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因此聂雪对于施洛的无视,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

    她的脚步随着物理三转动,仿佛月球围绕地球公转一般,书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施洛同志,我昨天去废品站找了一下午都没找到物理三,听站长说你想办法弄到了才过来借,我就借两天可以吗”

    聂雪说着还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罐未开封的糖水蜜桔罐头。

    一阵微风吹过,几缕阳光从斑驳的树影间穿过攀爬上玻璃罐头,瞬间透明玻璃里橙色的蜜桔上闪耀出金光的色泽,没品尝都能叫人感受到它的甜美。

    “这可是稀罕玩意儿啊”

    “哎呀早知道我下乡就把物理书带来了,哪里知道借书还能拿到水果罐头”

    “这女同志家里条件肯定很好吧,之前那些女的来搭讪施洛时顶多就带几颗水果糖,那伸手给出来的时候也是眼含不舍的,哪像她仿佛物理书胜过一切。”

    “看这个女同志好像是真心来借书的,你瞧她居然看都不看施洛那张脸。”

    周围男知青的话语传进施洛的耳朵,听说面前的陌生女同志并不是来骚扰他的,施洛这才抬起头来。

    “我不喜欢水果罐头。”

    见到面前的女同志顺着他的话目光上移随之与他眼神对视,目光真的没有那些讨厌的痴迷贪婪,施洛脸上的不耐稍减。

    “那你喜欢什么,只要是合理要求我都能尽我所能完成,只希望你借给我物理三。”

    施洛开口了,聂雪便察觉到事情有戏。

    于是她郑重地给出承诺,让施洛明白她借书的决心。

    “天热,你帮我把这块地的水稻割了吧,大伙收工前割完就借书给你。”

    施洛这话一出,身旁的男知青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施洛同志对待女同志当真像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但正是这样,那些原本想要缠着他的女同志才安分下来。”

    “田笑笑同志就是被施洛同志这样气走的,女孩子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们也不过想要通过借东西来展开一段美好感情罢了。”

    “施洛同志上午都没怎么劳作,这9个工分的任务,一个女同志怎么可能完成”

    “他这是惯常想叫人知难而退,毕竟有些女孩子擅长伪装,也许眼神不看施洛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呢,就凭着施洛的脸,我要是女生我也心动啊”

    “也是,他还不仅仅长得好。”

    “我赌一颗大白兔,这个女同志十秒内要捂着脸愤然离去。”

    “我赌一把饼干女同志会留下割水稻但坚持不到最后。”

    男知青们悄悄下注的时候,聂雪听到施洛的条件却是悄悄松了口气,毕竟能借就已经很不错,割水稻这件事除了花费力气与时间,倒也合情合理。

    虽然下午的时间不能用来手抄资料了,但她多牺牲一些时间加急的话,应该也是可以完成系统任务的。

    “说话算话。”

    聂雪丝毫没有忸怩,确认了施洛的要求后,没有浪费一分钟,找到施洛的镰刀就朝那块还剩大半的水稻田而去。

    “哟呵,女同志居然真的去了”

    “施洛同志总是上午睡懒觉下午才发奋,那片水稻田面积大,我都没有施洛同志的手速能保证割完,女同志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她肯定是想着施洛同志会心软,却不知施洛同志毫无怜香惜玉的自觉。”

    “哎,我已经预见女同志白给人干活毫无所获的崩溃场景。”

    “这女同志看着眼生,你们知道人家叫什么吗”

    在男同志八卦的时候,聂雪充耳不闻已经开始干活。

    经过一天多的磨合,她已经彻底适应了新身体,虽然这具身体远远没有她本体的体质,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即便她的手指磨出水泡,即便肩背都传来劳累的感觉,在聂雪的坚毅意志力下,那些疼痛与劳累感似乎都能被减弱一般,丝毫不能影响她割水稻的速度。

    在男同志结束午休纷纷开始上工之际,聂雪脚下割好的水稻就已经将要赶上人家上午的成果。

    “我天,这这女同志割水稻的架势比我还猛”

    “我怎么觉得她发力的样子跟施洛同志一模一样的,是不是那样割水稻更省力啊”

    “别说话了,快割,我们一帮大男人总不能叫人家女同志超了去”

    这一天,劳家屯男知青的劳作场地上没了知青们嘻嘻哈哈的调侃抱怨,也没了时不时站起身偷懒的身影。

    男知青们埋头割水稻,唯一的休息就是实现往一处移动,然后受到刺激般一个个打鸡血似的开始拼命。

    平时这一块任务他们拿捏的死死的,完成任务就正好到饭点,不早不晚。

    然而今天,当男知青们割完自己手里的水稻把它们放到手动打稻机旁时,有人望了望太阳,才发现今天似乎比往常提早了一个多小时完工。

    “施洛同志,我割完水稻了,需要检查一下吗”

    聂雪来劳家屯的时候没带毛巾,此时她满头大汗顺着鬓角蜿蜒流到修长的颈项又汇入早已湿透的短布衫领子里。

    聂霜感受到一些难受毫不在意怂起肩膀揩去些即将要流淌到她眼角的汗水,然后微微调整呼吸朝施洛汇报进度。

    施洛的眼神从最后一页物理知识中移开,正巧见到聂雪抬胳膊擦汗时另一边颈项与布衣间露出的色差分明的白色月牙线。

    撇开目光,施洛依照约定把物理三递给聂雪,然后没有说话便站起身,随手拍了拍身后的草屑,朝登记员处走去。

    他迎着夕阳往前走,暖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发梢耳垂仿佛给他镀上一层金粉,高高瘦瘦的影子拉长落在聂雪脚边又朝前移动,聂雪低头望一眼手里的物理三,心想

