帽,“我倒要看看,我沈家何时多了一位族妹”

    谢仲宣眸光一冷,转身将云黛护住。

    谢叔南则是一个窝心脚,直接把沈承业踢翻在地,“你个狗东西,还敢动我妹妹,看小爷不折了你的爪子”

    云黛头上的帷帽一歪,往后落了大半,在谢仲宣的遮掩下,她赶紧将帷帽戴好,然而那么一霎时的功夫,还是有不少人瞧见她的容貌。

    就连被踹翻在地的沈承业也看呆了,捂着胸口一时都忘记疼痛般,怔怔地盯着帷帽轻纱下那道朦胧身影,仿若方才那雪肤花颜的惊艳一面只是错觉。

    沈富安也怔住了,看到那张精致面容的第一眼,他几乎要脱口而出,柳月娘。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三哥哥,别打了。”云黛戴好帽子,伸手扯住谢叔南的衣袖,摇头制止着,“我们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谢叔南看了眼云黛,再看那地上看痴了的沈承业,心中窝火,又踢了一脚,恶狠狠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谢仲宣拍了拍谢叔南的肩,“三郎,走了,回晚了大哥要训人了。”

    一想到谢伯缙,谢叔南这才收了狠劲,总不好真在这把人打死虽然他真想把这人的狗爪子和狗眼睛挖出来。

    落日西斜,三人快步离开。

    “四郎,四郎,快起来。”沈富安走到沈承业面前,伸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沈承业一只手捂着胸口,眼神还有些发蒙,直直地盯着那道柔美婉娈的身影,喃喃道,“世间竟真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太美了,太美了,与她一比,我屋里那些都是些什么庸脂俗粉”

    沈富安也颇为唏嘘,颔首道,“是啊,没想到五年过去,这黄毛丫头竟然出落得与她母亲一样”

    想当年他见到云黛时,还曾惋惜云黛的样貌像了沈忠林,连她娘的三分都没像到。如今看来,真是女大十八变。

    “她母亲六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小娘子什么来路沈忠林这个名我怎觉着有点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

    “此事说来话长。”沈富安幽幽叹了口气,本不想多说,但见沈承业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大有不弄明白不肯罢休的气势,便先将手下衙役遣回,又陪着沈承业一道去医馆看伤。

    “你父亲的腿,就是被这沈忠林给打断的。这已是永丰二年的事了”往医馆的路上,沈富安将往事娓娓告知沈承业。

    提及柳氏时,沈富安脸上也流露出一种痴痴地迷恋,“当初沈忠林将那柳月娘从人牙子手上买来时,浑身脏兮兮的,面黄肌瘦又臭不可闻。谁能想到后来养了一段时日,洗净脏污,竟是那样花容月貌的美人”

    沈承业是个贪花好色的,这边身上还痛着,那边却迫不及待地追问,“有多美比方才那小娘子还美”

    沈富安瞥了他一眼,心说你父亲当年几次三番上门骚扰,甚至被打断腿了也不死心,你说有多美缓了缓心神,慢慢道,“若论起美貌,沈忠林之女更胜一筹,脸蛋更为精致温婉,到底在国公府娇养这些年,那周身的气度都不一般。不过柳月娘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野性,她大抵有部分胡人血统,有双充满狠劲儿的眼睛,像狼崽子般”

    他至今忘不了,当年沈承业他爹召集他们一帮子纨绔闲人去翻沈忠林家的墙,意图强占那柳月娘的清白。

    柳月娘誓死不从,百般挣扎,最后还摸到一把剪子,要跟他们拼命似的扑上来,直把他们吓得落荒而逃。

    那双眼睛里满是野性,漂亮得很,又深深激发着男人的征服欲

    可惜最后谁也没得到那美人儿,倒是便宜了沈忠林那一根筋的蠢货。

    “怪道我爹这些年一直喜欢泼辣不驯的小娘们。”沈承业淫荡地笑了两下,伸手摸着下巴,“不过在床上,我还是喜欢乖巧温顺一些的,那沈云黛就很是不错,那把娇柔的嗓子叫起哥哥来,真是叫人骨头都酥了。还有她那一把小腰,瞧着又软又细,这要在床上不知得多带劲儿”

    见他色眯眯陷入旖旎幻想的样子,沈富安忍不住打断,“贤侄啊,她如今可是背靠国公府,可不是咱能肖想的,你还是歇了这份心思吧。”

    沈承业皱起眉头,觉得沈富安这话扫兴,又忍不住埋怨,“若是你当年顺利将她接回秦州了,她不就在我们手中了”

    想起当年那事,沈富安心里也不是滋味,讪讪道,“谁知道那沈忠林竟有恩于晋国公,偏偏又来的那么巧。也是那小丫头狡诈,自小就知道趋炎附势,晓得去讨好国公府”

    沈承业却是越想越觉得可惜,但凡沈富安手脚快些,将人带回来了。如今这美人不早就在他胯下承欢,由着他随意摆弄了

    “今日既让我见着她,没准就是老天冥冥之中的安排。我爹既无福消受她娘,那这送上门的小美人我可不能错过。”

    “贤侄你可别糊涂,国公府可厉害着呢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沈富安心惊胆战劝着,又恍惚有一种回到多年前,劝说沈承业他爹收手莫要再去招惹柳氏的场景。

    沈承业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

    可巧先前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厮跑了回来,利索地禀告着云黛一行人的来由与去处。

    一听他们要包船南下,沈承业二郎腿一放,轻拍下桌子,眼神发亮,“这不是巧了嘛”

    沈富安嘴角一抖,“怎么说”

    沈承业笑得狰狞,“六叔不是说国公府厉害,府上三位郎君轻易招惹不得么。如今他们既来了我们秦州,不若也为我们秦州百姓做些好事,将江岸那伙子水匪给端了”

    想到已然消停一阵的水匪,沈富安面色微变,“你可莫要胡来。”

    “我可不胡来。”沈承业伸手摸了下红肿的脸颊,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只是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81117:43:452021081218:0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刘枳沚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向阳鸿展文化徐金华13120瓶;臭小孩20瓶;jae、kacey、雨欣酱5瓶;482274304瓶;对方正在输入、50395559、明月松间照、不雪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