    原主算是没眼光,就算要倒追也该追施洛这样的俊美男知青啊,干嘛看上庞津海这样的败类

    系统听到聂雪的心声,真担心孩子沉溺美色耽误任务进度,然而它悄咪咪检测聂雪的情感值,却发现自家宿主也就是说说,心里除了对报国有执念,居然毫无其他旖念。

    是它眼光好,没挑错人

    系统默默给聂雪点了个赞后,虚拟的喵星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而它的数据扫描到宿主脸颊出现的轻微晒伤以及手指的水泡,笑容又微微往下。

    女孩子不应该都爱惜自己身体的吗,它的宿主会不会太拼了

    聂雪并不能感应到系统的数据波动,拿到书本后,她朝远去的施洛大方喊了声“谢谢”,便顶着夕阳的余晖往海家屯赶。

    “聂雪,下午庞津海拖我把你给他的东西还你,我放你床上了他说有些过期了就没还,你记得清点一下。”

    聂雪一进宿舍楼,迎面就碰上王淑慧打着蒲扇往外走。

    七月的天太热,乡下人都喜欢去屋外乘凉。

    相对比白天的高温,夜晚的微风里透着些沁人心脾的舒畅,王淑惠几个女知青,每个人都搬了竹椅或小板凳,显然都是吃好晚饭去纳凉顺便聊聊天放松心情。

    此时见到聂雪,王淑慧让其他人先走,拉住了她说话。

    “谢谢淑惠姐,明早请你吃鸡蛋。”

    聂雪没想到庞津海会来还东西,诧异了一瞬,但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于是勾唇笑笑没多说什么。

    王淑慧停下叫住聂雪一是因为被拜托了给人帮忙办事,二其实是想要知道聂雪与庞津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见到聂雪毫不伤心还微笑着要送她鸡蛋,那八卦的熊熊火光燃烧得她简直比听到有鸡蛋吃还激动。

    “小雪你是真想通了啊”

    聂雪正要往里走呢,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王淑慧死死拉住了,那架势似乎她不说出点一二三就要跟她扯皮一晚上。

    聂雪还赶着去抄书呢,于是快刀斩乱麻

    “淑惠姐,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并打算为之奋斗一生现在我饿了先去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乘凉啦。”

    聂雪说完,直接拿手掰开了王淑慧的手指,走得利落干脆毫无负担。

    王淑慧望着聂雪潇洒离开的背影,啧啧称奇。

    肚子里搁着一堆想法,她快速迈开脚步往外走,等放了凳子在其他女知青旁边那么一坐,她嘴巴顿时憋不住了

    “刚才我把庞津海同志还东西的事情告诉聂雪同志,她居然一点儿不伤心,还告诉我有新的人生目标了,你们说奇不奇”

    “是不是强颜欢笑啊,她都扒拉人家好几个月了,听说下乡都是为了庞津海同志。”

    王淑慧一开话题,立刻有人附和。

    然而小道消息比较灵通的周兰却神神秘秘地探过头来低声道

    “说不定是真的,我听说聂雪今天去劳家屯了劳家屯上个月可是来了个超级俊美的男知青,我看过劳家屯女知青给人画的小画像,简直天仙下凡不过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聂雪不过见异思迁罢了。”

    “真那么俊俏吗”

    王淑慧听到周兰的话语,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追问,却听周兰又是赞叹又是可惜

    “我远远看过一眼,看背影就比庞津海俊俏十倍不过听说那人冷酷无情不好相与说不定有断咳咳就是不喜欢搭理女同志”

    王淑慧听了,忽然理解了什么似的用力一拍大腿

    “聂雪在庞津海这里反正也是热脸贴冷屁股,都是贴,叫我也换个更俊俏的”

    庞津海这一天要完成两天的任务量,因为早上去的晚,中午都没午休拿着镰刀在水稻田像机器一般奋斗了他来海家屯最卖力的一天,收割完水稻感觉自己的腰都直不起来。

    摸着夜色扶着酸痛的腰黑着脸往回走,路过女知青宿舍外的小道时,却听到知青们悄悄在讨论什么。

    瞧见里面王淑慧激动的脸颊,他还以为能听到聂雪后悔莫及的八卦,哪成想躲到树后面一听,耳朵里却钻进聂雪爱上别人的劲爆新闻。

    “不可能”

    出于男人的蜜汁自信,庞津海第一时间在心里否定了八卦消息,然而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本就因为过度劳动磨红的手指此时在无意识惶恐之下居然抓进树皮,被毛糙的木刺扎得鲜血往外冒。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被呛。

    当庞津海回过神察觉到手指的疼痛又不敢惊呼正龇牙咧嘴满脸扭曲之际,一阵微风吹过,他颈上又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庞津海怒火中烧用手一掸,颈项里的东西没有了,这阵扎心的痛楚却又迅速传递到他原本完好的左手。

    原来,庞津海偷听的地方找的不好,夜色掩映加上他没有细看,旁边居然有一颗生了刺毛虫的枣树。

    刚才刺了他的,正是被风吹落的扭动刺毛虫。

    被刺的地方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刺痒感,但毛孔里的刺不能挠,挠了会刺得更进皮肤到时候肿痛更严重。

    左手忍着刺痛,右手冒着血。

    庞津海咬紧了后槽牙往宿舍走,时不时脸色扭曲僵硬下脖子,来到男知青宿舍楼下差点儿被当成某种在夜色出没的怪物。

    作者有话要说男知青赵某晚饭后我们一群人正在听山村故事,一回头当时我真的害怕极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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